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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慎三原本坐稳当了,准备跟方厅长沟通个十分八分钟最起码,谁知方厅长这句话说完就闭嘴看着他,倒弄得他好不适应,愣怔了一下一笑说道:“那好吧,咱们这就去问?”
两人走出这间办公室,往走廊另一头走去,越走近那个大通间,肖冠佳死后那满地血污的场面就在赵慎三脑海里闪回的越清晰,他想起若真是连月冷跟方子明把娇滴滴的冯琳放在这个房间里,这女人要是还能抵抗的住心魔的纠缠的话,那可真是了不得的狠了!
方子明身材不高,走在赵慎三前面,赵慎三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头顶的头发,但是,他步伐稳健有力,似乎天生带着执法者的庞大气场,阴暗的走廊因为他走过,仿佛都在瞬间清亮了不少,赵慎三暗暗感叹也许方子明天生就是扫戾气,清污垢的人间卫士,否则怎么能够有如此充足的胆识魄力呢?
脚步果然停在了肖冠佳死亡的那个房间门口,估计武警提前把门打开了,方子明就面朝着屋里站住,立刻,屋里传出一声尖锐的叫喊声:“啊!方厅长,求求你,让我走吧让我走吧,就算不放我出去,换个地方行不行?求您了……”
赵慎三听着这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心里不知怎么的,莫名其妙的一松,因为这声音那么陌生,那么嘶哑,根本跟冯琳拉不上半点关系,可能里面关的是另外的嫌疑人吧?心里想着,他一步跨到了方厅长身边,就清晰地看到屋里的情况了。
只见屋里的设置跟上次来探查肖冠佳死亡现场时一摸一样,依旧是四张床摆在左右两侧,只是里面床上换上了干净的洁白被褥,没了肖冠佳死亡时那种让人惊秫的血腥气,地面也擦得干干净净了。
地上,趴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穿着一身碎花的睡衣睡裤,浑身抽搐着在哀哀的哭嚎,看不出来是谁。一高一矮两个女警官站在一边看着方厅长,看不到他示意扶起这女人,她们俩也就没动。
“你们辛苦了,先出去到隔壁休息下。”
方子明的声音突然变得跟平常不大一样了,好似带着某种属于男人特有的温柔,在安慰或者是宠爱一个女人般对那两个女警说道。
赵慎三此刻正在琢磨地上趴的女人是谁,却依旧被方子明第一次露出来的异样情愫所惊动,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就看出了门道,原来方子明这句话貌似是对两个看守嫌疑人的女警说的,其实是面对着其中一个。那女警长发,高挑个,长的英姿飒爽这都不奇怪,最奇怪是她看着方厅长的眼睛,简直是毫不遮掩如火的爱意,就是一个傻瓜也能看出她狂热的爱着这个上司。
两个女警走出门,这个高个经过方厅长身边的时候,无语的用口型悄悄说了几个字:“别想躲开我……”
然后,用手指指了指桌子,那上面放着一个装满了水的杯子,得意的出门走了,方厅长那一刻的神情居然有些控制不住的动容,但很快就恢复了冷冽。
赵慎三差点笑出来,没想到这个煞气十足的公安厅长还有这般艳遇,虽然一看就能看破是这个女孩子主动多一点,方厅长还处于拒绝状态,但看他难得的温柔腔调,就足以说明这个铁汉并非不懂柔情,这个女孩子的火热也正在慢慢把他的铁石心肠软化中。
可是,这种难得的轻松状态并没有继续保持下去,很快,趴在地上哭嚎的女人抬起了头,披散的头发遮住了她大半张脸,赵慎三自然看不出她是谁,但她已经看清了赵慎三,立刻疯掉了一般扑过来,伸出双臂,一下子抱住了赵慎三的双腿,整个上半身都贴在他的腿上,瑟瑟抖动的如同寒风中的小树一般,凄厉沙哑的叫喊道:“赵慎三,赵书记,赵大哥,我的赵书记啊!求求你,求求你了,让我离开这里,赶紧让我离开这里吧!从一开始,我就是那么信任你,那么欣赏你,你又是那么慈悲,那么有义气的一个好人啊!要不然我妹妹也不会爱上你,求你了,放我走吧,你要是放我走了,我绝对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的!”
赵慎三愕然的站着,想要推开这女人,又看她那么激动,那么恐惧,没来由的一阵心软,心想无论她是谁,一个女人被关在一个刚死过人的房间里,这份精神折磨绝对是分量够重,看她那一触即溃的神经,又看着她抱紧了他仿佛找到靠山的依赖感,甚至她薄睡衣下面质感清晰的磨瑟着他腿肚的胸乳,都让他无法伸出手推她,就这样任由她的哭喊告一段落。
方子明却不去帮忙,从这女人认出赵慎三扑过来起,他就走过去坐下了,老神在在的端起一个浅蓝色的水杯喝起水来,那特百惠的塑料杯子上,还印着一个可爱的凯蒂猫,一眼就能看出是属于女孩子的东西,以方厅长为人的严谨程度,若不是有特殊情况,他绝不会随便用下属的水杯的。
此刻,如果赵慎三还有闲暇去八卦的话,就会发现这个杯子正是狂热的凝视方厅长那女警临走时用手指着的东西,杯子里的茶水里面漂浮着一些貌似中药材的东西,看来,是那女孩子特意为方子明泡的水。
“你先起来,咱们好好说话,如果能够放你出去,我一定会放的,你这个样子,耽误的都是你自己的时间。”
赵慎三看那女人不哭了,颤抖的也减弱了下来,终于开口说道。
那女人抬起了头,颤巍巍松开一只手撩开了脸上的头发,立刻,一张惨白的、消瘦的脸庞出现在赵慎三眼前,他一看之下就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因为那张脸无论如何瘦的走形,依旧一眼就能认出不是别人,还是冯琳!
以前的冯琳无论何时都是一副雍容华贵的样子,那张脸细腻圆润,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女人,上次赵慎三在省城关押点看到她时就已经憔悴瘦弱了不少,但总算是没怎么走样。可此时此刻,这张脸瘦的跟圆润扯不上半点关系,倒好似有个动画片《金刚葫芦娃》里面那个蛇精一样呈典型的瓜子状,下巴整个成了三角形的一个角,两颊没了腮帮子,刀劈一般小下来,一双大眼因为周围的肌肉消失,越发大的突兀,黑眼珠子特别大,乍一看,倒好似一张脸上只剩下一双大眼了一般。
“你……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啊?赵书记,是不是我变得特别丑?肖……肖冠佳昨夜说了,他无法活着对付我,就这样让我变成一个丑的没人要的女人,他……他这是要活活折磨死我呀……赵慎三,你告诉我,我真的很丑很吓人吗?啊?我可是知道,从我在江州见你第一次起,你就开始暗恋我了,你对我的那种渴望我一眼就瞧得穿,后来还是你看我们俩悬殊太大,你永远无法得到我了,才退而求其次跟我那个私生女杂种妹妹勾搭上的对吗?那你现在告诉我,我是不是丑的连你也看不上了?你说啊!”
冯琳看着赵慎三用看鬼一般恐怖的眼神看着她,立刻发狂了,语无伦次的叫喊着。
赵慎三听着她的胡言乱语,对她的怜悯也被这番话给彻底瓦解了,他冷着脸抽出了一条腿,再往后一步抽出了另一条腿,稳稳地走到方子明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了,盯着冯琳一时没有说话。
虽然冯琳已经成了这么一副鬼德行,刚刚那种歇斯底里的哭喊跟语无伦次的倾诉,无一不在彰显这个女人的精神防线已经濒临崩溃,但是,赵慎三在细细观察过冯琳那双眼睛后,立刻发现这女人在疯狂的哭喊的同时,双眸却冷静的可怕,这足以说明她的一切表现都是经过缜密的计划,在极其清醒、极其冷静的状态下做出来的,再联想到进来之前方厅长跟他沟通所谓的前期询问结果时仅仅用一句话来概括,就足以说明冯琳并没有被折磨的疯狂,她在这种状态下都能咬紧牙关不说一个有价值的字眼,其神经的坚韧程度简直是让人昨舌!
识破冯琳伪装的行为失常后,就可以分析出她刚刚抱着赵慎三哭喊的那番话其实是十分恶毒,十分绝妙的要挟,这是要当着方厅长的面把赵慎三拉下水,若是赵慎三恼羞成怒对她动粗或者是一板一眼的辩驳她的话,将会有一种心虚了越描越黑的感觉,那么赵慎三就会很狼狈,接下来再询问她情况的时候,底气就不会那么足了。还有更加绝妙的一点,那就是接下来赵慎三无论以何种态度来跟她对话,都会给方厅长一种赵慎三心里有鬼的感觉,平和对话印证了冯琳刚刚“赵慎三对她有想法”这么一个指控,对她凶悍的话又显得赵慎三是色厉内荏故意作态,无论如何,都正中了冯琳下怀。
分析透彻冯琳的意图,赵慎三缓缓的说道:“冯琳,你知道你最大的悲哀是什么吗?就是你太自恋,觉得世界上的任何男人都会被你的魅力所倾倒,心甘情愿的拜倒在你石榴裙下面。而你呢,却跟母螳螂一般,得到男人的爱情后就毫不心软的一口咬死对方,对待肖冠佳你是如此,对待朱长山你亦是如此,我真是不明白,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一个值得你一心一意付出的男人?哦,我差点忘了,也许会是有的,那人就是你目前唯一的依赖了对吗?”
赵慎三这么问冯琳,是他在来的车上就做好的预想,因为从二少告诉他那些隐情之后,他就明白想要保全的朱长山不牵扯进来已经绝无可能,对方已经步步设陷,把朱长山牢牢地禁锢在这个案子里了,就算是最终能够化解一切阴谋,也未必能全身而退,与其如此不如大大方方的在冯琳面前拿出这个筹码来,利用虎毒不食子的天性,用母爱来引发冯琳的羞耻心里,一举攻破她的防线,故而,他这番话虽然已经谴责过冯琳一次了,却还是开口便是老生常谈。
冯琳在赵慎三抽身离去之后,依旧保持着刚刚那种半跪半坐的姿势,木呆呆的看着他。刚刚在赵慎三分析的同时,冯琳的脑子也在紧张的思索着,按她掌握的现状,赵慎三目前也处于比较尴尬的被调查又是调查员的双重身份下,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她能够准确的抓住他的弱点,就能迫使他赶紧出手帮她离开这个梦魇般的地方。她最希望的就是赵慎三被她刚刚说的那番话彻底激怒,当着方厅长跟她吵起来辩白自己,当听完他这番尖刻的训斥后,她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赵慎三,根本没想到他居然不辩驳她的话,反而一开口就甩出他一直在竭力保护的朱长山来,难道,他明白了她下一步的计划吗?还是他为了自保,已经决定连大舅哥都不要了?
第一招便失利显然让冯琳阵脚大乱,她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赶紧全盘打乱之前的计划,重新计算,重新布控才能继续跟赵慎三斗智斗勇。
可惜,赵慎三是干什么吃的?他如今已经一万分的明白他的命运,他身边亲人的命运,乃至疼爱他的上级领导的命运,统统都跟这个案子如何结案有着必然的关联,想要达到完整无缺的恢复案子发生前的平安状态,必须毫不心慈手软的拿下这个狡猾毒辣的女人,所以任何不必要的怜悯都是对自己一方的狠毒,打蛇要打七寸,对冯琳也要趁热打铁,在她慌乱的时刻让她更加慌乱。
“啧啧啧,冯琳,你一贯赖以骄傲的资本并不是这张脸啊,而是你睿智的头脑跟你优雅的内涵,所以,何必把自己故意作践的跟白痴花瓶一样呢?我其实也明白,你跟所有女人一样,心里有一个极其心爱的男人,一个极其心爱的女儿,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有一个你假想中完美的未来,要不然,生活条件优裕如你,又何必冒着当杀人犯的危险,去策划这一切呢?现如今,肖冠佳已经如你所愿死掉了,你跪着的地方,正是你的心上人指示我们纪检系统中的败类,暗夜杀死肖冠佳的地方。你看到没,你膝盖下面,就残留着肖冠佳的鲜血,他那双难以瞑目的双眼,正在天花板上死死地盯着你,看你能够比他多逍遥多久,看你没了他,就能够幸福到什么程度……”
赵慎三冷下心肠,用更加冰冷的语调说道。
“啊?不……”
冯琳被毒蛇咬了一般惊叫着跳起来,双眼惊悸的看了看刚刚跪着的地面,又神经质的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然后畏惧的缩在面对着赵慎三的那张床头,坐在那里不动了。
赵慎三现在已经深谙跟嫌犯打交道的方法了,明白橡皮筋抻得太长是会断的,刚刚已经用霹雳雷霆把冯琳震撼的不轻,此刻该用和风细雨让她舒缓一下,要不然以冯琳极度自恋又极度刚愎自用的个性,假如她觉得事情已经没有了挽回的余地,横下心死活就那样了,也失去了吓唬她的本意。他就开始变换了语调,用遗憾跟欣赏并重的口吻缓缓说道:“冯琳,从一开始跟你接触,我的确很欣赏你,甚至很佩服你,因为你是我所见到的女人当中最有智谋的一个,是唯一,而不是之一。”
果然,惊悸中的冯琳慢慢的恢复了一点,她用惊惧不定的目光看着赵慎三,仿佛在确定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