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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她的双脚如灌了铅,迈不开步子。
吵嚷声响彻夜深露重的深宫,脚步声四起,侍女和侍卫彼此呼叫的声音,回荡在夜空下。
大桥上她不再是孤单一人,她很快被人包围,还没等她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气冲冲的李夫人赏了她一巴掌,这一掌李夫人是下了重手的,上官槿脸被扇偏,唇角沁出鲜血。响亮的巴掌声惊醒了许多人,但没人出来制止李夫人的疯狂举动,也顾不得礼数了。
等她抬眸时,李尧寒冷彻骨的眸光与她交会,仿若凌迟。上官槿呆呆地转向湖面,再次看那锦衣小孩,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那孩子是贞儿,她怎么会掉在湖里?更奇怪的是,从湖里救起贞儿的侍卫,竟荒唐地流下眼泪。
李夫人更是一副不把她杀了,不肯罢休的架势,准备找上官槿拼命,两旁宫人及时地挡开上官槿和伤心欲绝的李夫人。
太医犹如及时雨适时出现,不过他不是为上官槿伸冤的,而是含泪告诉李尧不幸的消息,公主已溺水而亡。
贞儿死了,这不争的事实犹如晴天霹雳。
李夫人爱子心切,千辛万苦养大的贞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她如饿虎一般扑向呆若木鸡的上官槿,上官槿的丝发把李夫人死死拽在手里,侍女慌了手脚,唯恐李夫人有个闪失,匆忙加入混战中,上官槿被侍女拉到一旁,不少青丝被拉断,她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痛,白皙脸上现出三四道抓痕,指印清晰可辨。
李尧喝住狂躁的李夫人,伺候的侍女拖住李夫人,李尧缓缓走向桥上的上官槿,宫人纷纷让出路来,这一路走得这么快,眨眼间李尧就站到了上官槿身前五步外。
第111章 陌路
李尧质问:“你为何连手无缚鸡之力的贞儿都不放过,就因为李湛之砍伤了上官兰的后背?你竟怀恨至此,殃及池鱼,对最没有反抗能力的贞儿下手,你杀她的时候,可有想到我?”
上官槿完全糊涂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李尧的兴师问罪粉碎了她最后辩驳的机会。一夜间,她经历了千难万险,皇女被杀,兄长被砍,一事连着一事,看似天衣无缝,实是漏洞百出。李尧聪明果敢,竟会察觉其中的漏洞。反而推波助澜地将罪名扣在她头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君上想治她,谁敢出来反驳。
快得连审讯都免了,直接摘掉了她头上君后的冠冕,堂而皇之地打入冷宫,贬为庶人过凄惨的蝼蚁生活。
她恍如隔世,心灰意冷,自入冷宫那日,已存了死志。
大厦将倾,来帮忙推一把的人不在话下。
算来上官氏风风火火了五十年,明里暗里得罪了多少权贵大臣,富豪之家,上官氏虽蛮横嚣张惯了,也做过不少大大小小的坏事,话虽如此,可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遗臭万年的坏事。
上官氏反而对忠臣敬重有加,从未加害与他们。但上官氏未发达时,受够了达官贵人的欺负,一旦翻身,便花样百出地折磨那些显赫世家,皇亲国戚。
复仇的种子便是从那时被埋下了,李尧一动手,那些权贵顺着李尧的意思,并把痛打落水狗这一传统发扬光大,将上官氏往死里折腾。
他们日日夜夜,废寝忘食地搜罗上官氏令人发指的罪证。一时之间,弹劾满天飞,这些铁证如山的证据搁在李尧案前,烛光照在这堆奏折上,光亮微弱了半分。李尧真的动怒了,看着眼前小山堆高的奏折,字字都是罪状,上官氏一族算是走到尽头了,他们非死不可。
不除上官安,他难以坐稳皇位。
李尧当夜下旨,上官氏一门灭族,上官安明日午时凌迟处死。
可上官安养的密探也不是吃白食的,在这腥风血雨、风雨飘摇的寒夜里,正是他的通风报信,才避免了上官安屈辱的死去,免受敌人的千刀万剐。
上官安安排了自己死亡的时间,盛极一时的上官氏沦为帝王手中的鱼肉。李湛之奉旨稽查上官府时,傻眼了,迎接他的不是哀嚎冲天,乱成一团的大家族。而是一把火,一把烧了一夜的大火,红透了半个京华的烈火,将上官府烧得一干二净,烟灰飘扬,久久不散。
京城一夜大扫荡,李湛之手下的兵丁将京城闹得鸡犬不宁,人心惶惶。这一场争斗,足足折腾了一天一夜,所有与上官氏沾边的人都被打上了囚犯的烙印,不是发配边疆充军,充当军妓,就是少年人阉割入宫,少女进宫当宫女。他们是忍辱偷生地活下来了,可上官氏一族是一去不回。
上官氏家族被灭得干干净净,老弱妇孺皆不放过,除了这位被打入冷宫的废后上官槿。李尧雷厉风行地解决了他们,可以安安静静地过日子了。
上官槿看似保住了一条小命,毕竟李尧网开一面,没有惩治这位废后。
不过,宫里也没闲着,李夫人是不会轻易忘了上官槿的,她的死对头她怎会忘记。上官槿是她的心头大患,又是她的杀子仇人,两人不共戴天,要和平共处难于上青天。
李夫人带着胜利者的微笑见到了一脸淡定的上官槿,上官槿竟然没有寻死觅活,低声下气地求饶,她凭什么可以如此傲然?
自从上官槿入宫,她没日没夜都守着煎熬,患得患失,弄得神经兮兮的,没有过过一天舒坦日子。现在好了,上官氏倒了,上官槿自己也被废了,身份低的连一个粗使小宫女都不如,谁都可以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
死到临头了,还摆出盛气凌人的死样子。是可忍孰不可忍,李夫人彻底火了,满脸怒气下,狠狠甩上官槿一巴掌。
上官槿也不是好欺负的主儿,她截住了李夫人挥过来的玉手,紧紧扣住李夫人的手腕,冷声道:“你已经打过我一次了,我不会再让你打我第二次的。”
“落难凤凰连鸡都不如,上官槿你到了此时还装什么强者。即使我一巴掌打不了你,我随便一挥手,替我收拾你的人多了去了。”李夫人尖声说道。
“这么说你是来报仇雪恨的,要把我折磨的半死不活才是你的本意。”上官槿一语道出李夫人的初衷,阴谋搞成了阳谋,李夫人脸色像开了染坊一般,色彩纷呈,她恨声道,“我收拾你,不需要耍那么多的阴谋诡计,出一些惨绝人寰的花招,招致毒妇的骂名。上官槿你是个痛快人,我就给你个痛快的死法,直截了当地给你一条三尺白绫,不辱没我们认识多年的交情。”
李夫人眼风一扫,宫人心领神会,纷纷在这位宠妃面前使出看家本领,非常敬业地摆出杀人不眨眼的架势。
上官槿喝住要把白绫往她脖子上套的宫人,怒吼道:“李尧去哪儿了?要死我也要死个明白,李尧他真的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大胆,你个庶人竟敢直呼君上的名讳。”李夫人厉声道。
“李夫人不会狐假虎威,假传圣旨吧!”上官槿临危不乱,讥讽地嘲笑衣装华美的李夫人。
李夫人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上官槿的质疑,急忙下令,“还不动手。”
宫人们刻不容缓地扑向上官槿,瞬间展开攻势,白绫两端各有一宫人下死力地拉扯着。上官槿忽觉喉间被人紧紧扼住,渐渐喘不过气来,脸色难看,双手不自觉地抚上白绫,柔弱得不堪一击。李夫人痛快地望着马上要向阎王报道的上官槿,而这场戏的始作俑者李尧却疾步而来,他真发火了,李尧一发火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住手。”
宫人们呆了,拍手叫快的李夫人气焰矮了半截。
李尧拿出雷霆手段下令杀死这两个急于邀功的刽子手,当场叱责得意忘形的李夫人,不留情面地将她赶出了冷宫。
那一天,上官槿开始了她漫长十年的幽禁生活。
第112章 内阁
心念千回百转,借着恬静淡然的幽居生活,上官槿风轻云淡地简述自己的成长史,而这短短十几年,上官槿却经历了有些人一生都无法接触的惊涛骇浪和风起云涌。她从幼年到十五娉婷,转眼到大龄女子,乌池皇宫里她留下了太多的欢笑,太多的悲辛,太多的无奈。
这是一个女人的辛酸史,在这条危机四伏的大道上,她曾懦弱过,也曾妥协过,也曾飞扬跋扈,叛逆地想超脱世俗怨念,可仇恨的力量比她想象中的要强大得多。那时,她还没学会恨人入骨,自小锦衣玉食,顺境中长大的她怎会体会一个不到二十岁便历尽人生艰险的人,他心中的恨呢?
诚然,李尧灭了她亲族,保全了她的性命。
但他们的感情至此破裂,此生不再相恋。
她屈辱地活着不是比无畏地死去更勇敢么?
左思思轻轻地走近淡然超脱的上官槿,在她的观念中,上官槿是一个豁达之人,善良之人,她把她的恨意留在了乌池皇宫,那把大火趁势烧毁了她的恨。她该享受幸福的生活,没有人能残忍地再次剥夺她生活在无垠天空的权利。
至少上官槿不再是孤身一人面对穷途末路,左思思会伸出援手,她们是结拜姐妹,自然共进退。
倘若现在信口开河显得过早了,那就用以后的日子来证明她的初衷。
左思思把手搭在上官槿肩上,重重地按住她孱弱的肩,上官槿默默地将手放在左思思的手背上,话虽未说出口,但心下都已了然,彼此的诚意是真的,彼此的信任也是真的。
忽然多了一个姐妹,左思思欢呼雀跃,她总算有一个伴儿了,虽然南宫烨确实不错,可有些体己话还是不能跟他说的,这些都属于闺蜜的谈话范畴,身为男子的南宫烨是插不进这一脚的。
左思思领教了上官槿天衣无缝的绣功,赞不绝口,光凭她这一门手艺,要想在皇城混出一片小小天地,绝不是问题。
上官槿见左思思这么欢喜,也只能是把心中的酸苦压回去。若是左思思晓得她的手艺为何技艺高超,恐怕不会再这么笑了。
在思晨殿的十年,她就是靠着刺绣打发那段可怖的时光,她除了刺绣,基本是干不了别的,即使她想做些什么,宫里的某些人也不会如她所愿的。在强敌面前,她聪明地选择了顺从,正是这一正确明智的选择,她才有机会逃出这座能把人逼疯的宫殿,义无反顾地跟着南宫衍奔向南朝,寻找一个暂时的安息之所。
经历了动荡不安九死一生的际遇,如今她累了,她只想平静地走完这一生,她对皇宫有了莫名的害怕,也许没有人比她更畏惧宫廷生活。
那座富丽堂皇的宫殿是她噩梦的源泉,她千难万险才摆脱吃人不吐骨头的囚笼,又怎会无缘无故地再次踏进九重天阙。
所以当南宫衍提出要带她入宫面圣的时候,她断然拒绝,连走一步都能要了她的命,南宫衍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不再强求她入宫。
南宫烨和左思思一致保持沉默,不用说,他们是站在上官槿这一边的,毕竟被人关了十年,本人没疯已是万幸了。
至此,上官槿在晋王府客居,南宫衍偶尔会来探望面色苍白的上官槿,每当南宫衍来王府,左思思都会识相地避而不见,南宫衍有了与上官槿独处的机会。据左思思持久地观察,发现上官槿虽对南宫衍冷冷淡淡的,冷面孔相对,但也不反感南宫衍的到来,而根据左思思自己地分析,每次上官槿与南宫衍会面后,心情都会好许多,有时还会旁敲侧击地打听南宫衍的近日举动。
南宫烨这时会装老好人,对上官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故此,上官槿对南宫衍的一举一动还是有所了解的。
左思思油然萌生了一个了不起的念头,既然男女双方都有意,为何不凑成一对,省得上官槿孤单落寞,她一脸兴奋地说着,南宫烨倒是一点也不急,笃定南宫衍是不会让上官槿等太久的,叫她不用那么心急。
左思思倒是有些不明白了,南宫烨是如何得知的,难道他的专长是预测风月事?南宫烨卖关子,依然不痛不痒地说:“天机不可泄露。”
而左思思一回到晋王府,便很快发现她无事可做,该做的南宫烨早已帮她做了,王府也在南宫烨的治理下,井然有序。
她一个王妃,竟然整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简直当饭桶花瓶养了。显然,这一形象完全不对左思思的口味。
府里相安无事,外面说不定风云变色了。
左思思的预感是对了,少帝一病就是七天,七天的朝会都罢免了。大臣心中难免会满腹牢骚,匪夷所思,各种揣测纷至沓来。
忘了说了,南朝文人有个专长,那就是喜欢八卦别人,尤其是帝王之事。
再说,有几位皇族人士已经知道少帝是一块废材,把南朝交到一个痴傻的帝皇手里,那还不是等于将百年江山直接送入火坑,敌国未攻打进来,自家已自取灭亡了。
锦绣江山是万万不能再交到少帝手中的,不过,按面前风雨飘摇的形势看,这个皇位少帝还是要做的。他们借着少帝的名义,暂时成立了一个临时内阁,暂代少帝处理公务,颁布政令。他们把最简单的活儿留给了少帝,奏折批阅好后,少帝只需在批好的奏折上按下红印即可,其他的事情他们会齐心协力地完成,在临时内阁的帮助下,南朝有条不紊地向前发展,混乱不堪地局面算是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