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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同走入了大堂之中,慕容冲一挥大手;屏退了堂中将士;吩咐堂外的丫鬟道:“去取盔甲来。”
苻澄一惊,“慕容大人;你这是……”
慕容冲嘴角噙着一丝看不透的冷意,“验明正身。”
“凤皇……”慕容湮瞧着四周并无多余闲人,终于忍不住唤出了口。
慕容冲错愕地看了一眼慕容湮;挥手示意她休要说话,声音明显有些颤抖,“在未验明正身之前,休要多话!”
“你……”慕容湮的心狠狠一揪,姐弟血脉相连,还要如何验?
不多时,丫鬟捧着一副雪银色的雕纹铠甲走入了大堂,恭敬地跪地道:“大人,铠甲在此。”
“这……这是我的……”苻澄大惊失色,话欲出口又硬生生地忍住,拿起了甲衣上的红缨头盔,上面的鹤影依稀,确实就是母妃曾经送她的——飞鹤甲!
慕容冲仔细观察她的表情,“你的什么?你若说不对这副铠甲名,我马上便砍了你们!”
苻澄将头盔抱在怀中,凛声道:“大胆慕容冲,你敢动我?”
慕容冲眉头一挑,“我要听这副铠甲名字,并不想听你在这里撒泼!”
慕容湮诧异地看着苻澄,再一次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是谁?”
苻澄迟疑地看了慕容湮一眼,艰难地开口道:“此甲名飞鹤,其实……本宫是大秦公主,苻澄。”话音落下,苻澄的心狠狠地一阵刺痛,从此你我便是陌路了,是不是?
“苻……苻……”慕容湮一咬下唇,身子一阵颤抖,她竟是仇人之女,竟是那个恶魔之女!一想到这几日都与她朝夕相对,甚至曾经那么安心地依靠在她怀中,放声哭泣,慕容湮便觉得厌恶!
父亲占她清白之身,毁他亲弟之名,女儿乔装身边,闯入她的心房,他们大秦父女二人,究竟要向她慕容湮索要多少,才肯罢休?
眼眶尽湿,慕容湮颤抖着自嘲般地苦笑一声,指着苻澄道:“本宫终于明白了,为何你不能与皇上照面!你处心积虑靠近本宫,究竟为了什么?”
苻澄同样湿了眼眶,“我是公主不假,待你之心也不假,两件事怎能相提并论?”
“你够了!”慕容湮扬起手来,狠狠地打上了苻澄的脸颊,火辣辣的五指印瞬间在她脸颊上浮现。
苻澄咬牙强忍,泪水静静滑落,千言万语只能说一句话,“骗你,是逼不得已……”
慕容冲挑了挑眉,反倒是坐在一旁,似是看戏似的瞥看眼前的两人,冷冷地发出一声嘲笑之声。
“好一个逼不得已!”慕容湮咬牙,恨声道,“公主殿下,您究竟想从本宫这里得到什么呢?”
“我什么都不想要……”苻澄黯然侧过了脸去,心已痛到极致,对着慕容冲道,“慕容大人,本宫身上有伤,需要及时换药,还请慕容大人为本宫打点一二。”与其在此再惹她痛心,不如暂且先避一避,或许,苻澄侥幸地期盼,她与她还有做朋友的一日。
慕容冲冷冷一笑,“既然是公主殿下吩咐,下官自然遵从,来人,请大夫,准备上房,让公主殿下休息。”
“多谢慕容大人。”苻澄对着慕容冲微微福身,便要往后院走去。
“慢!”慕容冲忽地拦住了苻澄,笑得阴沉。
苻澄凛眉道:“慕容大人,既然本宫已亮出身份,莫非你想以下犯上?”
慕容冲阴冷地笑笑,道:“澄公主您多虑了,下官怎敢以下犯上?只不过清夫人送这副铠甲来的同时,也给殿下您带了一封信。”说着,慕容冲从怀中将信拿出,交到了苻澄手中,示意丫鬟将铠甲一并端给苻澄。
苻澄接过信来,“本宫现在只想休息。”说完,回头再看了一眼慕容湮,只觉得心凉如冰,她与她不止是陌路,如今还是仇人了吧?
一念及此,苻澄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径直朝着后院走去。
慕容湮听着苻澄的脚步声走远,无力地苦笑一声,坐倒在一旁椅子上,他们大秦皇室究竟还想索要什么?
“来人!”慕容冲看了一眼慕容湮瑟索的身子,往前走了一步,却又止住了步子,别过了脸去,“速速准备上好厢房,让贤妃娘娘休息。”
“诺!”大堂外的丫鬟点头福身,退了下去。
慕容冲再看了一眼慕容湮,大步朝着太守府外走去。
“凤皇!”慕容湮忍不住再次一唤,颤抖凄凉的声音让慕容冲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你明明知道我是姐姐,为何对我如此冰冷,可知道这个世间,我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
慕容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颤声道:“清河姐姐,我想你,真的想你……”热泪从那双寒冽的眸子中涌了出来,“只是……每次想起你,我会想到另外一个梦魇!那个人,压在我身上,无情的征伐!我是堂堂大燕皇子,怎可……怎可受如此的罪?”抬起泪眼,慕容冲望着太守府外,咬牙道,“对不起……清河姐姐……我忘不了我们三人同榻的一切!”
慕容冲说完,便发疯似的朝着太守府外奔去,“来人,备马!”
慕容湮哽咽难语,眼泪滑落脸颊,想了千千次与弟弟重逢,却没想到,即使重逢,也不是从前那般温暖。
彼此身上的耻辱记忆,就像是一把刀子,想要忘记,可只要看见彼此,便难以忘记!
“希律律——”
“驾!”慕容冲翻身上马,狠狠一抽马儿,那黑马不得不奋蹄疾驰,消失在了太守府门前长街的尽头。
这一刻,慕容湮终于有些懂他为何会变成这样?
弟弟的心有多苦,他发泄就越疯狂,他又多厌恶自己,就有多厌恶她慕容湮。
一切不可重来……
罪魁祸首,永远都只是他——大秦皇帝,苻坚!
充满仇恨的双眸合上,慕容湮任由泪水滑落脸颊,闯入脑海的是苻澄那张坦诚温暖的笑脸!
慕容湮惊然睁眼,猛烈地摇头,“滚开!滚开!”
“娘……娘?”准备好上房的丫鬟害怕地围在慕容湮身边,不知道此刻的慕容湮究竟怎么了?
慕容湮看清楚了眼前的人不是苻澄,而是丫鬟,急忙让自己略微镇静下来,沉默片刻之后,方才道:“本宫要沐浴……”
“诺。”一名丫鬟领命退下去准备。
“请贤妃娘娘移驾休息。”另外几名丫鬟想要上前扶慕容湮起身,一一都被慕容湮拂开。
“你们不要碰本宫!”慕容湮冷冷起身,拂袖道,“都下去!”
“诺!”
丫鬟们素来见惯了太守慕容冲的暴戾,没想到贤妃慕容湮也是个心情阴晴不定的女子,各自心中嘀咕了几句,颤颤地退了下去。
慕容湮坐倒椅子之上,凄凉地一笑,摇头道:“原来……只有我一个人了……”
灯影昏黄,子夜,太守府一片死寂。
苻澄换了药,换了身干净衣裳,待心情微微平静了一些,这才打开了清夫人的那封信。
“一切随慕容冲做。”
简单的七个字,让苻澄心里不安起来。
不知道母妃为何会与慕容冲有干系,更不知道母妃怎会用飞鹤甲作为信物确定自己身份,一切的一切宛若一团迷雾,看不透,也想不通。
苻澄长长地一叹,望着一旁的飞鹤甲,一想起今日慕容湮问的那一句——公主殿下,您究竟想从本宫这里得到什么呢?
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娘娘,你究竟把我想成怎样的人了?”苻澄抬手抚上颊上火辣辣的印记,这是她第二次打她,这一次的恨,足以让苻澄害怕。
与你,终究是连朋友都不是了,是不是?
苻澄不觉眸子湿润了起来,起身摇了摇头,觉得在这房中憋得难受,于是开门走出了房,一路沿着太守府后院小径漫无目的地走着。
“希律律——”
马儿的一声嘶鸣从后院马厩附近响起,苻澄想到今日慕容冲纵马驰街的一幕,心想若是可以骑马出去城外透透气,或许心头的郁闷会少上一些。
苻澄寻声走了过去,只见那匹黑马似是来了性子似的一直在马厩中惊刨蹄子,一旁的小厮奈何不住,即使抽上了好几鞭子,也压不住那黑马的烈性。
“它……怎么了?”苻澄走到马厩前,瞧见黑马的白沫中隐隐有血色,猜想必是今日奔跑伤了身子。
小厮对着苻澄一拜道:“公主殿下,这马儿今日不知怎的,自从回来之后,便一直也静不下来,若是惊扰了太守大人休息,必然逃不了一死。”
“怎的?慕容冲他杀了不少马儿?”苻澄随口一问。
小厮眼中掠过一丝惊惧,“回殿下,您可别提屠马之事,那场景,可当真骇人啊!”
苻澄叹了一声,这慕容冲一心想发泄,杀马儿不过是种手段,只是可惜了马儿。想到这里,苻澄走到了马厩边,抓起了一把稻草,对着黑马晃了晃,“活着,本就不容易,既然逃不过一死,何不好生吃饱,好生休息,能活一时,是一时呢?”
“殿下小心些,这马儿性子最烈,可伤了不少人了。”小厮慌乱地劝说苻澄,又不敢伸手肆意拉苻澄后退。
苻澄对着马儿凛声道:“本宫想喂它,是本宫的事,即使伤了,也是本宫的事,与你们无关,下去吧。”
“哈哈哈,澄公主果然不凡,这番话说下来,倒是让下官佩服得紧啊!”慕容冲的声音忽地响起,只见他一袭黑袍在身,手提酒壶,一摇一晃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开始把身份说开了,这心与心之间的距离一旦出现了,便有痛楚了。
好嘛,其实我还没开虐,所以,大家别怕哈。
、第四十三章.如何偿
小厮见太守大人过来,慌忙跪倒道:“拜见大人。”
慕容冲不耐烦地挥手示意他们退下;侧脸看了一眼那匹焦躁的黑马——马儿似是看到煞星似的瞬间消停了下来;往马厩深处退了几步,安静得连喘息声音都小了许多。
苻澄这才发现,方才黑马站的地方;有些许血渍;在昏暗的灯影下,隐约看得见黑马的臀上尽是湿润的鞭痕;滴下来的尽是血水。
“马儿无辜,慕容大人就算是要骑马,可否多存一分恻隐之心?”苻澄凛声说完;慕容冲已欺身近在咫尺之间,浓郁的酒味喷在苻澄脸上,沁得苻澄忍不住一阵咳嗽。
“大胆!”苻澄往后一退,脚跟撞上了马厩的木栏,已再无退路——母妃要她听这样一个疯子行事,不知道会惹出多少祸事来!
慕容冲仰头提壶饮酒,笑得癫狂,“下官不敢,只是想看一看,是不是大秦皇室都有一颗怜悯的心?”
苻澄负手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即使对牲畜,也该留些慈悲,难道不是吗?”
“慈悲?”慕容冲不禁仰天一笑,笑声让人胆颤,冷得如霜,“你可知道,与其像这马儿一样任人驱策,倒还不如死了得好!”说完,便将手中的酒壶狠狠地砸向了黑马。
“放肆!”苻澄挥手劈开酒壶,拦在黑马与他之间,“你过去如何虐它,本宫已管不到,但是从此时开始,这马儿是本宫的马儿,你休要胡来!”
慕容冲忽地邪魅地笑了笑,“公主殿下既然开口了,下官自然遵从,这马儿以后可就是殿下的了,只是……”慕容冲看了一眼那马儿,“伤在发肤,还可痊愈,若是伤在心里,你即使是天上神佛,也救它不得!殿下今后若被这畜生伤了,可别怪下官今日没有提醒过公主,它是头烈马,若是驾驭不了,就尽早杀了,免得他日反口咬你一次,定要你痛到骨髓深处,摆脱不得!”
他究竟是在说马儿,还是在说自己?
苻澄听得心头有几分异样,看着他俊美的脸,那与生俱来的动魄之美,果然不是一般男子可以比及。转念一想当初,父皇曾经临幸于他,必然在他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痛楚。
慕容冲冷冷一哼,打断了苻澄的思忖,“殿下在心头暗笑下官这具残身吧?”
苻澄摇了摇头,却不知如何去答他的话。
慕容冲苦涩地一笑,“有时候,当真是生不如死!”话音一落,慕容冲忽地一掌劈开错愕的苻澄,从衣袖中射出一支暗箭!
暗箭正中黑马眉心,只见那黑马在马厩中摇了摇,便倒地口吐白沫而死,不用说,那暗箭必然淬了毒!
苻澄倒吸了一口气,怒声道:“慕容冲你好大胆子!这马儿分明给了本宫,你怎可……”
慕容冲耸肩冷笑:“下官答应给公主殿下黑马,公主殿下也没明说一定是活马,不是吗?”话音一顿,苻澄哑口无言,“况且,与其让这马儿做你慈悲心下的可怜物,不如让它早些解脱得好。”
慕容冲的话冷得骇人,没有一句带刺,却句句话中藏语,每一句都让苻澄觉得刺骨的冷。
“公主殿下,今夜还是早些休息养伤,三日之后,下官可是要起兵平阳,希望那时候殿下可以骑马不叫痛。”慕容冲冷冷丢下一句话,转身便走。
苻澄心得心寒,急声问道:“且慢!起兵平阳?你想做什么?”
慕容冲嘴角勾起一抹猜不透的冰冷笑容来,“清夫人不是特别交代过殿下,凡事听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