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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当今,能有这样能力的只有一人,便是父皇。所以,母妃,您是要我与众位兄弟争夺皇位,是不是?”
清妃正色道:“不错。”
苻澄点头道:“既是母妃你想要的,孩儿即使粉身碎骨也会为你做到。只是,孩儿想问母妃一个问题。”
“澄儿,你说。”
“母妃待父皇,究竟有几分真心?”
清妃冷冷一笑,“澄儿何不问他待我有几分真心呢?”
苻澄默然片刻,点头道:“母妃,今日我不得不与独孤明对阵而杀,他日,你会要我亲手弑父吗?”
独孤明虽并非她所杀,却是因她而死,算起来,这不义二字,她苻澄还是得担。日后若是当真与父皇对阵,这不孝二字,是不是又将烙在她的身上?
不义不孝,就是代价!
清妃沉默片刻,方才摇头道:“娘只问你一句,这些年来,你的父皇又可曾真心当你为女儿?”简简单单的话,落入苻澄心里,宛若一石激起千层浪,震得苻澄不敢相信地看着清妃。
清妃做了个手势,示意苻澄勿要再问,“如今你我深处宫中,各宫耳目众多,还是谨言慎行得好。否则,一旦说错了一句话,只怕这盘棋,便白下了。”
苻澄知道各种利害,即使心头千万疑惑,也只能吞入腹中,不敢多言。
清妃有些担心地看了看苻澄,“澄儿,你当真要嫁慕容冲?他心性暴戾,反复无常,又与苻坚有那种断袖干系,只怕终有一日会惹祸上身。娘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当想法子推了这事,否则,后患无穷。”
苻澄只是摇头道:“不,这一回,孩儿必须嫁。”
清妃有些不懂,“莫非这些日子相处,你喜欢上了他?”
苻澄急声道:“我怎会喜欢这样一个暴戾男子?”
“那是……”
苻澄望着清妃,目光诚恳,“因为一个人。”
“谁?”清妃不由得一惊,因为害怕苻澄与独孤明生情,清妃才用厌胜之事迫苻澄回宫,却不想她竟然还是动情了,这个人若是不除了,只怕终有一日会坏了大事。
清妃仔细寻思这人,想必定然与慕容冲有些干系,想来想去,只有一人,慕容湮!
难道说,澄儿喜欢上了她?
这万万是不可能!女子怎会喜欢上女子?
苻澄含笑不语,起身披上了一件单衣,道:“母妃,我洗好了,劳烦母妃帮我换一换伤药。”
清妃素来知道这孩子的性子,若是她不愿说之事,逼也逼不出来。清妃只觉得心里惊得厉害,若是澄儿当真喜欢上了慕容湮,只怕后面的局,将变得扑朔迷离起来,甚至会脱离她的掌控!
况且,女子与女子相爱,惊世骇俗,怎可让自己的女儿出这样的事?
苻澄走出了浴盆,穿好了裤子,走到了坐榻上,趴了上去,笑嘻嘻地对着清妃道:“母妃,这天寒地冻的,若是不快些上药,孩儿怕会感染风寒。”
清妃走到了苻澄身边,将伤药温柔地涂抹在了苻澄已经结痂的伤口上,目光触及那些曾经的旧伤,她不由得一声叹息。
这个孩子,从出生到现在,就吃了不少苦头……
身为女子,不能柔弱,不能哭泣,不能做女子喜欢之事……
清妃心头一软,手指抚上了苻澄旧时的伤口上,“澄儿,你会怨母妃吗?”
苻澄轻轻一笑道:“小时候会怨,数月前不解,今日在大殿之上,恍然了悟,女子为何不可柔弱。”
清妃只觉得有些酸意堵在心头,双眸不禁湿润了起来,“你能如此想,娘觉得欢喜。”
“母妃不哭。”苻澄翻起了身子,抬手为清妃拭去了眼角了泪,自己却闪起了泪花,“孩儿不怨母妃,孩儿反倒是要感谢母妃,若不是母妃,只怕我只有和亲远嫁的结局,哪里有机会与众位兄弟一争高下?”
清妃爱怜地捧起了苻澄的脸,“澄儿,你莫非忘记了娘曾经告诉过你,未到掉眼泪之时,不可轻易落泪?”
“母妃哭了,孩儿自然会哭。”苻澄笑了笑,忽然伸开了双臂,紧紧抱住了清妃,“我只希望,我们能够安然活下去,母妃为孩儿想得已经太多了,剩下的路,让孩儿跟你一起走,可好?”
“好……”清妃抱紧了苻澄,在这世间,唯有这个孩儿,能让她感觉到唯一的温暖。
“子澈,你等着看,我会将我们的孩儿推上你一直想到的地方。”
清妃默默心语,悠远的目光望向窗外的飞雪,似乎在失神地想着什么?
苻澄的身子忽地一颤,清妃知道她定然是感觉凉了,于是松开了苻澄,起身为苻澄抱来了暖裘,罩在了苻澄的肩上,嘱咐道:“入冬了,小心身子,可千万别受寒。”
苻澄笑嘻嘻地看着清妃,一边将身上衣带系好,一边从榻边站了起来,似乎准备离开这里。
“澄儿,你今夜不在这里休息?”清妃忍不住问道。
苻澄摇头笑道:“母妃,我瞧今夜雪色正好,想出去走走再回来休息,放心,孩儿不会走远的。”
“那好吧。”
“母妃,若是乏了,就先休息。”苻澄恭敬地一拜,转身离开了兰清阁。
清妃脸上的笑容一僵,看着苻澄走远,转身走到了偏殿,叩了叩门,“红鸾,可在殿中?”
红鸾急匆匆地披衣出来,对着双掌呵了一口气,急忙福身道:“娘娘有何吩咐?”
清妃忧心地望了一眼苻澄离开的方向,“你往栖凰宫走一趟,若是发现澄儿的踪迹,就回来告诉本宫。”
“诺。”红鸾急忙点了点头,匆匆赶往栖凰宫的方向。
清妃若有所思地叹了一声,喃喃道:“澄儿,你可千万别让娘失望,慕容湮绝对不能惹,否则,这盘棋将福祸未知,脱离娘的掌握啊。”
当同盟的两方除却利益关系之外,还有了感情牵绊,这牵绊便会变成一把双刃剑,和则两利,分则两害。
情,无法掌控,也无法猜透,一旦迷失,便不再能清醒地看透自己在局中的位置,一个不慎,便四面楚歌,再难突围。
作者有话要说:澄公主恍然了悟的,不止那么多。
清妃的担心也终究会成真,这一卷在宫中,没有狼烟滚滚,却暗潮汹涌。
、第四十九章.挡御驾
今夜父皇无法留慕容冲在宫中,必然会临幸慕容湮;不可再让她受这样的罪;唯一能做的,也是唯一想做的只有这一件事。
苻澄心中早已盘算好了一切,径直朝着栖凰宫走去。
“参见镇国公主殿下。”
苻澄才走到门口;檀香便急忙上前福身一拜;之前一直不知道这小小内侍竟然会是公主殿下,给了她不少丑脸色;如今定然要加倍地示好,方才能安然。
“免礼。”苻澄立在门口朝栖凰宫看了一眼,里面灯火通明;想必她必然没歇息。
“娘娘今日回宫,觉得身子不适,方才屏退了内侍宫娥们,刚歇下不久……”
“檀香,速速给本宫取一壶酒来,要快!”苻澄不等她说完,马上严声下令,不容一丝的反驳。
檀香一愣,还想说什么,苻澄便已冷了面,“当初本宫是身不由己,才由你喝骂,如今你倒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连本宫命令都不听了?”
檀香的心咯噔一下,吓得连忙道:“奴婢不敢,殿下稍等,奴婢马上就拿酒来。”
“一刻之内,若是不回,本宫马上就要你的命!”苻澄看了看天色,淡淡开口,心却急得厉害,算算时辰,苻坚大宴群臣也差不多到时候了。
檀香急匆匆地小跑向御膳房,苻澄叹了一声,走向了栖凰宫。
里面静得厉害,或许她确实是累了,真的睡了,可是今夜她不得不闹这一次。
苻澄弹了弹裘衣上的落雪,手掌贴在了门上,心,轻轻地一颤,暗暗道:“清河,从今日起,我不会让他再碰你一下。”
虽然慕容湮这次出宫日子不长,但是每夜都会有那个熟悉的身影或近或远,低声说着那四个字——我会在的。
慕容湮侧躺在坐榻上,怔怔地瞧着宫门的方向,今日,她贵为镇国公主,也将成为弟弟的新娘,不管她心中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总归是不会再出现了……
慕容湮觉得有些失落,微微叹了一口气,不可否认,苻澄的出现,是她此生最大的温暖,也是她一直不敢面对的温暖。
女子与女子,当真,可以吗?
想到檀香与红鸾,那么多年深宫相守,一样也闹到如今地步,更何况论起辈分来,她慕容湮还算是澄公主的母亲一辈,论起恩怨来,她澄公主是她仇人之女!
怎能成双?
慕容湮觉得心里憋得难受,又回到了这个冰冷的深宫之中,那些痛苦的回忆又要再一次如影随形,摆脱不得……
“殿下,酒来了。”
忽然听见门外响起了檀香的声音,慕容湮不禁从坐榻上坐了起来,心底暗暗有些难以抑制的喜意。
终究她还是来了……
“殿下,您这是……”
“什么都别说,都别问,若是多嘴,本宫要你的命!”苻澄刚接过檀香手中的酒壶,便将酒尽数淋在了身上,惊得檀香掩口退了好几步。
慕容湮听她说得实在狠辣,带着怒容走到了门口,骤然打开了门,扬手就想给苻澄一个耳光。
苻澄牢牢抓紧了她的手臂,歉意的眸子匆匆看了她一眼,“贤妃娘娘休要动怒,免得伤了身子。”
慕容湮抽回了手来,冷笑道:“堂堂镇国公主好大的公主架子,都欺人欺负到本宫门上了,难道本宫不该告诫殿下一二?”
苻澄淡淡笑了笑,将另一只手中的酒壶递给了檀香,“下去,一会儿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否则,本宫也保不住你。”
“诺!”檀香急忙退了下去。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慕容湮冷面相向,不留一丝情面。
苻澄眨了下眼睛,带着浓浓的酒气走近了慕容湮一步,“娘娘你觉得呢?”
“你……”慕容湮拂袖后退一步,退入了殿中,“你若是不愿嫁给凤皇,拿本宫来出气,本宫承受便是了!”
苻澄嘴角一弯,笑得无邪,“娘娘你错了,本宫可是心甘情愿地嫁给慕容大人。”
“你……”慕容湮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瞧她此刻神智明晰,哪里是喝醉之人?心头微微一痛,慕容湮努力让自己慌乱的心镇静下来,“你既然嫁得心甘情愿,又何苦借醉在本宫这里撒泼?按辈分,你嫁给凤皇,本宫可是你的姐姐!”
“是姐姐又如何?是贤妃娘娘又如何?”苻澄忽然苦笑了一声,笑声之中有些淡淡的凄凉,“那些都不是你,清河。”
慕容湮大惊,这温柔地一声呼唤足以让她的心颤抖,想要避开苻澄的温暖双眸,却又贪恋苻澄的温暖。
“嫁慕容大人,只为你。”简单的八个字从苻澄口中说完,苻澄抬手扶住了她的双肩,带着些淡淡的哀求,“你肩上的担子,我来帮你挑一半,今后的日子,让清河活着,好不好?”
慕容湮觉得心头一酸,原来她嫁弟弟,只为了能在宫外保护弟弟,让她不必总是讨好苻坚,委屈自己强颜欢笑。
心暖得厉害,也酸得厉害,慕容湮不觉双眸一湿,还来不及说什么,已被苻澄紧紧抱入了怀中。
“有我在,慕容大人在宫外必会平安。”苻澄说完,声音有些哽咽,“有我在,父皇休想再碰你一分。”
慕容湮强迫自己快醒醒,不要被她这些言语中透露出来的温暖诱惑给迷乱了心!
仇人之女,她永远是仇人之女……这温暖怀抱所承载的血海深仇,是她永远都无法忽视的鸿沟。
“公主殿下似乎失仪了,本宫身为嫔妃,怎能不伺候皇上?”慕容湮颤然推动苻澄的身子,每一下都显得格外的无力,仰起了泪眼来,“况且,本宫不需要你这样假慈悲!我已故的父皇母后,你可以还我吗?我破碎的骨肉亲情,你可以还我吗?”
“清河……”苻澄身子一颤,倏地松开了她的身子,这些她无法还她,永远都无法还她。
“你不准这样叫我!你不配!”慕容湮狠狠扬手,想要落在苻澄脸颊之上,却生生地忍住了手。
怎能打她?从开始到现在,以命相护的永远是她苻澄,以暖惜她的也是苻澄,论清白,她确实从未做过伤害她的事。
苻澄忽然含泪一笑,贴紧了她的手,压在了自己的脸上,“你舍不得打我了,你终于舍不得打我了……”
“你放肆!”
“为你放肆一次,又如何?”苻澄朗朗开口,紧紧抓牢了她的手,这一次不再让她缩回去,“你不让我叫你清河,我便不叫……但是,你阻止不了我想做的事,父皇他才是真正的不配碰你,他的后宫坐拥三千美人梦该醒了,你曲意奉承的噩梦也该醒了!”
话音一落,便听见栖凰宫外响起一声小内侍通传。
“皇上驾到——”
“你可以说我装醉欺负你,你也可以陪我做戏,我的命在你手中,若是非要我还你一条命,此刻就可拿去!”苻澄无畏无惧地说完这句话,脸上浮起一个迷离的笑容来,突然拉住清河走进了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