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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来,他们的行踪早已被人掌握。此番前来,真的是失策!打草惊蛇,又被人斩草除根,此迷局中,他们在明,敌在暗,最要命的是,他们现在已丢棋。
阮玉安坐在书桌边上看书,见容蓉垂头丧气的回来了,直接问了一声:“可是失败了?”
容蓉叹了一口气,找了椅子坐下。
“人死了。”
直到容蓉说出这句话,阮玉安才吧嗒一下放下书,神情严肃道:“死了?如何死的?”
容蓉照实回答:“本来一切都挺好的,钱夫人也愿意相信我,可惜架不住有人跟踪,钱夫人快要说出来的时候,被人灭了口。”
阮玉安听了这话,也并未多作指责,反倒站起身来道:“我们那日晚上撞见奇怪的‘钱小姐’的时候,就已经被发现了,如今这番也不算奇怪,我们在明处,架不住别人的暗招,这人死了,我们也只能另外找突破口了。”
“那人或许是钱永忠?”
阮玉安想了想:“今日,钱永忠走的也特别早。不好说。”
“反正,我们现在也只差和钱永忠撕破脸皮了。我觉得,他可能也知道我们并不是很信任他,他或许只是不知道我们到底知道到哪种程度而已。”
阮玉安笑了笑:“大家都是这样的。”
“恩?”
作者有话要说:
☆、解疑
“你不觉得,钱永忠这番放任我们很奇怪吗?”
容蓉想了想:“我们第一晚来这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了,按理来说,钱永忠至少会把钱夫人转移吧。可他什么都没做,连防卫都没有,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似的。”
阮玉安听了这话,反倒不明意味的笑了笑:“我们一直都以为那个‘钱小姐’是钱永忠的人,所以,我们把遇到她的事,当做遇见了钱永忠。可如果她不是钱永忠的人呢?要知道,那个推你下井的人,是从哪里来的?”
容蓉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那个绿衫女子其实不是钱永忠的人!?”
阮玉安点了点头:“我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容蓉大惊道:“那怎么可能?钱永忠是这间宅子的主人,如果这个府里面住着一个高手,而且常年潜伏在他的府邸,他会不知道?”
阮玉安这才蹙了蹙眉头:“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毕竟这件事的实施可能性不大,但如果不这么解释的话,我们这些天来遇到的怪事也说不通。”
容蓉溜了溜眼珠子:“那会不会,那个绿衫女子就是钱小姐?”
阮玉安摇了摇头:“我们上次没有见到绿衫女子的真容,所以猜不到。但如果不是,我猜她假扮钱小姐的目的,可能是想骗钱夫人说出金兰玉的秘密。可是钱夫人根本不知道这个秘密。我开始以为,是钱永忠利用钱夫人的内疚之情,假借这位‘钱小姐’之手,想把秘密骗出来。可是如今,我却不这么想了,有可能,他们根本就不是一拨人。所以,那个绿衫女子撞见我们的事,钱永忠不知道,甚至也不知道你被推下了井。这间府邸很可能有一只我们都看不见的手在操纵着一切。或许,她推你下井,是想借我们的手找到金兰玉?如果是这样,我们就很危险了。”
“啊?”容蓉惊呼一声,然后又问道:“可是,你为何从来都不怀疑钱小姐呢?或许,她和她爹不是一路人,也或许,她是个无名高手?”
阮玉安却不认同这个说法:“你说这位钱小姐吧,咱们也是有目共睹。不说她这浮重的步伐有没有武功在身,看她的身架子,的确不是练武的材料,手腕纤细,没有办法弄剑。上次那个绿衫女子的武功却很高超。而且,她要真是幕后黑手,那她演戏也演得太好了。不仅骗过了自己亲身爹,还骗过了自己母亲。”
容蓉也点了点头:“要说骗过我们还好说,但如果是最亲近的人,例如亲身父母?我看是不可能的事。而且,钱永忠那种人,应该是很难骗得过的吧。”
阮玉安又道:“而且钱永忠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我们不得而知。依上次我们找到的字条来看,他很想羌城和无忧城连上关系,也很想我死。或许,这个绿衫女子就是钱永忠背后的人特意安排的也说不定,他们互不信任,所以找个人互相牵制,监督”
容蓉叹了一口气:“看来你这次来羌城想要拿到它,可不容易了。貌似这个羌城很奇怪呀?”
阮玉安笑了笑:“就算是又天大的阴谋,这一次,我也要把它拿到手。羌城对于无忧城实在是太重要了,明着就是无忧城的一个闸门。如果羌城落在了别人的手里,无忧城也岌岌可危。”
容蓉也笑出了声:“不过,再怎么样,你也拿到了那块破玉。不知道这玉是福,还是祸呢?”
阮玉安没说话,一副懒懒笑容挂在脸上。
“你今天去见钱永忠,他说了些什么?”
阮玉安一边品茶,一边道:“还是想结亲的事。不过我看这事实在诡异,我打算拖一阵,不打算应他。”
容蓉又敛了敛脸上松动的表情:“你看这钱永忠连自己夫人都害成这副德行,可想而知他有多心狠手辣,如果你真成他的女婿,说不准无忧城都要被他吞了。”
阮玉安笑意阑珊:“如果无忧城能这么容易被人家弄到手了,我这城主也不用做了。”
容蓉一个白眼:“臭屁。”
阮玉安就知道容蓉不会给他好颜色看,一只手捏住容蓉的小脸使了劲揉了几下,开心道:“我看你倒是不贬低我几句就心有不甘。”
容蓉嫌弃的想弄开阮玉安的手,但他抓的实在太紧,容蓉烦躁道:“我说你能不能说话就好好说!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呀!?”
阮玉安忽的一把松开,容蓉因着反作用力倒退了几步。
“我也想啊,可是看见你,我就忍不住想把你好好捏一捏,说不定哪天真能捏成一个球了。哦,不对,我不用捏,你也吃成一个球了。”
容蓉听了生气道:“你才是球呢!你全家都是球!我的身材好着呢!”
阮玉安挑了挑眉毛,没说话。
“对了,钱永忠知不知道他的破玉被偷了?”
阮玉安摇摇头:“今天他的神态一切正常,不知道是不是并未发现,还是故意装的,因为不知道犯人,不好轻易发作。”
容蓉也陷入沉思:“不过,这钱永忠倒和想象中的太不一样了,不说他阴狠的做派,就说他弄到金兰玉这事,估计就挺不容易的。”
“钱夫人那怎么说?”
“她死之前,意思似乎是钱永忠从她手里拿到金兰玉的,不过他们两夫妻的,用得着这样防备对方么?”
阮玉安顿了一会:“要知道这间府邸的事,除了从钱夫人那下手,目前看来,只能问一下另外一个人了。”
容蓉惊到反问:“你说钱小姐?”
阮玉安继续道:“这钱小姐看起来不正常,有心疾在身,过于怕生。不过,现在要想要知道这间府邸的秘密和钱永忠夫妻的事,目前只能从她的身上找答案了。”
“可是能行吗?我瞧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连自己都活得不容易了,哪还有时间管别人的事。”
阮玉安思索道:“但是,这里能打开的缺口只有她了。我这身份不方便私自见她,毕竟男女有别,我瞧,明天就你上好了。”
“啊!?又是我!我总感觉这里很危险啊!上次差点摔死我了!”
阮玉安点了点头:“你不去也行呀,把你从我这拿到的东西还我就行了。”
容蓉听了这话,就只好讪讪一笑:“别这样嘛~我去还不成?”
阮玉安笑道:“那明天就麻烦你了。”
容蓉恨不得一绳子勒死他,但为了日后的好生活,嘴上却是乐呵呵道:“好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见面
说到底,容蓉也是一个女人,作为一个女人,能和小姐们有的共同话题就很多了。
所以,容蓉借着聊天的理由拜访钱婉瑜。
当容蓉带着自家丫头来到钱小姐的院子时,一群家丁正坐在院子门前打牌。容蓉一愣,这种景象在无忧城可是见不到的。要是被陈英姑姑撞见了,这少不得一顿棒子,还指不定得赶出殿去。
容蓉走向院门前时,一群玩兴真高的家丁还没有发现容蓉,直到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认出了容蓉,惊讶的喊了声:“阮夫人来了。”
这群歪七扭八的人才不情愿站起身,让了个道给容蓉,然后懒懒一个弯腰。容蓉带着自己的丫头,一声不吭的走了过去。
这群人既然不是无忧城的家丁,她是没有这个理由训斥的,而且,看这群下人的态度,估计是平时嚣张懒散惯了。
到了院子,终于有个正常的丫头喜笑颜开的领着容蓉进去。
容蓉道了声谢,那丫头惊了一下,容蓉才反应过来,城主夫人应该是不需要向下人道谢的吧?丫头倒十分受宠若惊的告诉容蓉,她叫栀子,是专门伺候这个钱小姐的。
聊天之中也不乏对这位钱小姐的惋惜之情,只说这么个怜人,年幼多舛,好不容易回家了,留下了一辈子的伤痛。
等容蓉见到钱小姐的时候,她正哆哆嗦嗦的绣着一块手绢。
容蓉笑道:“钱小姐好,我今个儿来送小姐一些东西。”
钱婉瑜抬眼一瞧生人来了,有些慌张。但容蓉还是知道,她真正拼命压抑自己不自觉恐惧的表情,之后断断续续的叨了句:“阮阮夫人好。”
容蓉瞧她手筋貌似断了,难不成是幼年被打的?那她的确是太可怜了。
栀子将钱婉瑜扶到桌子边上坐下,容蓉坐在钱婉瑜的对面,仔细瞧了瞧这钱小姐,发现她真的内息虚浮,身体很不好的样子。
不知道这小姐神智有没有很大的问题,目前看来,有些语言障碍,和交流障碍,对生人有高程度恐惧,以及有受虐史。
钱婉瑜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仿佛自己面前的是一堆空气,容蓉想,如果不是她先开口的话,她永远都不会有和这钱小姐对话的可能吧。
“钱小姐,我特别带了一些自己喜欢的首饰,来给你瞧瞧。”
说着,容蓉带来的丫头,呈上来了一盘首饰,有珍贵的红珊瑚手串,也有丸子大的珍珠项链,玉镯,翡翠等,更是堆成了块。
钱婉瑜过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有人和她说话,痴痴点了点头:“谢谢”
容蓉目前觉着这钱小姐的病不像假的,也觉得她应该不太可能会功夫。于是又笑了笑:“钱小姐,你喜欢这些首饰吗?”
钱婉瑜呆了半天,没有回答。
容蓉有些诧异,呆在一旁的栀子,此刻也不太好意思的拍了拍钱婉瑜:“小姐,阮夫人在问您,喜不喜欢这些首饰呢。”
钱婉瑜这才稍微有点反应,迟钝的点了点头。
容蓉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她本来还想在这钱小姐的话里套出些什么,这如今看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了。
栀子尴尬的对容蓉笑了笑:“阮夫人,不好意思,咱们小姐一直都是这样,有些话听得进去,有些话听不进去,几乎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容蓉摇了摇头:“不碍事的。”
栀子又客气笑道:“多谢阮夫人的谅解了。”
容蓉随手拿了一个珍珠手串递给栀子:“这个,你拿去吧,挺好看的。”
作者有话要说:
☆、锦帕
栀子随即喜笑颜开的道了谢,直夸容蓉好心肠,活菩萨。这还是容蓉第一次享受到有人夸赞她的出手大方。
容蓉又瞧了瞧钱婉瑜,见她没拿自己当回事,自顾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便问旁边的栀子道:“你家小姐自回来之后,就这样了吗?”
栀子点了点头:“我虽不是一直伺候小姐的,可是小姐自回来后,都不太理人。您知道,她话说不太好,所以下面的奴才都散漫些。”
容蓉点了点头。
栀子又喜气洋洋道:“夫人,您看我这记性,由着多少年没有人上院子里拜访了,连着规矩都忘了,我马上给您上一壶上好的碧螺春来,还是月头老爷给小姐的呢。”
容蓉淡淡笑笑:“不打紧的。”
栀子连连抱歉,一边退了出去准备茶,一边叮嘱容蓉不要因着钱婉瑜的不搭理而生气。容蓉是个什么人,向来不在乎别人的反应,能把自己的话,自己的事,说完做完就可以了。
自栀子出去了,容蓉就暴露本性了,本来端端正正坐着的,立马伸出手,拿起桌子上的糕点香甜的啃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吧唧嘴:“真好吃昂”
容蓉又是一大口包掉了一个绿豆糕。
容蓉是若无其事的吃着甜点,吃得开心,突然手被打了一下,抬眼一瞧,钱婉瑜正深情款款的望着她,吓得她噎得半死,附近又没有茶水,只好一个劲的拍着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