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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倚风开始也奇怪,后来明白了,原来昆岚将军已经有了相好的对象,就是城北柳令尹家的千金,柳承君小姐。
但是,杨倚风也十分矛盾,因为自家妹子是个死脑筋的人,看上了的男人,那是死也不会松口。于是乎,杨倚风也没法,只好硬着头皮强上,逼着无忧城娶亲。
可咱们的昆岚将军是个极有骨气的人,他是绝对不会因为威胁而负心的,所以,闹来闹去,反倒让杨倚风和无忧城这一帮人不打不相识,熟络起来了。
杨倚风知道拆散他人姻缘实属不当,所以他最后还是祝福了昆岚和柳承君从容离开了。听说,回去之后,他家妹子是又哭又闹又上吊,闹得陈国鸡犬不宁。堂堂一家郡主,闹得这个地步也是难堪。但好险,这小郡主爱得快,散得也快。在这群雄割据,人才辈出的时代里,她又重新看上了一位世家公子,注意力成功被转移之后,就不再痴缠于昆岚了。
说到这,容蓉看了一眼这位陈国家的世子大人,浑身上上下下的确透着一股子贵气,就是不知道人品如何。于是乎,容蓉问道:“那之后,你家妹纸那么闹,你有没有后悔过自己当初的决定?”
杨倚风摆摆手道:“我妹妹从小被宠惯了,鲜少有得不到的东西,所以,这一次该铩一铩她的傲气。”
容蓉点了点头。这位哥哥好像是个明事理的人,要是遇上个蛮不讲理的,无忧城或许又添了一场无名战事。
鸾君也听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这女娃娃怎么就看上那将军了。那将军也没什么好出挑的嘛,看起来块头那么大,连他一拳都抵不了。于是乎,听着听着,鸾君面上不禁显露出几分瞧不起的神色。
杨倚风不明白这位美艳的男人(?)是为何一脸不屑,只以为自己讲到了什么不妥的地方惹他生气了,于是诚心问道:“这位公子是为何对杨某不屑一顾的样子?是杨某哪里得罪公子了吗?”
鸾君摆正了神色道:“俺就是不喜欢那将军!没什么理由!”
这一开口就把杨倚风震了三震,这声音也太浑厚了
容蓉此刻做了和事佬,赶紧插嘴谄笑道:“世子不要介意我师兄是个直性子的人他有啥就说啥”
杨倚风倒不介意,笑言道:“我不在意的,看得出来这位兄台是个正直的人。”
阮玉安的话题却不在风月上,直掐着这一场朝廷招侯归宫问道:“你们家也是收到了碟子吧。怎么?这一次,你父王就让你一个人来了?”
杨倚风笑笑,直言不讳说:“朝廷古怪事多,这次也不知道有几个人会应,我家父王是承了先王的封地之恩,觉得没必要撕破脸,所以,还是派我来吊唁。不是还有新皇登基吗?我家也正好奇,让我去瞧一瞧。但是,我这个人向来讨厌慢腾腾的,带来的兵马就被我甩在后头了。对了,我家妹子也来了。她吵着闹着要上京都看一看,我也无法,只好一并带了来。他们现在应该还在三十里外的驿站吧。”
阮玉安听了他家妹子也来了,不由得也是一阵头疼。
“这事你还带你家妹子来,实属不智啊。要是她再闹腾可怎么得了?这里又不是陈国,哪能随她的意。”
杨倚风却又是一笑。
“我家妹子虽然是个顽劣的人,但好歹不蠢。这一次带她来,主要也是为她放一放风,趁着王侯归宫,赶紧找着一个世家子弟嫁了。免得她终日浑浑噩噩的,又到处闹我们。上次她看上的一个脂粉公子,比昆岚还不靠谱,我再不用点心,她就要毁了一辈子了。”
阮玉安听着这理由,竟没有反对,只沉默的点了点头。
容蓉不知为何,突然有了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这个世间上,居然还有和容蓉一样愁嫁的姑娘,真是难得难得
不过容蓉也算脱离了苦海,终于可以笑看云起云落,顺便可怜一下这位还没嫁出去的千金郡主。
阮玉安见遇上了熟人,当然邀了杨倚风一起同往京都。杨倚风也正好形单影只的一人,这些天来真真无聊的要命,见阮玉安邀请,立马一口答应了下来。
说到底,杨家也算是承了先皇的恩,死后来拜一拜,并不为过。要知道,这里群雄割据的大城小城那么多,唯一受到封王称号的,只有六个。其他的,对于正统朝廷来说,都是一些非法割据的乱臣贼子。
像阮玉安一家连官职都没有的,就自称城主了,要是有个一官半职的,就像某锦州刺史,就顶着官职干着圈地为王的买卖
在驿站突然多了个同谋的朋友,阮玉安高兴,让宝笙和习秋去楼下请了些好酒好菜招待杨倚风,杨倚风喝着好酒兴起,又道:“哎要是阮兄没有成亲我正打算把我家妹子介绍给你认识认识呢”
容蓉“咔擦”一下,把酒杯给拧碎了
☆、南浔
这样,无忧城一行人加上杨倚风入了京都。
碟子一递给城门上的将军,就有人将他们安排在使馆住下。
在使馆的日子倒是悠闲,除了在登基大典前一天,突然到达的小郡主。
这小郡主也是倒霉,偏偏在使馆遇到第一个人就是喝醉了酒的鸾君。
鸾君是一个十分绅士的小伙子,对女人那是从来都舍不得下重手,连嘴都没还过。不过,这不巧的是,他喝醉了酒,就没了意识,男的女的就一起平等对待了。
那天,鸾君在使馆楼下一个人灌酒喝。这小郡主带着七七八八的人就大气凛然从大门口进来了。
进来之后,杨南浔就看见了一个女人(?)还是男人的在大厅里喝酒。不过这人占的地方刚好是靠过道的桌椅,这让杨南浔的下人们搬东西好不方便。
杨南浔从小就没让过谁,见这人十分不知好歹,有人过道也不让一下,一会儿怒从心起,大声骂道:“哪来的不知好歹的东西,看不见这有人进进出出吗?占着过道是怎么个意思?”
鸾君喝得正兴起,瞧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姑娘粗着脖子就朝他骂骂咧咧,一下子也懵了,稍显无辜道:“俺什么时候占你地啦?!”
鸾君这人的口气本就硬朗,杨南浔见这娘们似的男人居然对她这么不客气,从来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千金小姐也是不让一寸地,继续急骂道:“哟,这么窄的路,你就刚好占着过道的地,还真是宅心仁厚啊。见有人搬着大件进进出出,还一分不让的继续喝酒,不知是故意显摆着自己的存在感呢,还是个傻愣子,不懂一点人情世故?”
鸾君虽然外表是个美艳“女郎”,但是内心绝对是个糙汉子,见有人这么说他,怎么着也会生气吧。正巧又喝了点小酒,酒劲冲上脑袋,直接砸了手里的杯子,几脚跨到杨南浔面前逼问道:“你刚才说谁傻愣子呢?!这地方是你家的吗?凭什么说让你就让你?!”
杨南浔被这吓人的气势逼得直往后退。没想到这小白脸长得那么弱不禁风的,人倒是高高大大颇有气势,她一抬头,人家的脑袋就在上头。这么一对比,就好像小麻雀在老鹰底下耍着不知死活的威风,真是颇为滑稽。
她一下子焉了势,可能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架势给吓到了。她可没想到这男人有这么大的攻击力,看脸蛋完全就是被哪家公子哥包养的小倌嘛。
但杨南浔在家从来就没被人大声训过,一下子气急败坏,眼圈就红了。在陈国,哪个人不是和和气气的包容她,怎么会有人这么和她较真的?
这会子,她刚出门就没讨到好,自觉丢了面子,掏出软剑就朝鸾君劈了过来。鸾君偏偏是个武功极高的人,这下子见小妮子开始动武了,也没多留点底子,夺了杨南浔的剑,一只手就擒住她的两手腕,治得服服帖帖。
杨南浔见自己骂也骂不过他,打也打不过他,面上表情更为委屈,直哭喊着要找爹爹来算账。
身边一些只懂点毛皮功夫的小厮这下子也不知如何是好,就在一旁骂骂咧咧威胁道:“我我告诉你这小子这是咱们陈国的郡主要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等着收尸吧!”
鸾君哪会听这些?看手里的小妮子又是踢又是闹的,喝过酒,更加心烦意乱,直接一把抱住她固定住,从袖子里抽出一根布条,从手到脚捆得严严实实。傍边的小厮见这人竟然动手了,上去打算帮忙,可鸾君几个拳脚,就把几个人全打在地上了。
没见过这种市面的杨南浔这会子真吓哭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啊?这么硬气的,就不怕得罪他们家?
杨南浔正想嚎叫几声,引得公馆里他人注意,却不想声音还没出呢,一个披着狐狸毛白绒氅子的俊朗男子直接一剑把绑住她的布条全挑开了。
杨南浔一见是自己大哥,赶紧一把抱住,又是呜呜咽咽的哭着。
杨倚风也是无语,一边劝慰道:“我猜就是你来了,不然怎么公馆这么吵闹?我刚刚准备下榻休息,没来得及穿衣,出来一看状况,果真就是你。”
杨南浔见被自己的大哥奚落了一番,更加怒不可遏,直指着一边的鸾君告状道:“大哥!我真没想惹事!就是这人,他故意欺负你妹子!你瞧,他还把我绑起来了!要不是你来得早,没准我的命就丢了!”
但杨倚风却没如杨南浔所想,直接问罪那动手的男人。反倒行了个礼,客客气气道:“鸾君兄弟,我妹子不懂事打扰到你了,我先替她道歉。她从小娇生惯养的,不懂什么规矩,如果这一次有得罪的地方,还望兄弟多多包涵。要是不嫌弃,我晚上设宴招待兄弟!”
鸾君本就不是什么小气的人,如果不是这一次酒劲上头,他还不会这么冲动的找小姑娘的麻烦。杨倚风道了个歉,他的酒也醒了七分,觉得自己刚才也是太没气概了,于是摆摆手道:“是我不该和小姑娘动手,我也道个歉。杨兄弟把妹子带回去好生照料吧!”
杨倚风见鸾君不介意,又是一阵感谢,赶紧让下人把杨南浔扶起来往房间里送。杨南浔可不是那么容易既往不咎的人,一边被下人往房间里拖,一边转过头对着鸾君骂骂咧咧道:“小子!我记住你拉!姑奶奶一定会和你单挑的!你不准跑!”
杨倚风听见杨南浔这话又是摇摇头,对鸾君告别道:“我先回去整治我妹子了,先在此告别。”
鸾君点点头,目送这一群人离去。
整个公馆又再一次空了的时候,鸾君发现地上有一串手链,捡起来瞧一瞧,貌似还是很名贵的东西,这不是刚才那小姐丢的吧?
思来想去那么片刻,鸾君还是把链子往怀里一揣。也罢,哪天还给人家吧。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最近这么安静是为什么~~作者菌好寂寞!~~~~~~~~~~~~
☆、威风【内有福利】
登基大典当日,晴日放空,群臣入宫叩见新帝。宫檐之上,偶尔能闻得几声低哑的鸦啼。
夜晚。宫外不远处设了几圈烟火,等着皇帝设宴接见群侯时燃放。
说是朝觐皇帝,其实应该是和蔺相喝喝小酒,讲讲荤段子,随便给自家儿女兄妹拉郎配。
让容蓉意外的是,这一次来宫中的人比想象中的还要多。六个有封号的王都派了人来,其中燕、陈、邺,杞都是把自家世子和小王爷送来了,而齐王居然自己亲自带着将军来赴宴,对了,听说他还带了三千兵马扎在城外,真是不知道来觐见的,还是来威逼京师的。
封地面积最小的周王,偏偏只派了一个使者来,分明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随便这里的人搅和,他反正最后也得看别人眼色。
另外,一些大小割据势力又无正式封号的也来了一批人,其中无忧城、和锦州两批比较显眼。其余是一些小城小邦,比如弄樊城、碎叶城、和甘州一伙人。
这些人被蔺相凑活在了一地,摆了几百桌酒宴专供吃吃喝喝,真是难得一见,恐怕这辈子,也就只能看到这么一次吧。
说起割据藩王,容蓉也知道一些事情。在藩王之中,陈国地最大,周国地最小,但齐国兵最强。而无封无号的无忧城最有钱。
现在把持朝纲,拥兵自重的是蔺相。所以,此时十七八岁的年轻皇帝端端正正,颤颤悠悠的坐在龙椅上,看着下头蔺相拥着酒樽在王侯之间谈笑风生。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爹把儿子独自丢在椅子上头不管了。看这“儿子”被吓的,跟有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一样。
容蓉对这贼相的印象十分不好,连自己女儿都能威逼利诱的人,能良心到哪里去?瞧他留着两撇山羊胡须,目泛精光,神情之中透着几分狡黠,说话动作之间尽是打量,一个“贼”字形容的真是没错。这只在朝廷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狐狸,想必从里到外都是铜臭血水味吧。
谈到“狡猾”,容蓉还是不明白蔺相把这么多王侯聚集起来的原因。总不可能真的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