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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子萱悲惨的一生随着死亡而终结,南宫烨手里紧紧攥着司马子萱临终前交给他的衣带诏。有了北梁老国主的衣带诏,商洛的弑父之名坐定了,皇位必不保,商洛必万劫不复,被国人所唾弃。
他仰首凝视着东方吐露的鱼肚白,黎明姗姗而来。
定沧关。
利箭如雨,纷纷射进闭关的定沧关,随着利箭落下的还有一条白布,布上笔迹藏进有力,书写着:保家卫国,北梁蛮子滚出去。
一时之间,这样的布条在定沧关内到处流动,告示栏也被涂上了几个赶走蛮子的大字,大街小巷随处可见保家卫国这沉甸甸的四个黑字,神不知鬼不觉地连官衙门口也被涂上了大字。
定沧关一日之内大乱,北梁驻军焦头烂额,奋起抗议的子民挤破了官衙大门。北梁驻军打压暴乱,被归为暴民的南朝子民和北梁军士打成不可开交。
定沧关乱成一片,北梁驻军无力管束。
东林郡的百姓收到定沧关大乱的消息,兴奋不已。
他们纷纷抄起家伙,三五成群,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地痞流氓恢复了本色,加入反梁大军。
他们到处端北梁驻军的老窝,东敲一下,西闹一下,留守的驻军被他们搞得昏天暗地,叫苦连天,连个休息的时辰都没有。
是日。
居清关城门大开,关中将士倾巢而出。
两关战役在一望无垠地草地上拉开序幕。
鼓声震天,旌旗蔽日。
南宫烨一马当先,身侧副将林立,身后剑戟霜霜,刀枪霍霍,寒芒四射。
商洛傲然迎视着南宫烨深不见底的眸子,依然闲雅从容,面上不动声色,好似他从未关押过南宫烨,也从未知道南宫烨连夜逃回南朝重掌大权。
一束阳光从密密集集的旌旗中打下来,跳到森森铠甲上,寒光凛冽,细细碎碎的光片亮瞎了人眼。
“杀。”
惊天动地的一声怒吼,喊出了一个多月积压在众人心头的沉闷郁悒,一扫死气沉沉的平原。
两军交战,凄厉的厮杀声,轰轰的铁蹄声以及刀剑入骨的撕裂声交织在一起,惊天地泣鬼神的两关战役战到天擦黑时,战况异常惨烈,南朝士兵受挫,一退再退至城楼下,负隅顽抗。
城楼上燃火,火光照亮了一张张灰头土脸的士兵脸。
抱着破釜沉舟的心,南宫烨下令未胜利凯旋回城,绝不许城中将士放下护城桥。眼观入城无望,南宫烨军法森严,说一不二,众人士气大振,冒死不退。
在人数多于我方情况下,华怀恩力挽狂澜,定下万全退敌之策。
南朝大军汇合一处,发出最后一击,全力以赴。看似没有任何章法可寻的战术,任北梁士兵如何攻打,阵脚始终不乱,前面的士兵倒下,后面的士兵填补他的位置,继续杀敌。
忽然,一片火光中一面大红旗向右一摇。南朝大军重新整理队伍,变换阵势,形成一股洪流,远远望去像一条巨船在海中乘风破浪,北梁大军被尖尖大船冲击地溃不成军。
第144章 孪生子
北梁士卒勇猛难当,趁胜追击,竟不顾身上伤痕累累,纵马驰骋,踩踏冷冷尸体拼命向北梁士卒杀去,森寒光影,阡陌纵横,他们前仆后继,力竭而死。如此尽心尽力,全力而为下,一些北梁士卒纷纷弃甲,落荒而逃。成败在此一举,南朝士卒转危为安,转败为胜。
一鼓作气,对北梁士卒穷追猛打,潮水般涌向北梁士卒,打得他们落花流水,哀嚎满天。北梁大军大势已去,死伤惨重,他们被北梁士卒冲散至各处,自顾不暇,暂且顾着眼前玩命的南朝士卒,一军主帅商洛被抛诸脑后。
南宫烨横刀跃马,亲自迎战商洛,两方士卒转着圈儿,眼睛死死地盯住对方,恨不得一眼洞穿他的身躯。
气氛为之一僵,空中凝结丝丝透彻心骨的寒气,南宫烨庄严肃穆,严谨得一丝不苟。商洛一副纨绔子弟的地痞样儿,然而眸光流转间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绝美的媚力,弯弯的嘴角不自觉地带出一抹冷冷杀机,修长玉指美得不像一双男人该有的手,偏偏身上散发出一种叱咤风云的霸气和与众不同的贵气。
“晋王别来无恙。”商洛眉宇间有睥睨天下的傲气,然而妄自尊大,轻视他人的作风,即使在眼下危境中他仍然嚣张地挑衅南宫烨,星目流转之间,轻视之意不言而喻。
不是我败了,是我来的不是时候。
南宫烨斥道:“商洛,你不该贪恋你要不起的东西。在北梁你可以随心所欲,置自己的子民于水深火热之中,我们南朝素来不干涉他国内政。可你偏偏要轰轰烈烈地打一场,真是不知死活。践踏我南朝子民你很痛快么?抢掠我南朝财物你就富庶了么?你手下有几个大将如萧敬一般就敢来攻打我南朝?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的利器还是钝的,就昏头昏脑地迫不急待来攻城略地,你当我南朝将士是纸糊的?只要风吹雨打,就能不攻自破了?”
“如今胜负分明,你想怎么说都随你。”商洛坦荡荡地说着,丝毫不将胜负放在眼里,似乎战场上因他而死的士卒与他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儿似的,冷情至此,拼死杀敌的士卒怎能不心寒?他凤目流转,残忍地笑道,“晋王可有晋王妃的消息,孤听说她入了苍林一去不回,晋王在掩埋铁家军的时候是不是痛不欲生呢!”
“本王的女人不需要你刻意关心。”
话未完,南宫烨已策马冲向被萧敬护住的商洛,一路砍死五个北梁士卒,长刀所向,血染刀尖。风驰电掣间,长刀一转,滑向岿然不动的商洛。倒是身侧的萧敬忙架住南宫烨挥来的长刀,两人各自用力,心下较劲,商洛一脸欢喜的旁观。
萧敬挑开南宫烨的长刀,二将一样青龙偃月刀,棋逢对手。南宫烨劈向彪悍的萧敬,萧敬进退有度,堪堪躲过南宫烨致命一击,南宫烨见落了空,不由得对萧敬多了几分敬意。但出手仍毫不含糊,展开攻势,三五招过后,削落萧敬的帽缨。萧敬怒目圆睁,在战场上他只有砍人的份儿,没有被人砍的份儿,南宫烨却轻而易举地割下他的帽缨。
萧敬怒气腾腾,越战越勇,使力一掼,刀光一闪,南宫烨侧身伏下,不想差点闪了腰,冷汗涔涔如雨下,濡湿中衣,冷风一吹,寒冷无比。萧敬出手之快,令人乍舌。萧敬勇猛,毫不畏惧南宫烨闪动的刀法,竟见招拆招,借力使力,将南宫烨所有的去路全都闭死。
眼看南宫烨渐渐落于下风,只有挨打的份儿,狼狈得躲避着萧敬的高妙的招数。南宫烨使了普普通通的三招砍向萧敬,这毫不起眼的三招让萧敬窃喜,南宫烨露了一个破绽,猝不及防之下,被萧敬掼下马,在地上滚了一滚。萧敬居高临下的劈向南宫烨,南宫烨匆忙架住青龙偃月刀,猛一用劲,威力大了何止三倍,萧敬被大力地摔下马,跌了个狗吃屎,南宫烨闪电般割过萧敬的脖颈,萧敬身子一挺,吃了南宫烨一刀,大腿开了花,他咬着牙从地上跳起来,商洛出手架开南宫烨的青龙偃月刀,萧敬趁机爬上马,准备再战南宫烨。
商洛看透了南宫烨的死心,他可不想跟南宫烨玩命儿,自己飘然跃马,虚晃一枪,夺路而逃。
萧敬紧追而起,北梁士卒见主帅逃了,一溜烟地跟着他们奔逃,无心恋战,千余骑铁骑尾随商洛而去。
南朝军士紧追不舍,势必要将北梁士卒杀个片甲不留。
风清月高,狼啸虫鸣,杀气横天,黄沙飞扬路漫漫。
北梁士卒被半道杀出的伏兵吓破了胆,南军是他们连逃生路线都算准了,埋伏在此以逸待劳,打算一网打尽。
不战是死,战也是死。
权衡之下,他们选择了忠于君王。
两方士卒杀得昏天暗地,跑开战马决雌雄,两边呐喊云变色,旌旗飘摇风萧萧。舞动刀枪赌生死,战马咆哮伏英雄,一身虎胆报国恩,埋骨他乡留青史。
荒野之战,杀气浮天,天昏地暗。萧敬拼死护着商洛逃出南宫烨设下的包围圈,身后零零散散地跟着百来位军士,他们被南朝士卒追得苦胆都要吐出来,却又无可奈何。
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落脚之处,稍作休息。得得得的马蹄声,绷紧了他们的心弦,众将士而今草木皆兵,闻风而动。亏得萧敬行军打仗多年,老成持重,当下喝住了没头没脑的诸将士。
萧敬自知难逃一劫,他朝坐在大石上休息的商洛默默走去,俯首磕了三个响头,声泪俱下,“国主,末将最后一次为您而战,请您看在末将誓死保护您的份上,请国主善待我家人,末将死后,还望国主为末将做个衣冠墓……”
话完,萧敬抹净了泪水,直挺挺地站起来,眼光凌厉地扫视着目瞪口呆的诸将士,不怒自威,“将士们,国主的安危就系在你们身上了。”
萧敬威风凌凌地离开他们,心甘情愿地当诱饵,诱敌厮杀。
第145章 孪生子
只见南军十余铁骑赶着一骑黑马到处乱窜,萧敬远远地从高地上望见了这一幕,而那匹被追逐的黑马正朝自己狂奔而来。
萧敬大喝一声,道:“南军,拿命来。”颇有点只要命不要钱的山贼味道。萧敬甩了胯下坐骑两鞭子,宝马吃痛地引颈长嘶,一路飞下山坡。
萧敬迎着南军铁骑就是一刀,干净利落,左挥右割,一把青龙偃月刀舞得霍霍作响,雄风呼呼,身手漂亮,刀法娴熟,那几个南军铁骑自然不在话下,一刀一个结果了他们。
他一气呵成砍杀南军铁骑,用力过剩,虎口发麻,不觉微微松了缰绳,任由着马儿领着自己步步朝死对头魏忠民踏去。
魏忠民咕咚一声,从马上栽下来,俯首叩拜。萧敬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拼死拼活地从南军士卒手下救下的竟是这恬不知耻的窝囊废。
萧敬下马,方才解决了胡搅蛮缠的南军士卒。此刻,他累得半死,自己打了一天一夜,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又遇见这翻脸不认人的卑鄙小人,简直是侮辱了他在国主面前立下的豪言壮语,满腔热血荡然无存。
英雄迟暮,江山多娇。他却沦落荒野,等待着不知何时会追赶而至的南军。他必须切断追兵,以保证国主的安全无恙,望他多福,能平安到达北梁边城。
他缓缓坐到大树底下,放任宝马在野地里溜达,他颇心满意足地看着风清月朗的原野,嘴角苦涩一笑。
眼底布满血丝,眼皮止不住地打架要瞌睡,他撑着睡眼,暗掐了一把手背,倒吸一口冷气,冷风直直灌进衷肠,抽得肠子上下打架,一阵痉挛。
魏忠民见萧敬脸色难看疲惫,关心道:“大将军,小的去打些水,给您润润嗓子,提提神。”
“你小子不会趁机开溜吧!”萧敬一句话说得直接刻薄,他虽虚弱至极,但骨子里透出一股狠意来,吓得魏忠民退后一步,脸色煞白,因惊吓过度他身子瑟瑟发抖。
魏忠民好歹是只没毛的老狐狸,片刻功夫,恢复如常,垂涎着老脸讨好道:“将军说得是哪里话,如今这世道,岂是我想逃就能逃的。”
“还真有自知之明,不出本将军意料,南军将士是巴不得将你碎尸万段,喂野狗吃。像你这等没良心的畜生,心高气傲的南宫烨岂会容忍你苟活于世。”萧敬眼底有抹凄厉的恨意,锋芒不露,一点面子都没给魏忠民一分一毫,他把话说得如此决绝,好像魏忠民生来就是讨人嫌的,谁都可以过去踩上一脚。
魏忠民的笑容僵在脸上,苍白的脸上闪过一抹狠戾。
“还不快去,本将军渴死了。”他暴喝一声,吓得魏忠民双腿直打颤。
魏忠民奴颜婢膝地取水回来孝敬萧敬,萧敬接过魏忠民递过来的水壶,一口喝光。
水被喝得一干二净,一滴不剩,萧敬兀自舔了舔残留在嘴角的清水。
魏忠民奸笑道:“大将军,这水好喝么?”
“本将军喝水你笑什么?”萧敬没好气地吼道。
“这是将军喝得最后一壶水,小人当然要问一问。”魏忠民不痛不痒地说着,一脸得意的微笑,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谄媚和畏手畏脚。
“你小子给老子喝了什么?”萧敬面色大变,手不由自主地抚上咽喉,身子歪倒在地,脸色青紫,哆哆嗦嗦地战栗不止,心上像被人开了一道口子,身子稍稍一动,便引发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将军你真傻,小的给你喝的当然是毒药啊!”魏忠民笑得一脸欠揍,他蹲下身子,摸着萧敬的脸,唉声叹气,萧敬反咬一口,狠狠地咬下他手背上的一块皮肉,吐到地上。
魏忠民吃痛的惨叫连连跌到地上,他望着惨不忍睹地右手,眼底迸出一抹杀机,他匆匆捡起萧敬掉在边上的青龙偃月刀,丧心病狂地往萧敬心窝捅上一刀,两刀,三刀……
血肉横飞,魏忠民被萧敬的殷红溅了一身,他惊慌失措地丢下青龙偃月刀,变态地尖声大笑,凄厉的笑声回荡在寂寞的原野上,久久不散……
“萧敬,死在青龙偃月刀之下,也算对得起你这将门虎子了。”魏忠民淡淡一笑。
萧敬生前英勇无比,奇功无数,不想却死在了奸险小人手中,他临终时的恨意,惊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