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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惠梁唱完,回到凌雨霏身边坐下。凌雨霏把饮料递给他。二人相视一笑。
陆小林看不下去了,起身就出去了。我和孟蘩互相使了个眼色,我就连忙跟了出去。
出了“白云深处”,陆小林甩开两腿,迎风疾走。我喊他站住。
陆小林回头看见了我,对我说:“我操!难怪凌雨霏不愿意跟我好,原来她是要傍大款。”
我说:“上次在兴州大学演出,我帮你敲边鼓的时候,凌雨霏对我说,我们都还是小孩子,还不是男人,她不喜欢,她喜欢成熟的。”
“呸!什么成熟的?她喜欢成熟的,为什么不去找那些30岁还找不到老婆的穷光棍,或者你们中文系的年轻老师!都他妈的只是借口而已。女人啊,我是看透了!”
陆小林盛怒之下,说话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居然把“30岁还找不到老婆的穷光棍”和“中文系的年轻老师”相提并论。不过这两者之间似乎也并不是没有交集的。我叹气,但是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很合适的话来安慰他。我能够说什么呢?如果王惠梁没有救过我们,我现在也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地和陆小林一起痛骂王惠梁和凌雨霏。但是现在我有点吃人的嘴短的感觉。
陆小林说:“我呆在这里太难受了,看见那个婊子和那个大款在一起卿卿我我的,我就想吐。你们玩吧。我先走了。”
“不要走。”我挽留他,“你现在一走,好像是输不起,更加显得你不成熟,没有气量。凌雨霏不是喜欢成熟的男人吗?什么是成熟?什么是男人?我觉得就应该是,男人可以失败,但是不能失败得没有尊严。这次你败给他,并不是因为你本事没有他强。他不过是有个好爸爸而已。”
陆小林说:“你说得倒轻巧。失败的人有什么尊严?他又没有抢你的女人。如果他抢了孟蘩,你还会说刚才这些话吗?”
瞧这话说的!我心里有些生气,但是想到他是在伤心愤怒之下乱了方寸,也就原谅了他,没有和他计较。
陆小林沉默了一下,也感到刚才说的话不对:“对不起啊,我现在心情不好,口不择言,你别往心里去。”
“不会的,你我是什么关系呀!”
“唉——”陆小林哀叹,“我今天本来就不应该来。”
“不对。你今天应该来。”我说,“看见凌雨霏的真实面目,对你是有好处的。你从此就彻底死心了,彻底自由了,不必再为她患得患失。”
陆小林点了点头:“是啊,不必再为她患得患失”然后突然又愤怒起来:“他妈的,玩什么冷艳,见了大款就软作一堆!她的冷艳只是用来对付我们这些穷光蛋的!在大款和贵人面前可是热乎得很哪!”
我心里其实非常同意陆小林的话,但是此时再附和他这些话,只能是火上浇油,让他更痛苦而已。于是我说:“凌雨霏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就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看上她。一根木头。”
“哼!在我们面前是木头,在王惠梁面前可不是木头,眼神飞动,软媚得很哪!”陆小林站在空地上,大叫大嚷。
“这样的女人,就不值得你再为她生气了。既然她就看准了有钱人,我们还能够说什么呢?世界上的好女子多的是,下次我帮你找一个!”我拍胸脯。
陆小林摇头叹气,眼中几乎要流下泪来。
“如果你实在不开心,呆在这里确实也没意思。要走就走吧。”我说,“不过我今天不能陪你谈心了,我老婆他们都还在里面等着呢。明天我来找你吧。”
“好吧。”陆小林说,“你对他们说,我突然感到肚子不舒服,先回家拉屎去了。”
“好的。”
陆小林和我道别,开步就走。走了十来步,突然又停了下来。我奇怪地看着他。
陆小林目光灼灼,两眼放火,就如孙悟空的火眼金睛一般,迈开大步又走了回来:“我走?我为什么要走?他妈的!老子今天是主人,他凭什么赶老子走?这里是老子的地盘!该滚蛋的是他。老子不走!”
“对对对,”我说,“老子他妈的就不走,老子要留下来!”
“对!老子不但要留下来,老子还要大声歌唱,唱死他妈的臭婊子,唱死他妈的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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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陆小林已经有点神经失常了,现在这样进去搞不好会出问题,于是说:“你留下是可以留下,不过要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嘿嘿!”陆小林说,“我很冷静,我很冷静”站在原地直喘粗气。
我陪着他又站了几分钟。陆小林渐渐安静下来。
“准备好了进去吗?”我问。
“准备好了。”陆小林说。
“好的!哥们!挺住!”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和陆小林一走进包间,就看见羊屎和朱琼正在情歌对唱。孟蘩笑嘻嘻地跑上来捏我和陆小林的鼻子,一手捏一个:“你们两个,一个厕所上了这么久!每人罚歌一首!”
大家都说:“对对对!罚歌罚歌!”
“好好好!我们认罚!”我和陆小林笑着抱拳。陆小林似乎很喜欢孟蘩捏他的鼻子,也去回捏孟蘩的鼻子。孟蘩尖叫着躲到我身后。陆小林笑嘻嘻地还要往前追。我大声咋呼道:“操!陆小林,连我老婆你都敢调戏?还当着我的面!”
陆小林说:“是你老婆先调戏我的。我可还是个处男。”
众人大笑。我见陆小林基本恢复了正常状态,心中大慰。
杨雪萍说:“你们两个唱什么歌啊?”
羊屎说:“唱个《撒尿归来》吧!”众人大笑。朱琼打了羊屎一下。
我说:“《撒尿归来》没听说过。我们两个一起唱个《打靶归来》吧!”
羊屎说:“不错不错,中文系的知识分子就是不一样,连撒尿都可以说成是打靶。这么有诗意。”
陆小林摇头说:“不对不对,撒尿还算不上打靶。”
众男人又是一阵狂笑,而几个女生都感到很不好意思。
电视上出现了《打靶归来》的字样。于是和我陆小林拿起话筒,一起唱道:
日落西山红霞飞,
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胸前红花迎彩霞,
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咪嗦啦咪嗦,
啦嗦咪朵唻,
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歌声飞到那北京去,
毛主席听了心欢喜。
夸咱们歌儿唱得好,
夸咱们枪法数第一。
咪嗦啦咪嗦,
啦嗦咪朵唻,
夸咱们枪法数第一!
我们唱得铿锵有力,陆小林更是满怀阶级仇恨,一边唱一边红着眼睛挥舞着拳头,颇有一些斩木揭竿的派头。
唱完后,我们一起坐下。我坐在孟蘩左边,陆小林坐在我的左边。再往左边就是杨雪萍了。杨雪萍拉住陆小林聊上了,两个同班同学似乎聊得很投机。
孟蘩低声问我:“他没事吧?”
“他非常生气,但是现在已经好了一些了。”
“还真不错!”孟蘩赞叹,“看不太出来他有特别异样的地方。”
“那是你没看见刚才他在外面的样子。”
“哦。好可怜。”
我心头一直挂着一件事情,不问清楚就很不舒服。我低声问孟蘩:“上次我们和秦梦香打架,是你请王惠梁出面摆平的?”
“是。”
“什么时候啊?”
“就是当天啊。你不记得了?那天上午我去看你,知道了具体情况后,我怕秦梦香会再来害你,你没有办法的。我想来想去,只有找王惠梁帮忙了。后来我就出去买卤猪耳朵给你吃,其实我顺便还给王惠梁打了个电话。下午他就过来了。”
“那你下午说要和朋友见面,就是见他了?”
“是的。”
“可是你告诉我是和你的女同学见面。”
“我怕你吃醋嘛。”
“哼”我确实吃醋了。但是这个醋却吃得别是一番味道。我的女友为了保护我,去请我的情敌来帮忙。我还真没法子恨这个情敌,他几乎是救了我的命。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是我在保护着孟蘩,现在才知道原来竟然是孟蘩在保护着我。或者更准确一点说,是王惠梁在保护着孟蘩,同时也保护着我。这个发现让我非常地不舒服,非常地丧气。我感到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你看你看嘛,”孟蘩拉着我的手轻轻摇晃,“果然吃醋了吧?这次不许吃醋。”
我叹了口气,说:“蘩宝,你早就认识他,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呢?”
孟蘩把声音压得更低:“我和他又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你妈妈不是很喜欢他吗?是不是给你们创造了很多见面的机会啊?”
孟蘩沉默了一下,说:“是的,但是我对他没感觉,不愿意见他。”
“但是他好像很愿意见你啊,你一喊他就过来了。”
“你乱想什么嘛!你看,他现在都已经有女朋友了。”
“如果他没有女朋友呢?”
“小气鬼!放心啦。我不会看上他的。”
“为什么不会看上他?”
“不为什么。不喜欢他那个趾高气扬的样子。”
“嗯?你当初不是因为看上我趾高气扬的样子才喜欢我的吗?”
“你和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啊?”
“你更加笨一些。大笨蛋!大狗熊!”孟蘩又捏了捏我的鼻子。
“你不喜欢聪明的啊?”
“不喜欢太精明的。”
“为什么呢?”
“太精明的靠不住。”
“你觉得他太精明?”
“是的。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很多的不喜欢。哎呀,你烦不烦啊?别问了。”
“好好好,不问这个了。”我只得转了个话题,“那那天你们是怎么和秦梦香谈的啊?”
“我们一起去找了秦梦香,谈了好久才摆平。秦梦香开始说这个仇一定要报,说你们打伤了他,要去验伤,要告你们故意伤害罪,把你们都抓起来。他们在市局的关系硬得很。但王惠梁的老爸就是管公安的,秦梦香见他一定要插手,最后才没有办法了。”
我听得冷汗直冒。正说到这里,杨雪萍来拉孟蘩一起唱越剧《梁山伯与祝英台》里面的“十八相送”一段。我惊讶地说,你们还会唱越剧?杨雪萍说,她和孟蘩在高中的时候特别喜欢越剧,两人自己学着唱,还在班上表演过呢。
杨雪萍唱梁山伯,孟蘩唱祝英台,还唱得真像那么回事。大家热烈鼓掌,王惠梁说:“唱得好!再来一个《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吧。”
孟蘩笑道:“我们今天可没有林妹妹。”
陆小林指着凌雨霏说:“但是有个凌妹妹嘛。”
众人大笑。凌雨霏感到很不好意思。于是我们就都起哄让王惠梁和凌雨霏两个人来唱《天上掉下个凌妹妹》。两人都坚称不会唱越剧,死活也不肯起来唱。王惠梁要杨雪萍和孟蘩代替他和凌雨霏唱。杨雪萍说:“我已经当了一回孟蘩的老公了,耿潇要生气了,我还是把孟蘩还给他吧。耿潇,你来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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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唱就唱。我跟电视里面也学过一点。”于是就接过话筒,和孟蘩对唱起来,不过我把第一句唱词改成了“天上掉下个蘩妹妹”,逗得孟蘩和大家都很高兴。
杨雪萍认为凌雨霏刚才不唱是不应该的。既然勉强将她放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她必须另外再补一首。于是凌雨霏唱了一首杨钰莹的新歌《我不想说》:
我不想说,我很亲切;
我不想说,我很纯洁。本书由提供下载
可是我不能拒绝心中的感觉,
看看可爱的天,
摸摸真实的脸,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许多的爱,我能拒绝;
许多的梦,可以省略。
可是我不能忘记你的笑脸,
想想长长的路,
擦擦脚下的鞋,
不管明天什么季节。
一样的天,一样的脸,
一样的我就在你的面前。
一样的路,一样的鞋,
我不能没有你的世界。
凌雨霏的歌唱得虽然比我差一点,但是也还不错了。她唱完之后,陆小林紧接着就点了一首王杰的《一场游戏一场梦》:
不要说愿不愿意,
我不会因为这样而在意。
那只是昨夜的一场游戏。
那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虽然你影子还出现我眼里,
在我的歌声中早已没有你。
那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不要把残缺的爱留在这里,
在两个人的世界里,
不该有你。
哦,为什么道别离,
又说什么在一起?
如今虽然没有你,
我还是我自己。
说什么此情永不渝,
说什么我爱你?
如今依然没有你,
我还是————
我自己————
陆小林唱得非常投入,感情很到位。众人鼓掌。凌雨霏也鼓掌,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孟蘩在我耳朵边上说:“这两个人很有意思啊,用歌来互相表态。”
我说:“这是中国人自古以来就喜欢用的方法啊。春秋的时候各国在外交场合都要唱诗,利用诗的内容来隐晦含蓄地表达自己或者本国的观点,叫做‘赋诗言志’。”
“哦?嘻嘻,赋诗言志这个词我听说过,原来最先是从这里来的。”
“是啊。”
“那个时候赋的诗都是些什么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