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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之而来的鸣谪之声逼得南宫烨倒退几步,身子险险地避过利箭,那群牧牛人弃了座下青马,不约而同地攻向南宫烨他们。
精卫们望着这群找死的牧牛人冷冷笑着,就凭你们几个三脚猫的蹩脚功夫,也敢来挑战天下赫赫有名的精卫军,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牧牛人发红的双眼赫然出现在眼前,他们遇到过无数次厮杀,从未见人拼命到了不怕死的程度。
精卫们虽嘲笑牧牛人不能登堂入室的蹩脚功夫,但也不敢大意,毕竟匹夫之勇,血溅五步。
手起刀落,利落地砍下一截断臂,血肉横飞的景象在他们面前上演,左思思支着窗子看了一会儿,不忍心再看,啪嗒一声合上木窗,她身子软软地倚靠在木壁上,听着马车外连绵不绝的惨叫声,声声传入双耳,令人惊悚的凄厉之声折磨着她。
忽然车门大开,南宫烨钻入车中,温柔的双眸着隐隐露着几许担忧和歉意,他胸口郁闷得难以呼吸,“你不该陷入如此血腥的险境,我总是将你置身于危险之地……”
左思思的食指轻轻覆在南宫烨的薄唇上,她淡淡笑道:“我既然跟了你,就做好了打算,谁叫你是万人嫉妒的晋王,我若是连这点防范意识都没有,还怎么当你的妻子。”
南宫烨哑然失笑,长臂一揽,将左思思圈在了自己怀中。
“不好了……”
第159章 伤情
山林里的冲天火光包围了他们,待南宫烨和左思思相携步出马车时,他们已经置身熊熊烈焰之中,那火烧得肆无忌惮,有着吞灭万物生灵的强大力量。
精兵暗卫们悚然失色,在火海面前他们纵使身怀绝技,绝顶聪明,面对无情的怒火也会生出无能为力之感。
左思思吓得花容失色,她的手指甲紧紧攥进南宫烨的掌心里,他的掌心肉几乎被左思思给抠出来,猩红的殷血染上左思思的指尖,左思思忽觉手指洇湿,她浑浑噩噩地望着南宫烨流血的手。一时百感交集,脸色变幻莫测,不知是喜还是忧。
滔天大火,身临其境,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烟海,被浓烟呛出的泪水,凄厉的惨叫声,轰然倒塌的碧檐屋宇……多少年了,她几乎都忘了那噩梦般的大火,她花了三年时间才从大火中脱身而出……那么久,那么久远的事情,为什么偏偏在此时重现,她不要那样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这样的惨象一次就够了,为什么老天还要让她经受第二次呢,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承受火刑之苦……上天真的好残忍,好残忍,连腹中孩儿都不肯放过。她仿佛听到一声微弱的婴儿哭泣声,哭得那般无助,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漫天的大火吞噬他弱小的身躯。
他还这么小,刚满月,依依呀呀的发着不成调的声音,逗乐了围观的众人,他躺在母亲怀里接受众人慈爱的目光。桃花寨的兄弟们为这个小小的新生命所带来的喜悦之气,软化了几分刚强之色。
但突如其来的变故,毁灭了这一份不可多得的安详和欣喜,那个小小的生命最终走到了尽头,还未学会喊爹娘,就随着自己的亲人葬身火海,离开他只看了一个月的人世。
而她的孩儿还未出世,连睁开眼睛的机会都不曾有过……
左思思忽觉瘫软无力,身子倒向一侧,南宫烨及时接住她坠落的身子,焦急地喊道:“思思,思思,醒醒……你没事吧,我们会出去的……我们会活着的……”南宫烨略带几分颤抖的呢喃着,一遍遍地重复这些话。
左思思稍稍放宽了心,她从他怀中抬首,对上一双焦略却精神抖擞的灿烂眸子,她苦笑一声:“我相信我们会活着,为了他,为了我们的孩子……”
“跪下。”
小十七气愤地押着一个牧牛人,脸黑如墨,整张脸杀气腾腾,若是目光能杀人的话,那人早就在一干精兵暗卫的怒视中化为无形青烟了。
“快说,是谁指使你们来杀我们的。”小十七咬牙道,眸中迸出一簇簇寒冰锋芒。小十七似乎置身于冰火两重天,痛不欲生,他失了往日里的沉稳严肃模样,变得暴躁不安,怒不可歇。
“你们死有余辜。”这人正是向左二爷透露南宫烨消息之人。
“混账,你可知道我们是谁,我家主子是谁,竟然如此设下毒计残害忠良,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们都干了哪些蠢事?”小十七暴跳如雷,冲过去狠狠凑了他一拳,骨头碎裂声很快被冥火之声吞灭。
“蠢事?好个杀人放火的蠢事。我只不过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人铁骨铮铮,一副视死如归的硬汉模样,若不是他是纵火之人,小十七都要忍不住为他叫一声好了。那人愤懑道,“想当年桃花寨那把火就是活该?在你们眼中,烧死一帮杀人抢劫的海盗很痛快吧!在你们眼中,他们被大火烧死,就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之事,他们活在人世简直就是老天瞎了眼,天理难容是不是?你们放火的时候,可曾想过他们也是一条条人命,一个个鲜活鲜活的人就被你们烧得灰飞烟灭,尸骨无存,难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仁慈。他们打家劫舍养活家人是犯了死罪,而位高权重者暴殄天物是他们的特权,我们生来只能仰人鼻息是不是?”
唾沫横飞,小十七离他最近,被喷了满脸的口水,他却浑然不知,身子僵立着,死死地盯着他。在他面前,小十七满腹牢骚化为泡影,他满腔怒气被硬汉子的一席肺腑之言轻轻揭过。
左思思踉踉跄跄地跌跪到那人面前,颤抖的手伸到半空僵住了,她梨花带雨地瞅着那人,好将他看个仔细,左思思目光牢牢地盯住他,秀眉微微蹙着,轻启朱唇,“你是桃花寨的人?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你是怎么逃出那场大火的?就你一个人逃出来么……”
左思思一迭声地发问,那人被问得一脸不耐烦,恶狠狠地瞪着泪眼婆娑的左思思,冷声道:“你是谁?桃花寨关你什么事儿?”说话毫不客气,粗鲁地拒绝了左思思的追问。
“左爷是我爹,我是他的独生女儿——左思思。”左思思轻轻呢喃道。
“你是小姐?胡说,我们小姐怎么可能会跟贼子在一块儿?”那人怒吼道,戒备的眼神深深刺伤了左思思的满心期待,他的话犹如当头棒,敲得左思思晕头转向,七荤八素的。
“我是。”左思思从怀中掏出一块随身携带的玉佩,玉佩上雕刻着左爷的名字和吾爱女思思几个字,那人认出了这是左爷的信物,他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左思思会跟杀父仇人走在一块儿,他认认真真地打量左思思,瞧她的身形似有孕之身,再看向她身后的小心翼翼的南宫烨,他忽然一下子全明白过来了。
那人哈哈大笑,笑声止,他轻蔑地看了一眼左思思,讥讽道:“小姐既然嫁给晋王做了他的姬妾,享了无上尊荣,自然是享了闺房之乐,忘了杀父之仇。小人恭喜小姐觅得佳婿,两人伉俪情深,从此和和美美,幸福快乐的过一生。”
说完,他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南宫烨,看着南宫烨那张由青转白,由白转黑的俊颜他快意极了。
小十七是恨不得拿一块儿破布塞住他那张臭嘴,南宫烨身上流露出说不出道不明的黯然之色,他身子直直立在左思思身后,仿佛微风一吹,他便随风而化,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无痕迹。
第160章 伤情
左思思痴坐在廊檐下,恍惚出神,侍女有气无力地挥着凉扇,习习微风拂过脸颊温热温热的。
夏日日头正毒,她却毫无睡意,身子是一日比一日沉重了,倦怠感侵袭全身,她硬是撑着圆木般的双眼不肯入睡。
紫兰从回廊转角处款步而来,她接连一个多月在两个主子之间来回奔波,她每次将饭盒提到南宫烨书房时,南宫烨总是冷不丁地叫她把食盒提回去,还没等她打开话匣子,南宫烨的侍卫便心领神会地请紫兰出去。
她没精打采地回到左思思身边,心里思量着该怎么开口才不会伤了主子的心,但左思思一看到那个沉甸甸的食盒,她已全然明了,不发怒也不说话,这么憋着,紫兰看得一脸揪心。
左思思今日破天荒地开口:“王爷还是不吃我做的饭菜?”不是问话而是在陈述。
紫兰心有不忍,她娇声轻语:“王妃这天太热了,王爷没多大胃口,吃不了这顿丰盛的午膳,王爷他随便夹了几口就搁下筷子了,还夸王妃的厨艺越来越佳了,跟京中一品楼的名厨有得一拼。”
左思思“哦”了一声,莲步轻移,轻轻揭开食盒盖子,秀眉微挑,眼角微微上扬,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她淡淡道:“他果真尝出味道来了,一口都没尝过。”
紫兰的谎言很快被戳破,她不曾料到左思思会亲自打开食盒查看饭菜,望着左思思苍白的秀脸,紫兰一时局促不安,溜到嘴边的话语统统憋回肚里去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她说多了不过是画蛇添足,南宫烨的心思左思思比她了解得深。
可她看着往日里形影不离的两位主子冷战,一颗心扑通扑通地乱跳,守在皇陵里的众人每日都在看着两位主子的神色过日子,私下里询问对方今日他们俩说话了没有。
不明就里的侍卫一直都知晋王夫妇鹣鲽情深,但不知怎的,一到皇陵一对恩爱夫妻便水火不容似的。他们见主子赌气谁也不理谁,越发小心伺候了,生怕一时不慎,所有怒火便烧到自己身上。
左思思在庭院里碰到赏花的南宫烨,立马转身便走。南宫烨对左思思的示好毫不理会,每日原封不动地退回食盒。紫兰心里犯嘀咕,哪有这么闹变扭的?
紫兰禁不住细想,在帝京两人好得如胶似漆,谁也离不开谁,天涯咫尺。到了皇陵怎么是咫尺天涯,明明很在意对方,偏偏拉不下脸来相互说话,好像一张口便犯了滔天大罪的似的。
紫兰心念百转千回,低首步行,手中的食盒成了多余的累赘,不能扔也不能吃。哎,真是苦了他们这般做下人的。
“啊——”
身后有人大力拉了她一把,紫兰尖叫着回首,眼睛瞪向那人,等看清是小十七时,立马换上了笑颜,以此遮盖自己的失态。
“这么凶狠的眼神,王妃也由着你这般瞪人。”小十七嘀嘀咕咕道。
“你来就是数落我的?我才不怕你,王妃又不说我。”紫兰劈头就问,“小十七,王爷跟王妃是怎么回事?他们自从来到皇陵守孝,便谁也没跟谁说过一句多余的话,我在一旁看的都闷闷的。在两位面无表情的主子面前做事,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这样下去,我脸上的皱纹要多生几条。可惜了我的花容月貌,被他们怄气得花容失色。”紫兰唠唠叨叨地大吐苦水,平日里埋在心中的怨气当着小十七的面倾泻而出,“他们在帝京不是好好的么?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离间了他们两人?”话一说完,紫兰惊讶得发现,自己怎么跟小十七好到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份上。
原来紫兰比他们迟两天从帝京赶至皇陵,南宫烨他们轻车上路,把府中诸事交给了老管家和紫兰打理,等老管家和紫兰赶上南宫烨的车驾时,他们便发现两人感情出现裂痕,彼此无形的眼神悄悄地折磨对方。
小十七躲闪的神情,更让紫兰笃定一定是路上出了岔子,她虽听人说起曾有刺客要杀王爷,她想不出来是怎样的刺客竟能离间晋王夫妻的感情。
“我来找你就是为了王爷和王妃闹不和之事?”小十七压低声音,身子凑近一脸好奇的紫兰,两人交头接耳,神神秘秘的样子像是在谋划着什么。
紫兰不住地点头,将食盒送回小厨房后,便回去伺候左思思。
左思思半倚在软榻上听着侍女念小人书,她不动声色地听着,似在听又似神游天宇。
她睡意渐浓,眼皮子沉重地压在眼珠上,她费力地睁着眼等紫兰精心熬制的羹汤。
突然,左思思尖叫一声,手中的齐纨宫扇掉落在青石玉砖上,脸上挂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子,惨叫几声后,竟痛晕了过去。在旁侍候的侍女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扶着左思思上了床榻。
端着羹汤姗姗而来的紫兰,听到屋内左思思的痛呼声,箭步冲进内室,她一看到脸色惨白得吓人的左思思,一失手,手里端着的羹汤掉到地上,碎裂成片。她急忙扑到左思思的床榻前,撩过她垂落耳际的长发,对着身侧的一干侍女怒吼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三名侍女连忙奔去请大夫,紫兰向身着绯色衣衫的手足无措的侍女嘱咐道:“你好生看着王妃,我这就去请王爷。”
“王爷,王爷……”
紫兰在东院里大呼小叫,小十七不耐烦地对紫兰骂道:“你乱嚷嚷什么?没看见王爷正在练剑哪?!”
果然,身着月白衣衫的南宫烨正在跟一名暗卫切磋武艺,被紫兰这么一通乱嚷,练武场上的气氛瞬时变了。南宫烨失神的回首,那名暗卫来不及收回刺出的那一剑,执剑的右手腕一转,那一剑堪堪擦破南宫烨的左臂,一道不浅不深的滴血口子在烈日下触目惊心。
“你看看你,王爷被你害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