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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慕容湮忽地身子一僵,瞧见了苻澄左边鬓角隐隐有几丝白发,心头不由得一酸,抚上了她的白发,“可以少挂心我这个满身污秽的人一些吗?”
苻澄抬手抚上了她的手背,“有些白发也好,至少现在的你会对我心疼,我心里欢喜得很。”
慕容湮双眸有些湿润,忍不住环住了苻澄的身子,摇头道:“我给不了你的太多,能给你的又不要,我究竟该如何待你?”
苻澄轻轻闭眼,“这样就好……”声音轻柔,让慕容湮的心充满暖意。
“你好好做你的镇国公主,可好?”
“好……”
“当真?”
“当真。”
慕容湮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双手松开苻澄身子的瞬间,忽地被苻澄拉入了怀中,抱坐在了铜镜之前。
“镇国公主我会好好做,可是我不会再让你做大秦贤妃。”苻澄正色看着慕容湮,“只要你肯照我的来,我保证慕容大人会在宫外安然,清河你暂时在宫中安宁。”
慕容湮涩然一笑道:“谈何容易?”
苻澄重重点头道:“我可以做到。”
慕容湮怔怔地看着苻澄的眸子,抬手抚上了苻澄的双鬓,“你会有事吗?”
苻澄轻笑道:“虎口拔牙,赢得不容易,却是唯一的路。”
慕容湮的身子一僵,苻澄的眸光一柔,声音忽地有些蛊惑,“或许,今日将是今年最后一回见你,就由我胡闹这一回吧。”
“你……”慕容湮看出了苻澄眸底的窃笑,想要逃开已是避让不及。
只见苻澄忽地吻住了慕容湮的唇,舌尖再次挑拨开慕容湮的朱唇,逗起慕容湮心底的暖意。
最后一回……
四个字让慕容湮的心难以平静下来,她究竟想做什么?她猜不透,也看不出来,或许,此刻唯一能做的便是,如她所说,留一个好的回忆吧。
慕容湮勾紧了苻澄的颈,狠狠地吸吮住了苻澄的唇——
苻澄只觉得一股暖流冲上心头,明明在抵死缠绵地深吻,却觉得越来越口干舌燥,只想舌头久久地缠住慕容湮的舌头,索取那舌尖的温润。
慕容湮突然错开了唇,紧紧地抱住了苻澄,附耳在苻澄耳畔道了一句耳语。
苻澄含泪一笑,无声点头,紧紧环紧了慕容湮的身子。
两颗激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房外的阴霾渐渐散开了些,几缕暖阳从云空隙间流下,洒在皇寺西园的染雪檐角上。
几声晨钟声响,悠远而来,悠远而去。
当镇国公主带着御林军离开皇寺西园,一只白鸽悄然飞出了西园,往西边的战场飞去。
鲜血,绽放冬日的战场。
烽烟滚滚,大胜数场的苻坚得意地坐在中军大帐的龙椅之上,举杯对着众位将军,大笑道:“西平郡马上就要纳入大秦版图,有劳各位将军浴血奋战多日,朕,敬你们!”
“谢皇上!”众将士齐声大喝,举杯饮下杯中酒。
“扑哧!扑哧!”
白鸽的扇翅声响起,只见白鸽落在了中军大帐的帐帘外,一旁的侍卫主动捉住了白鸽,掀帘呈入了大帐之中。
苻坚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眯了眯眼睛,当接过白鸽的瞬间,看到了白鸽脚上的细金绳子,不由得变了脸色,当即从信囊中取出了卷纸来。
苻坚的脸色在看完卷纸内容之后更加铁青,帐中的诸将猜不透君心,也不敢擅自出口询问究竟所奏何事,大帐之中瞬间死寂了下来。
“朕从出征至今,过了多少日子?”
“回皇上,足足三十五日。”一名将军对着苻坚拱手答道。
“镇国公主的大婚,不得再耽误下去了,朕决定,提早为她主持大婚。”苻坚说完,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西平郡就交给诸位,朕即刻返回长安,为朕的好澄儿主持大婚,希望大婚之日,能得到诸位的捷报作为澄儿的最好贺礼。”
“末将领命!”
苻坚将手中卷纸狠狠揉碎,倦然道:“你们都下去,吩咐中军,整备半个时辰,随朕回京。”
“诺!”
待将士们都退出了中军大帐,苻坚忽地冷冷一笑,“澄儿,朕只是希望这信中所说是假……否则……”苻坚将手中的卷纸洒了开来,抓起了案几上的酒杯,狠狠砸在了地上,“即使你是兰清一手□出来的镇国公主,朕也可以废了你!”
冷风徐徐,长安今年的冬日显得格外的冷。
苻澄立在太医院的石阶上,望着远处的巍峨宫墙,喃喃道:“许大人,这草木药石还要煎熬多久才能成汤?”
许七顾徐徐扇动手中扇子,仔细看顾着正在煎熬的一碗汤药,“想要药到病除,这煎熬就得耐心,殿下这点就不如清妃娘娘。”
苻澄回头若有所思地望着许七顾,“值得的,是吧?”
许七顾抬眼看了苻澄一眼,笑道:“殿下选了这条路,心中还须问值得二字吗?”
苻澄会心一笑,“本宫忽然觉得,母妃有你在旁,确实是人生之幸。”
许七顾摇头道:“殿下能够安然离开,这才是清妃娘娘心头最大的安慰。”说完,许七顾将药罐从小火炉上拿了下来,“这药煎熬得刚好火候,只要殿下服下这贴药,下官担保药到病除。”
“苦吗?”苻澄蹙眉看了眼药罐。
“苦是苦了点,只要殿下无病,这天下就太平得多了。”许七顾笑了笑,将药罐放在了一边,走到了苻澄身边,抬手指着东边的宫墙,“希望有一日,娘娘能够真的从这里走出去。”
苻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笑道:“会的……”
“那下官就不惜一切,用命赌这一次,药到病除。”许七顾说完,若有所思地合上了双目。
苻澄看着许七顾的侧脸,道:“许大人,明日父皇回宫,若是责难于本宫,记得提醒母妃,淑妃信不得。”
许七顾点头道:“这深宫之中,素来只有利用二字,岂有真正的可信之人?放心,她若是存心找死,娘娘也会送她一程。”
“许大人,告诉娘,留她,也好。”苻澄的话让许七顾颇为惊愕。
“为何?”
“死,容易,活着才是痛苦,尤其是伺候不爱之人,犹如踏入地狱。”苻澄说完,对着许七顾正色道,“等药凉了,就送到该送的地方吧。”
“诺。”许七顾明白了苻澄的意思,点了点头,恭送苻澄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旅游回来,撞到了连续每天工作12小时的周末,各位大大不好意思哈,长凝会努力码字保持更新的。
、第六十章.临嫁夜
苻坚率兵回京的第三日,长安公主府落成;苻坚当即下令;三日之后,镇国公主苻澄下嫁平阳太守慕容冲。
出乎苻坚意料的是,苻澄与清妃欣然领命;并没有多说一句推诿的话。
临嫁之夜;苻坚驾临兰清阁,恰好撞上了苻澄在清妃面前试穿嫁衣大红金凤纹袍。
“父皇?”苻澄身子一僵;急忙朝着苻坚福身,“孩儿参见父皇。”
“免礼。”苻坚冷冷抬手,仔细打量着苻澄的脸;心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只见他的眸光忽明忽亮,瞧不透当中藏了多少玄机。
清妃迎了上来,笑道:“皇上怎的有空过来?”
苻坚淡淡道:“明日澄儿便是他人之妻,朕心里颇有几分舍不得。”
清妃轻轻一笑,对着伺候一旁的红鸾道:“快去把澄儿做好的毛笔端上来。”
“诺。”红鸾退了下去。
苻坚眸中带着些惊色看着清妃,“澄儿当真做好了笔?”
清妃笑意深深,轻柔地为苻澄整了整衣裳,“澄儿是个有孝心的孩子,说出的话,自然会做到。”说着,刻意捋起了苻澄的一缕青丝,“皇上,您瞧瞧,我们的这个傻孩子。”
“母妃。”苻澄连忙摇头。
苻坚眯眼看了看那齐齐的剪痕,红鸾已端着放在檀木盒子中的毛笔走了上来,跪在苻坚面前,“皇上,请皇上阅笔。”
苻坚匆匆扫了一眼毛笔,笑道:“澄儿一番孝心,当真是让朕心暖啊。”说着,苻坚上前拍了拍苻澄的肩头,“毕竟是一家人,常常带着慕容冲一起回宫聚聚吧,朕想,他必然也想他的姐姐了。”
“诺,父皇。”苻澄点头。
苻坚笑了笑,道:“明日是澄儿大喜日子,朕就不在此打扰你们母女说话了。”
“那臣妾与澄儿只有恭送皇上了。”清妃微微点头,与苻澄一起朝着苻坚福身。
苻坚摆了摆手,对着身边的内侍道:“收下毛笔。摆驾承恩殿。”
“诺,皇上起驾——”内侍接过了红鸾手中的毛笔,对着兰清阁外一声通传,几名宫娥提着灯笼迎了上来,一路随着苻坚走远。
苻澄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挥手屏退了兰清阁中的内侍与宫娥,等宫门关好,苻澄终于忍不住对着清妃道:“母妃,过了今夜,孩儿就再也不用在他面前演戏了。”
清妃握住了苻澄的手,摇头道:“这局棋,才刚刚开始,不到收官之时,脸上的面具千万不可拆下来,否则,将满盘皆输。”
苻澄正色道:“母妃,照他方才的样子看来,孩儿走的这步棋,暂时小胜了一步。”
清妃道:“你明日出宫之后,外面的棋局,全靠你了,澄儿,娘教你多年,可不能让娘失望。”
苻澄重重点头,“嗯,母妃。”说完,苻澄有些忧心地望看一眼清妃,“那张灵素在暗中做了不少事,这个女子不单有心思,还有武功,母妃日后可要多小心她一些。”
清妃冷冷笑道:“这后宫若是风平浪静,就不是后宫了。澄儿,你放心,娘知道如何做,才会让她煎熬得更厉害。”说着,清妃眼中闪过一丝狠意,“不听话的人,娘始终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哦?”
“娘倒要看看,今日这场戏,能不能敲山震虎,让她明白,皇上心中,究竟孰轻孰重?”清妃胸有成竹地笑了笑。
苻澄会心地一笑,悄然叹了一声,“终于到了离宫展翅之时,清河,我再回长安之日,便是你踏出长安之时。”
宫外又飘起了雪,进了十二月的冬夜,更显寒峭逼人。
承恩殿,当张灵素听闻内侍通传苻坚驾到的声音,不由得从坐榻上站了起来。
“他怎会在这个时候来这里?”
张灵素还来不及想明白,苻坚便大步走了进来,一把将她搂入了怀中。
“爱妃……”
张灵素身子一僵,不知道是因为外面的寒风,还是因为苻坚身上的寒意。只是,再僵硬的身子,也要对着苻坚笑得自然,笑得带媚意,只见她波光流转,勾住了苻坚的颈,咯咯笑道:“臣妾正想皇上呢,皇上就来了,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
苻坚笑道:“爱妃心中有朕,自然会心有灵犀。”
张灵素听出了苻坚的话中话,“臣妾心中怎会没有皇上呢?”
苻坚捏住了她的下巴,正色看着张灵素,“爱妃给朕的飞鸽传书,当真是真的?”
张灵素坦然对上了苻坚的眼,“臣妾怎敢欺瞒皇上?”
苻坚忽地松开了张灵素的下巴,侧脸对着承恩殿上的宫娥与内侍道:“你们都退下。”
“诺。”宫娥与内侍们退出宫的瞬间,将宫门合了个紧。
张灵素看不透苻坚的心思,只能以静制动,安静立在一边,什么话也不说。
苻坚揉了揉太阳穴,从怀中摸出了一张卷纸,递给了张灵素,“爱妃你且看一看,这是什么?”
张灵素接了过来,打开卷纸的瞬间,脸色变得煞白,“皇上,这……”
苻坚涩然一笑,“朕每日都要看到很多这样的密报,身为天子,就要从这些密报之中辨明真假,才能稳坐龙椅之上。”说着,苻坚眸光一寒,“长乐公之事,朕不想多过追究,以免落个毒杀亲子的罪名。这密报上说你与他有勾结,朕一时还没有查到什么实据,暂且放他一马,也放你一马。”
“臣妾一心为皇上,怎会与他勾结?”张灵素急忙跪下,委屈地道,“还请皇上明察,还臣妾一个清白!”
说完话,张灵素已是满背冷汗。
这密报绝对不是偶然,想来想去,只有清妃杨兰清会做这样的事!
难道是自己的密报被她勘破了?所以她才用这个法子来敲山震虎,警告自己休要乱来?
苻坚再次捏住了张灵素的下巴,脸色铁青,“在这个天下,只有朕才是你们的夫君!你可要记好了!”
你们?
张灵素点头的瞬间,心头的大石头落下了一些,苻坚的言下之意是,有些相信此刻的密报,也有些相信她的密报。
“臣妾心中,只有皇上,皇上会是臣妾永远的夫君。”张灵素对着苻澄媚然一笑,手指抚上了苻坚的手背,似是撩拨,“皇上,你难道不信臣妾?”
苻坚铁青的脸色微微有了一丝暖意,“朕若是不信你,怎会把这密报交给你?”
“那镇国公主她……”张灵素刻意提了这个名字,既然清妃出了招,自然她张灵素也要出招。
苻坚深吸了一口气,“她……明日便是他人之妇,在这宫中也闹腾不出什么来。”
张灵素蹙眉道:“皇上,有时候在宫中的人,反倒是比宫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