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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盛世尧为长了,大伙都看到了盛世尧的能力,对此安排没人有微词。
等庄聿带了五人离开后,我环看了下,剩留的都是残兵了。其实刚庄聿在点人数时,我就发觉了,十四人的队伍变成了十一人,又损去三员,其中就包括那个本就受伤的郑东。应是在我陷落石池看不到外面时发生的惨况。
在盛世尧的指示下,周通在张罗着清理战场,虽然都是伤兵残将,但伤到不能动的只有一两个,其余也都还是有行动力的。把几只大雕给抬到了墙角,对着那巨型鸟怪周通犯难了,很难抬动,可又恰恰霸占了石池下方极重要的位置,因为盛世尧说下铲只能从外围着手,所以必须得把石池周围的障碍物给清理掉。
在围着鸟怪尸体走了好几圈后,他最后无奈地走向我,决定先清理我这个“障碍物”。
“小妹,挪个位置吧,换到那边空地去坐。”周通朝一边伤员休息区努了努嘴,我侧转头飘了一眼后说:“不急,等你把那大块头给搬走再挪也不迟。”他闻言冲我瞪眼,随后苦笑,“小妹,你这是在埋汰老哥吗?”我好脾气地笑笑,软声回:“哪有啊。”
身后突然传来盛世尧的沉音质疑:“你怎么了?”我顿了顿才扭回头,见他靠在墙上,沉眸俯看于我,正想回说没怎么,身形一闪,他一个箭步走至我身前,审视的目光将我从上到下地搜掠,把我看得凉飕飕的。下一刻,他凝目于下,沉问:“你腿怎么了?”
我原本还挂在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勉强说:“没事。”可他根本就没听,俯身就来解我的军靴鞋带,知道再瞒不下去,已被他瞧出端倪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坐太久的原因,整个腿部不但发麻,而且似乎没了知觉,以为等一会就好,但这么久都没见好转,心里已隐隐觉得不对劲。当军靴被除去,袜子也被脱落时,我还没反应,周通已在旁惊喊:“小妹你的脚!”
就连因受伤而不愿说话的六子也声音急了:“脚怎么变成黑的了?”
没错,呈露在外的脚掌变得通黑,就像中毒了一般。裤管被翻卷而上,发现连小腿也都黑了,颜色要比脚掌淡一些,可看起来仍很恐怖,尤其那黑似乎渗透我皮肤层,一点点在往上蔓延,如今已经延伸到膝盖骨处了。
盛世尧沉怒喝问:“为什么不早点说?”我吓得慑缩了下,如此严重是我始料未及的,现在再来说原先的念头已是太晚,只能垂着眸耷拉着脑袋等挨训。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尸气从脚底入侵了,就是那时候我悬挂在那,双脚几乎就要触碰到尸骸的时候沁入的凉气,后来险况环生,加上盛世尧出现,就把这一遭给忘了。
在他沉霾的脸色下,我小声把当时情形说了遍,周通在旁忐忑地问:“尧哥,这个要怎么办?”盛世尧没答他,用两指从脚底沿着小腿肚往上按压,在膝盖处停下,又换了另一只脚也如此做,我已不敢问他这是在做什么,只能咬着唇默等。
当他用影月在我脚底割开口子时,我已经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心中涌出无数繁杂滋味,全都汇流成疼。果然他又弄开了自己掌心的血口,拊掌贴于我脚底,但这次却与之前不同,而是好像他将那黑气都吸进自己掌中去了。眼看着从小腿到脚,黑色越变越淡,而他的掌却变成黑色,再也忍不住开口:“这样你的手没事吗?”
他抬头敛了我一眼,在我以为他不理会我时,丢了两字:“没事。”语气说不上好,也不算坏,已经是敛去之前的怒意。我知道“没事”的意思是闭嘴,只好继续扮演默剧。在腿部黑气逐渐散去时,脚底的口子开始有血渗出来,起初还是黑的,后来就变成了红色,痛觉在这时也回来了。
这点疼我还能忍,比较担心的是他的手,在两只脚都恢复知觉后,盛世尧的双手也都变成了黑色,等于是把我脚上的尸气过度进了他手。见他突然起身而走,却没把手上的黑气逼出,我不由急了,正也要从地上翻爬而起,但听他回头呵斥:“呆在那别动。”
事实上我也站不起来,脚掌心上各有一道口,刚才没知觉时不觉得,此时尤外的疼。盯着他的身影没进黑暗中,没多久就见他回来了,手上拿了个医药箱。这才发现他身后还跟着数人,正是庄聿他们,从他们的形色看,应是没遇上什么危险。
看这情形,也知盛世尧耳灵听见了他们回来的脚步声,就先过去要来医药箱了。消毒、包纱布、缠绷带,一套动作熟练又流畅,带着别样的温柔。但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有意多缠绕了好几圈绷带,不光是脚伤还有我的手;手不去说,脚如此粗肿,还能穿得进靴子?
薄凉的目光抬起,盯了我数秒后,他问:“你觉得你这样还能走路?”我怯懦地抿了抿唇,没敢吱声,突然气息迫近,他又俯身把我从地上抱了起来,我本能地去抓他的衣襟,免不得拉扯到手上的伤,硬憋了一口气,才没把痛楚显于脸上。被他抱着绕过石池,到得后方放下,我左右看了看,这是个死角位置,刚好把那一面的人都遮住。
看他走出去又再走回来,将医药箱也拿了过来,心中犯疑,难不成他逼出自己手上黑气的方法很隐秘,不能让别人看到?却被他出口的一句话给噎住了,“脱衣服。”
“什么脱衣服?”我愣了好一会才别扭地问,盛世尧蹙了蹙眉,竟然直接蹲下身来解我领扣,这回我急了,连忙抓住他的手,口齿不清地说:“你。。。。。。你是要干嘛?”可他没理我,将我两手腕捏于一只掌中,另一只手则快速解开最上方的领扣,然后把拉链一拉到底,我心沉了沉,脑中划过两字:完了。魔性又无法控制了。。。。。。既难过又纳闷,怎么这次毫无征兆,之前看他还很正常啊,眸子里的幽红也已经淡得看不清了,居然莫名就这样了。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低沉清凉的声音打断我的沉思,抬眸与他视线相撞,只听他沉蔼了声道:“抱你来这边,是帮你治肩膀上的伤,想到哪去了?”我直接傻眼,并且额头冒出黑线,嘴角抽了两下,都没找出能糊过去的话来圆场。
盛世尧也没给我难堪的时间,指了指我里面的衣服,“你的手能动吗?”我本想点头,但忽然意识到他为我弄两边肩膀的伤,岂不是得脱得一件都不剩?连忙直觉摇头,他瞥了我一眼,淡声道:“那我帮你。”还真的伸手过来,急得我大叫了声:“别!”
他顿住了手,黑眸凝着我不语。
183。爆破(三更到)
石池另一边传来周通关切的询问声:“尧哥,小妹的伤不会有变化吧?”我想也没想就回:“没,没变化。”隔了数秒,周通又问:“那小妹你叫什么?总不会是被尧哥强了吧。”语声带着嘻闹的调侃,我却一下就红了脸。
总算盛世尧出声:“少废话,在那边守着,别让人过来。”周通诶了一声,没再说话了。这才了悟,原来盛世尧让周通在石池那边守住,怕为我疗伤时有人冒失地走过来。
可我还是觉得尴尬啊,压低了声向他建议:“要不让简宁一过来替我包扎吧。”他却是拿起原本搁在地上的手电筒,啪的一下,将开关给关了,顿时陷入昏暗,无法视物。黑暗中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在问:“这样可以了吗?”我理解他意思,把灯灭了看不到了,也就免去了那忸怩的尴尬,可是。。。。。。事情好像并不如此逻辑简单吧。
但不容我辩驳,黑影起身走到了我身后,外套被他拉下后气氛变得凝窒,我在心中懊恼自己为嘛穿的是t恤。可当大手扶上我肩膀处时,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觉肩上一空,t恤领口直接被他扯落在肩下,肩膀袒露于空气中。咦?原来只要这样,并不用全脱掉啊,那我刚才忸怩不安是为哪遭啊,顿觉自己果真是想多了。
肩伤是被鸟怪的利爪给刺穿了的,具体连我自己都没看过,到底伤成什么样。没了灯光,盛世尧只能靠手指去触摸伤口来判断伤势,微凉的指尖在那处一点点划过,没来由的我就觉羞涩了。尤其是无法控制地自动脑补曾经的画面,我与他是有过肌肤之亲的,还不止一次,第一次神智不太清楚,只觉得痛,第二次可是感觉清晰之极,黑暗中、肌肤相触、身与身之间没有缝隙。。。。。。心跳顿然加速,砰砰响到怀疑身后的他都能听见。
“别扰乱我。”盛世尧轻声开口,我默了默回他:“我没有动啊。”顿了两秒,他说:“你脑中的画面会使我分神。”“。。。。。。”我无力再回话。
两边肩膀伤都处理好后,他把衣领替我拉上,才摁亮了手电筒。暧昧的气氛还在沉浮,却见走回到我正面的盛世尧,一脸肃色,眸中隐现怒意,我喏喏地示弱:“别生我气了,以后绝不敢再瞒你。”他将我拉进怀中,低叹在头顶,“没生你气,是懊恼让你受了这么多伤。”
将自己从上到下看了看,好像这次是我有史以来伤得最重的一次,但其实都还好,只是皮肉伤而已。倒是他,我低头去扒看他的手,咦?居然奇怪的黑气消失了,已经恢复成正常的肤色,不由问:“你什么时候把毒气给逼出来了啊?”
“那不是毒气,是尸气,它对我没用,会自动被我的血滤化散掉。”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把黑气吸进掌中后不管不顾。蓦然想之前我的血能驱赶细虫,会不会其实也是因为他的原因,染了他的气息,或者曾经血液交融过,那些虫子闻到了他的味道而避走。但到底我不是他,只能让虫子惧怕而已,没他那么大的杀伤力。
等盛世尧再度抱我绕过石池出去时,周通把我们看了又看,欲言又止。盛世尧目不斜视而走,当要越过他身旁时,他往前跨了一步似犯愁地说:“尧哥,有个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盛世尧眼风扫过,淡漠地回:“那就不要说了。”周通表情瞬间凝结,呆呆地看着我们从他身旁越过,然后,“哎,尧哥,你也听我把话说完啊。”他快跑两步赶上来,往外围环扫了下后压低声音说:“我觉得咱们得改变策略啊,你看才一会功夫,咱们几人就都成伤兵了,后头路还长,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才是。”
我敢打包票,原本周通要说的绝对不是这事,因为他那看到我们从石池后面出来的眼神,明显带着暧昧,离得这么近,他或多或少都能听到点后面的动静,所以原本他定是想调侃两句,还假装欲说不说的。被盛世尧看穿,直接给堵了话,回头也就不敢闹了,才说起正事。
老实说,周通的顾虑是对的,若到这里,我们只是进十万大山的九牛一毛之地,就已经四死多伤,后路实在是堪忧。这些问题,想必盛世尧早在思虑,在把我送到安全地带后,就起身走向庄聿,两人走进阴暗僻角处,应是去商讨后事了。
我转目看向石池那边,已经有人在挖凿石块,一盏工地射灯放在墙角,使得石池周围的空间都敞亮。原来这些装备也都齐备的,只是之前没拿出来,或许是考虑到后路还长,要节省电源。工铲是有看到有队员拿了几把,但铲泥可能容易,现在铲凿石头并没想象中的容易。乒乒乓乓敲了好一会,也只敲掉一小部分。
周通坐在我身旁看得连连摇头,又长吁短叹的,本靠在墙角闭眼假寐的六子忍不住埋怨:“我说老周,你要是闲呢就去那边凑热闹去,别在这唉声叹气了。”周通闻言横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我是恨铁不成钢,这帮人有着捷径不用,在那花死力气。”
我心中微动,出声询问:“有什么捷径能凿开那坚硬的石块?”周通本笑着要来拍我肩膀,但伸出手意识到我肩处有伤,又缩了回去,往我身旁靠了靠后说:“小妹还记得在滇岛时,老哥我是怎么来英雄救美的吗?”脑中顺势回想,立即就记起了他那野蛮方法,不由吃惊地问:“你意思是。。。。。。用炸的?”
“当然,”周通理所当然地说,“开山都是用**炸的,要不然用铲子敲挖得挖到什么时候呢?更何况,本身就有现成的弹药在,只需控制好量做好爆破就行了。”
“切!”六子嗤声,“你当人人都会爆破啊。”听这话,我陡然想起之前曾听周通说自己是爆破的专家,当时还以为夸张成份居多,可听六子话的意思,似乎真有其事、
我想也没想就提议:“那去跟他们说呢,要不然还不知道得挖凿多久。”
周通一脸莫名地看我,“为什么要去说?反正又不是我们在挖,咱就坐在这歇歇聊聊天,不是挺好的嘛。再说,那个乌巴整天阴森沉沉的,我才不去看他那脸色呢。”我的额角冒出虚汗,闹了半天,原来他是在这说风凉话。但听提起乌巴,我忍不住寻目看过去,刚才就留意到,他擦去了脸上的血污,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