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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外头又有人急跑了过来,一进门人就跪在了地上:“陛下!这两日昭国军中调遣往来,我军派人潜入查探,今日刚知,竟是昭帝……昭帝带兵亲征!”
这话一入耳,女帝心中一震,忽觉得头晕目旋,仰头就朝后头倒去,两眼发着黑,竟然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了。
“母亲、母亲!”
“陛下!”
“太医,快叫太医来!”
“没想到今年这雪,竟下遍了南北。”
“朕倒是觉着,今年这雪下得好。”说着,皇上把脸凑到楚瑄瑶脸边上,向窗子外头看了看,“北边也就算了,这雪一连下了这许多日,正是瑞雪兆丰年,只南面、同大尤那里,怕是要吃不消了。”
楚瑄瑶先是淡淡笑了笑,随即肃了脸孔——这雪一下,还不知道要死上多少人,又要死上多少牲畜……
抬手在她肩上轻拍了拍:“莫要心忧,便是没有这场雪,该去的一样会去。”
楚瑄瑶轻点了点头,她只是怕……程跃那里带军做牵引,直到这会儿还没消息,若是没这场雪,心里还敢抱着些希望,可这会儿……此事,她根本没敢向望梅提起,只叫她在家中好生伺候公公,照料幼儿。
二人正说着,后头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忙转过身去,就见不过四个月大的皇长子,这会儿正在床上爬着,脸上笑得只能看见一颗刚冒出来没两日的小白牙。
“你倒是乐得很。”皇上笑着凑了过去,叉腰把他抱了起来,一下下颠着往上举,胖小子更是乐得看不见眼,笑声一回比一回更大。
“娘娘,东西都理得了。”湘月早已梳上了妇人头,虽还留在宫中,却不再是宫女,她同小许子自有住处,不必再似以前那般的睡在主子身边,但离得却也不远。
楚瑄瑶点了点头:“今日叫他们做火锅上来,天气寒冷,吃那个正好,也不费事。”
“是。”湘月应罢,眼中带着几分惊叹的朝窗那里看了几眼,“当年还在恒国时,哪能想到竟能在南国见着如此大的雪?”
“别说这么大的雪,就是连雪也是一辈子见不了一回的。”
圣驾此时已过了澜河,正停在源河三省这里,离着恒国不过三五日的路程,可比早先人在京中时要近得多了。
见皇上还在那里抱着大皇子逗弄个不停,湘月朝楚瑄瑶那里凑了凑,低声问道:“主子,您说,这回这仗能打多久?”
上一回众人南下,可是一年前的事儿了,那回不过打了几个月,便把这源河三省拿了下来,这一回,皇上可是张旗擂鼓的明着过来的,要是比那回用的时候还长,岂不丢脸?
似是听出湘月话中的意思来了,楚瑄瑶好笑的瞧了她一眼:“昭国同恒国可是打了好几十年的仗呢。”
言下之意……湘月还是没听出来。
嘟了嘟嘴,转身儿出去吩咐晚上用的膳去了,人刚走到院子里头,叫过了两个小宫女去传话,那里就见小许子顶着雪走了进来。
一见湘月站在院子里头,小许子裂嘴冲她一笑,湘月脸上一红,转身就要进屋,却听后着她家夫婿道了声:“皇上可在?”
原来是找皇上的……倒也是,他这会儿正当着差呢。
忙敛了脸上那说笑不笑,说气不气的模样,点了点头。
就觉着他走到了自己的身边儿,拿身子挡住旁人的眼睛,轻拉了拉她的手,没等她羞恼甩手,就冲门里道了声:“皇上,前面有军情急报!”
见皇上接了那急报,拿在手中看着,眉毛却越挑越高,楚瑄瑶不由得心中有些个发紧,待他看完,才问道:“皇上,可有何事?”
“事?”皇上脸上挤出个古怪笑意,“事……倒是有,只不知……是好是坏?”
“怎么?”
“那南恒女帝……昨儿个先是晕过去了,醒来后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躺在床上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了。”按理来说,皇帝若是身子不适,都是要捂着盖着的。就是下面有太子皇子守着接任,也要先等皇帝正经去了,新皇帝已握了朝中大权才能通报出来。
可南恒毕竟与众不同,那日圣雅公主虽然正在宫中,可一忙一乱之中,这一位哪知道这些御下之道?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自己就先把事情嚷嚷出去了!
女帝身子还不知何时好转,圣雅公主又于政务一窍不通……倒不是女帝有心不教她,而是因这位……她就是不学啊!
女帝带她上朝,她坐在皇座边儿上打量朝中哪位大臣长得顺眼,有两回还当场就问下头臣子家中有几房妻妾?房事如何?这么一闹,女帝只觉着她年纪还小,等她定定性子再手把手的教她这些。
这一等,就足足等到她十八,女帝见再等不下去了,就干脆给她先赐了婚,有了丈夫儿女,怕是能稳重一些?却不成想,结婚不到一年,她就把自己的丈夫给砍死了。守寡不到一年,就又闹着要嫁人……这才刚嫁了没两个月,又嫌弃自家夫婿不解风情……
再加上北昭大军压境,女帝这一回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干脆被吓得。
作者有话要说:
、章四十七 国破
女帝重病到这般地步……在这恒国中有她没她已没什么两样了。
听力这消息后,楚瑄瑶与皇上二人面面相觑,好半天没说出半个字来。二人南下之前,心中装着万丈的豪情,就要打过河去,把那女帝同圣雅公主亲手抓了,才能解心头之恨。至于杀不杀的,楚瑄瑶虽觉着一刀杀了她们虽不能解了自己这家破人亡之恨,却也不愿再折磨于这两个女人。
但皇上那里却没准备要杀其二人,将那二人划个地方圈进起来,就是不想着法子去遭害她们,只让她们从云端跌入谷底,就足够让她二人痛苦一生的了。
可这会儿听着这意思,怕是这位女帝再也起不来了,指不定哪天挂了也是可能。
至于那圣雅公主嘛……如此骄横无谋之女,根本不足为惧。
“这……要怎样打?”楚瑄瑶好半晌才回过了神来,心下说不出是酸甜苦辣,这就好比一个人已鼓足了力气,准备一下子要跳过一条深沟,人身上的力气都发出去了,却愕然发现,那沟忽然变得只有原来一半宽了!
“还是照着原定计划吧。”皇上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所想和楚瑄瑶并无两样。自己亲自带兵南下,要是这都不能拿下南恒,只怕也太丢脸面了!
见他如此言道,楚瑄瑶缓缓点头。只要大恒一日闭门不出、概不缴械,便要一日按着原先定下那伎俩来行事才能万全。要是这会儿南恒突然大开城门,之前定的那些种种,反倒如一拳打到空处,让那些个已经磨刀待命的将士们气恼的了。
恒国女帝病倒,圣雅公主日日在皇宫中衣带不解的床前侍疾,不出宫门。恒国上下人人皆道:这定是圣雅公主孝心太重,生怕女帝去了冷落了后宫那些个美色男宠们。
可见,圣雅公主之美名,真真乃是深入人心的。
此谣言丝毫没错,公主殿下先是因为女帝病倒吓了一大跳,等太医也过来了,药也开下去了,女帝将将转醒后却口不能言、连行动都不得的时候,她才愕然发现——母亲这一倒下去,这大恒,不就是自己的了吗?!
弃前朝于不顾,一头钻进了后宫之中。女帝便是再宠爱于她,有些个男宠也是不能直分给她的。可她垂涎的又何止是那几个?再加上公主自从十五岁便出宫立府,后宫中之更有那些个她见都没见过的绝美男子,此时不享用,更待何时?
前面朝上无人主持大局,只能让几位首府硬着头皮顶上去。
众人商量来商量去,眼见外头昭国大军围而不攻,心中焦急之际人人倒也不大自危——就是改朝换代了,怕是昭国皇帝为了安抚民心,也不会对众人赶尽杀绝的。若是大恒能归顺过去,怕是自己原来能做宫的之后还是能做,原先是钟鼎之家的,之后亦能再接着偏安一隅。
既如此,与其现下这般僵着,还不如劝公主殿下归顺了北昭,还能为众人谈个恰当的价钱呢!
消息想法子递进了宫中,圣雅公主只回了一句话“守住国门即可,绝不能投向北昭!”,想想看,若是投向北昭之后,旁的别说,自己怕是连出门都不易了!就是能带着现在身边儿的那些个男宠,又哪能似在恒国时一般,纵马游街,看中哪个生得好的立时就能带回府中?
成日家对着那几张面孔,再美的绝色也会看腻!让她降昭?就是把母后后宫中的男子都叫自己带走她也断然不倚!
听了此言,恨得众人牙根痒痒,没成想,公主殿下竟还是个心里明白的,知道下面臣子不会如何,怕是昭帝不会放过她们母女。
劝公主的法子不成,若是入宫杀了她们母女后再向昭帝邀功呢?
几位大臣凑到一起头对头的商量了一通,这才发现——行不通!
也不知女帝他们从哪里训出来的护卫、暗卫,把皇宫守了个密密实实的,他们一个个悍不畏死,武功又都高得很,根本叫人找不出破绽来!这世上最难对付的就是死侍了,可偏偏的,宫中的死侍又奇多。
两条路皆走不通,看看外头昭国那架势,众有又生出第三条路来——东南边同安朔交接处可出境,带着家财逃命去吧……
屋中一家三口围炉而坐,夫妻二人逗弄着小儿。外头人有在门口报:“皇上,南面恒国同昭国交接处,已压下了五十来辆车马、人家,说是从恒国撞内逃出来的。”
“带到源河三省,一一查验身份后安置在这三省中。”皇上头都不抬的吩咐道,手里头拿着个波浪鼓,斗着自家的小儿子往自己怀里爬。
“是。”那人应了一声,躬身退下。
“怕是这回中,少有恒国当朝权臣。”楚瑄瑶取了一只金灿灿的桔子过来,脸带温柔的看着那胖小子,正一下下的连滚带爬的往皇上怀里头钻。
“嗯,不过是探路之用罢了。”皇上一把接过扑到软垫上的胖小子,举过头顶逗得他“咯咯”直笑,“源河三省空了这许久,恒国境内又人满为患,就叫他们均均。”
源河三省原本有安朔国中人所居住,安朔大败后,当地的居民也跟着大军向南,迁回了安朔境内。这三省除了城中驻守的军队外,再没什么人。又因着同恒国的战事,皇上尚未下令叫河北民众过河迁徙,这一回倒是正好安置这些个人。
会这会儿逃出来的,虽中间亦会夹杂着些眼线,只为探探路,可更多的都是怕被战事累及的小富平民。让他们到了源三河省,既能填补这片地方的空虚,又能安定人心,且又没叫他们北迁过河,断不会让他们心生不满。且要是有消息传进大恒,逃命中而出的人自然会更多些,到时人心所向,恒国便能不攻而破。
“李大人,听说出去的那些人,都被昭国大军围了,带走了!”一人神色焦急的冲进了间房子,几个花白着胡子的老大臣们脸上一惊,“啊”了一声,众人对视了一圈儿,神色颓败的坐回了座上。
“这条路……竟也不通……”
“那怎么办?女帝卧床不起,公主行事糊涂……这、这可怎生是好?!”
“那些人出去之后如何了?怕是昭国为了安抚民心,不会乱杀无辜吧?”
“就是不杀那些人,难道能不杀你我?我们可是首府重臣啊!”
“是呀,就是不杀你我,这一出去,就成了卖国判敌,身上那骂名又怎么好听?还不如老实等在这里,待昭国杀进来后,再同着其它人一遭投降来得好听呢……”
“唉……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国库米粮损失严重,境内这地又遭了冻灾……连仗,咱们都打不起了啊……”
昭国大军围而不攻,直至二月,春暖花开之际,澜河河面上数条大船一字排开,缓缓由东向西行着。
“皇上,郑将军飞鸽传书!”小诚子手捧着一个小竹筒,递到皇上手中。
连忙打开那竹筒,抽出里锦帛,看罢上面那行小字,脸上爬上了一丝笑意。
“蹬、蹬、蹬”几声响,身边儿正学着走路的小皇子刚走了没两步,就一屁股坐到甲板上,裂着嘴巴笑了起来。
“可有好消息?”楚瑄瑶蹲下|身去,笑着把大皇子扶了起来,两手拉着他的小手,再叫他走上两步——这甲板上头擦得干净,便是他在上头打滚儿都不成问题。
“郑陵已带人从南面破了恒国国门,一路杀了进去。”皇上脸上笑意轻松了几分,恒国南面城门对着的就是那片沼泽荒森,要不是找到了个熟悉那片地方的人,皇上万没打着叫人南下送死的心思。
可如今看来,这一绕道,倒是方便许多。
本来,虽南恒已如强弩之末,可偏偏的,它又有天险可依,就是不派军驻守在北、东两侧城墙,昭国军士想要杀入城中也是难上加难。幸好恒国西南那边,因外有沼泽天险,恒国连城墙都没怎么修,只要能绕过去,想杀进城中实是太容易了!这才叫皇上派出奇兵,由此攻入城中。
楚瑄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脸上愁色不解:“还是没有程副将军的消息?”
皇上那里笑意也淡了下去,许久,方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