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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当道-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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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说一遍?”左思思扭动身子,挣脱南宫烨的怀抱,立在南宫烨对面,起伏的情绪渐渐平复,微微扬起的唇角像极了南宫烨似笑非笑的样子。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南宫烨满意地笑了,他一笑,脸色也开始慢慢地缓和。

他避重就轻地说着南宫祯落马一事,南宫祯的坐骑被人动了手脚,所以南宫祯骑马时,那匹马才会发足狂奔,直接导致南宫祯失足落马。

宫里用烂了鬼点子,到了千里之外的军营,依然会有人用,要怪只能怪那人心狠,也怪自己疏忽大意,才给了他人可趁之机。

无奈的是,跟那匹马有关的人,一夜之间通通死绝了,人一死,死无对证,此事从何查起?又找何人来抵罪呢?

南宫烨想想都觉得头大,但这次真的惹毛了他,南宫祯是他唯一的儿子,那人竟然残忍地对付他的儿子,他若不回敬回敬那人,岂不长了那人的威风和志气?

这次是幼小的南宫祯,南宫祯之后是谁?南宫烨不敢往下想,谁动了他挚爱之人,他定不轻饶!

左思思有些后怕地抱住南宫烨,她好不容易等来了幸福,却总有人处心积虑地剥夺她的幸福。

她突然意识到,任人鱼肉的日子不好过。

 第199章 太子卫琛

春色浓郁,漫山遍野的姹紫嫣红中,一辆精致的黑色马车正徐徐地行使在山道上。

山路崎岖,马儿颠簸着奔跑,而车子却平稳得很,丝毫未感觉到脚下的路有多艰难。

南宫祯一动不动地躺在榻上,他不是不想动,而是动不了,一动就要命地疼,伤口猛地撕裂,似有人用刀子残忍的一片一片割下他的肉。

他乌溜溜的大眼睛不安分地转来转去,在面色凝重的南宫烨和左思思脸上逡巡,他自知自己犯了错,不该在伤口刚好时,便擅自做主跑到野地里去撒欢,结果搞得伤口再一次惨烈的挂彩,迎接他的是两双愤怒喷火的眸子,他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用那该死的伤口堵住了父母犀利的责备,给自己一个装无辜扮可怜的契机。

左思思靠在车壁上理也不理他,三天了,她已经漠视他三天了。希翼的双眸在触到左思思冰冷的容颜时,一种无力的挫败感纠缠着他。

他将目光移到南宫烨身上,南宫烨似乎察觉到他可怜兮兮的眸子正瞬也不瞬地盯着他,心有灵犀地回首,对上南宫祯欲哭无泪的眸子。

四目相对。

电光石火间的那一刻,南宫祯低呼一声,声音轻的几不可闻。

南宫烨和左思思的身子一僵。

左思思虽很生很生南宫祯的气,但不表示她会永远的漠视他。

果然,慈母心切,左思思听到南宫祯痛苦的轻呼声后,面色大变,连忙侧身,扑到南宫祯的矮榻前,抓过他的手。问长问短,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手忙脚乱的揭起他衣衫下摆。一颗心跳如擂鼓,一下一下用力地撞击着。

他们这次出来。没有带任何军医随行,匆匆地叫上云楼暗卫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卫国都城——朝阳城。

左思思不是没有想过突发状况,但在目前情况下,无论他们以何种理由提出,都会显得有些自私。

许是左思思忧心忡忡的样子吓着了南宫祯,他觉得自己不该拿左思思的心软为自己搭台阶下。

南宫祯钻到左思思的怀里,用力地抱住左思思。撒娇道:“娘,我刚才只是颠簸了一下,扯到了伤口,现在没事了。你看,它还能动呢!”南宫祯边说边高高地抬起受伤的左腿,因用力过猛,绯红的小脸瞬间变白,他吃力地缓缓放下伤腿。重新俯首在左思思怀里。

“以后不许再胡来了。”淡淡的责备声里带着母亲式的宠溺和纵容。

南宫祯识趣地顺着梯子往下爬,小脸微微仰起,乐呵呵地说道:“娘,你抱抱我,我一个人睡不着。”

“你怎么会是一个人呢!难道我们俩是泥塑的陶俑不成。”左思思笑着轻刮南宫祯的鼻子。温柔地抚摸着他那有点硬的丝发。

“这不一样,娘你跟我一块儿睡,要不然祯儿会做噩梦的。”南宫祯耍赖地说道。

“这么大了,还不敢一个人睡,我又没让你独自睡在另一辆马车里。”南宫烨突然插嘴道,身子微微前倾,犀利的眸光划过南宫祯稚嫩的脸颊,南宫祯害怕地躲在左思思怀里,就是不依。

“娘,爹好凶哦,他有没有趁我没在的时候凶你。”南宫祯惟恐天下不乱,不知死活地补上这么一句。

南宫烨的脸色瞬间铁青,他挪动身子,挨近南宫祯的身子,放轻手脚地坐到左思思对面,支着下巴,风轻云淡地说道:“我怎么就没早点看出你的心思呢!”

南宫祯被南宫烨瞧到不自在,全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死死地抱住左思思的腰身,似溺水的人终于游到了岸上,细如蚊蚋的声音在车厢里回荡,“娘,从小到大我没怎么粘过你,你就不能心慈地应我一下。我是病人,病人最需要照顾了。”

左思思看了看面色难堪的南宫烨,目光一闪,心下思量,也只有南宫祯敢去撩虎须。她笑道:“好,我抱着你睡会儿。”

南宫祯喜得眉开眼笑,身子往里挪了挪,腾出半边矮榻给左思思侧躺,左思思侧着身子躺下,一双长腿避开南宫祯的伤腿,放在榻沿边,左思思一躺下,南宫祯马上抱住她的手臂不放,一双乌黑发亮的眸子清澈动人,似天上的星子光彩夺目。

“你不是困了么?”南宫烨酸酸地说道。

“抱着娘亲,我忽然又不想睡了,我想听你们说话。”南宫祯四两拨千斤地一笔带过,完全没注意到某人的脸越发黑了。

“我们这样离开,好么?”左思思淡淡地笑道,转移南宫烨的注意力,她的手覆在南宫烨长着厚茧的手上,南宫烨反手握住她的手,汗湿的双手流淌着一股异样的暖意。

“北梁撤军,他们的实力足以对付一个上下不齐心的卫军。”南宫烨轻描淡写地说道,乌黑的眸子闪过一丝怅惘的失落和萧索,转眼间,流光溢彩,清亮的眸子渐渐有了些许暖意,十指交握的两手紧紧牵扯着,他俯首吻了吻交握的素手,闲闲地说,“他们已经不需要我了,新的主帅很不错。”

“孩子还在看哪!”左思思面上染了一层可疑的红晕,两人的亲昵之态在南宫祯面前毫无避讳,左思思虽不是拘泥于小节之人,但当着儿子的面跟南宫烨亲热,她还是有点害臊的。

南宫烨朗声笑道:“他都不脸红,你有什么好害羞的!其实咋们的祯儿某些情事懂得挺多了,他一到十五岁,说不定早早地给我找了个儿媳回来。”

“越说越浑了,心思纯洁的祯儿才不会像你老想些有的没的。”左思思啐了一口南宫烨。

“你就不爱听我说的实话。”

“你那是荤话。”

“我们都老夫老妻了,还需要粉饰纯洁?”

“那你就不正经了?”

“我真是有口难辩,儿子,你说我容易嘛,让你娘待我温存些,怎么就这么难?”

“……”

南宫祯无趣地翻了翻白眼,亲爹亲娘在他面前就着他几岁娶媳妇的事儿,越扯越远。他本人都没有表态,他们倒比他急,一个比一个吼得更大声,都三十来岁的大人了,吵起架来越发孩子气。

朝阳城。

黑沉沉的暗夜里,宵禁的命令一下,晚上的大街再无半个人影。

人人惊惶的日子里,众人提心吊胆的过着看似安宁的日子。

他们又换了一位新皇,不知怎的,自当钱太后垂帘听政,扶持了一位八岁大的皇子登基为新君,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那位新君突发热症,一夜之间驾崩了。

来不及为这位薨逝的新君洒几把伤心泪,他们又迎来了新的国君,出自钱氏家族的七岁幼子,钱太后依然垂帘听政,傀儡皇帝一言一行都受制于钱太后,是个不能说“不”字的主子。

而那位被废黜的太子卫琛担着弑父的罪名,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整张脸不敢照太阳,出门时,不是带上黑色纱帽,就是往脸上涂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自毁容貌,就差卧薪尝胆了。

忍辱负重的卫琛,胸怀天下的卫琛,苦大仇深的卫琛,岂能容忍卫氏江山落入钱氏手中。他们卫氏的百年基业,绝不能毁在蛇蝎美人手上。

即使身负骂名,成为过街老鼠,人见人踩,他也要熬过这段非人的日子,重整旗鼓,在万恶的钱氏江山雄起。

这几日,他不断的联络旧部,暗中与宫中老人联系,准备给予钱太后最沉重的一击。

卫琛在灯下来回走动,剑眉微微蹙着,双手负在身后,慕容靖趋步上前,拽过他的衣袖,将他按到圈椅里坐下,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再等等,没准儿他正在路上。”

话音落后,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门外传了进来,风尘仆仆的卫熙载黑着一张脸进来,看也不看等得心焦的卫琛和慕容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大口灌下,将茶杯重重地搁在桌案上,喘了一会儿气,脸色稍霁,缓缓地一字一顿道:“李公公去了。”

“是钱太后下的手?”卫琛面色大变,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双手握成拳,一拳砸在坚实的桌案上,茶盏从桌案上跳了起来,乒乒乓乓地落下,茶盖在茶盏上抖了两下。

“他被钱太后的人发现,担心拖累你,便自尽了。”卫熙载一边说,一边细瞧卫琛的神色,似乎在掂量如何说,才能使卫琛不深感愧疚,暗自责怪自己。

慕容靖不动声色地将手搭在卫琛的肩上,暗暗使力,卫琛忽觉肩上压了千钧之力,茫然回头,对上慕容靖似笑非笑的眸子,他一时动容,情不自禁地握住慕容靖的手,忍声道:“这笔账我迟早会跟她算了,他不会白白的牺牲性命,我也不会甘心背负一世骂名,你们既然跟了我,就由不得我退缩屈服她的淫威。”

“我认识的卫琛又回来了,在来的路上,我还担心你会怒发冲冠,提着一把剑便杀入宫中找钱太后清算。”卫熙载朗声说道。

 第200章 反将一军

“我要是不坚强一点,早就被你戳成窟窿了,再高远的志向抱负,也要付之东流。”卫琛不以为然地说道,好久没有放松的跟至亲好友打趣说笑,卫熙载主动送上门,他当然不放过调侃的机会。

“贬损人也不带这么拖泥带水的,你也不怕你家的这位横吃飞醋!”卫熙载半倚着椅背,幽幽的眸光恰好圈定恬静带笑的慕容靖。

在卫熙载的印象中,慕容靖是个张扬狷狂的女子,鲜少有娇羞的小女儿之态。可此刻立在卫琛的慕容靖,冷冽的眸光里染着几许柔情,因这一闪而逝的柔情她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和战场上一呼百应,杀伐决断的那个人毫无违和感。

“你自个儿名节不保,还我拿我开涮。”卫琛笑骂道。

“啧啧……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得就是你,想当初明明是我比你早发现慕容靖的,怎么就让你先采撷了。”卫熙载苦笑一声,随着清浅的叹息声,往事拨开迷雾见日出,那日,他同卫琛去山间狩猎,在山道的岔路口分了手,各自去找寻猎物。本是清风徐徐的好天气,忽然天色暗的比黑夜还要黑,他惊觉大雨将至,忙找地方避雨,匆匆地与一处藤蔓垂挂的山洞错身而过,而晚了一步的卫琛却发现这隐秘的山洞,当即下马步入洞中,却与受了箭伤的慕容靖不期而遇。遇到这种情况,卫熙载只能说是缘分使然。

“你说老天是不是觉得我的人生太不顺了,所以在我跌入低谷的时候,成就了我跟靖儿的姻缘。”卫琛若有所思地说道,眸光躲闪着避过卫熙载沉痛的眼角余光,卫熙载跟他从小亲厚,那么多年了,两人走过无数的风风雨雨。有时不说话,只单凭一个若有似无的眼神便知对方的心思,精明如他。又怎会不知卫熙载对慕容靖的情分呢!

诚然,慕容靖在感情方面确实是出人意料的迟钝。对卫熙载明里暗里的示好毫无知觉,但感情的事,不是谁退缩便能轻轻松松结束的,更何况他自己对慕容靖并非无情,若有人在这场真爱角逐中,必须承载失败的苦果,那就让它来得痛快些。总好过将一颗灼热的心寸寸冷却。

“若是你的人生撇去钱太后,简直是顺风顺水,春光灿烂,好得让人艳羡。可是没有如果,钱太后注定是你一生的磨难。”卫熙载悠悠地说道,身子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微眯着眼睛,尽量避开慕容靖清冽的眸子。眸若点漆的眼睛,似一弯冰冷的清泉从心田缓缓流淌,微凉的触感渗入四肢百骸,而他置身其中甘之如饴,明知是一厢情愿的相思。他也无怨无悔,坐看云起时。

“没想到我的命竟然捏在一个女人的手里,而且这个女人着实让我吃了不少苦头,我跟她的争斗自打我出生起就没消停过,磕磕绊绊了那么多年,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想要我的命,好像我活在这世上,简直是她莫大的耻辱。”

卫琛愤愤不平,脸变得铁青,双手握拳,青筋暴露,默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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