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珲春为宸妃细细描了眉,宸妃一笑眉脚便轻轻扬起来,脸颊微红。面上虽然画着精致的妆容,现在的宸妃却好似一个心怀春事的小姑娘。
“娘娘今日好像心情不错?”
宸妃将头上的那只朝阳五凤挂珠簪取下来,放在一个精致的木盒子中小心收好,又换了另一只簪子:“皇上被温昭媛那狐媚子给引诱,导致本宫许久未曾见到过皇上。先下南江大旱,皇室必然是会去灵水寺祈雨的。这正是本宫的好机会。”
宸妃说得志在必得,珲春见宸妃如此高兴心情也跟着好了几分。前几日因为看戏的事,宸妃发了好几天的脾气,现在看起来终于是要雨过天晴了。
宸妃站起来整了整袖口,正巧便听见门外太监的通报声:“安嫔娘娘驾到。”
宸妃凤眼眯了眯,安嫔现在挑这个时候来找她意思她当然知道。再怎么说那可是有三个位子在那里摆着呢,安嫔自然是想要她拉她一把。
宸妃坐在主位上,一只手摆弄着手腕上的玉镯子,半晌:“还不快叫安嫔进来。”
眼下正是秋老虎盛行,安嫔在门外等了许久还没听到动静。额头上的汗也跟着冒了出来,好歹她今日也是有事要求宸妃的,自然姿态要放低些。
许久听到宸妃的声音,安嫔这才松了口气,搭着身边兰溪的手往里面走去。安嫔一进去便看见主位上的那人,华丽的妆容更加衬得宸妃妖娆多情。
安嫔敛去眸中异样的情绪,恭敬温顺地行了礼:“嫔妾拜见宸妃娘娘。”
宸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地笑,站起来虚扶了安嫔一把:“本宫与你情谊深厚,何必行此虚礼。”
安嫔素来是跟着宸妃的,心里也知道宸妃这话虽是这样说,但她是绝不能这样做的。安嫔低低应了声好,由珲春领着在底下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宸妃示意珲春端上茶水:“安嫔妹妹今日找本宫,可是有事?”
安嫔目光还落在刚刚上了茶果的珲春身上,那些茶果看起来都是顶好的。她也不是不识货的人,看那茶也是清明前后采摘的上好大红袍。她记得当初地方官也不过进贡了几两茶叶,没成想到宸妃这里就有。
敛去眸中的情绪,安嫔抬眸:“南江大旱,皇上去灵水寺祈雨若是娘娘能拉嫔妾一把,嫔妾愿为娘娘鞠躬尽瘁。”
宸妃早就料到安嫔的心思,端起一杯茶盏,朝着茶面轻呼了一口气:“安嫔倒是高看本宫了,皇上现在的心思都被温昭媛引了去。本宫能不能去得了,还得听天由命呢。”
安嫔望见廊下挂着的金丝雀,扑腾扑腾地扇着翅膀,神色恍惚了一下:“娘娘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皇上宠爱温昭媛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等着劲头过去,皇上还是会发现最爱的是娘娘。”
宸妃撩了撩额间垂下来的碎发,安嫔这话算是说到了她的心头。这样一想,看安嫔的神色也好了几分。
宸妃正欲开口,这时从门外莽莽撞撞冲进来一个小太监。安嫔吹着茶,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的太监,那太监她是熟识的,是宸妃身边的大太监于广利,平日里也干着些替宸妃打听各宫主子消息的事儿。今日竟然这样莽莽撞撞地闯了进来,真是想掉脑袋了不成。
宸妃见于广利也不通报就闯了进来,黛眉深深皱起来,手中的茶盏往跪在地上的太监脑袋上一丢。茶盏在于广利的额头上撞碎了,滚烫的茶水混合着茶叶淌了他一脸,鲜红的血水顺着他额头留下来。于广利脸色苍白咬着嘴唇不敢喊一声痛。
宸妃自然知晓于广利这样着急必定是打听到了什么得不了的大事,只是没人可以在她面前如此放肆。见于广利满脸都是茶水和血水,宸妃厌恶地皱了皱眉:“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若是没什么大事,小心你项上人头不保!”
于广利跪在地上一下下磕头,听到宸妃的声音才敢抬起头来。又看了看还坐在一旁的安嫔,嘴唇哆嗦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来。
宸妃拿起丝绢擦了擦手,知道于广利是忌讳安嫔:“无妨,说吧。”
于广利暗暗掐了掐自己的掌心,这消息对于他来说都是如此震撼,更别提对于宸妃。
“启禀娘娘,陪皇上去灵水寺的娘娘已经定了。”
宸妃眉头一挑,嘴角泛起一抹笑。安嫔一听这话,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起身就要恭喜宸妃。
“嫔妾恭喜娘娘,原来这小太监是来向娘娘报喜的。”
宸妃眉眼之间止不住的得意之色,顿时觉得眼前跪着的这个小太监都不怎么碍眼了。
于广利还没说完便听见安嫔的贺喜之声,心叫不好,半晌都哆嗦着嘴巴开不了口。宸妃看那哆嗦着的于广利,原本飞扬的眉头,慢慢敛了下来,一股不好的预感渐渐在心中成形。
“启禀娘娘,皇上皇上所定的娘娘是宁妃娘娘和温昭媛二人”
于广利的声音就像是晴天响雷在宸妃耳边炸开,宸妃满眼不可置信地站起来走近他,双目猩红也顾不上于广利满身污秽。
“你说什么?你是不是漏掉了本宫!你告诉本宫!”
宸妃眼中闪过的狠戾让安嫔心惊,宸妃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一般,整个人都魔怔了。于广利被宸妃扼住肩膀,困难地摇头。宸妃像是被人抽光了全身的力气,放开于广利,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她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冰冷了起来,心脏就好像是被人死死攥住无法呼吸。
安嫔见宸妃这样子,眸中闪过类似快意的神色。刚刚还在恭喜宸妃,下一刻却成了这样子,这宫里不就是这样子么。心中万般心思,安嫔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盏想要扶起坐在地上的宸妃:“娘娘,娘娘可不要太过忧伤。嫔妾也万万没有想到皇上如此不顾旧情。”
宸妃一把推开安嫔的手,安嫔这话看起来是在关心她,其实却字字诛心。宸妃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你给本宫滚,本宫不需要你的假惺惺。”
安嫔本来是想要借宸妃上位,没想到连宸妃也成了这样子,宸妃她算是靠不住了。宸妃既然已经在撵人,安嫔自然不想多呆,推脱了几句便离开了。
宸妃看见安嫔毫不留情的背影,一颗豆大的泪珠滴到了身下厚厚的毛毯上。泪珠在地毯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浸入毯子消失不见。
泪眼模糊中,宸妃仿佛又看见那个明黄色的高大身影。他替她插上朱钗,眸子黑得她都能看见自己的身影,他的眼里只有她,再没有其他人。
祈雨风波(二)
陪同皇上前去灵水寺祈福的是宁妃与温昭媛,这一消息一传开来,便在后宫掀起轩然大波。宁妃身为三妃之一,受宠多年,又对皇上有特别的意义,众人无话可说。可是温昭媛不过是个昭媛,论位份比她高的人大有人在,居然因为皇上的钦点,两人中她便占了一个。
更何况平日里皇上独宠温昭媛就算了,温昭媛居然连陪同皇上祈雨的机会也要与她们抢夺,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众人感到忿忿不平时,也不觉有些唏嘘不已。这宫里曾经深受圣宠的宸妃和最有可能夺得凤印的礼妃都未选上,也只能唏嘘一句,君心难测。
夏末的御花园中,过了百花争艳的时节,只剩下些光秃秃的枝叶,花朵枯萎花瓣也失去颜色。惨败的花瓣落在泥土里面,散发出淡淡腐烂的味道。偌大的湖畔中,只剩下些稀疏的残荷垂在水中,就好像垂死挣扎的老人。过了夏末便是秋季,金菊的季节才刚刚到来。
宸妃眼神狠戾地将一株还未盛开的金菊枝狠狠掐断,如此鲜活的生命力实在是让人看着刺眼。回想起方才在太后那里,太后一向主张皇上雨露均沾,她有意无意地透露着皇上独宠温昭媛,太后也只是淡淡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根本心里就是偏着那温昭媛的。
温昭媛那个狐媚子有什么好的,不光皇上宠着她,就连一向不过问后宫之事的太后也觉得她讨喜。宸妃想到这里往地上那掐断的花枝狠狠地踩了几脚,这口气她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宸妃何必跟这花过不去。”宸妃心中火气难消,正在气头上便听见一个女声从自己面前传来。那声音轻轻柔柔,不温不火,在宸妃耳中却额外刺耳。
宸妃抬头理了理刚才乱了的衣襟,目光不善地看向宁妃,唇边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本宫在气什么,宁妃这么聪慧,自然是知晓,何必装傻。”
宸妃这话说得很冲,根本不给宁妃面子。宁妃也不恼怒,侧身对身边的韵梦说道:“就在这里等着本宫,本宫和宸妃娘娘有几句话要说。”
宁妃交代完,温柔的双眸直视着眼前气势凌人的宸妃,看起来柔柔弱弱,可气势上居然丝毫不输。宸妃闻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顿了顿,眼神示意了站在自己身后的珲春,跟着宁妃走了出去。
大周的御花园极大,宸妃跟着宁妃走了许久,也不知道绕过多少道小门,宁妃走到一座假山面前才停下,假山后就是高高的朱墙黄瓦的宫墙。就这么一堵宫墙,隔绝了多少人的悲欢离合。墙外是一个世界,墙内又是一个世界。
宸妃皱眉环视四周,虽说她经常逛这御花园,但却从未听闻过有这么一个地方,这里连个宫女太监的人影都看不见,假山看起来也就像是几个破石头堆起来的,周围也只有几棵看起来发育不良的小树,就好像是宫外一般人家庭院中的随意堆砌起来的,真真是穷酸之极,和大周御花园华美的风格毫不搭边。
宸妃拿出袖中的描金丝绢掩住口鼻,嫌弃地看了看四周:“宁妃你带本宫来这种破地方干嘛?”
宁妃转过身,将宸妃的嫌弃之色看在眼中,不急不慢地开口:“这可是本宫从前最爱与皇上来的地方。”
宸妃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宁妃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成是在给本宫下马威看么。宁妃你是不是忘了,本宫与你可是拴在一根草身上的蚂蚱。再说了,若不是皇上念着你的旧情,灵水寺一行还会有你的位子?”
宸妃见宁妃这样淡然的样子,恨不得将她的面具给撕破,冷哼一声:“真不知道,若是皇上知道了当年之事的真相,宁妃你还能活着站在这里和本宫这么嚣张么!”
宁妃也不恼怒,不顾石头上面的灰尘,用手轻抚假山上的石头,脸上露出追忆之色,旋即又变得有些讥讽。也不知道等到皇帝知道,他记忆中那些美好时光都是充满虚情假意和谎言的时候,是怎样一种表情。
宁妃握紧了拳头,“碰”地一声砸向那假山上的一块石头,大周皇帝,都该死!
“宸妃,咱们相斗了十多年了。若是你要说早就说了,何必等到现在。”
宁妃回头,根本不顾手上与石头碰撞时的擦伤,神色却是与言语温和毫不相符的阴狠:“因为你不怕,你不敢赌!你怕你若是说出来,皇上只会认为你是疯子!”
宁妃一步步逼近宸妃,音调不断提高:“你也不敢,因为不止是本宫不会放过你,你爹不会放过你,昭王同样不会放过你!”
宸妃被宁妃浑身突如其来的气势震慑住了,她面色苍白地不禁往后退了几步。宁妃所说非虚,句句戳在她的心窝,虽然她知道宁妃那一切龌蹉的事。但如同宁妃所说,她不敢去赌,她赌赢了,她全家都会遭殃,她赌输了,她也会遭殃。所以这十多年来,她明明知道宁妃的真面目,只能敢怒不敢言。
这宫里人人都说她宸妃跋扈,都赞宁妃温婉出尘,可谁知道宁妃的真面目?宁妃比这宫里任何一个女人都更恶毒,更阴险,更会演戏,根本就是一个满嘴谎言的蛇蝎女人!
宁妃整个人都像是变了一般,身上原本干净的气质完全消失得一干二净,嘴角挂着不屑的冷笑,眼神冰冷地看着眼前花容失色的女人:“本宫体谅你,原本好歹也有皇上的一份宠爱,这下被温昭媛夺去,可就什么也没有了,真是个可悲的女人。”
宸妃脸色惨白,一听到温昭媛这三个字,突然就像是疯了一般哈哈大笑起来:“你难道不怕么,温昭媛那个贱人呆在皇上身边迟早都是个变数。你就不怕你苦心经营多年的计划,就被那女人给弄泡汤了么!本宫不相信你不怕!”
宸妃想到刚才在太后那里的事情,逼近宁妃冷冷开口:“你我都知道太后是什么样的人,宁妃你扮温顺这么多年也未曾得到她半分肯定。太后居然对一个刚刚冒出头的小丫头青眼有加,你就不怕那温昭媛从头到尾都是太后的人么!”
宁妃幽深的眸中闪过一丝狠戾,的确如同宸妃所说,温昭媛是一个变数。她苦心经营了多年的计划,不能被这么一个突然杀出来的女人破坏掉!
宸妃见宁妃神色有些动摇,继续说道:“上次计划那么久的计划失败了,不就是因为突然生出个温昭媛么!若是当初皇上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