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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赵慎三没有再纠缠,他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也明白郑焰红要强的脾气。罢休了之后赶紧抽身出来,细心地帮她擦拭了一下,把她裹进被窝里。也不敢在这间卫生间冲洗,悄没声息的抱起替换衣服溜出去,钻进客房的卫生间草草冲了一下穿好衣服,进厨房做了早饭摆在桌子上。
赵慎三心虚的偷偷走近卧室,趴在门缝上看郑焰红依旧睡在床上,哪里敢惊动?连饭都不敢吃,怕河东狮醒来再次发威,走进书房拿了纸笔写了一个字条:“老婆,请原谅我的情不自禁,请宽恕我的下贱无耻。有勇气跟你坦白我的罪恶,是因为我不喜欢遮遮掩掩的生活,这是我最起码的勇敢。因为爱你,我才敢无耻。因为爱你,我才肯下贱。因为爱你,我才会不计目的。这是我在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后,仅仅能做的……
你提到‘工具’。老婆,我明白我此生此世,都不可能平等的跟你处在同一位置上了,因为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你也曾看到我为了弥补我的罪过,前些时连碰你都不敢,活的多卑微多纠结。所幸我已经做好了一切的防范,更加清除掉了我从脑子到身体所有的毒素,应该可以胜任‘工具’这一角色。今后,只要能服务好老婆就心满意足了,至于何时能天可怜见换得你的宽宥,那就是我的奢求了……
饭在桌子上,跟我怄气晚上我回来你随意打骂,可别跟自己身子过不去,好好吃饭才有力气虐我报复我,你是个刚强的人,一定不会上我的当,做出让我晚上有力气……呃,那个的事情的。
‘工具’赵慎三。祝老婆今天愉快!”
把字条放在餐桌上,赵慎三赶紧夹着公文包溜走了。
郑焰红浑身舒坦的休息够了,慢腾腾起身冲洗梳妆走了出来。看到桌上的饭菜跟那张别开生面的字条,脸上一阵绯红,咬牙切齿的骂道:“下贱胚子,既然你想让我虐你,那好啊,你晚上等着瞧!”
骂完,真的坐下来饱饱的吃完了饭,才下楼上班去了。
历来的夫妻闹气,最无法避免的就是此类情况。为何俗语说“小夫妻床头打架床位和”呢,只要有一个人低的下头软的下身子缠上来,熟稔的身体交合哪里是那么容易戒掉的?那种习惯已经深入骨髓成了生命的一部分,不由自主的就故态复萌了。一旦这种事情都做了,什么样的仇恨还能记得住?
纵然是郑焰红心里还是硬气的想身体是身体脑子是脑子两码事,赵慎三想求得她的原谅犹如痴人说梦。其实哪里知道她的坚强也无非是立春前的冰雪,太阳略微烈些,瞬间就土崩瓦解了。不过现下她还固执己见,咱们也就姑且由她吧。
且说这天白天,果真组织部正式宣布了调整文件,除了孙天生的去,跟原有凤泉组织部长陈铁山调任竹阳担任纪委书记。出人意料的、显而易见是临时增加的,赵元素同志被调回云都市政协下属的侨联担任党组成员、副处级调研员。虽然级别没变,但实职变虚职不说,还从油水丰厚的旅游大县调回不甚吃香的政协下属单位做了个可有可无的副职,虽然好歹给了个党组成员勉强算是班子成员,明是平级调动实际是被降级的成分也太过明显了。
赵培亮得知这一信息后,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因为儿子走了就是上上大吉,常言道“走了走了,一走就了。”
儿子在凤泉戳下天大的马蜂窝,现在能一拍**全身而退,足以说明以前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画一个句号了,最起码牢狱之灾是已经避免了,这样的话,莫说是依旧保留着副处级了,就算是降一格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但赵元素可没有他爹这般精明的头脑跟宽广的胸怀,他接到这个任命之后第一反应就是炸了,跟电话通知他的组织部干部科的同志顶撞了几句,气咻咻挂了电话就冲进他爸爸的办公室闹腾开了。
“爸爸,这很明显,就是赵慎三在报复我!市里原本就没打算调整我离开凤泉县,您不也说过这次调整根本就没有我吗?为什么平白无故的把我发配到政协去了?政协电工都能是正处级,我又去了侨联那清水衙门,里面都是等退休的老头子们,我去了岂不是没有出头之日了?姓赵的这么欺负我,你到底管是不管呀?你要是不管,我就找黎书记去,凭什么替他做事情,却落了个被发配的下场?”
赵元素在父亲面前胆子很大,一番吼叫显得也颇为气壮山河,雄赳赳的样子跟武松都有一拼了。
赵培亮哪里知道儿子在外人面前标准的欺软怕硬,莫说是让他去找黎书记声讨了,面对赵慎三都能把他吓得腿肚子转筋。看他红头牛一般的架势,把桌子一拍冷哼一声骂道:“混蛋,你给我坐下!”
赵元素“哼哧哼哧”喘着粗气坐下了,满脸的不服气,赵培亮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元素,你也快三十的人了,还能让你老爹扶着你走路到几时?你口口声声说要去找黎书记问个明白,那么我问你,当初让你出面怂恿穆仁义检举赵慎三这件事,是黎书记亲口嘱咐你的?若是这样,你老子自愧不如,佩服你面子大,你想去找黎书记请便!”
“呃……是曹秘出面,跟黎书记还不是一回事?”
赵元素气焰消退了些,嘟囔道。
“元素,曹秘无非是一个小小的秘书,跟黎书记能够划等号吗?你怎么如此头脑简单?难道曹秘就不会是发自私人成见,假借黎书记的旗号满足他私人的想法呢?就算他按你推测真是黎书记派去的,事后不承认了你能怎么样?”
赵培亮说道。
“那……难道就这样算了?爸,我怎么能去政协呢?这不丢人到家了吗?我可以不去找黎书记,您去找找呀!他一贯那么信任您,您跟他说说一定行的。哪怕让我还去别的县市区当副县长呢,也比现在被发配了好啊,这让我怎么抬头出门,丢不起这人啊!”
赵培亮终于失去了耐心,他一拍桌子骂道:“是啊,你多能耐,当县长都委屈你的材料了。干脆你老爹我回家,这个区委书记的椅子给你坐吧。你坐到这里不丢人对吧?你也不想想看,你的副县长做得好好的,干嘛回家来躲着不上班?你知道你这次能去政协你老子费了多大劲吗?你知道你若是不走马上市纪委就会双规调查你吗?你知道你口口声声恨人家赵慎三书记报复你,其实若不是你老子上门去求人家放过你,人家宽容大度看在你爹面子上不跟你计较,你马上就是囹圄之灾吗?好歹这次让你摆脱了被追查,还保住了你的副处级,你老子都要念几声‘阿弥陀佛’了,你还在那里怨天怨地的不服气?那好吧,你自己去处理吧,我不管了。”
赵元素听完父亲这番话,才彻底草鸡了,他蔫蔫的低着头嘟囔道:“纪委查我也得有个证据,难道就因为穆仁义几句话就算数吗?”
“哼,要不是因为穆仁义几句话,赵书记副厅级提拔上了!而且你被追查为的也不是那件事,而是你跟着李辉胡作非为的事情,那可是证据确凿的。你别以为你在凤泉天高皇帝远的你老爹不知道你的德行,你买车、买单反、买镜头,你媳妇买那么多奢侈品牌的包什么的,都是哪里来的钱?林曾早就跟我提过,那是我们俩交情厚他不肯理会。现在赵慎三书记明明已经不是大大咧咧的脾气了,你还是不长眼睛不收敛,跟着李辉狐朋狗党的瞎闹腾。上次豪赌被抓他就已经放你一马了,你还是不知道悔改。自己一身屎,还老觉着是一朵花呢,你觉得人家赵慎三稀罕跟你一般见识吗?滚回去乖乖接受组织安排,到政协安分几天再说,若是你的乖扈脾气改掉了,横竖你老爹一时半会儿还不退休呢,不会眼看着你在政协呆一辈子的。”
赵培亮纵然骂的厉害,终究是舔犊情深,生怕儿子乍然间遭贬心里难受做出傻事,骂完了还是给了一个承诺。
赵元素的脸渐渐的放晴了,他站起来说道:“那好吧,那我先回县里去,等待市委组织部去人把我带回来送去政协?还是您跟组织部干部科的人打个招呼,别让我再回凤泉丢人现眼了,等任命下达了我自己去侨联报到算了。”
赵培亮把眼睛一瞪:“你多主贵,还能违背任命程序呀?赶紧给我滚回凤泉去等待组织部的同志。非但要回去,还要诚恳的去感谢赵书记对你的栽培,表明你走了的不舍。现如今一切都还尚未尘埃落地,市纪委对凤泉计生系统的烂污事情正在追查,指不定啥时候还会牵扯到你。如果赵书记不替你遮掩,你断难逃脱。这路子你还是预先留下吧,省的到时候临时抱佛脚,人家也不见的稀罕。”
“哦哦,我知道了。”
赵元素答应着,灰溜溜回凤泉去了。
赵慎三成功的“强迫”了妻子,虽然依旧忐忑自责,最起码强烈的惶恐已经消除了,妻子的表现让他吃了半颗定心丸,他也表现的十分神清气爽了。
回到凤泉,刘涵宇冷着脸来到他办公室,交待这几天他不在期间她主持的工作。赵慎三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得空让吴鸿去替他拿文件,屋里只剩下刘涵宇的时候,他叹息了。
“涵宇同志,我生病的时候赶你走……”
“赵书记您别说了,作为一个**志,作为一个县长,我很明白该如何自尊自爱。曾经的糊涂不会再犯了,还请您谈工作吧。”
刘涵宇生硬的把他的话头给截住了。
“好吧,那就说工作。”
赵慎三出人意料的并没有纠缠,云淡风轻的说道:“前阶段,因为李辉的无能跟违纪,计生系统差点出了大问题,我个人也因此受到很大的影响,导致提拔都搁浅了。”
刘涵宇怀着一腔逆反过来,刚刚呛了赵慎三一句正在心里暗暗解气,没想到他居然扯起了这些,而不是继续跟她解释为何对她出言不逊,就诧异的仔细听下去了。
“市纪委暗中调查县计生系统的事情,其幕后还暗含着对我遭检举事件的追查,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可能被多重监控着。你去我病房表现的太过关怀,就可能把我身上的麻烦引到你身上,这当然是我不情愿看到的。冷落你几句你走了,是不是黎书记就会对你分外的信任些呢?从这个细节你就应该能感受到我的一片良苦用心。涵宇……有些事我并不想你过多的知道,知道的多了压力就大,你的幸福指数就下降了。你原本就缺少快乐跟幸福,我怎忍心剥夺你原本就不多的快乐呢?就算你误会我,只要你好,我就无怨无悔了。”
赵慎三慢声细语的说完了。
刘涵宇的一双杏眼已经瞪得溜圆,她自然联想到从赵慎三病房“受辱”离开,还没走出市区就接到了黎远航的约见电话。她自怜自伤的去了两人的小巢里,黎远航果真是加倍的呵护怜爱,对她简直是宠上了天。难道这一切真如赵慎三所说,是他被暗中监控,而黎书记发现了她跟赵慎三其实是已经关系恶劣,心情大畅才对她那般好的吗?
“刚才那个工作说完,现在再说下一步的工作。”
赵慎三已经收住了脸上的意味深长,很正统的说道:“等下市委组织部会把调整过来的干部送过来。别人不说了,估计铁山同志会有些抵触情绪。我这段时间不在县里,你看他接到通知有没有异常反应?若是有,咱们要在市里过来之前提前做通他的思想工作。免得造成什么洋相出来,咱们俩可就被动了。”
刘涵宇的思想根本不可能这么快转过弯子来,她的思维还完全停留在刚刚的话题里,赵慎三这么快就转移到纯工作中,她一时间愣住了。
“傻丫头,没注意就没注意吧,你没注意到铁山同志的情绪变化,足以说明这个变化不明显嘛,那就万事大吉了。平心而论,这次铁山同志能去竹阳担任纪委书记,也算是不错的安排。他是个老同志了,应该能接受这个变化的。反正……呵呵,我这个县委书记都没有因为省管县的事情提拔一格,他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的。”
赵慎三明知道刘涵宇的情绪,他说陈铁山的事情,也纯粹为了把刘涵宇尽快从个人感情中拉出来。看她的迷惘状态将错就错,赶紧结束了这个话题。
“呃……那个……陈部长没说什么啊?那个……听说赵元素也走了,计生委的案子不追究他了吗?看来赵培亮能耐挺大的。”
爱情中的女人面对痴爱的男人时,明显智商低下。赵慎三一番花言巧语,很快就让横亘在刘涵宇胸口好几天的冰块子“噼里啪啦”就消散溶解了。她甜滋滋的感受着这个男人的解释,终于被他拉出了情感漩涡,投入到工作中来了。
赵慎三轻蔑的笑道:“这有什么难理解的?赵培亮是什么立场你应该知道的,否则赵元素又怎么会陷入穆仁义追上门索要承诺的尴尬?事到如今,如果眼睁睁看赵元素深陷纪检门,谅来上上下下都不好看。就连我,也在培亮同志上门替儿子求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