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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急忙扶着苻坚站了起来,小心扶着苻坚走出了寝宫。
苻坚出现在了议政殿上,文武百官精神振奋了些,急忙跪地一拜,山呼万岁。
“去椒房殿把皇后与太子请上殿来。”苻坚锁紧眉头,坐倒在龙椅上,摆了摆手,“众卿平身。”
“谢皇上。”
文武百官起身仰望龙椅之上的惨白君主,只觉得心头凉了好几分,若是这个时候皇上龙体撑不住倒了,那大秦就真正完了。
“把那个屠杀亲妹,同室操戈的畜生给朕带进来!”
苻坚怒声一喝,大手一指殿外——澄儿一死,军心不稳,如果不处理了长乐公,只怕他的龙椅也要摇上一摇,难以坐稳。
“父皇!父皇!”苻丕连跑带摔地进了议政殿,冲到了百官之前,重重朝着苻坚接连叩拜了三下,一脸狼狈地仰起了脸来,凄声道:“父皇,儿臣有辱皇命,没有好生守住邺城,致使邺城落入慕容垂之手,请父皇责罚!”
“你最大的错,不是守不住邺城……”
“是儿臣色欲熏心,才会中了张灵素的计!儿臣该死!儿臣该死!”苻丕接连抽打自己双颊,希望能得到苻坚的原谅。
苻坚脸色变得更加惨白,“你好大的胆子!淑妃是朕的女人,你都敢碰!”
文武百官顿时绿了脸,这军国大事忽然变成了父子争女人的家事,不由得心又凉了几分。
“父皇,儿臣即使千错万错,终究还是做成了一件事啊!”苻丕一面说着,一面从怀中将那个龙袍手谕拿了出来,急切地望着苻坚,“澄儿妹妹已经殉国,孩儿不辱使命,将功补过,求父皇留儿臣一条命!”
苻丕说完,满朝文武都震惊地望着龙椅上的苻坚。
怪不得长乐公竟然自毁长城,对援兵同室操戈,原来——原来一切都是受了天子的指使!
虎毒不食子,这高高在上的天子,竟然狠毒到连一心为国的澄公主都要杀害!
君主不仁不义,大秦亡矣。
文武大臣们暗暗长叹,心如死灰,为如此君主尽忠,有何意义?
“朕何时让你杀害亲妹?”苻坚拍椅而起,假装沉痛,“你这个畜牲!分明是你对亲妹不义,竟然还诬赖于朕!来人啊!”
“父皇!饶命啊!这分明就是父皇的手谕!”苻丕忽然明白了一些,这一局,分明就是要他做替死鬼,不成,万万不成!
“皇上究竟要错到什么时候?”苟皇后与太子苻宏踏入了议政殿,低头看了一眼心惊胆战的苻丕,摇头走向了苻坚。
苻坚舒了一口气,终究这个替死的人来了。
太子苻宏伤心地摇了摇头,从袖子中取出了一条白绫,系在了额头之上,悲凉地望着龙椅上的皇帝。
苻坚一脸不悦,冷冷问道:“太子你这是为谁凭吊?”
“为我大秦镇国公主,为那些冤死邺城之中的大秦将士!”苻宏悲凉的说着,眉宇之间尽是哀痛。
苻坚暗觉气氛似乎有些不妙,圆场道:“待朕为澄儿讨回公道……”说着,目光落在了苟皇后身上,“皇后,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苟皇后长袖一振,对着苻坚一拜,冷声道:“皇上,臣妾无话可说。”
“很好,来人,将皇后拿下!”苻坚一声令下,左右殿前侍卫便要来拿苟皇后。
苟皇后冷冷扫了殿前侍卫一眼,苻宏一声大喝,“谁人敢动母后?即便是要拿,也要拿这殿上的真凶!”
苻宏说完,凛然往前一步,抬手指向了苻坚,“父皇不仁不义,休怪孩儿大义灭亲!”
“大胆!”苻坚怒声大喝,只觉得胸口极闷,忍不住连咳了几声。
“东宫御林军何在?”
苻宏大声下令,兵甲之声在议政殿外响起,似是将议政殿包围了起来。
“你想逼宫!”苻坚顿时明白要发生什么。
满朝文武忐忑不安地退到了殿门口,这古往今来,父子争权也不是头一遭了,若是今日太子争得有理,刚好顺水推舟地将太子送上龙椅,或许大秦还有一线生机。
苟皇后伤心地摇头道:“皇上,错了便是错,何不安心退回寝宫,好生养伤,将这动荡的局面交给宏儿?”
“你……”苻坚不敢相信地望着苟皇后,“分明是你下的谕旨要澄儿的命,朕错在哪里?”
“皇上若是早知道是本宫下的谕旨,为何不出兵救援澄公主?即使是后面才知道,为何不即使飞鸽通知澄公主?”苟皇后平静地说完,恭敬地道,“况且,本宫与宏儿一直被皇上软禁在椒房殿,试问本宫如何近得了皇上,如何撕得下龙袍给长乐公手谕?”
“你……”苻坚倒吸了一口气,恍然大悟,原来她一心只为让他身败名裂,落这样一个不仁不义的罪名!
最毒妇人心!最毒妇人心!
“兰清……”苻坚忽地想到了清夫人,她手握苻澄的三千御林军兵权,这个时候若是她能出来保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苟皇后冷冷地一笑,道:“皇上,您如此待你与兰清妹妹的女儿,您叫她如何不寒心?只怕九泉之下,她断然不会再见皇上你了。”
“九泉之下?你……你要对她做什么?”苻坚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朕如今还是皇帝,朕要杀了你!杀了你!”
“皇上龙体有恙,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苟皇后淡淡说完,挑眉横扫众臣,“诸位大人,你们说,是不是?”
百官们看了看这形势,君主不仁不义,已失了威信,若是还傻傻卖命,只怕他日也会落个跟澄公主一样的下场。不如……投奔了太子,尚且在这个乱世安心多活些日子。
“娘娘所言极是,请皇上回宫休息。”
百官们一一拜倒在地,苻坚终于明白,这把龙椅,不再是他可以坐的龙椅了。
“你们……你们……哈哈……”苻坚近似疯狂地大笑了几声,由小内侍搀扶着站了起来,冷冷地望着殿上的皇后与太子,皇家无真情,果然是皇家无真情!
澄儿,兰清,朕这辈子最错的便是,伤害你们……
“恭送皇上。”
百官再一声高呼,跪倒在地。
“很好,很好……”苻坚瞬间觉得自己苍老了许多,一步错,步步错,竟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
苻坚由着小内侍扶入了内宫,他清楚明白,之所以今日苟皇后没有马上让他退位,必然是想先挟天子一段时日,安稳那些也想做皇帝的诸侯子弟,等将叛乱平定,腾出兵力对付那些诸侯子弟之时,也就是他苻坚退位自戮之日。
议政殿之上,太子苻宏趾高气昂地走上了龙台,安稳地坐在了龙椅之上。
“本太子今日临危受命,万事以天下为先,待叛乱平定,再论登基之事。”苻宏依着苟皇后给的说辞当先让百官忍住了恭贺登基的贺词,随即指向了苻丕,“兄长苻丕,受女色蛊惑,丢了邺城,本是死罪,念及兄弟之情,本太子今日特赦你死罪。”
苻丕身子一颤,急忙对着苻宏跪倒在地,“谢太子殿下……”
苻宏看着一直以来的对手跪在身前,心中更加得意,“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今往后,褫夺长乐公苻澄封号,贬为庶民,今日便逐出宫去!”
如今天下大乱,出宫的皇子等同送死!
苻丕不甘心地咬牙狠狠剜了一眼苻宏,苻宏冷冷笑道:“兄长,难道你还有不服之言?”
“不敢。”苻丕重重地叩头在地,千算万算,还是做了他人棋子,成全了他人!苻丕苍凉地一笑,眷恋地深深望了一眼龙椅,摇了摇头,颤然站了起来,蹒跚着走出了议政殿。
“报——!”
御林军大将急匆匆地冲进了殿来,跪倒在地,道:“清妃娘娘得知公主死讯,带着三千御林军闯出了皇城,说是要去寻回公主尸首。”
苟皇后脸色一变,“没用的东西!”
苻宏觉得有些不安,望了母后一眼。
苟皇后长袖一挥,道:“通令全国,清妃擅自出宫,有违宫规,见之,杀!”
“诺!”御林军大将点头离开议政殿。
“报——!”
长安守将快步奔入殿来,跪倒在地道:“驸马慕容冲带领大军直逼长安而来!”
苟皇后冷冷一笑,道:“速速拿下贤妃,有贤妃在手,谅他也不敢乱来!”
“诺!”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继续,苟皇后逼宫得手~清河危险~
、第八十二章.不离弃
着白衣,戴白花;三柱清香缭绕。
栖凰宫中;慕容湮苍白地立在梧桐树下,将手中的三柱清香插入了土中,不禁又湿了眼眸。
“澄儿……”慕容湮颤声一唤;那个温暖公主却再也不能出现眼前;“不许不归,这一次你食言了……”
“娘娘。”檀香端着祭祀茶米立在一边;看着如此哀痛的慕容湮,心里默默心疼着,“这宫中禁止擅自祭祀;娘娘这身打扮若是被他人瞧见了,定要惹祸上身的。”
“最差不过是一死,有什么可怕?”慕容湮淡淡回了一句,挑起眉来,噙着泪水望着身边的梧桐树,眸中的哀戚之色更浓了几分,“澄儿,九泉之下你会等本宫吗?”
“娘娘即便是不怕死,也要为慕容驸马多想几分。”檀香绞尽脑汁,唯有用慕容冲刺激慕容湮,方才能使贤妃略微从悲痛之中出来一些。
“凤皇弟弟……”慕容湮一阵哽咽,身子一颤,怅然一叹,两行清泪悄然滑落脸颊。
大燕的公主与皇子,这一辈子牵绊一起,永远都放不开手……
“娘娘可要保重身子。”檀香放下了手中的茶米,上前扶住了慕容湮,“澄公主一去不回,娘娘可要好好想想,这最大的得利者是谁,早做筹谋,否则,娘娘只怕今后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檀香的话点醒了慕容湮,慕容湮努力让心平静一些,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心头浮现的永远都是苻澄的笑脸。
“本宫……”
“檀香姐姐!”红鸾一声远呼,提着裙角快步跑了过来。
“红鸾?”檀香脸色微变,这个时候她出现在这里,定然是宫中有大变!
红鸾气喘吁吁地跑到了两人面前,匆匆地对着慕容湮一拜,急声道:“请娘娘速速随奴婢离宫!”
“离宫?”慕容湮一怔,“为何要本宫离宫?”
“清妃娘娘今日仗着三千御林军冲出了皇城,一时皇后娘娘也奈何不了她,可是……贤妃娘娘你不一样,此刻手中无兵,朝中无人,听说慕容驸马带兵朝着长安奔来……”红鸾略微停下喘了几下,“若是皇后娘娘要拿你为人质,威胁驸马爷,那……娘娘的日子就更苦了……”说完,关切地瞧了一眼檀香,“檀香姐姐,你快扶着娘娘随我一起逃吧!”
“皇后娘娘不是被软禁在椒房殿吗?”慕容湮一惊,“她怎能……”
“今日皇后娘娘逼宫成功,此刻被软禁的是皇上!”红鸾急忙说完,焦急地往身后瞧了一眼,“再不趁这会儿离开皇城,我们便再也没机会离开了!”
“娘娘,我们快走!”檀香重重点头,一手握紧了红鸾的手,另一只手挽住了慕容湮,快步依着红鸾往北面宫门的方向跑去。
“休要让贤妃娘娘跑了!”
突然听见身后一声叫喝,东宫御林军朝着她们凶猛地追来。
“娘娘走这边!”红鸾指了指一条少有人走的宫道,带着两人拐入了重重宫阙之中。
“红鸾……”檀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扣紧的手更加用力地扣紧,心中想问的话迟迟不敢问出口。
红鸾似是知道檀香想问什么,对着她嫣然一笑,“檀香姐姐,你若不能出宫,我即使随清妃娘娘出宫了,也只是行尸走肉。”
慕容湮身子一颤,深深地望了她们一眼,恍然似是明白了一些事。
若是,澄公主还在人间,若是她慕容湮有一天死了,剩下的澄儿,会是怎样的悲凉?独活的痛,如今她切身体会,痛得窒息,怎么舍得,怎么舍得让她那么痛?
忽地,慕容湮手心一松,甩开了檀香的手,骤然停了下来。
“娘娘?”檀香与红鸾不解地望着慕容湮。
慕容湮淡淡然一笑,宛若春日初发的新芽,笑意染得人心温暖,“要走,你们走,这辈子,本宫已不想离开这儿。”
“可是……”
“想要用本宫去要挟凤皇弟弟,她休想!”慕容湮冰凉地一笑,整了整衣裳,比往常还要冷静地转过了身去,“梧桐已枯,凤凰即使飞得再远,也没有了家,所以,本宫不走了。”
“娘娘……”檀香舍不得丢下慕容湮,这些年来主仆情深,怎能如此无义?
“走!”慕容湮冷冷下令,“檀香,从今日起,你要为自己活,你不再是奴婢,可听清楚了?”
“娘娘!”檀香心头一酸,已红了眼眶。
慕容湮突地发出一声冷笑,“宫中无真情,檀香,你跟本宫那么多年,也不过是做一个奴婢而已,本宫不稀罕你为本宫死!所以,休要再迟疑下去,快滚!”
“奴……”
“滚!”慕容湮沙哑地一喝,檀香知道,慕容湮定是又湿了眼。
红鸾扣紧了檀香的手,轻轻扯了扯檀香,“檀香姐姐,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