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心儿!”萨萨只觉得一颗心瞬间被扎了上千口子,轻柔无比地抚上了爱女满是冷汗的额头;“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对你?”侧脸看了一眼司马苍心裙角上的猩红;“连你腹中的孩儿都不放过!”
“母后……母后……”司马苍心颤抖的手紧紧抓住萨萨的手,咬牙摇头,“谢渊……不是……不是人!”
“是他!”萨萨身子一颤;“我定要他的命!”
“你如今自身难保;又如何要谢渊的命?”杨兰清冷声问完,对上了萨萨血红色的眸子;“该我杨兰清杀的人,萨萨,你休想抢!”
“你!”萨萨颓然坐倒在床榻上;心疼万千地看着司马苍心,“心儿……”
“当务之急,先救司马苍心。”杨兰清掀起了司马苍心的裙角,对着萨萨冷声道,“快来帮我。”
“杨兰清,你究竟在耍什么把戏?”萨萨怒声一喝。
杨兰清叹声道:“同为母亲,我看不得母女死别的场面,你就算要死,也死远一些,切莫在我眼前演这一出!”说完,杨兰清瞧见仇池将士将热水端入房中,当即用身子挡住了司马苍心的身子,挥手道,“在外面守着,切勿让人进来打扰!”
“诺!”仇池将士将热水盆放在了地上,转身匆匆走出了房门。
萨萨被杨兰清的话一激,怒道:“我的心儿岂是短命之人!杨兰清,我还要跟你比一比,究竟谁的女儿更长命!”
“好!”杨兰清淡淡一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不单是你女儿要活着,你也要长命百岁地活着,否则,这世间少了一个能与我对弈之人,当真可惜。”
“你!”萨萨恍然大悟,眼前的杨兰清就算曾经是仇敌,在这一刻,也是真心真意地想帮她们母女,却看不透为何她会如此,难道仅仅只为了一句“止戈为武”?
“可要记得,好好活着,说不定数年之后,你我可以心平气和地下一局棋。”杨兰清话音一落,猝然扯下了司马苍心染血裙角,扔到了一边。
“快用热水给她洗洗……女子滑胎,最损身子……”杨兰清淡淡说完,悄然一叹,忽然觉得眼前的母女有些凄凉。
谢渊,果然够狠,竟然连自己亲生孩儿都下得了手!
杨兰清暗暗心道:“谢渊,若不除了你,这江南想要兵不血刃地拿到手,终究是难事!既然你可以如此心狠,那本宫就让你一狠到底,赌一赌你的野心究竟有多大?看看你够不够本事,为本宫完成这最后的绝杀!”
萨萨定了定神,急忙拧了拧热水盆中的干净帕子,为司马苍心擦洗着满是血污的双腿。
“公主殿下,他们雇船回来了!”忽然听见野庐之外响起回报。
杨兰清点了点头,回头对着萨萨道:“你们该走了,到了江北,速速给你女儿找个大夫。”说完,杨兰清从房间的木柜中拿出一件干净裙裳,塞到了萨萨手中,又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一并塞了过去,“你们走吧。”
“你……”萨萨错愕地看着杨兰清,“杨兰清,我不明白!”
“你若能明白,我又怎么下后面的棋子?”杨兰清笑了笑,用床上锦被裹住了司马苍心,“司马苍心,今后选夫郎,可要看明白些,有些狼,终究成不了郎。”说完,杨兰清扬声对着野庐外的仇池将士道,“速速进来,抱司马苍心上船,摆渡长江北岸。”
“诺!”仇池将士领命走了进来,不容司马苍心挣扎一分,便将她连着锦被一起抱了起来,径直送上了此刻泊在江岸的渔船。
萨萨看着怀中的裙裳与银子,走到杨兰清身侧,只觉得百感交集,这个女子,是她的宿敌,为何却忽然成为了她的恩人?分明只要将她萨萨送上朝堂,她杨兰清要什么,就有什么,可是她偏偏放她们走?
“只有你们母女活着,谢渊才会找我的茬。”杨兰清坦然一笑,“我没有那么好,你让我心痛了,今日我也瞧见你心痛了,算是打平。只是,你终究是输了,我也该从你身上拿点什么,不是吗?”
“这局棋,我确实输了……”萨萨终于明白了杨兰清想做什么。
敌手可以杀,但不如拿来用。留她萨萨母女一命,谢渊多两个敌手,杨兰清多两枚棋子,这样的算盘,只怕天下只有她杨兰清敢打!
杨兰清含笑道:“有些人的命,只能我来取,自然,其他人是取不得的!”
“为我多给谢渊一刀!”萨萨忍不住说道。
杨兰清点头笑道:“那你可要好好活着,看看我如何收拾这江南山河?说不定,你我还能有机会再对弈一次?”
萨萨舒展眉心,“那我就在吐谷浑等着你来取,瞧瞧下一局你我对弈,究竟谁胜谁负?”
“上船吧。”杨兰清冷冷挥袖,“否则,我怕我改变主意,先要了你们母女的命。”
“我已是你局中棋子,我若死了,你这步棋,可就白下了。”萨萨冷笑说完,大步走出了野庐,如今江南挫败,她即便是回到了吐谷浑,也不过是小小郡主一名,哪里还能做当初的大晋皇后萨萨?
“你们四人,护送她们二人离开。”杨兰清驻足江岸,对着身边的四名仇池将士凛声下令,“你们也该回仇池了。”
“可是公主……”
“这局棋,只有本宫一人有本事下这最后的杀招,你们留下,也帮不了本宫。”杨兰清定定看着萨萨,“有些仇恨,该割舍了。”
萨萨立在船头,凝视着杨兰清,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杨兰清,有些恨,我忘不了,但是你的有些话,我记下了。”
“呵呵。”杨兰清挥手一笑,转身走入了野庐。
四名仇池将士知道再说下去,杨兰清也不会跟他们一起过江,只能听从杨兰清吩咐,一起上了渔船,摇橹朝着长江北岸驶去。
杨兰清平静地坐在了院中棋局边,执起一枚白子,落在了棋盘之上,转瞬之间,黑子又被杀了一片,大局已定,白子终胜。
止戈为武,留萨萨一条命,不仅仅能让谢渊心慌,最重要的是,要让谢渊知道,是她杨兰清亲手放了萨萨。
骄傲的男子,最大的弱点,便是这个傲字,而君王也最忌这个傲字。
谢渊终究是统一天下的绊脚石,既然谢渊可以反萨萨,自然也可以反司马晔,若是利用这点造成谢渊与司马晔之间相互猜忌,或许江南谢家也难逃事外,或许谢安那老狐狸也会入局助她杨兰清最后一步棋。
至于萨萨……
杨兰清忽然觉得此刻的心中有些纷乱,照理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留这样一个女子在世,若是她东山再起,必是劲敌。
可是她却又想她可以活着,或许有一日,真能心平气和地对弈一场,无关皇权,无关天下,只是简单的一盘棋。
对手若是死了,这人生也少了一桩乐趣。
萨萨若是亡了,澄儿日后为皇定然又会添上一桩仇恨,想要的太平,实难真正实现,何不——从心慈悲一回?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踏踏!踏踏!踏踏……”马蹄声从远处渐渐响起。
“搜那边!”马上将军一指江畔野庐,“若是让钦犯跑了,你我都是死罪!”
杨兰清从容地站了起来,转身卓然立在野庐门前,瞧着晋兵越来越近。
马上将军看见了杨兰清的脸,不由得大吃一惊,当即勒马跳下,跪地拜道:“末将……末将参见宁妃娘娘!”
宁妃娘娘竟然没死!
杨兰清淡淡挥手道:“免礼。有请将军,送本宫回宫。”
“诺!”将军当即一拜,虽然没找到萨萨踪影,但是寻回了生还的宁妃娘娘,皇上瞧见了,定然也会对他大加赏赐!
半个时辰后,杨兰清再次踏入了晋宫大殿,仰头望着龙椅上又惊又喜的司马晔,这一次,是彻底地陌生了。
“兰清!”司马晔急忙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不顾帝王威仪地奔到了杨兰清身边,紧紧握住了杨兰清的手,“你活着!活着就好!就好!”
谢渊脸色一变,虽然已猜到她活着,却没想到她竟然敢在这个风口浪尖上独身出现在此。
杨兰清歉然一笑,侧脸对着大殿上的侍卫与内侍道,“你们都退下!有些话,本宫要亲口对皇上与谢驸马说。”
谢渊又是一惊,一时看不透这个女子究竟想做什么?
杨兰清瞧了一眼谢渊,“今日臣妾见过萨萨,并且将她放走了。”
“你!”司马晔震惊无比,“你可知你犯了大罪!”
“臣妾若不这样做,只怕谢驸马也逃不过国法制裁。”杨兰清定定看着谢渊,“谢驸马,你过去是萨萨的心腹,当初夺宫之时,也曾对皇上不敬,即便是忠心耿耿,今日为皇上夺宫成功,这欺君之罪也只能将功补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若是皇上不罚你,只怕也难堵悠悠众口!”
谢渊觉察到了杨兰清眸中的杀意,看来这一次她回宫,是冲着他来的!
司马晔听到这一句,知道杨兰清定然还为澄儿被他重打之事耿耿于怀,“不错,谢渊,朕可不能不罚你。”
谢渊只觉得心头一凉,却又无话可说,只能低头道:“一切听凭皇上发落!”
“皇上是仁君,岂会伤你?所以这小人,就由臣妾来做。”杨兰清说着,紧紧握住了司马晔的手,“皇上,只要下令谢驸马带兵捉拿萨萨,将功赎罪,即便是不罚他,天下人也不会非议皇上半句。”说完,杨兰清对着谢渊笑道,“而谢驸马也可以搏一个大义灭亲,忠君之名,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司马晔为难地看了看杨兰清,她怎会为谢渊说话?
谢渊听出了杨兰清话中留情之意,当即跪地低头道:“微臣请命,亲自捉拿萨萨!”
司马晔看了一眼杨兰清,只见杨兰清对他递了个眼色,这才点头道:“朕,准奏。”
“诺!微臣这就去捉拿萨萨!”谢渊马上接话退出了大殿,还没走出几步,便隐约听见身后大殿中杨兰清小声道了一句。
“皇上,此人要除!”
谢渊双拳一握,咬牙冷笑道:“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作者有话要说:有木有JQ?
棋逢对手,其实没有谁愿意独孤求败。
兰清对上谢渊,这一次,江南最后的一步棋,且看兰清如何得手?
、第一百五十七章.北击秦
谢渊带兵出城,果然遭遇死士伏击;只是早做了安排;刻意受伤回府养伤,暂时躲开杨兰清的锋芒。
司马晔听从杨兰清的建议,一面通令谢玄加紧剿灭吐谷浑暗兵;一面三请谢安出府;一时之间,谢家权势鼎盛;谢渊蛰伏家中,悄悄谋算着什么。
“杨兰清,你以为不断给叔父与兄长大权;便能制衡我?这一次,你错了,杨兰清,你自己送刀来让我杀你,可别怨我!”
谢渊立在冷月之下,切齿说完,突然发出一声阴冷的笑声——这天下,果然只有坐到龙椅之上,才能有真正的平安!
与此同时,自从江北潼关一役,澄公主便打开了雍州大门,又顺势直取了长安东南的洛州。西燕军几次猛攻欲夺回潼关,都被澄公主漂亮地击退了回去。
是夜,月明星稀,潼关城楼之中,烛影幽幽。
澄儿屏退了其他将领,独留下了两个小姑姑商讨战略。
澄儿指了指如今战势图,分析道:“如今我们与西燕交战正酣,慕容垂不时地派兵暗中增援西燕,我们再与他们缠斗下去,只怕会折损太多兵力,让身后的后秦军趁机偷袭。”
司马嫣看了看战势图,点头道:“慕容垂兵力雄厚,一时不到时机与他硬碰硬,至于西燕军,只须与他们继续胶着便好,唯今最大的祸患,还是北面的后秦军!”
张灵素坐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蹙眉研究战势的姑侄二人,不发一语。
澄儿与司马嫣觉察到了一旁传来的灼灼目光,一顺地朝着张灵素看了过去,倒是让张灵素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你们看我做什么?”
澄儿不禁笑了笑,对着司马嫣道:“小姑姑,我想到一个法子破敌了。”
司马嫣会心一笑,“我也想到一个好法子。”
“什么法子?”张灵素猜不透这姑侄两人的计谋,急声问道。
“这法子,可全部都在素素小姑姑你身上。”澄儿笑得神秘,侧脸对着司马嫣道,“小姑姑,你说的可是这个法子?”
“呵呵,不错。”司马嫣点点头,欣慰地笑意更深。
“你们……”张灵素越被看,越觉得心里慌得厉害,“你们到底想了什么法子?”
“咚咚!”
忽然响起了敲门声,不等澄儿叫唤进来,大腹便便的慕容湮便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清河?”澄儿急忙迎了过去,接过了慕容湮手中的食盒,顺手将门一关,扶着她坐在了一边,“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们,饿不饿?”慕容湮说完,眸光朝着食盒瞄了一眼,“这里准备了些点心。”
司马嫣窃笑着走了过来,仔细看了看慕容湮的肚子,笑道:“清河,辛苦了。”
慕容湮浅浅一笑,“说实话,确实辛苦,这布包里面的棉絮越填越多,这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