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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晚上后生门就拉了整车的青砖回来,至于铁皮筒子还要过个三两日才能交货,但村里还是因为这一车车方方正正的青砖更是热闹了三分。
众人都是心急于早些把温室建起来,纷纷嚷着要蒲草先去自家走动指导。蒲草笑眯眯望向里正,果然里正三两句就喝止了众人,按照各家打土坯的进度安排了顺序。
许是老天爷也希望南沟村众人过上富庶的好日子,一连五六日都是日阳高照,晴空万里。虽是晒得各家忙碌的男女老少挥汗如雨,但温室也渐渐有了模样。当然蒲草也更是忙碌了,常常连饭都没有空闲多吃一口,咬着个馒头就被村人请走了。
方杰心疼之极,从城里买了各色点心和诸多烧鸡等物喊了蒋婶子满村子寻到蒲草,送到她手边。蒲草心里自然感动又甜蜜,村里人见了也多是笑赞两句,反倒惹得蒲草又红了脸。
村里的二十栋温室中,董寡妇母女因为有蒲草相帮也独自占了一栋。董寡妇是个精明、心里有成算的女子,她眼见温室盖起来,青砖炉子和铁皮筒子也支起来,待得冬日碧绿的小青菜长得齐刷刷,卖得银钱可都是她们母女三个的。到时候给两个闺女备嫁妆,还有她的养老银子可都有着落了。
当然这一切都要感谢蒲草,她心里是一千一万个感激,日里带着闺女倾尽家里所有好吃食张罗了一顿饭菜,硬是拉着蒲草吃饱才送她出门,晚上又扯过满桌儿嘱咐了无数遍。将来若是进了张家门,不管蒲草出嫁与否都要待她同婆婆一般尊敬,满桌儿自是脸色通红的满口答应,末了又同一旁偷笑的姐姐呵痒笑闹一番。
蒲草自然不知董寡妇这般嘱咐女儿,她也忙得没有功夫多想这些杂事,建温室说简单也简单,说麻烦也很麻烦。特别还是二十栋温室一起开建,一个细节没有嘱咐好,也许就要导致冬日冻死一棚青菜。二十两银子的本钱她倒是可以轻松赔给村人,但是一家人的希望可是太过沉重,她着实不愿意承担,所以,只好仔细再仔细,尽量每家多走动两趟。
当然,她这般尽心尽力,村人也都看在眼里,各个暗地里都赞她仁义又心善,但凡她说一句话,必定人人遵从,甚至隐隐有超越里正威信的架势。
这一日,蒲草从村人家里出来,累得拖着脚步慢慢走回自家,结果还没进院子就见东子站在院门口抻着脖子张望,于是笑道,“你这小子,可是又闯什么祸惹你主子训斥了?”
东子一见蒲草眼睛立时就亮了三分,小跑着迎了上来笑嘻嘻应道,“张东家可是笑话小的了,小的昨日还得了我们公子的赏呢。”
“哦,那今日你怎么这个模样,难道不是闯祸了?”
“没有,没有,是陈掌柜和洛掌柜来报账了,我们公子等着张东家一起盘账呢。”
蒲草实在累极,挥挥手想要说让方杰一人做主就好,但是转念想想两个掌柜齐至兴许是有些什么事情,于是就跟着东子去了方家。
桃花和山子这几日因为姐姐忙碌,常在方家蹭吃蹭喝,这一日也不例外,正是一人抱着一盒子点心吃得欢快,见得姐姐回来就带着满嘴的点心渣子跑了过来。蒲草好笑的替他们打理干净,然后撵了他们去一旁玩耍。
陈掌柜和洛掌柜上前见礼,众人寒暄几句才重新坐下。方杰笑着替蒲草倒了一杯茶,末了说道,“你这几日只忙着建温室,自家生意都顾不上了。陈掌柜可是有了怨言,特意坐车撵来诉苦了。”
陈和赶忙起身抱拳连道不敢,可是他那皱巴巴的脸皮却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喜洋洋酒楼的生意蒲草可是占了四成收益,每月都有几百两银子揣进兜里。她当然不愿这聚宝盆出了什么差错,伸手扶了陈和示意他坐好就赶忙问了起来。
原来随着天气转凉,烤羊已是没有前些时候那么火爆,就是各色烤串也卖的少了许多,陈和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他本来以为两个天生财神下凡的东家必然会有对策,可惜等了一日又一日都不见有消息传回,这才急得亲自找上门来。
蒲草眼见方杰捧着茶水远望天空,一副悠然世外、万事不操心的模样,就猜得他必是为了这些时日的冷落而犯了孩子脾气,于是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转而给陈和吃了个定心丸。
“陈掌柜不必心急,早在夏日我就已经把事情安排下去了。待得过上一月村里各家的青菜收割,喜洋洋就撤了烧烤转成火锅,保管照旧火爆全城。”
“火锅,那是什么?真能火爆全城?”陈和惊喜的一迭声问了出来,蒲草点头,仔细解释了一遍火锅的吃法,末了又道,“待得这几日我画好图样就让东子捎去给你,你找个好的铜器铺子打制,到时候保管生意比之先前还要好。”
“那可太好了,多谢东家,多谢东家!”陈和畅想着冬日时喜洋洋的生意再次独占鳌头,笑得眼睛眉毛都挤到了一处。
一旁的洛掌柜眼见他这般模样,也是摸出了怀里的账本,恭恭敬敬递给蒲草,笑眯眯汇报起了钓鱼山庄的改建进度。
当初赵胖子扔下的那一布袋首饰和银子,方杰帮忙变卖之后都投进了山庄,蒲草忙于村里的温室建设,只扔了几张图纸,顺口又提了几点要求。如今洛掌柜这般眼红抓了她出主意,她一时倒是没有什么头绪,索性就装了柔弱,揉着太阳穴可怜巴巴望着方杰不说话。
方杰好气又好笑得抬手接了账本,低声同洛掌柜讨论半晌又吩咐了诸多细节,这才打发了两个尽职尽责的掌柜回城去。
蒲草半靠在椅子上,懒洋洋喝着茶水,见此就笑道,“你这人真是奇特,人家男子都是生怕女子厉害抢了他的风头。你倒好,撵了我出去顶风顶雨,自己躲着过清闲日子。实在是太不够义气!”
方杰扫了一眼院子,见得两个孩子早抱了点心盒子跑去陈家找福儿和胖墩儿分享,就伸手揽了蒲草在怀里,孩子气一般抱怨道,“自从胖子回了京都,你就一直在各家忙碌,多久没陪我吃一顿饭了?今日若不是两个掌柜上门拖着你说话,这时你许是又没影子了。”
蒲草想想这些时日确实太过忙碌了,别说方杰,就是两个孩子也只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才能看上一眼。她于是也不辩驳,笑着撒娇道,“好,最近是我不对,怠慢我们的方大公子了。这样吧,午饭我下厨做几个你爱吃的菜算是赔罪如何?”
恋爱里的男人,其实也极容易满足,只要心爱的女子多看他一眼,多在他身旁坐一会都会觉得无比幸福。方杰得了蒲草这般哄劝,心里早就软得化成了一汪蜜水,哪里还舍得她下厨挨累。
“不用这般,蒋婶子的手艺也不错,你多歇歇,中午就在这里吃。”
蒲草从善如流立刻笑着应了下来,转而瘫在方杰臂弯里嚷着腰酸肩膀疼,方杰嘴里埋怨着,手下却是半握了拳头替她敲敲打打起来。
蒲草舒坦的轻哼着,不时同方杰说上两句闲话,不一会儿居然就吹着秋日凉爽的山风睡了过去。
方杰心疼的抱了她送进屋去,转而拿了本书守在一旁,心思却转而飞去了京都,惦记起得了消息的康亲王会如何行事。
暗涌
再说赵胖子平日吃喝玩乐常常不着调,但是当真遇到正事却难得谨慎,他一路晓行夜宿赶到都城之外,甚至还买了两个歌姬,转乘马车热热闹闹的进了城门,惹得那守城门的兵卒们都是笑嘻嘻讨好道,“郡王殿下这是出去猎艳了,当真是羡煞小的们了。”
许是这句话讨了胖子的欢喜,他哈哈笑着扔了两只银锞子打赏,乐得一众兵卒眉开眼笑,自然心里也都是一边对这二世祖鄙夷不屑,一边埋怨自己为什么没有投个好胎。
赵胖子进了城回了自家王府,免不了又被侧妃老娘拎去教训哭闹一通,直到父王传晚宴这才被解放出来。
待得华灯初上,他终于有机会偷偷出了府邸就直奔康亲王的秘卫营而去。
要说康亲王就是岳飞在世、古代周总理的化身,一辈子为了国家百姓兢兢业业、尽心竭力,难免就忽略了自己的妻儿家庭。等他醒悟过来的时候,老妻已是病重过世,儿女们见了他也如同路人般生分。他一腔遗憾无处宣泄,最后就都倾倒在了方杰和赵直身上。
不说方杰如何得他的关照,只说赵直这小胖子,在他跟前当真是半点拘束也没有,比见到自己老爹还亲热。
这不,刚刚跟随秘卫进了书房,赵直这小胖子就直奔茶壶而去,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咕咚咚喝下,末了又伸手笑嘻嘻去抢夺康亲王手里的手抄本子,“九叔,你又在看这宝典了。哈哈,我跟您说,我这次出门可亲眼看到写这宝典的女子了。”
“噢,此话当真?”康亲王见得侄儿到来,脸上皱纹都柔和了三分,转头吩咐手下送些好点心来,然后又问道,“你是在何处见得,难道你真跑去了北地?可是见了仲雅那小子?”
赵胖子顺手接了秘卫递来的点心盒子,一边大嚼一边把当日之事说了一遍。康亲王听得一脸兴味,末了捋着花白的胡须喜道,“仲雅能得这样聪慧的女子为伴,着实是件幸事。待得将来他再回都城来,我一定要见见这女子。”
赵胖子想起还有正事未说,就赶忙又塞嘴里一块点心,然后挥手示意康亲王撤了各处秘卫。
康亲王疑惑不解却也依言挥手散了手下,末了皱眉说道,“你这小子,不会是出门又惹了什么祸事回来吧?”
赵直委屈的苦了脸,想要替自己正名,又觉往日实在胡闹太多,不好辩白,于是干脆直接说起了事情。
康亲王初始还没有多在意,但是越听眼睛却是瞪得越大,到得最后他掐在黄花梨方桌边的手指已是泛了白色,嘴唇哆嗦了好几次想要问询都勉强忍住了。
赵直见此更是得意,越发把蒲草那冬日种菜的事说得神乎其神,甚至连村民们开始大规模建温室都说了一遍,末了才道,“九叔,我觉得方家嫂子种稻这事有九成希望,她春时直接下了菜苗进田,青菜比之平常人家早摘了一月有余。若是当真把稻米也育好秧苗再下田,节省了这一月多的时间,保管能赶在秋时落霜前收割。”
康亲王激动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过猛的掌力震的茶杯碗碟都跟着颤动不休。他却半点儿也无所觉,大手扯了赵直,目光灼灼问道,“你这小子别藏着掖着,快些同我细说,仲雅是不是谋划好了?”
赵直翻了个白眼,嘟囔道,“您老人家就记得那个财迷,怎么不心疼我奔波辛苦?”
可惜心急的康亲王哪里听得他的抱怨,一巴掌拍到他圆滚滚的脑袋上就把剩下的抱怨消灭干净了。
赵直也不敢再玩笑,索性一股脑把两人的计划都说了出来。康亲王听得时而点头时而皱眉,末了沉思片刻就喊人请了最信任的两个幕僚前来。
都说三个臭皮匠胜过诸葛亮,康亲王和两个幕僚都是长期在政事争斗里打滚的人,虑事自然比方杰蒲草和赵胖子这二世祖要周到许多,三人足足说了半个时辰,添添减减就把计划变了个模样。
早就困得头点桌子的赵胖子,一得了解放就跑回王府睡觉去了。康亲王却是不得闲,改换了装束在手下的保护下秘密敲响了皇城之东一座府邸的后门…
而第二日早朝,丞相和太师等照旧指使手下上本参奏康亲王心存不轨。康亲王出奇的没有出言反驳,不只众多朝官惊奇,就是一向擅长和稀泥的皇帝都疑惑起来。
但是,一切都在康亲王下朝摔下石阶伤了双腿之后有了答案。原来这位以直言忠勇闻名的亲王是寒了心,心灰意冷到不愿再置一词辩解。
那些太师丞相一系官员自然欢喜,而心下存了些正义的中间派和清流则暗自唏嘘。当然心里最难过的还要数这些官员的顶头上司,一国之主莫属。
雪国因为出产少,地处偏北,一直在众多国家里实力排在末等。虽是不能说国富民强,但也算偏安一隅,所以,雪国的皇帝宝座坐起来也算容易。
这一任皇帝在兄弟里排行老大,在立长立嫡的祖训下,没有经历半点血腥争斗就成了雪国至尊,加者他本性宅心仁厚,所以从不愿兴刀兵之祸,甚至连犯了法纪的大臣也极少被抄家下狱。
大臣们庆幸欢喜的同时,有时又会埋怨皇帝的“不思进取”,但总归他们也不敢撵了皇上下台,换个杀伐果断的上来。毕竟谁都害怕新皇帝的刀头第一个拿他们染血啊。
最近,皇帝过得也不是很顺心,原因很简单,他的老丈人和丞相居然联手对付起了他最倚重的兄弟。他虽然半点儿不相信亲兄弟有异心,但是为皇者为了平衡朝中局势,不管有心还是无意,他着实有些疏远了亲兄弟。而刚才在朝堂之上,眼见亲兄弟被攻击的灰头土脸却半字都未辩驳,他心里更加不是滋味,越想越觉有些愧疚。
下了朝,他正坐在御书房里喝着顶级好茶叹气,不想突然听得太监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