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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翼率先醒过神来,他微眯了眼,俊颜上暗沉加深。倘若他没有判断失误,她的玄阶必在墨玄之上,因为他没有看到她任何的玄阶形态。
一个女子,比他还要小上两岁的女子,竟然已经达到了墨玄之境。这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着南熙国出了天才,而且是天才之中的天才!
向来被人们奉为天才的他,在她的面前却显得苍白无力,不是嫉妒,不是憎恶,是一种连他自己也难以诉尽的苦涩感。
难怪她可以如此大胆,不仅当街拦截路人,还敢对朝廷重臣的子女下毒,难怪她拥有着与生俱来的无比自信,难怪她如此无视他!
一个拥有绝对实力的女子,一个桀骜不驯、心高气傲的女子,已经不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心底微微颤动,华贵温润的俊颜上第一次显现出了丝丝的裂痕。
白楚牧也是大惊失色,她竟然能在无声无息之间,动了他的宝剑!对于一个剑客来说,宝剑就是剑客的生命,剑在人在,剑亡人亡!他深切地意识到,倘若她方才想要取他的性命,简直易如反掌。她想让他三更死,他就绝活不到五更,多可怕的女人啊!
他现在的实力刚刚迈入紫玄不久,她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无声无息下了他的剑,那么她真正的实力
“高、高高人哪!”他悲催地发现自己的舌头有些不灵光了。
龙千辰尽管已经知晓了她的实力不俗,但还是被她方才露的一手给震惊到了。右手抚了抚自己腰间佩剑处,那里空荡荡的,连着他的心也跟着空落落的。
罗意刚等人直接给吓得半死,就连身上的痒意也给忘却了。
“云溪,你、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云溪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褶皱处,轻飘飘的声音再次响起:“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臣服,二是打败我,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说完,她搬了把太师椅,拦在了房门前,在她的头顶上方就是两柄呈叉形的宝剑,这气势
罗意刚等人吓得两腿不停打哆嗦,就她刚才露的那一手,谁还敢跟她动手?别说是踏着她的尸体走出去了,恐怕他们还没近她的身,就已经被她给直接秒杀了。
天啊,地啊,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们,她是有武功的?而且还是一根手指就能让他们死几百回的那种可怕实力?
六年前,她明明没有习过武的!从将军府出来的,却不会武,这一点一直都是他们嘲笑她、欺负她的污点,怎么六年功夫不见,她不止会武了,而且还这么厉害?
罗意刚四人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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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拳头大就是硬道理
云逸有些不放心,自家的女儿什么性情,他能不知道吗?虽说这次重逢后,她的确改变了不少,不似以往那般柔弱胆小了,但是让她独自一人面对这么多不怀好意的人,他实在无法放心。
在他的坚持下,爷俩又折返了回去。
“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臣服,二是打败我,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骄横的话语从房门紧闭的屋内飘了出来,听起来轻飘飘的,却气势非凡。这不是女儿的声音吗?他们绝对不会听错的!
父子俩对视了一眼,眉眼皆是一跳。
“爹,这是怎么回事?溪儿她”
“难道白日里的传闻都是真的,溪儿她真的变了?”
父子俩一脸的匪夷所思,一个人就算变化再大,也没有这么个颠覆法吧?
“那我们要不要进去?毕竟那些是臣相和尚书的子女,若是出了什么意外,皇上怪罪下来”忧色爬上了云逸的眉梢,身在朝堂,他不得不有所顾忌。
沉默了半晌,云蒙肃然开口道:“小辈之间的事,就让小辈们自己处理吧,我们要相信溪儿,她会有分寸的。”老爷子内心里觉得孙女的这种改变反而是件好事,云家的子女,哪能没有点气势?
见父亲坚持,云逸只好叹息道:“也只能如此了。”
难忍痛痒的折磨,柳大公子柳凡心第一个受不住了,扑倒在云溪的脚下:“我、我选臣服,以后我一定以云小姐马首是瞻,鞍前马后,任劳任怨,决不食言。”
其余的三人愕然地盯着他,恨他的不争气,更恨身上的痛痒折磨,一个个内心挣扎中。
云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将一红一黄两粒解药丢到了他的跟前,浅笑道:“你很乖,赏你两粒解药。”
“谢谢云小姐。”柳凡心得了解药,二话不说就拿起吞下。
“咦?身上真的不痒了。”他欣喜不已。
“以后叫我云娘子。”云溪美眸稍转,似笑非笑。
“是,云娘子。”柳凡心忙应道。
“你们呢?想好了吗?”目光落在了罗意珊三人身上,清冷的话语如风送浮冰,寒得彻骨。
罗意刚和柳凡尘两人身子齐齐一振,接连匍匐在地。
“我选臣服!”
“我也选臣服!”
“我我臣服!”感觉到那道冰冷的目光扫了过来,罗意珊按捺住愤怒欲狂,强自低下了头,眼睑的阴影处藏匿着不甘和嫉恨。
眉目不动,云溪随手将解药丢给了三人,每人各两粒,一红一黄。
“你呢?”黑发微偏,云溪朝着白楚牧的方向丢过去一个颇有份量的眼神,不是她记仇,而是她比较倾向于现世报,谁惹毛了她,她立即连本带息地讨回来!要怪只怪他不该来凑这个热闹,她云溪的酱油可不是随便能打的。
白楚牧强忍着身上的痛痒,昂首:“我宁死不屈!”他堂堂一代大侠,风流倜傥,挥挥手就能带走一片云彩,怎么能屈服于一个女子?
眉尖微蹙,黑眸清亮,南宫翼再也无法坐视不理:“云小姐,他是本王的师弟,能否看在本王的面子上”
“不能!”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丝毫不留余地,“我和王爷你非亲非故,哪来的面子之说?”
云溪轻挑着眉梢,心中冷笑。
刚才没给你下毒,就算不错了,还敢跟她谈面子?真是天真!
南宫翼面色绷紧,俊颜上的裂纹越放越大,终于动怒了:“云溪,你别欺人太甚!你一个人胡作非为,可知会连累了全家?”
“王爷这是在威胁我了?”云溪低低地冷笑,黑眸中泛起层层波澜,暗潮汹涌,“我云溪平生最憎恨的,就是别人的威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就算是皇家的人犯到了我的头上,我也照杀不误!这世道,拳头大就是硬道理!”
“你简直大逆不道!本王今日就替云将军教训教训女儿!”腰间的宝剑倏地亮出,一瞬间,剑光划破了虚空,深邃而锋锐的眼中渐渐涌起战意。
罗意珊等四人看准了机会,跃跃欲试的神色涌上了面部:“王爷,我们来帮你!杀了这不知好歹的贱人!”
他们身上的毒已解,又有王爷撑腰,他们就不信扳不倒云溪。
想要让他们甘心臣服,那也得看她有没有命来享受。
“你们很好,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过你们别忘了,我刚才给你们服下的两粒药,可不全是解药。”云溪的眸色再次加深,暗潮愈加汹涌,唇边挂着的依旧是似笑非笑,这样的神色更加让人胆寒。
“不相信吗?看看你们的手腕,上面是不是有一条红色的线?”
四人惊异地看向自己的手腕处。
“啊?怎么会这样?云溪,你卑鄙!”罗意珊绝望地惊叫出声,那一抹暗红彻底击碎了她心中存有的希冀。莫非她这辈子终究要败在她的手中,永远无法抬头?
早料到他们不会甘心臣服,云溪冷冷地盯向他们:“对付卑鄙之人,自然要用卑鄙之计,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后每个月的月末,我会根据你们的表现给你们暂时压制毒性的解药,这天底下能解此毒之人就只有我一人。若是红线一直延伸到了心脉还没有服下解药的话,那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们了。你们尽可以找御医给你们解毒试试,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云小姐,我们知道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三人面色土灰。
“统统给我滚一边去!这一次,我暂时不追究,但绝对没有下一次了。”云溪已对他们失去了耐性。
“是、是,我们滚!”
“既然王爷如此有雅兴,那我不妨就陪王爷来练几招!”门框上的一柄宝剑辗转到了她的手中,她横剑在前,冷冷地勾了勾唇,双目之中迸射出缕缕的冰冷寒意。
南宫翼冷冷地回视着她,一双凤眸由惊愕到愤怒,最后变成一片燎原之火,一眼看不到底。
022 一招定胜负
眼看着两人就要出门决斗,龙千辰连忙喊住了云溪:“等一下!能不能先解了我身上的毒?痒死我了!”
“给我看牢了他!”嗖的一声,一粒解药飞入了龙千辰微张的口中。
白楚牧见状,忙跳上了龙千辰的背,一只手死扣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掰他的嘴:“你小子,快把解药吐出来给我!”
“你想吃我口水吗?来啊!”
两人相互掐架,扭打在了一处。
不理会二人,云溪一脚踹开了房门,率先迈步而出。
踏入小院,漫然怒放的是各色斑斓的鲜花,百种千姿极尽妖娆,春意几乎冲破矮墙。
两人持剑而立,相距不过十步,一阵暖风吹过,落花飞散,有几片落在了对峙而立的两人的头发上。乌发如墨,花瓣如雪,黑白分明煞是好看。
空气中隐约浮动着暗香,暗香之中却是杀气在攒动。
她的眉冷傲如霜,她的眼浮冰千尺,当她抬眸时,空气瞬间凝结,光华万丈。
一片花瓣随风而落,遮盖了他的视线。
须臾,当他再看过去,她的眉依旧冷傲如霜,而她的眼却静如幽潭、暖如春水,没有半分的波澜,唇角浅浅地扬起,似笑非笑。
南宫翼的心抑制不住地微颤了下,琉璃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迷蒙的云雾。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为什么他怎么也看不透?
一道青光折射入眼,他的双瞳微微放大,长剑在她手中微侧了一个角度,斜下方向划出一道剑影,垂在了她的身侧。采用这种起剑式的剑客,通常对自己的剑术充满自信,它可攻可守,见招拆招,立于不败之地。然而她的又有所不同,她的剑锋微侧,这角度正好是出击的最佳角度,看似可攻可守,实则尽是杀气,锋芒敛藏。
事实上,她整个人就跟她的起剑式无异,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敛藏杀机,而且通常是一击毙命!
到底是什么让她变化如斯?
南宫翼实在难以将眼前的女子跟他印象中羞涩胆小的女子相重叠。
墙角处,云逸观望着小院中的动静,不由地担忧:“他们两个这是要做什么?不会出什么大事吧?”
云蒙一巴掌拍在了儿子的后脑勺:“镇定点!别老一惊一乍的,好歹也是个大将军,怎么连你女儿都不如?”
云逸颇为委屈地缩了缩脖子,您老也说了,我已经是个大将军了,您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动不动就甩我后脑勺呢?
“爹,他们两个该不会是要打起来了吧?”
“有这个可能!”云蒙煞有介事地摸了摸下巴,道,“溪儿这握剑的姿势颇有我当年的风范,说不定真能把靖王爷给好好地揍一顿。”
云逸嘴角抖动了下,不敢苟同:“爹,溪儿何曾会武?小时候您教她习武,她怎么也学不会,她怎么可能经得住靖王爷一剑?”
“未必。”云蒙一脸的深沉,“你想想,溪儿若是真的不会武,现在见着靖王爷亮剑,早就吓得两腿发软了。可是你看她现在,镇定自若,信心满满,哪里有半点惧色?你不也说了吗?溪儿改变了很多,或许她在这六年当中遇上了什么高人,学到了武艺也说不定。”
“爹说得有理!溪儿以前最怕刀剑了,现在她不但面无惧色,而是还手持宝剑,有模有样的,或许她是真的有了奇遇。”
“嗯,先看看再说。如果溪儿有危险,我们就立即冲出去。”
“那要是靖王爷有危险呢?”云逸的脑海中忽然闪现了这样一个念头。
云蒙摸着下巴想了想,迟疑道:“那就等溪儿揍够了他,咱们再出去。”
云逸嘴角再次抽了下。
院子中央,云溪浅浅地笑了起来。
“我通常不和人比武,今天破例,王爷打算如何答谢我?”
是的,她通常都不愿动手,因为一出手便是杀招。靖王爷不能死在将军府,也即是她送了一条命给他,那是他的荣幸。
一张俊美如玉的容颜暗沉愈浓,死死地盯着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