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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答应丽萍的,准备再录一曲《梅花三弄》送她,她给我的第一眼感觉就像风雪中一支势不低头的腊梅,应该很适合。不过,在曲之前我也录了一句赠言:“此曲仅送给丽萍小姐,希望经常看到你那冬日里腊梅般绽放的笑脸!”这曲虽然没有能象《夕阳下的枫树湾》那样引人入胜,但也把寒梅的凌霜傲雪、清奇挺拔的精神表现得相当水准。
我用数字信号刻了张盘自己保存,又用模拟信号输出录了二盒磁带,蔚丫头的我拷一份到她的笔记本电脑就可以了。那整套的录音设备估计没什么用了,怕是一堆垃圾了。我叹口气,把东西按原样封好,放到角落边了。
中午我把磁带与《古琴曲精选》分别送去,先去丽萍那里,说过第一时间给她的。这次不知怎么的,管门的看了我的学生证就让我上去了,但嘱咐我快点下来。我真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上次不是死活不让进的吗?
她们寝室门半开着,丽萍不在,只有“黑牡丹”与一个的女孩在埋头看书。
我敲了敲门道:“请问丽萍在吗?”看的当然是我见过一面的“黑牡丹”。
“是你啊!”“黑牡丹”露出笑脸道:“进来,进来!”热情得有点过分。
我可不敢久留,把盒带交给她道:“这是丽萍要的,麻烦你转交一下!”然后就下楼去古琴社了。
瑜姐不在,在几个聊天的女性中我看到一个那天见过面的学姐丫头。看到我手中的盒带,她一步抢前隔手夺去,这速度我也自认甘拜下风!我把书也一同交给了她。
两天后,我正寝室看书,学校播音室的喇叭突然响起了我那曲《夕阳下的枫树湾》。我一惊,那几个家伙,不是只给她们作为写谱的依据嘛!什么时候让她们广为传播了?
他们几个停下看书,抬头望着窗外一副愣愣的样子。我摇摇头继续看书,可是总静不下心来。一曲终了,陆觉才还在发呆,余游波道:“什么曲子那么让人动情的?”“我也没听到过那么怪异好听的调子。”祝云峰也赞同道。
醒过来的陆觉才道:“还问什么?去播音室录一盒过来不就是了!”余游波与祝云峰表示一同去,还没等他们看我,我已经在摇手了。
三人匆匆出去了,门口不时有人匆匆经过,让我静不下心看书,就干脆关了门,反正我不热。奇怪就是在这里,现在身体就像一个恒温体,每次与蔚丫头对练,总是她满头大汗,我一点也没感到异样。不过,那么多奇怪的事情已经发生在我身上了,这么一点我还会在意吗?
基础教室我坐最后一桌,公共教室我也选在最后一桌。基础教室因为座位固定不用说,阶梯教室坐最后可以免受打扰,其他人没有我那种能耐看清黑板上的字。孙甜甜也总是坐到靠后面的座位,不过还好总是隔了我前面五六排空桌。老实说,我还是喜欢一个人安静些,但她在中间休息时总是向我问这问那,我也没办法,谁让我们是同学,总不能冷冷一句“请勿打扰”吧?
今天一早还没上课她就偷偷问我昨天那个曲子是不是我吹的?我只有点头,但嘱咐她不能泄漏,她也总算答应守密。
一节课后,瑜姐亲自找来了,说通知我中午12:10社团开理事会议。估计是我那个曲子的事情,因为很多人提到这个曲子,听说昨天还差点打起来了。不过我只填报了入社申请,按社规还不是社里成员,更不要说是开理事会议了。但她说反正我12:10到琴社就是了,然后又匆匆跑去了,估计她上课的地点离我们这里并不近。
我只得准时去琴社,这么一个小小的琴社,但干部队伍却庞大得很,除掉我也有16个,估计也是社会官僚主义盛行的一个延伸吧!不过,我认识的只有瑜姐一个人。瑜姐看见我,马上过来给我引见各位大人,我当然是恭敬地一一见礼。
社长李群虎是哲学系博士生,戴着宽宽的黑框眼镜,不象学哲学的,倒像是搞技术的。理事长田渊是中文系碩士生,他倒是让我感觉到几分世外高人的味道。其他就是五个部的部长、副部长及理事。多数的目光中都露出一副赞赏的神色,看来内部高层的大多数人还是知道了。
介绍完毕就开始会议了,社长首先发言道:“昨天我们社团拿到校播音室试播的曲子,就是我们新社员易翔同学用竹叶吹奏的《夕阳下的枫树湾》”他右手朝我一扬,继续道:“在播放结束后播音室遭到围攻,因为复制一份的要求得不到满足,以致引发了一场骚乱,幸亏学校及时出面才没酿成惨祸。”原来情况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他们看我的目光中马上多了一种惊奇与诧异了。
他顿了顿才接着道:“基于这种情况,社里有一个打算,准备趁这个机会推出一盒合辑,把这个曲子作为主打歌曲。这样既可以得到我们紧缺的资金,又把琴社的影响扩大,大家首先为这个表决一下!”
除了我,“唰”的一下全举起手来。看我不动,还脸露难色,大家的目光一下全集到我身上了。社长转首问道:“易翔学弟,你有什么难处吗?”
我看到他眼睛中的紧张,也难怪!如果我不同意,那么一切都没有意义了,毕竟大家都是冲着这首曲子去的。“只是能不能不让大家知道是我吹的,还有到时能不能略去我的名字。”我道。虽然估计迟早大家都会知道,但现在只有一个字:拖!
社长一脸的轻松,笑着道:“到时弄个笔名、艺名不就是了。”又转向大家问道:“对于这个守密的问题,我想对大家都不是问题,不是吗?”看大家纷纷点头,他又转向我道:“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我只得摇头。“好了,这个决议全票通过!”他接着道:“下面就是具体的事情了。我的意思是合辑分十个曲子,除掉《夕阳下的枫树湾》其他九曲有大家推荐……”
马上有人提议道:“能不能让楼教授也加上一曲昆剧?”大家马上表态同意了。
“具体什么曲子、由谁演奏请大家明天中午的会议之前推荐出来,到时投票决定。”社长接着道:“为了保护作者的知识产权,我的意见是具体的盈利社团与11个作者对分。”说着把目光转向我道:“这点首先要征得易翔学弟的同意。”
我道:“没事,没事!”反正本身也是玩玩的,压根儿就没想到过还能产生利润。
这个建议也很快全体通过了,接下去的就是落实具体事宜了。因为要争取下周在校内发行,得马上得请专人设计包装、安排录音、联系印刷厂与音带灌制等。可是在录音这一项上就碰到难题了,因为社里根本不具备这种设备,到外面录音棚又实在太贵,现在到底能够产生多少利润还是个未知数呢!
我马上想到那套几乎已经被我认定是垃圾的录音器材,音质真的很不错,我开口蔚丫头应该肯借吧!我就向旁边的瑜姐说了,她又马上传达给社长。我那个曲子的音质应该是大家有耳共闻的,社长马上代表社团向我表示感谢。其他的就没我的事了,当然中途退席了。
晚上我就这事与蔚丫头商量,她正啃着东西看一本漫画,听着一脸的不耐烦:“都已经送给你了,不要再来打扰我看书了!”什么时候说过送我?她倒大方!但借我是要的,送就免了。
我把东西送到琴社时,看到的是满屋子忙忙碌碌的人,全然没有以前空闲的样子。他们一见都非常惊奇,原来那是日本的名牌,在非专业领域里属于顶极产品,北京专卖店里开出的价格是3万5左右。这丫头真是疯了!这么随便一下就花掉了相当我老爸老妈两年的收入,还象送糖果般送人,我估计她对钱的多少根本就没什么概念。
因为时间太紧,只有三脚猫功夫的我权当录音师的教师了。好在这不是录制舞台音乐,没有那么多的要求,我教了几遍他们也基本学会了,其他的只有求助说明书了。他们又向我要数字格式的那个曲子,我只得交出刻录盘。瑜姐交给我一张楼教授的名片,说是让我有空去找他。
星期一上午我就看见学校里挂满了社里的各种宣传广告,看来那个合辑已经定名为《古韵幽雅》了。因为提到我那个曲子是主打曲子,一时引得学生议论纷纷,估计社团独立发行音像制品也是开北大历史先河了。
周三中午,那两个学姐丫头把《古韵幽雅》的盒带与借去的录音台给我送了过来。说是明天才正式发行,每盒5元,自己社员获赠一份,作者才多一份。
我看盒带封面设计高雅,没有因为时间匆忙而粗制滥造。除了我那曲尚有楼教授的昆曲《游园之皂罗袍》,社长、理事长他们的古琴曲《山居吟》、《普庵咒》、《酒狂》、《阳关三叠》等。我的艺名按我的要求的叫九翔,表示“鹰翔九天”的意思!里面的介绍也只提到我的院系,应该暂时不会有什么麻烦,倒是那个曲子真给他们吹得神了。
丽萍本身就是社里成员就不用考虑了,得给孙甜甜一盒,她向我要过,再说封口也要紧啊!另一盒送给最喜欢我那个曲子的陆觉才了。陆觉才才接过盒带,他们就追问来源,我当然报上古琴社社员的头衔。孙甜甜很是高兴能够在正式发售之前拿到盒带。
中午校播音室又把我们社团的这个活动播报了一遍,还播放了其中几个曲子,当然我那个是不能少的。晚上吃饭的时候裘姨拿着不知哪里搞到的盒带问起了这个事情,我当然只有老老实实回答。蔚丫头马上表示了强烈的不满,我说同学向我要,我能不给吗?她想了想才放过了我。
看来这个活动还不是一般的成功,因为我看见同学几乎人手一份了。过了几天,蔚丫头就向我汇报,她们学校也很流行!还要我带10盒给她,她要去班里分发。看她掏钱的动作,我马上阻止道:“总得给我一次机会吧!如果你一意孤行,那就请另请高明吧!”她哈哈笑着道:“说得酸溜溜的,今天算给你一个面子了!”我苦笑着摇头,这年头!
趁着今天中午有空,我按着名片去拜访楼教授。他正一个人在自己的办公室研读一本佛经,看到我他很是高兴。“那次理解了多少?”刚坐定他就发问,看来也是个爽快人。
他应该从盒带中听出了些不同,但那个曲终究简单了些,技巧性不大。“吹一曲其他的,你不就听出来了?”我自信道。
他微笑着道:“小伙子,口气不小啊!不过我这里可没有竹叶。”
我也笑着道:“有专家指点高明的机会,我能不带上工具吗?”我吹奏的是那曲我自认为第二拿手的《梅花三弄》。
“好,很好!音域果然宽了很多,各种技巧也用上了,特别是低音圆润、浑厚,高音清脆、明亮,表现得很好!”他听我吹奏完评价道:“但技巧不够熟练,特别是没有把梅花傲霜斗雪、顽强不屈的神韵表现出来。”我自以为已经很好了,原来还是差劲得很,不由一阵气妥。
他看了看我脸色继续道:“技巧的熟练需要时间,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达到这种程度,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但没在大雪纷飞的雪地上用心感受腊梅忍痛的绽放,是很难真正把握这个曲子神韵的。”
高手就是高手,我分析着《夕阳下的枫树湾》的成功的原因,这话简直就是一针见血了。
“曲者需读其貌,工其形,得其神,取其魄,让情与景、意与境得到完美融合才算大成。不过,这些都是功夫在曲外了,需要的是亲身体会、用心感受!”他接着道:“对了,你对京剧之类的有没有兴趣?”
这些话简直就是如雷贯耳,让我心潮彭湃不已。一句话就完全指明了我在音乐方面努力的方向,将来曲如有成,肯定得益于楼教授这番话!这类宗师级人物的东西我真什么都想学,还断不能错过!“你有什么我都想学!”我笑着道。
他哈哈大笑着拍案道:“你很像年轻时的我!”
我们越谈越有劲,他博学多闻,简直可以说是知古通今。我也不差,从小喜欢看书的优点就在这里表现出来了。这一聊不知不觉中就到了上课时间。
“我很想收个弟子。”他突然目光孜孜看着我道。
这本身也是个好主意,可我已经有师父了,按礼节首先得师父首肯。我两手乱摇着道:“我已经正式拜师了,也许你老还认识,我忙报上师父的名号。”
“原来那老小子已经捷足先登了,奇怪了!不是说不收弟子了吗?算了,不跟那老小子抢了。”他微微叹了口气道:“你有空来找我吧!”我就谢过教授,起身告辞了。
一个月后,又通知我开理事会。社长的汇报吓了我们一大跳:卖出122325份?我们全校师生也不过3万多一点!看来其他学校等流出去了很多。听社长介绍,我们委托的小厂家连续加班也没能跟上提货速度,社里只得又另外委托一家,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