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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川行枢密院发兵围重庆,朝廷知庭瑞练习军情,换成都路总管,佩虎符,舟楫兵仗粮储皆倚以办。
擢诸部蛮夷宣抚使。碉门羌因入市争价,杀人,系碉门鱼通司狱中。羌酋怒,断绳桥,谋入劫之。鱼通司来告急,左丞汪惟正问计,庭瑞曰:“羌俗暴悍,以斗杀为勇。今如蜂毒一人,而即以寇盗待之,不可。宜遣使往谕祸福,彼悟,当自归。”惟正曰:“使者无过于君。”遂从数骑,抵羌界。
羌陈兵以待。庭瑞进前,语之曰:“杀人偿死,羌与中国法同。有司系其人,欲以为见证耳。而汝即肆行无礼,如行省闻于朝,召近郡兵空汝巢穴矣。其酋长弃枪弩,罗拜曰:“我裂羊脾卜之,视肉之文理何,如其兆,曰:‘有白马将军来,可不劳兵而罢。’今公马果白,敢不从命。”乃论杀人者,余尽纵遣之。遂与约。自今交市者,以碉门为界,无相出入。
官买蜀茶,增价鬻于羌。庭瑞更变引法,使引纳二缗,而付券于民,听其自市于羌,羌、蜀俱便之。都掌蛮叛,蛮善飞枪,联松枝为牌自蔽,行省命庭瑞讨之。庭瑞所射矢,出其牌半□,群蛮大骇,即请服。惟斩其酋德兰酉等十余人,而降其余民。
授叙州等处蛮夷宣抚使,改潭州路总管。时湖广省臣要束木务聚敛,庭瑞乃谢病归。以疾卒。
庭瑞初屯青居,其地多橘树。庭瑞课士卒日入橘皮若干储之,人莫晓也。贾人有丧其资不能归者,人给橘皮一石,及售干中原,价倍蓰,莫不感之。家有爱妾,一日见老人与之语,乃其父也。妾以告庭瑞,召其父谓之曰:“汝女居吾家,不过群婢,归嫁则良人矣。”尽取奁装书券还之,时人以为难。
张立道,字显卿。其先陈留人,后徒大名。父善,金进士。大兵下河南,善以策干太弟拖雷,命为必阇赤。
立道年十七,以父任备宿卫。至元二年,为郎中,奉使安南。四年,命使河西,给所部军储,以干敏称。皇了忽哥赤封云南王,诏以立道为王府文学。劝王务农厚民,即署立道大理等处劝农官,兼领屯田事,佩银符。寻与侍郎宁端甫使安南。
八年,云南三十七部都元帅宝合丁专制岁久,有窃据之志,忌忽哥赤来为王,设宴置毒酒中,且赂王相府官无泄其事。立道闻之,趋入见。守门者拒之,立道怒与争。王闻其声,使人召立道,乃得入,为王言之。王引其手使探口中,肉已腐矣。是夕,王卒。宝合丁使人讽忽哥赤妃索王印。立道潜结义士,得十三人,约共讨贼,刺臂血和金屑饮之,推一人走京师告变。事颇露,宝合丁囚立道,将杀之。人匠提举张忠,立道族兄也,结壮士夜劫于狱,出之,共亡至吐藩界,遇帝所遣御史大夫博罗欢、吏部尚书别帖木儿。遂与立道还,按宝合丁及王府官受赂,皆伏诛。召立道等入朝,问王卒时状。帝闻立道言,泣数行下,殻й弥唬骸叭甑任壹沂律趵涂啵裼码藓酰绿雍酰掳参魍鹾酰课┤暝裰!绷⒌雷嘣羰卤菹拢谑谴土⒌澜鹞迨剑造浩渲摇U胖业纫嗍诠儆胁睢
寻复使安南。十年三月,领大司农事,未几授大理等处巡行劝农使,佩金衔,其地有昆明池,夏潦暴至,冒城郭。立道役丁夫二千人治之,泄其水,得衣田万余顷。土人虽知蚕桑,未得饲蚕之法,立道始教之,收利十倍。
十五年,除中庆路总管,佩虎符。先是,云南不知尊孔子,祀晋王羲之为先师。立道首建也子庙,置学舍,择蜀士之贤者,迎为弟子师,岁时率诸生行释菜礼。行省平章赛典赤表言于朝,敕进秩以褒之。
十七年,入朝,力请于帝以云南王子也先帖木儿袭王爵,帝从之。遂命立道为临安广西道宣抚使,兼管军招讨使,仍佩虎符。陛辞,赐弓矢、衣服、鞍马。始赴任,会禾泥路大首领必思反,扇动诸蛮夷。立道发兵讨之,拔其城,徇金齿甸,越麻甸,抵可蒲,皆下之。二十二年,又籍两江侬士贵、岑从毅、李维屏所部二十五万余户归有司。迁临安广西道军民宣抚使。复创庙学于建水州,书清白之训于公廨以警贪墨,风化大行。入朝,值桑哥用事,遂谢病家居。条时条十二策,帝嘉纳焉。
二十八年,武平地陷,命立道为本路总管,以赈其灾。未行,安南世子陈日鐏遣其臣严仲维、陈子良等诣京师请袭爵。先是,其国王陈日烜累召不至,遣诸将讨之,失利而还。帝怒,欲再发兵,丞相完泽、平章不忽木言:“蛮夷小邦,不足劳中国。张立道尝再使安南有功,今遣立往,宜奉命。”帝召至香殿,谕之,授礼部尚书,三珠虎符,赐衣段、金鞍、弓矢以行。
至安南界,谓郊劳者曰:“语尔世子,当出城迎诏。”日鐏乃率其属,焚香伏谒道左。既抵府,日鐏拜跪,听诏如礼。立道传上命,数其罪,为书晓之曰:“至诚一念,不避嫌疑,两国之间,正言损益。立道发乘之日,朝廷大臣有言曰:‘小国多疑,汝等当宣言以晓之。’惟汝蕞尔之邦,形服而心犹未化,虽任土修贡之不阙,而未尽其诚。问罪兴师,固大朝之正理。藏锋避锐,亦小国之卑情。奈何与镇南王拒敌争衡,敢忘君臣之分?曩所谓小杖则受,大杖则逃者,斯言安在?倘大朝抚有汝国,国人必弃土地而匿于海隅,虽生何异于死,虽存何异于亡?此海隅之不可伏者一也。江南四百余州不能当中原之一战,安南与江南众寡何若?安能以拒上国乎?今年与战,明年与战,小国之众能有几何?此人力之众不可恃者二也。宋之有国,三百余年,一旦扫地俱空,唇亡齿寒,理有必至。今不至于遽寒者,以其先附大朝,天道相应,气运相通也。今舍天道而尚人力,岂不达天之道欤!此历数之远不可赖者三也。愚闻顺天者昌,逆天者亡,古之诸侯或朝觐于京师,或会同于邦岳,因军旅之事,愈时越境不以为难,何惮出高水阔之劳,而成祸结兵连之衅。所谓毫厘失之千里者也。今之急务,在于悔过自新,趋朝待罪。圣天子为万邦之首,焉肯食言,必赦前过而加大恩,计无加于此者。汝之小国,不图今日之利,悔将无及。呼吸之机,间不容发,吾非说客,汝勿涉疑。”读罢,其君皆俯首听命。
翌日,迎立道入见,谓立道曰:“比三世辱公使。公大国之卿,小国之师也,何以教我?”立道曰:“昔镇南王奉词致讨,汝非能胜之也,由其不用向导,率众深入,不见一人,迟疑而还。曾未出险,风雨骤至,弓矢尽坏,众不战而自溃,天子亦既知之。汝所恃者,山海之险,瘴疬之恶耳。县云南与岭南之人习同而技力等,今发而用之,继以北方之劲卒,汝复能抗哉?汝战不利,不过遁入海中,岛夷乘衅,必来寇抄汝,汝食少不能支,必为彼屈,汝为其臣,敦若天子臣?今海上诸夷岁贡于汝才者,亦畏我大国之尔与也。圣天了有德于汝甚厚。前年之师,殊非上意,边将谗汝尔。汝曾不悟,不能遣一介之使,谢罪请命,辄称兵抗拒,逐我使人,以怒我大国之师,今祸且至矣,惟世子计之。”日鐏拜且泣涕曰:“公言良是,为我计者,皆不知出此。前日之战,救死而已,宁不知惧天子使,公来必能活我。”北面誓,死不敢忘天子之德,出奇宝为贿,立道一无所受,但要日鐏入朝。日鐏曰:“贪生畏死,人之常情。诚有诏贷以不死,臣将何辞。”乃先遣其臣阮代之、何惟严等随立道上表谢罪,修岁贡之礼如初。廷臣有害其功者,以为必先朝而后赦。日鐏惧,卒不敢至,议者惜之。
二十九年,遣立道奉使按行两浙。寻授四川南道宣慰使,迁陕西汉中道肃政廉访使。皇曾孙松封梁王,出镇云南。廷议求旧臣可辅王者,立道遂以陕西行台侍御使拜云南行省参知政事。视事期月,卒于官。
立道三使安南,官云南最久,得土人之心,为立祠于鄯城西。所着诗文有《效古集》、《平蜀总论》、《安南录》、《云南风土记》、《六诏通说》。
子元,云南行省左右司郎中。
梁曾,字贡父,大都大兴人。少好学,日记数千言。中统四年以翰林学士承旨王鹗荐,辟中书左三部令史,三转为中书省掾。至元十年,用累考及格,授云南诸路行省都事,佩银符。久之,擢员外郎。十五年,转同知广南西路左右两江宣抚司事。明年,除南阳府知府。唐、邓二属州为襄阳府所夺,曾力争,卒复旧制。南阳在宋末为边郡,地无桑柘,而岁赋丝,曾请折输布,一郡称便。
十七年遣使安南,召见,赐三珠金虎符、貂裘一袭,进兵部尚书。明年,日烜遣其叔遗爱,奉表从曾献方物。二十一年,除曾湖南宣慰司副使,以疾去官。
二十九年,改淮西宣慰司副使,复以亲老辞,召至京师,敕曾再使安南,授吏部尚书,赐三珠金虎符、袭衣、乘马、弓矢、器币,以礼部郎中陈孚为副。十二月,改授淮安路总管而行。明年正月,至安南。其国门:中曰阳明,左曰日新,右曰云会,安南人郊迎,请由日新门入。曾大怒曰:“奉诏不由中门,是我辱君命。”即回馆。既而请由云会门,曾复执不可,始自阳明门迎诏入。又责日鐏亲出迎诏,且讲本朝尚右之礼。以书往复者三。三月,其国相陶子奇等从曾诣阙请罪,并上万寿颂、金册表、方物,而以黄金器遗曾为赆,曾不受。
八月,还京师,进所与陈日鐏往复议事书。帝大悦,解衣赐之,且令坐地上,右丞阿里意不然,帝怒曰:“梁曾两使外国,汝何敢尔!”是日,有亲王至自如林,帝命酌酒,先赐曾,谓亲王曰:“汝所办者汝事,梁曾所办,吾与汝之事,汝勿以为后也。”复于便殿赐酒馔,夜二鼓乃出。明日,诏陈其方物象,鹦鹉于庭,而命曾引所献象,曾以袖引之,象随曾如素驯者,复命引他象,亦然。帝以曾为福人,且问曰:“汝亦惧否?”对曰:“虽惧,君命不敢违。”帝曰善。或谗曾受安南赂者,帝以问曾。曾对曰:“安南以黄金器遗臣,臣不受,以属陶子奇矣。”帝曰:“此馈赆,受之可也。”寻赐白金、金币,中书以使安南三珠金虎符与之。仍乘传之任。”
大德元年,除杭州路总管,户口复者五万二千四百户。请禁莫夜鞫囚及游街之刑。着为令。四年,丁内艰。先是,丁优制未行,曾奏请终制如礼。七年,除潭州路总管,辞不赴。服除,拜两浙都转运盐使。又明年,拜云南行省参知政事,赐三珠金虎符。寻召还,以母丧未葬,扶柩北归,至长芦,赐钞一百锭使营葬。十年,召为中书参议。预内燕,赐只孙一袭。十一年,出为河南行省参知政事。寻迁湖广行省知政事。四年,以疾罢,敕赐乐物。
皇庆元年,仁宗以曾前朝旧臣,特授昭文馆大学士、资德大夫。累章乞致仕,不允,复起为集贤侍讲学士。国有大政,必命曾与诸老议之。延佑元年,奉诏代祀中岳中道。以病臻仕。至治二年卒,年八十一。
李克忠,字公瑾,滕州人。父显,倜偿善骑射,从族人李元至都,受知于诸王脱端,以管军千户领邹县尉,累迁河南等路管民权府。
克忠,幼警敏,好读书。至元十二年,世祖遣哈撒儿海牙、奴剌丁使安南,以克忠佐之,授安南达鲁花赤府知事。诏有事司依使缅事例,厚给资装。既至,克忠要以三事:一曰国主亲朝,二曰遣子入侍,三曰籍户口归朝廷。安南人不从,克忠以书谕其国主,又不报,乃还。时吐蕃梗命,云南行省并开新路于纳洪土老蛮,克忠等始得平行而返。十四年夏,至上都,召见大安阁,赐金符,擢奉训大夫、工部郎中,兼计议官。
十五年,偕礼部尚书柴椿、会同馆使哈剌脱因、工部员外郎董瑞安、南人黎克,复赉玺书谕日谕日烜入朝。十六年,克忠等返。十一月,复遣克忠再往,以竟使事。十七年四月,偕其陪臣黎仲陀等,斋表奉贡物诣阙下。世祖大悦。用事大臣欲克忠往谒,克忠曰:“论功行赏,国有常典,吾岂奔走权门者耶!”竟不往。
久之,授奉议大夫、同知岳州路总管府事。初至,教郡人藏冰,已而大疫,以冰疗之,全活甚众。迁泰州尹。又选为海北广东道提刑按察副使,进阶中顺大夫,以新老乞养归。旋起为同知吉州路总管府事,延名儒以兴郡学,士论称之。大德五年卒,年五十六。
子希颜,以父荫授进义校尉、南昌县主簿。江西行省参知政事郝天挺雅重之,辟行省掾。又从平章散术台讨宁都贼有功,迁承事郎、袁州路知事。终太常太乐署令。子稷。
稷,字孟豳。幼颖敏,八岁能记诵经史。从其父官袁州,师夏镇。又从官铅山,师方回。镇与回,俱名儒,稷兼得其传。
泰定四年,登进士第,授淇州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