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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李氏不安的起身,先朝上面谢过,干笑了两声:“这丫头自小身子就不大好……”正说着,方玲那里就由两个宫女扶了下去。
“怕是有什么不足之症吧?我记得县主自小就比同岁的女儿家身子要差些个呢。”吴夫人捏着帕子在嘴边按了按,京中贵女自小就爱扎堆,一个个的都是天之娇女,行事难免随性了一些,因这些年南面战经常起伏,连京中女儿也多爱尚武。
虽拿不得重剑、骑不得骏马,可这些女儿家们偶尔骑骑小马、母马也是时常的事儿,只这一位,向来就没入了这个圈子,只知道拉着人家和悦郡主,恨不能生到那两府里头才好。
方李氏勉强一笑,只得垂了头,那边又有人把这话头接了过去,这才没人再提适才那事。
这边众人说话,那边太医过来请了一遍脉,太医过来的时候方李氏自要过去,等了一会儿这才回来,脸上笑容更尴尬了几分,硬着头皮道:“太医说无大碍,只这孩子这会儿子头晕的不行,连起身都……”
话越说到后头声儿越低,楚瑄瑶笑得和蔼可亲,关心切切的道:“那便叫她多歇息一会儿,春燕,过去问问,把太医给她开出来的药方先给她熬上。”
“怎敢在娘娘宫里……”李方氏惊得牙齿打战,那孩子今儿个也不知怎么了,只叫唤头晕,说下不得床,只能歪在那里,自己这才厚着脸皮过来同皇后娘娘说上一声。可她平日在家虽只身子弱些,最多不过喜欢对月吟诗、迎风流泪而已,傍人若是劝劝,也是该哪儿去就哪儿去的。今儿个怎么如此不听话?!可要是硬拉她回去……这里可是在宫里,她哪里敢闹动动静再惊了皇后娘娘?
“无妨,奴婢下去叫人在太医院里头熬好了直接送过来就是。”春燕笑吟吟的道了一声,转头看了楚瑄瑶一眼,楚瑄瑶抬抬眼皮,那里春燕微点了下头便从前门儿出去了。
从太医院熬好了再送过来?这药是要趁着热喝,苦虽苦了点儿,可捏着鼻子倒是能强灌下去。可吃过中药的人都知道,若是这药放得温凉了,可比那滚烫的还难下咽!可哪个病了敢叫人在皇后娘娘的院子里头熬药?!
下面众人面面相觑,那里和悦坐在那处,低着脑袋眉角直抽,还好年前那会儿没被她鼓捣着带她进宫,不然天知道她要给自己惹下多大的麻烦!
另一边的吴夫人垂着眼皮,捏着帕子再按着唇角,见自己女儿垂头憋着笑呢,不动声色的拿脚碰了她一下儿,叫她收敛着些,看热闹可以,可要是招了上头那位的眼,就要了命了。
后面一处待客用的偏室中,方玲侧躺在榻上,一手支着额头,秀眉紧蹙,低声对一旁站着的彩绵道:“真没想到今儿个会如此,只怕娘娘同表哥会责怪呢。”
彩绵同另外两个彩字打头的,是新提起来的几个大宫女之一,自望梅走后这会儿已经得了用,见方玲不舒坦,特意过来看着点儿,省得再出什么纰漏,耳听她竟说了这么一句话,那圆圆的脸上两条弯弯的眉毛一个没忍住就高挑了起来。
诧异的又打量了这一副西子捧心侧卧的模样,嘴边的笑意深了三分:“县主这是哪儿的话?您本就是皇亲国戚,这回入宫身子不舒坦,皇后娘娘自要好好叫我们照料的,皇上同娘娘哪里又会责怪?”
方玲又皱了皱眉毛,心中暗自抱怨,入得宫来,连身边儿平素使唤的婢女都不能带进来,只能在外头守着,这会儿应是还没接着信儿,不然叫她们想法子打听打听……想着,暗自咬了咬牙,又道:“表哥怕是一会儿就要下朝了吧?若是叫他知道我扰了娘娘……”
彩绵笑着打断她的话头儿:“皇上哪能这么快回来?白日里,莫说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就是连娘娘都轻易见不着圣上的面儿呢。”
听了这话,方玲心下不由得大急,早先那两回都不得空,连话都说不得几句。今天舍下这张脸皮想要多留上一会儿的,若再见不着……就是皇上事后听说了,最多叫太医多跑两趟,只怕再没个下文!
自己年岁已是不小了,听母亲身边儿的婢女嬷嬷们嚼舌头,说是已在给自己相看人家了,要是不能早早定下来……
正想着,那里门帘挑开,去催药的春燕已进来了,听着人有进来,她又忙闭了眼睛,装着头晕不适的模样假装没听见。
春燕眼睛放榻上一扫,那里彩绵忙上前两步迎了过去,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两句话,春燕点点头,笑着朝榻边走来,口气和蔼的低声道:“皇后娘娘已经叫人吩咐了,这会儿正给县主熬着药呢,您只管先歇息着,待服了那药再叫太医瞧瞧,等何时能回了再出宫回家去也是一样。说起来,县主也并不是外人呢。”
听她如此说,方玲才松了口气,白着张脸孔抬起头来,弱弱的笑道:“多谢姐姐了,还请姐姐帮我同娘娘请罪,今儿个也不知怎么,晕得竟就不行了……”
这里话音还没落下,那边就听门口儿人高声道:“春燕姐姐,娘娘那里找您呢,皇上这会儿回来了,几位夫人正要告退呢。”
一听见“皇上”两字,刚才那话音还没散得干净,方玲那里连忙话声一转,又道:“只我也不能太过……在皇后娘娘宫中用药到底不好,还是同母亲一起先回去吧。”说着,就挣扎着要坐起来。
春燕几个忙假意劝道:“县主怎可如此?奴婢们可是得了娘娘的吩咐,必要看着县主用药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不想爬表哥床的表妹不是好表妹……话说,我怎么就这么爱写表妹往上爬的段子呢?莫非我有表妹情结?_?
、章三十八 可醋了?
这会儿皇上已到了芳仪殿正厅中,众命妇们齐齐拜下,原本下了朝他本是要到紫宸殿书房批阅奏折的,接了守在外头的小诚子的消息,听说后头似是有人病倒了,又是请太医,又是要熬药的,生怕再有人过了病气给楚瑄瑶,这才到后头来看看。
人进来后见她气色还好,心中便先放了一半的心,待走到她身边,才抽出功夫去打量下头跪着的那些个人,皇上记性也是极好的,可这么扫了一圈儿后,见众要紧的命妇、甚至紧要大臣家的千金都在,那这病了的……到底是哪个啊?
脑子过了一圈儿,竟没想起自家还有位表妹身子向来“不好”。
皇上这里还没开口呢,就见从侧后的小门儿里走进几人,当先那人一进门儿,就含着欲落未落的泪珠儿,脸色白生生的,脚下好似踩了棉花套子一步三摆的跪拜了下来,抽抽搭搭的跪在地上,口中道:“玲儿见过皇上……身子突然不适,倒惊动得皇上亲至,玲儿心中实是不安……”一边说着,一边跪下,可那眼中含泪欲滴未滴的两只眼睛,却仍直直的盯着皇上,就似只一晃神就能落下两行清泪似的。
下头众人皆跪拜着,那里和悦的手忍不住抬了起来,扶住额角,只恨得牙齿直磨。后面的吴珍玲死垂着头,身子忍不住抽动了起来——这是死憋着笑的。傍的那些,就是早先没瞧出方玲那点子想头的,这会儿也都听了个明白,一个个要么心中暗气其不争气的,要么就是忍不住翻起了白眼儿的,一时间,大厅之中一片寂静无声,都等着看皇上要如何接话呢。
这事也不知道是那方玲一相情愿的?还是郎情妾意?若是前者,倒还好,若是后者……呵呵,本朝这会儿闺中待嫁的芳华女子可多了去了,早先是知道有柳太后懿旨,没人敢动这份心思,这回要是开了头儿,那懿旨就可当成不在的了!可着劲儿的往宫里头挤呗!不就是装病么?谁还不会啊。
皇上原本面色尚好,只是心切楚瑄瑶这才匆匆走了回来,此时猛一声方玲那话,先是一愣,随即眉头挑了起来,看向她时,又正跟那似愁非愁、似哀非哀的眸子对上,若单看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当她被人始乱终弃了呢!
心头猛的一阵火起,站在一边的楚瑄瑶原本打算看戏,外带看看皇上到底会如何处置。原以为,这位县主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这才叫人暗送了消息出去,想把皇上叫回来看看他的意思——他当日那话说是那么说,可到底会不会出点儿什么叉头谁也不知道。若是真有叫他动心的女子,自己也乐得大度一些,正好借此事掂对一番,以后再不必理会他说的那些个话,大度从容的过自己的就是了。
这会儿忽觉他身上寒气大盛,原本一直端着的那笑才不禁敛了起来——日夜与他共处,几是忘了,这人是当朝皇帝,是个杀伐果决的皇帝!
“方李氏。”冷冷扫了方玲一眼,皇上转头向跪在地上几乎瘫倒的方李氏开口言道,再没多看那位表妹半眼,“县主既然身子不好,又怎能出来随意走动?!你方家家庙最是清修养病之处,这回回去,就送回去‘好、好’修养上十年八载的。”
方李氏身上又一阵哆嗦,还没来得急应声,就听后头方玲失声叫了起来:“表哥……”
“是了,既然身子不好,怕是连‘县主’一职也万万当不得。”皇上压根没再朝那里瞧去,转头冲外头跟来没敢进门儿的小许子高声道,“传朕的旨意,方俊身为国舅,却为父不慈,竟逼女儿带病入宫,惊了皇后仪驾,这少傅一职便撤了吧。”
这会儿,连方李氏也再跪不住,只吓头脑子一阵阵发蒙,张着嘴巴连话都说不出来,那里方玲还想说些什么,正被后头不知何时进来的两个年老嬷嬷堵嘴拉了下去。
又冷冷扫了屋内跪拜的众人一眼,道了句:“皇后每日打理后宫事物繁多,以后,每十日才许命妇递牌子进来一回,每回拜见不许多于半个时辰,奉旨入内的不计在内。”说罢,一甩袖子,轻扶着楚瑄瑶的胳膊,朝里头走去,再没理会跪拜的众人。
身后门帘打开又落下,是那两个嬷嬷拖着方玲离去时打开的,一阵寒风吹进,众人齐齐打了个寒战,这才醒过味儿来,几忘了,那人虽看着温文儒雅,平素说起话来似是最和气不过的,可那位,可是坐在最上头的那位!手里握着这大恒上上下下千万人性命的那位!
“可惊到你了?”入了内室,扶着她缓缓坐下,皇上这才低声问题。
抬眼向他脸上扫了一眼,适才那分冷意全然不见了,楚瑄瑶缓缓吐出一口气来,轻摇了摇头。
“叫太医过来给皇后再听一回脉。”竟然闹出这么一档子事儿,简直就是无妄之灾!说什么皇上这会儿也放不下心来,女子若全心托付给了谁,说不因这些个事情吃醋妒忌?那又怎么可能?“你月份尚浅,早知道就应该叫三个月后再许人入宫了。”
原本还沉着脸孔的,听他如此说,楚瑄瑶忍不住失笑声轻笑了起来,抬手掩住了口。
素手白皙,这会儿她的脸上不施粉黛,只腕子上头挂着只翠绿的镯子,更衬得手上、脸上白皙可人。这些日子虽日夜在一处,却没再唐突,只怕伤了她的身子,这会儿见她笑得娇俏,心中忍不住痒了起来,轻笑一声的把她揽进了怀里,捉过她一只手来,在掌中捏来捏去。
放低声音,凑到她耳边低声问道了句:“可醋了?”
楚瑄瑶脸上一红,抬眼嗔了他一眼,又垂了眼睛:“你是一国君,就是这全天下女子都肖想于你,也是自然……”
手中用力捏了捏,皇上嘴还没离开她的耳边,继道:“连那七老八十的?”
听了这话,楚瑄瑶再绷不住,笑得花枝乱颤,频频点头:“连那七老八十的!”
要不是因她有着身子,自己不好妄动,皇上这会儿都生出要把她按到床上好生收拾一翻的想头来了,手中捏着她那柔荑,正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外面来报,太医已经过来了。
放下珠帘,叫她的手从里头伸出,皇上背手立在外头。
王太医进门见皇上竟站在这里,忙先跪拜毕了,才小心翼翼的诊起了脉来。
“无碍、无碍。”别说无碍,皇后娘娘的身子好得紧呢,又没真个受什么惊吓,胎位稳稳的,哪里有半点儿可担心之处?“要是皇上不放心的话,可开副安神的……”
“既然无妨便不必开了。”是药三分毒,叫人过来诊脉不是过是担心她的缘故,既然无碍自然不必胡乱吃药。
听皇上如此说,王太医忙又退了出去。
撤了珠帘,二人又坐回床边,皇上又拉过她的手再在掌心中摩挲着,有些个心猿意马的道:“这几日先不见人,若是烦了,想谁进来说话就召她们进来,旁事……不必过心。”
楚瑄瑶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想起适才方家那事,心里斟酌了一番,才柔声道:“皇上,适才那事……到底是青春女子,若就这么着,倒辜负了大好年华,方家……毕竟是你外家……”
皇上神色间微冷,“哼”了一声,捏着她的手顿了一顿,低声道:“既是女子,自要知廉耻、明事理。方家教女不当,自要收拾这烂摊子,外家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