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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语所欺骗。警察本部长官和国防厅长官都受了这个人的怂恿,把托姆尼茨基的信件交给了花山首相。
“从中国大陆归来的、由海上保安厅派到调查部工作的某调查官,和调查部顾问、曾任参谋本部作战指导科科长、朝鲜驻军参谋的某陆军军官,实际上都是现在亡命美国的拉斯特沃洛夫的代理人。他们都严密地隐蔽着自己的实际身份。不容置疑,他们是拉斯特沃洛夫留在日本的谍报组织的成员。这一伙人这次乘着提出日苏恢复邦交的机会接近花山首相一派,从事了谋略活动,这是无可掩饰的事实。”
有末晋造来访问中久保京介,把这两份奇怪的文件拿给他看。
“真厉害呢。”
中久保京介把两份文件比较着阅读。
有末晋造等他读完,带着往常那种象猫似的表情说:有人怀疑这两份东西实际上都是特调部的人们写的。”
“真的吗?”中久保京介问道。
“谁知道呢!”有末晋造咧嘴笑着。“说实在的,我们特调部如今开演了一场有趣的戏哩。”
“是怎么回事?”
“跟这些奇怪的文件也有关系。您听我说吧。对啦,还不便说出这些人的真名真姓呢,因为我也在吃特别调查部这碗饭嘛。既然是同事,就不便说出姓名来。”
“那是当然。”
“所以,就权且称他们作A和B吧。当然,A君和B君不是同一个省派来的。A君与久我前首相和光田外务相有直接的联系。请您记住,他可以说是一种热心肠的人,在官员来说,是罕见的类型。另一方面,请记住B君是近乎花山系的人物。事情是这样的:
“B是是从某省某科(大藏省内与外汇机关有关的科)派到特别调查部的防卫组工作人员,他管收集防卫资料和军需情报。有一天,他和往常一样到本省来领取薪金,可是本省的人告诉他,上月底已经批准他辞职了。B大吃一惊,去找秘书科长询问,才知道是直属上司的A声称受了B的委托,替B向秘书科长提出了辞呈!
“B说明他根本没有托付过这样的事情,也没有写过辞呈。他写了一封质问信寄给大藏相,要求撤消辞呈。
“他还聘请在野党某议员为特别代理人,准备向东京地方检察厅控告A伪造并使用私人文书。
“另一方面,该省的秘书科也大吃一惊,向A询问内情;A则一口咬定是B君当面委托他的,只有辞呈的日期是由他代填的。两人的说法完全不同。
“于是秘书科说:从前后情况来看,辞呈是可靠的,所以才受理批准,在手续上是没有差错的。
“但是秘书科解释说,如果查明本人并没有辞职之意,而辞呈是伪造的,就可以撤消。不过科里搞不清楚辞呈究竟是本人的笔迹还是伪造的,所以只好等待审判的结果。
“那份辞呈是用钢笔写的,图章则盖的是廉价的木头戳子。B说:
“‘只要鉴定了笔迹就能立即判明真伪。由于B这个姓太普通,我总是在姓下面加上自己名字的一个字。象这样盲目盖章批准,真是荒谬之极。可是辞呈的笔迹不是上司的,大概是A叫什么人代写的。’
“秘书科长助理则说:
“‘辞呈的笔迹象是B君的。A君不会干这种疯疯癫癫的事儿,提出立即就会露出马脚的伪辞呈。听他俩的说法,简直是互相揭丑。’
“据说B还说过这样莫名其妙的话:某高级官员曾鼓励他,关于这个问题,不论泄露什么底细,都会代他收拾残局。
“总之,过去在‘拉斯特沃洛夫事件’中,特别调查部就出现过违反‘国家公务员法,的人。也就是说,由于有充当拉斯特沃洛夫的代理人的嫌疑,一个人自杀,一个人被判罪,另一人正在受审。
“由于特别调查部过去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为了这次事件,外界对该部就表示越来越深的怀疑。从当事者和有关人士的口气来看,在一名工作人员的假辞呈问题背后似乎隐伏着实力人物之间的暗斗。
“A说:现任部长虽然无能,却同官房长官勾结,阴谋策划把特别调查部化为私有物,袒护腐化分子和间谍。警察本部长官和官房副长官也是这样。我揭发了这一情况,报告给光田外务相了。B君不服从我的命令,滥用公款,本来应予惩戒免职,由于我替他活动,才作为辞职照准处理。他本应对此感恩才是,好象反而怀恨在心,还要上告,那太岂有此理了!如果这样做,眼看就要把火引到头子们身上。A就是这样理直气壮。
“B说:A虽然很有才能,但行径颇可疑,不能令人信任。人家把那些奇怪的文件仿佛说成是我写的,那是无稽之谈。我并不打算辞职。在本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有人代为提出辞呈,并且被受理,这简直不象是法治国家的事情。由于阴谋策划而被免职,我是不甘心的。不能想像这是A独断独行,背后必有什么原因。我决心撕破私人情面,一定要分个青红皂白。
“这个问题使特别调查部长滨野感到很为难。他讲了这样一段话:
“‘由于防卫组容易扰乱部内的秩序,所以暂且将它解散。我吩咐A君在自己家里翻译有关原子能的外文书籍。然而A君不服从命令,却东奔西走,收集情报,我就请他原来工作的那个省把他召回,但是不知什么原故,各局都不愿意这样办。
“‘A君是个热情人,天生有办理某种工作的才能,我本来以为他的工作会做得很出色。可是也许由于自满,最近他的态度有些变了。他的特权意识还没有消除,似乎觉得没有比他自己更了不起的人了。我不知道B君提出辞呈的事,也没有发现高级官员在背后牵线的迹象。’这是他对新闻记者讲的话。
“简单说来就是这样。”
有末晋造的话讲完了。
“原来如此。特调部这个机关真是个奇怪的地方。听您讲的这些事情,真是意想不到呢。”
中久保京介叹了口气。
“正是这样。外界恐怕是难以想象的。”
有末晋造讲了自己那个部门的情况。
“A和B这两个人都是声名狼藉的人。本来给免职就好啦,可是A与光田和柏等高级官员有联系,以后大概会把他调职,马虎过去。B君也落了个辞职照准,可以说是两败俱伤吧。总之,由于现任特别调查部长优柔寡断,未能处分这两个人,所以现在部内工作人员不信任他了。”
“为什么A君把B君免了职呢?这次翻脸的内幕是怎样的呢?”
“总而言之,”有末晋造搓了搓手,“B君一方面秘密进行对苏贸易的活动,一方面收集情报,所以就被A君指责为亲苏派。这当然是借口,其实是由于B君与花山派有联系。我想B君也懂得,自己一不留神,也会象过去的‘拉斯特沃洛夫事件’中的那几个人一样,遭到陷害,受处分。我想A君的活动实际上也正在这里。我的看法是:说不定A君的一伙儿抱的目的就是把B逼到这样的地步,把B君所联系的花山一派打倒,然后把曾保证即使促进日苏谈判也不必担心治安问题的警察本部长官和国防厅长官统统扣上亲赤色分子的帽子,使他们垮台。”
“B君的后台只有花山首相吗?”
“不止。提起花山左右的最高实力人物,我就是不讲出姓名,您也会知道吧。他才是一不留神就会把光田外务相排挤掉的人呢,他总想为自己将来当首相打下基础。现在的特调部非但不能发展成为原来理想中的情报局,眼看还要分崩离析哩。”
有末晋造笑了。
“这么说来,花山、久我两派争夺领导权的斗争就整个反映到调查部里来了?”
“正是这样。这就是说,通过这次的日苏谈判,调查部刚成立时就具有的暧昧性质中最严重的缺点暴露出来了。”
中久保京介一想,这个人曾经告诉他特别调查部成立以来的情况。但是当初成立情报局的目的,是由日本方面接替美国占领军保有的情报组织。
宗像副首相抱有不再依靠美国,好歹把日本的情报部门统一起来,使之独立的理想。在中久保京介看来,特别调查部宛如马上就要分裂并在漩涡中沉没的黑色船身。
坂根重武难得又来跟中久保京介联系了。
他们会面的地点在筑地的一所小房子里,而且是上午十点钟被召见的。
中久保京介到了指定的地点一看,那所房屋既不是饭馆,也不是私人住宅,给人以奇怪的感觉。到正门口来迎他的是一位四十岁光景的女人。她是细长脸,有点瘦,身材苗条。从面貌看,她很象是曾经在花街柳巷混过的。
这所房子狭小,没有几间屋子。
坂根重武在八铺席光景的房间里呆呆地坐着。
中久保京介当即察觉到坂根重武今天早晨会见的不只他一个人。室内拾掇得很整洁,只放着一张给中久保京介预备的座垫。可是这所房子是不是坂根重武的秘密约会场所之一呢?
每逢经总协有什么事时,社会上的人们一般总认为它的会谈场所必定是豪华的酒楼。其实并非如此。选择的是象这样不显眼的小房子,会上大概只用茶来招待,一点也用不着拘束。不消说,这座房子的照管者必须是守口如瓶的人。约会时间谅必也选择人家不注意的早晨八点钟左右。令人感到越是重要问题,就越在这样的地方商谈。
中久保京介在那里坐下了。他觉得席子上还留着五六个人的体臭似的。
坂根重武这个人既不喝酒,也不喜欢宴会。他背向简朴的壁龛,好象累了似的身倚小几(原文作“胁息”。日本人席地而坐,把胳膊放在小几上休息。——译者注)。
中久保京介从坂根重武那疲乏的样子,看出多日不见,坂根重武够疲劳的了。
早晨那明朗清爽的阳光照在E纸窗上。刚才在门厅里迎接他的象是这家的女主人,现在端了茶进来。此外就什么款待也没有了。
寒暄之后,坂根重武还倚着小几,若无其事地开口了。
“我说,木下邦辅这个人呀……”
“是的。”
木下邦辅是T县选出来的众议员,现在在执政党内担任重要的职务。社会上一般都认为他属于执政党内某一方实力人物的派系,预料他将来要出任经济方面的大臣。
“对于木下邦辅的情况,总觉得有不了解的地方。近来那个人已经报告了好些事情,请你托他去了解一下木下的情况好不好?”
所谓“那个人”,当然指的是有末晋造。
“是的,他一定会设法的。调查什么事情呢?”
“木下邦辅现在开始进行着奇怪的活动,想彻底了解一下他到目前为止的一切情况。”
“明白啦。我立即同他取得联系,这样转告吧。”
中久保京介想,坂根重武目前在对苏问题上正忙得不可开交,为什么还分神注意这样的事情呢?
木下邦辅也还算不上操纵当前政局的大人物。将来怎么样则不得而知,他现在不过是执政党实力人物尾野手下的一名小卒罢了。中久保想到这件事说不定与目前的日苏谈判有关,不过又不大象。然而坂根重武嘛,说不定在考虑些什么呢。
要办的事就是这些。
中久保京介辞别了坂根重武,兀自走出这所房子。
中久保京介次日把有末晋造找去了。
“有末先生,”中久保京介这还是第一次具体地托他办件事。
有末晋造歪着脑袋听着,然后说:
“明白了。是木下邦辅吧?不愧为坂根先生,眼光真锐利呀!”
“这是怎么说呢?”由于有末晋造似乎话里有话,中久保京介不禁反问道。
“眼下倒不会怎么样,今后木下邦辅会飞黄腾达的。看来坂根先生很快就注意到这一点了。知道了,那末请您等一个星期吧,一星期以后,一定好歹了解到一些情况。那时再前来奉告。”
他没有说假话。
一星期以后,有末晋造那女人般的面孔又在中久保京介面前出现了。
“摸到底细了。很有趣呢。”
有末晋造总是觉得有趣。他一向是个密探,又是个旁观者。他仿佛是要说,再也没有比观察人们的秘密活动更有意思的了。
木下邦辅在久我内阁时代担任过执政党政策审查会副会长。他目前被认为是执政党元老尾野的部下。
可是木下邦辅还年轻。社会上认为,年纪轻轻就能够身居执政党负责官员的地位,这全是靠他主子尾野的提拔。
然而实际情况怎样呢?
他在大学毕业后立即进入官界。随后他一直作官。可是战后,由于某种考虑,他辞去了官职,以众议院议员身份从T县出山,从事政治活动。他仅仅当选了三次就爬上了执政党负责官员的职位,公认为是破格的提拔。
再说,木下邦辅事实上是尾野派,可是他经常想接近久我首相。据说,为了这个目的,他看中了久我首相的亲信高尔夫集团,而且自己也开始学习打高尔夫球。
可是久我的几个亲信形成了个小集团,特权意识强烈,对外人是极端排斥的。不管木下邦辅怎样努力活动,都难以接近。
木下邦辅老早就佩服久我首相不可思议的力量,同时抱有一个疑问。当时还在被占领时期,他不明白久我首相为什么那么受美国方面的信任。社会上单纯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