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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梁国主商洛朝半弓着身子的魏忠民招招手,魏忠民机敏地挪到商洛身侧,商洛轻声对魏忠民说了几句,魏忠民点点头,疾步走向背对着商洛的李莫,大力掰过李莫的肩膀,逼着李莫面对着他,魏忠民上上下下将李莫看了个遍,眉头微皱,侧着脑袋细瞧李莫的面容,忽然精光一闪,笑逐颜开。
转身朝商洛跪拜道:“国主,此人是居清关的校尉李莫。”
“果然是逃出去的贼子。”一浓眉竖眼之人愤恨道。
李莫微微挑眉,不悦地怒视那方脸阔唇浓须大汉,暗咒道:“到底谁才是贼子,真是贼喊捉贼,跑到南朝来抢地盘,好像来自家后花园似的。”
“国主,李莫既是居清关的校尉,他深夜赶回居清关,定是趁我们不备之际,慌不择路地去找南朝皇帝帮忙的。他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去,又黑灯瞎火地往回赶,定是得了那皇帝小儿的指令,才冒死赶回居清关。”头发银白,满脸皱纹的老者进言道。
商洛不着痕迹地点了一下头,朗朗君王之气袭向转首望着商洛的李莫,李莫心中一窒,打了那么多天仗,他总算瞧清了商洛的模样,没有三头六臂,倒是有灼灼逼人的狂傲之气,气宇轩昂掩盖不住商洛的邪魅轻狂。
李莫沉默地笑了,心中已是翻江倒海。他要的就是这样的对手,越是轻敌之人,南宫烨胜算才越大。
商洛虽是一国之主,但在气度风华上已输南宫烨一筹。南宫烨的智勇谋略即使不能稳操胜券赢一把商洛,但随军而来的还有闻名六国的谋士华怀恩,商洛你可以早点滚出南朝了,带着你那群蹩脚的虾兵蟹将。再转眼看侍立一侧的老者,见商洛对他的恭谨态度,应该就是北梁的国师商穆之。
“放肆,国主在上,你敢蔑视主上威严,纵声大笑,你信不信,本将军割了你的舌头,让你成为半死不活的哑奴。”方脸阔唇浓须大汉怒叱一声,供在桌案上做观赏用的鲜花纷纷落下,唬得帐内其余侍卫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李莫心下了然,脾气这么火爆焦躁,而北梁国主商洛却熟视无睹,此人必是久经沙场的威武大将军萧敬。
“萧大将军割了在下的舌头事小,若失了你们千辛万苦把我捉来的目的事大。”李莫大笑着,直言不讳地说出其中利害。
“大将军少安毋躁,李莫是唯一一个逃出去的将领,他去搬救兵,一定得了确切消息才会拼命地奔回居清关。”商穆之素知萧敬性子暴烈,但他也是明事理之人,故此商穆之出手阻拦,在他未问出想要的消息前,他是不会让李莫死在眼前的。
始终不发一语的商洛微微侧首,轻咳了一声,偌大的军帐顿时安静一片,对魏忠民淡淡道:“他是南朝之人,你也是南朝之人,这次问讯孤就交给你办了。”
魏忠民眉飞色舞道:“是。”
第120章 血雨
魏忠民得商洛如此器重,无论如何都会尽全力套出至关紧要的情报。
而陷入敌营的李莫反倒是潇洒无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进退有方。
魏忠民好言好语劝慰道:“李莫,你我同朝为官一场,也算是老相识。动刑逼问的话,恐伤了咋们的多年同袍的交情。我呢,也不想看你被人折腾地死去活来,生不如死。你我各退一步,你把你知道的统统都告诉我,我把那些该死的充满恐惧的刑具统统收起来。你说好不好?”
李莫冷笑一声,扬眉道:“你想知道什么?”
魏忠民见李莫松口,心中一喜,立即追问道:“你是不是得了晋王指示?”
“废话,我没得到消息就回来,李文彬他不灭了我。”李莫怒吼一声,好似魏忠民的话纯属多余,一堆废话而已。
“那晋王说了些什么?”魏忠民步步靠近跪在地上的李莫,挨着李莫的身子蹲下,少了居高临下的嚣张气焰,他打算用谦和的姿势攻陷李莫防守之心。
“你过来,我只跟你讲,我不想对他们说。”李莫诱惑地说道,眸光闪动,似夜空中的星辰从黑云中露出万千光芒。
魏忠民讶然,李莫不会想害我吧!魏忠民见多了李莫这样神秘兮兮的把戏,当着他人的面坦言只对他说,谁知李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不定是把他推下水好让他陪葬。
魏忠民是一只道行颇深的老狐狸,心下踌躇,一时拿不定主意,僵在那里。
暴躁的萧大将军哪受得了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魏忠民的一举一动落在他眼中是婆婆妈妈,其中的惊涛骇浪对他来说都是浮云,萧敬大声嚷嚷:“他要跟你说,你就听呗,哪来这么多的顾忌,李莫又不会把你给吃了。”
国师商穆之善解人意道:“萧将军,请让魏忠民把话说完。既然国主将此事交给魏忠民办,自然是国主相信魏忠民能办好此事。若不行,魏忠民何以堪当大任。”
魏忠民闻言一喜,朝商穆之投以感激微笑,他正色道:“李莫,有国主在,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有什么话就痛痛快快地说出来,我们也会坦诚相对,绝不辜负你的寸寸丹心。”
对于魏忠民的循循善诱李莫嗤之以鼻,一个卖国贼竟然跟他讲道理,李莫好笑道:“我当然是有重要消息对北梁国主说,不过,不是现在,我道出的秘密绝对能震撼所有人,令疆场风云为之变色。”
“李莫,你说的可是真的?”魏忠民没料到李莫这么快就束手投降,连带着爆料出天大的军情。
“我跪在一大群北梁国人之中,不怕死地说出这么一句话,你觉得我有必要开玩笑么?那不是自掘坟墓。”李莫瞪大眼睛,咬牙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识时务者为俊杰。”魏忠民一叠声道。
萧敬插进来道:“你要放屁就赶紧放,吊我们的胃口做什么?故弄玄虚。”
“不是我不说,是时候未到,好消息自然得用到刀刃上,才幸不辱命。”李莫淡淡道,“我的杀手锏是最精彩的一击,震撼南朝民心,轰动北梁军心。”
“你这厮说话油嘴滑舌的,亏你还是武将,不去当文臣真是可惜了,南朝尽找些废物当将领,泱泱大国,就是一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不堪一击。四面楚歌时,但愿不要死得太难看。江边可没有专门的船只等着运送皇族子弟,哎,皇族子弟死也要死得有尊严,就怕出些孬种,出怪露丑。”萧敬抢着说,眼风时不时地扫过笑僵了脸的魏忠民。萧敬不愧是耿直的武将,骂起人来也是直来直去,毫不拖泥带水。
听得魏忠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若是眼神也能杀人的话,萧敬早已是他的刀下亡魂。
魏忠民脸皮着实厚,萧敬话点到这份儿上了,他仍能谈笑风生,大言不惭,“萧将军所言极是,将军话一出,武将身份不言而喻。”
萧敬识字不多,但也听出了魏忠民的弦外之音,两人过节颇深,萧敬一向看不惯魏忠民的小人嘴脸,今儿个见魏忠民竟欺负到他头上,当下火冒三丈,不由分说地扑向卑鄙者,魏忠民怎敌得过萧敬的千斤之力,被萧敬一撞,险险地向后跌去,粗腰抵着桌角才不至于摔倒。
魏忠民大骂道:“萧敬,国主面前你也敢放肆。”
萧敬本也后悔自己按不住性子,竟当着国主的面跟魏忠民打架。结果,被魏忠民的话一激,他索性豁出去了,亮出宝剑,一声龙吟挑起军帐内汹涌的暗流。
说时迟那时快,手起剑落,魏忠民未来得及惨呼,萧敬已割下了他的右耳,剑锋险险地擦过魏忠民的右肩,剑已入鞘。
魏忠民捂着血淋淋的伤口,左手颤颤地指向萧敬,恨声道:“萧敬,我跟你势不两立。”
萧敬冷哼一声,向蹲坐高位的商洛谢罪,商洛手支着下巴,冷眼看着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变故,念及萧敬是不可多得的良将。于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冷声道:“来人,请御医。”一侍卫领命出帐。
商穆之自始至终都没有表态,到此才不痛不痒地说道:“国主,我军粮草已不多,明日是否攻城?”他说得风轻云淡,完全不关心魏忠民的生死,当卖国贼当到这份儿上,可见魏忠民是多么的不得人心。商穆之摆明了是站在萧敬这一边,在这节骨眼上开口,正好打动商洛的心,商洛见商穆之搭了梯子,他连忙顺着梯子爬下来说,“萧敬,明日准备攻居清关,出兵的时候,把李莫也带上,让他去城下喊话。”
“是。”萧敬恭敬道,“李莫你责任重大,记得命令居清关守将投降。”
商穆之冷不防地添了一句,“若是自己投降,我们北梁大军保证绝不屠城,会好生善待关中军民。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到时将士们挟怨气屠城,我们可是爱莫能助。”
第121章 血雨
两军对垒,战事一触即发。
唯一与此景象格格不入的是远处一个华丽的轿辇,四面挂着白色的薄纱随风摆动,凤铃发出叮叮咚咚的乐声,北梁国主商洛闲闲地倚靠在锦靠上,狭长的凤眸直盯着居清关三个大字。
居清关守将李文彬不解地瞧着气态闲雅的商洛,士兵们也被悠闲的商洛搞糊涂了,这人是来打仗的么?半分紧张都没有,好似来梨园看戏一般。
他们猜不出商洛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但能确定地是商洛看他们似一群待宰的羔羊,这一意识在众将心中轰然炸开,他们当然会不舒服。
气氛诡异而安静,南朝与北梁都没有派人向对方喊话,李文彬似乎打算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商洛挥了挥手,莞尔笑道:“带他上来。”
侍卫领命从三军中揪出一灰头土脸的青衣男子,李莫被一干侍卫推至三军前,居高临下的李文彬看到北梁大军从中让出一条道来,望见一人被北梁侍卫押出阵行,不由得好奇万分,伸长了脖子细看那人。李莫恍惚中抬首,与李文彬好奇的眼神不期而遇,那灿若星辰的眸子让人心惊。
魏忠民和国师商穆之一左一右地站在李莫身侧,李文彬扑到墙堞上,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汹涌澎湃,脱口呼道:“李莫,你还记得我们的诺言么?”
李莫不动声色地凝视着城墙上几近抓狂的李文彬,冷冷地别过头,把冰冷的目光钉在商穆之身上,商穆之被他看得不自在,遂催促道:“李莫,是时候轮到你上场了,切忌诱降他们,朝堂已背弃了他们,孤军奋战只会引出全军覆没的残局。我国国主慈悲,李文彬若自愿升降旗,国主定不会亏待他,其他将领也会以高官厚许之。”
魏忠民不忘添一把火,“你千万千万不要辜负国主的期待,他给你的俸禄是南朝永远给不出来的,你劝降成功,这居清关便是你的封地。”
李莫嘲讽道:“想必北梁国主是许了你定沧关的都城,你才这么迫不急待地拉上我共享荣华富贵,魏忠民你的好意真让我退避三舍。我在想,萧将军怎么就只割下你的右耳,竟能容忍你做长舌妇。”
“李莫,你不要以五十步笑百步,等你众叛亲离的时候,我看你还能不能笑傲权贵。”魏忠民龇牙裂目,恨不得封了李莫的毒舌,他最恨在人前提起他的右耳,萧敬你这个罪魁祸首,你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奈何他是小人,学不了君子的正派作风,萧敬盛怒下得罪了他出了胸中恶气,却为自己的惨死埋下了祸根。
“你不能做的我可以做。”李莫横了他一眼,讥讽地笑了,不再与气昏了的魏忠民周旋,转而把目光投向阳光下的居清关,和暖温柔的光芒为居清关踱上了一层金子,贵不可言。李莫从未觉得居清关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一丝无奈微笑从嘴角溢出,他坚挺身子,傲然阔步,呐喊道,“居清关的将士们,援军来了,你们要誓死守卫我们的国土,秀丽河山就靠你们了,在大军……”
话未完,人头落地,鲜血飞溅。
众将士骇然,不管是南朝将士还是北梁将士都被眼前这一幕震呆了,他们被李莫身上流淌的鲜血染红了双眼,也被李莫的勇气和爱国精神传染了。一瞬间,两军将士屏息静气,不敢出大气,生怕惊扰了这缕忠肝义胆的孤魂。
两军将士动容,神色复杂地望着身首分离的李莫,叹道是个汉子,顶天立地的汉子。
连镇定自若的商洛也站起了身,瞭望着大军前方,对李莫油然生了三分敬意。
不可否认,李莫的大义激起了居清关将士们的热血,他们山呼般地声音裹着愤怒传入北梁大军,“为了李莫,为了南朝,我们拼了。誓死保卫家园,剿灭贼寇,北梁大军滚出去。”
李莫的死燃烧了将士们的激情,即使他们被困城中多日,北梁截断了河流,这都不能磨灭他们的血性。他们是有血有肉的人,城中更有他们的家人和爱人,还有素不相识的黎民百姓,尽管外敌当前,每天都会有人死在战争中,但他们前仆后继的爱国精神绝对问心无愧。
两军对峙,一触即发。
萧敬的宝剑忍在滴血,那抹鲜血似乎源源不断地沿着剑身流到剑尖,滴入黄土地中,李莫死得悲壮而鼓舞人心。
愤怒是一把利器,仇恨也是一把利器。
南朝将士在李莫亡魂的鼓舞下,纷纷上场。弓箭手动作划一地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