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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严峻又棘手。他说恐怕此处树洞也不再安全,若是来个懂风水的,就能寻龙定穴看出端倪,若再看出老树空心,树洞秘密就曝露了。
这可如何是好?万一被人发现这间石室,墙壁上的秘术就曝光了,我一踌躇,拔出影月就走到石壁前,不管如何,既然外婆坚持不愿说出这些秘密,我就有义务为她保守到底。
盛世尧并没有反对我的作法,任由我将墙上的刻字毁掉。石壁虽坚硬,但影月却能很轻松地削去表面一层,只是四面墙壁工程也浩大,等我全部处理完时,手都酸得不行了。转首四顾,原本黑沉的石墙,因为被削去一层,变得灰白。
我指指地上的石头碎屑,问道:“这个要怎么处理啊?”
因为是整片削下来的,每片上面自然都有字,最好是有台研磨机,将它们研成粉末,那就什么事都没了。可眼下上哪去弄研磨机啊,难不成我再用影月去将其粉碎?这得花多长时间呢。还是盛世尧想了办法,用那木箱子把这些石片搬运到外面,直接扔进那条大河。
大河通往运河,平时河水都很湍急,所以倒不担心有人会去捞石片,要没多久就会被冲到不知何处。但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挺难的,因为那盗洞本身就狭窄,角度倾斜得爬上去,再多带一个箱子,就增加了难度。
费了好些周折,我又不放心,将碎片搬到特别远的地方才扔进河中,搬运了两个来回,才总算把碎片都给扔弃了。本来此地不宜久留,但上面成家祖先坟墓还没一探究竟的,一直等到天黑,我们才从树洞中出来。
盛世尧先四周查探了一番,然后才与我一同走到坟前,坟坑还如原样,土堆叠在旁,空棺材曝露于外。两人合力把上一层的空棺材给搬到了一旁,然后将覆盖在底下棺材上的土给掘开,开棺前我深吸了口气,暗暗向祖先祷告,此举乃逼不得已。
棺盖掀开,一股沉朽味扑面而来,虽早有心理准备,但看到白骨森森时,还是不由心颤了下。从表面现象来看,并无异样,就是一具死去不知道多少年的骨骸,若外婆当真有百岁高龄,那这具尸骨最起码得有一百二十年以上。
手电将棺内览照了个遍,想寻找看看有没有什么物件或痕迹能证明这是成家哪一辈人。因从未听外婆提起过上一辈人,故而墓碑上刻的成姓名字,我也无从得知是谁,而且显然两位成家先祖的墓碑都是从原祖坟地一起迁过来的,并非是后来外婆刻篆。
其实我动念开棺的原因,除去坟坑已被挖开发现棺下棺,还有一个原因是我好奇外婆为什么会把祖坟迁徙到此地来。若不是张六爷说外婆本非这张家村的人,是后来进村的,我只当成家世代都在这村里,那祖坟在公墓土墩属于正常。眼下很明显是外婆入驻张家村后,将祖坟迁过来的,一般情况下,除非是改建动土,很少有人会动到祖坟,哪怕是搬家移居别地,也不大会迁坟,更多的是每年回去扫墓一趟。
所以我推断这两座祖坟必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让外婆不得不一起迁移过来。
当手电光触及某处时,我愣了愣,又把光聚了回去,募的瞪大眼,惊颤着问:“盛世尧,你快看那是什么?”盛世尧凝眉死盯着那处,没做声,显然他早已发觉。
天哪,在沿着棺材底部的棱角处,竟盘踞了一条黑蟒!因为天黑的关系,棺材颜色又是黑漆的,加上这条黑蟒很长,贴服在棱角里,若不是我手电光刚好照到蛇身上的花纹,恐怕我怎么都不会发现。
那黑蟒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突听盛世尧说:“是活的。”
这一听我不由毛骨悚然,直觉往后退了一步,即使一般的蟒蛇都是无毒的,但看到这么大一条,难免生出恐惧。棺盖封的如此紧,这条蟒蛇是怎么进去的呢?难道是棺材底部被烂穿了洞,它钻进里面,把这棺材当巢穴?
但盛世尧说:“这具棺材不可能腐烂,它的材质是松木,具有抗潮耐腐,并且在棺木的四周都有涂刷过防腐材料,从材料的味道而判断,应该就是你外婆在迁坟时重新涂刷过的。”他的目光转向旁边的坟坑,“把另外一具也打开看看。”
一番周折,打开旁边的棺下棺时,我吓得手一颤,直接脱了手,幸好盛世尧撑住,把盖板推到了旁边。不是我胆细,而是无论是谁看到一条竖起的超大白蟒蛇对着你吐信,都会向我这般本能反应的撒手。不用说,这条白蟒蛇肯定是活的了,而我们的开棺,显然惊动了它。
“果然如此。”盛世尧轻喃出语。
我往他身旁靠近,疑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他眯了眯眼,沉声说了四字:“以尸养蛇。”一股寒凉袭上我后背,只听这名称就觉胆寒,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不是什么正常的事。强忍害怕,盯着那白蟒问:“你是说这两条蛇是外婆有意养的?可里面并无食物,它们如何能生存?”
“这两条蛇是靠吸食尸气存活的,人死后从尸体腐烂到变成白骨,这个过程中尸气最重,足以将尺寸小蛇养成大蛇。同时死者的魂气,也会一点点过渡到蛇身上,这其实是一种以蛇为宿体的寄宿方式。”
宿体!我再次听到这个名词,同样心惊胆颤。当初桂花事件里,桂花的母亲想用我做她女儿的宿体,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没得逞。眼下盛世尧竟说这蛇是宿体,那寄住是。。。。。。成家祖先?这太离谱了吧。直觉摇头:“不可能,有谁会把人的灵魂寄宿在蛇身上啊。”
“从古至今,蛇都被称为地龙,属祥瑞之物。相传蛇与人最能通灵,以己身的尸气饲养长大,再同时度以魂气,如此才能两魂合一。此种以尸养蛇是一种很古老的巫术,传自南疆,此处南疆并非指我们曾去过的新疆南部,而是云南与广西一带。相信云南苗疆蛊术你应该听说过,这种巫术比那蛊术还要更早,若要追溯历史的话,那就远了。此刻也不便与你多说,等有机会再详细解释给你听,总之以此看来,成家上代不简单,对巫蛊之术很有研究。”
我想我得慢慢消化这些讯息,太令人震撼了。但我不明白的是,用这以尸养蛇的巫术成功将魂气转度,那又能如何?难道就为凝魂不散?
说与盛世尧听,他直接敲了一下我的头,凉声道:“自己用脑子想。”
捂着被敲疼的地方,心道我要能想得出来还来问你啊。探头朝棺内的白蛇看了看,它在发现我们并无攻击意愿时,已经缩了回去,与旁边那条黑蛇一般盘在棱角处。传闻蛇本身是不会主动攻击的,只有在感应到对方有威胁时才会反击。也不知道这两条凝聚了成家祖先魂气的蛇,会否也通了人的灵性呢。
咦?通灵?我知道了,外婆之所以要把祖坟不远千里移到这边来,为的就是这通灵。她通的自然不是蛇的灵,而是两位先祖的魂灵,必然是有某种方式能够与他们沟通。但两位先祖已死去百年多,又能帮到外婆什么呢?难道外婆之前呼吸与脉搏终止,而心脉仍在,不是因为梅姨为她施法术,而是受成家祖先灵力所护?
我突然想起那个紫金匣子,梦中曾听外婆说那是祖传的,那就是说这两位祖先必然知道。于是我从怀中摸出随身携带的匣子,几乎是瞬间,那条本已躺卧的白蛇冲天竖起,朝我这边飞扑而来,盛世尧眼明手快,将我拉到一旁,避开了白蛇的攻击。
我整个人都被吓懵了,没想到这白蛇对紫金匣子反应如此大。不对,身后传来“嗤嗤”声,正要回头,盛世尧一下把我提起,从旁边的堆土缺口处翻了上去。
凝目一看,那条黑蟒竟也从棺内游了上来!
84。年龄
白蟒与黑蟒聚首后,并没有立即朝我们游来,而是交叠在一起,黑白交错着,不知是在干嘛。我的脸色在黑暗中已经发白,不懂为何两条蛇的反应会如此之大。
只听盛世尧轻斥:“你太莽撞了,紫金匣子乃成家祖传之物,它们看到在外人手中,又怎会不对你作出攻击呢?”
“可我不是外人啊,这匣子是外婆给我的呀。”
“你真当它们是人了,还能认出你?别说这两人死时你还没出生,就算是曾见过你,也不可能认识的。他们魂凝于蛇身,就失去人的思维了,与它们沟通必须是特殊的语言与方式才行。相信这世上除了成青萍,再无第二个人能与它们交流,而且恐怕这门巫术的功效远远不止通灵这么简单。”
我揪揪他的衣裳,“别分析了,先解决眼前的事啊。”说话间,两条蛇又竖起半身,面朝我们游来,这要是平常的蛇也就至多打死,可盛世尧说它们身上聚敛了祖先的魂气,那我打死它们不就是打死成家祖先?那跑吧,可是外婆将它们养于棺内定有道理,它们要是追出来了,会不会出事?如果游进了村子,定会被打死吧。
这下真是左右为难,转念间就见两条蛇到了跟前,盛世尧低喝:“把匣子放地上!”
手上一松,匣子就滚落在了泥地里,白蛇先盘绕而上,将匣子整整盘了一圈然后松开,又换黑蛇去盘,之后两条蛇竟是顿在那,也不离去,匣子就在它们的中间。
这算是守护之姿吗?可这是外婆留给我的,其中的重要性我还不得而知,但是绝不能扔弃荒野的。我茫茫然去看盛世尧:“现在怎么办?”
他蹙着眉说:“再看看。”在他声落时有动静了,黑蟒将匣子再次盘起,然后将一边放置于白蟒身上,它则承重另一边,两天蛇齐头并进再次朝我们游来,我条件反射向后退了一步,就见它们越过盛世尧的脚,朝我游进。
在这过程中,匣子就横躺于它们身上,始终都没翻倒在地,就在离我一尺远处,它们停了下来。我不明所以,往后又退了一步,它们也就再进一些。
“它们是要把匣子还给你。”盛世尧在旁道。
我狐疑地看了看他,是这样吗?但看两条蛇不像是攻击状态,壮了壮胆子弯腰伸手去拿匣子,手指触及时我的手颤了颤,快速抓握而起,两蛇果真没攻击我。这下我就不懂了,明明之前看到匣子出现时,还凶狠的要飞扑而来,为何不过一瞬又“温顺”的把匣子还给我了?
拿在手上的匣子,有些土腥味,是蛇身上的味道。
心中一动,难不成是因为它们辨认出了匣子上的气息?外婆把匣子传给我,应是对匣子有某种交接方式,俯了两位祖先魂的黑白双蛇,通过特殊的方式闻出匣子里我于外婆混合的气息,从而辨认出我的身份。
可是它们这般不动是要作何?不打算回那棺中了吗?念头刚转过,两条蛇就分开游走,各自游回了自己所待的棺木中,盘踞在边,像是重新进入休眠。棺盖盖上后,我正要填土移上层棺材过来,却被盛世尧拦住,他说如果坟穴有变动,那几人若回来定要起疑。
我心中一急,那要怎么办?总不能继续让祖坟被刨开曝露于外吧。而且那些人若真的回来,必然是对祖坟起了疑心,难保不会发现棺下棺的秘密,这两条蛇就也会危险。
他环顾一圈,最后视线定在坑的两旁,“直接在这里面朝旁边挖坑,将两具棺材塞进去,等同于将它们另葬它穴。而此下深度足有两米多,没人会想到这底层刨穴之法。”
高明!就是那些人真的起了疑心,挖开底下土层,也绝不会想到我们把底下棺移到了隔壁位置,除非他们启动挖土机来,直接把这土墩给夷平了。
说干就干,没有铁锹,挖起土来不是那么容易,但还好土质潮湿松软,不算太费力。等安顿好两具祖先棺材后,我已是汗流浃背,回去去看盛世尧,他倒是气定神闲地站在坑外,顾名思义说为我望风,实则他就是懒得动。
也怪不得他,谁让我坚持要把祖坟安顿好呢,按他意思就不管不顾。等我从泥坑里爬上来时,已经都快成泥人了,满身的土味。
跑到大河边,找了个低位,就着河水将手脚和脸洗了洗,初春的河水还很冰凉,冷得我直打哆嗦。但总算清爽了些,不至于灰头土脸的。
既然祖坟的事解决完了,我们也就不再多留,在离开前,回头看了眼黑蒙蒙的土墩,莫名心中涌起一股萧瑟感。远远绕到村外围看了眼,果见张六爷家门前灯火通明,哄闹声站得这么远都能听到。对张六爷很是愧疚,直觉认为他的死是因为我们的到访,定是那帮人没在老屋找到我们,就怀疑到张六爷身上去了。
“走吧。”盛世尧淡漠地开口。
我又深看了一眼,朝着那方向鞠了三躬,然后才转身跟着他往深暗处走。
不用说,要离开这张家村,村口定是不能了。盛世尧已说在张六爷的送葬人群里藏了那帮人,那其它地方也定有暗防。只不过这种乡野之地可是四通八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