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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也什么没办法了!我买了票垂头丧气给师叔电话,这次倒是他安慰我说也不必急在一时,到时会去机场接我。现在才6:30,傻乎乎坐着也不是办法,于是又乘公交来到附近的望京公园,那里就有看头打发时间了。中午也就随便找了个小饭馆,胡乱塞了些东西了事。坐在飞机上我满是兴奋,那小时候对神秘的宝藏以及寻宝历险的幻想现在还记忆犹新,这次却是实实在在的付诸行动了,怎么都可以圆一个小时的梦吧!
13:40飞机终于在咸阳国际机场降落,我才走出出口,一个瘦小个子的农民企业家模样的中年人迎了上来。他用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彩色屁通话向我道:“你是易翔吧?”
我点点头,师叔不是说自己来接我的吗?他马上自我介绍道:“我姓苏叫史泥,你师叔的助理,他有事让我来接你。”
助理?那也就是盗墓搭档了!一般说来盗墓都是两人一搭档的,但这种组合都不持久,其结果多是一方死于另一方之手,据说墓地中的“立尸”都是死于搭档之手的盗墓者。想想也难怪,在巨大的宝藏面前,谁又能保证自己的灵魂不被自私、贪婪、凶残所吞噬?虽然我知道这只是师叔的业余爱好,但既然没散伙,那肯定是他绝对的亲信了。
听苏叔名字还似乎很有一些的味道,可这蹩脚的普通话我敢肯定没浸过几年的墨水。看他这一身农民企业家打扮,估计师父公开的身份也是农民企业家,不知经营的又是什么?
苏叔开来的是一辆半新不旧的皮卡车,车斗内还残留着少许泥巴。他只顾着专心开车,没与我搭腔。这我也料想得到,不是沉默寡言、守口如瓶的这种地下工作者估计都出事了。我当然也不会乱问,这点不用师叔点醒,如果要他说出来,那么我绝对不适合知道,更不能参与这种事了。看来师叔对我是莫大信任的,估计还是相信师父的观人之法吧!
车子经过的就是号称“八百里秦川腹地”的古咸阳城了,从车上一眼看去,触目皆是秦砖汉瓦,到处都是历史遗迹,真令人一阵的感动。要是时间倒退2000多年,那我们所在的就是皇公将相,英雄云集的秦皇朝都城了,说不定还能一睹不世霸主的龙威。可惜,“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一切都已成为历史的尘埃沉淀在城市的脚下了。
通过一段长长的路,车子进入西安市区。很远我就看见那据说是世界上保存最完整、规模最宏伟的古城墙了。保存得怎样我还不清楚,但规模宏伟算是有些感受到了,那横亘在视线里的西城墙长怕有2公里多吧!但作为皇宫的城墙我也不敢确定能不能加那个“最”字。
城墙看过去有些突出的该是马面了,不是说每个马面上都有墩楼吗?怎么大多仅有突出的马面了?角楼更惨,可以看到的西南、西北两个角上只有光秃秃城墙,这就是所谓的“保存最完整的古城墙”?看来西安人的吹捧技术还是过硬的。至于门楼书上说有三重,不知道是否真有这么回事?根据看到的,我现在一点信心都没有。
随着车子的接近,高大的城墙门楼清晰地出现在眼前。城墙怕有十多米高吧!墙顶的矮墙就是女墙了,既然女墙上有密密麻麻的垛口,说明城墙厚得中间足可以走人,那么这外侧的墙一般是叫做垛墙了。垛口下方的方孔,肯定是射孔了。这些城墙配合星罗棋布的门楼、墩楼、角楼等构成严密完整的城市防御体系,估计在冷兵器时代还真是让人望而生畏的。
车子顺着大庆路经过玉祥门,我看到城墙厚度居然也有十多米,真是与长城都有得一比!可惜这个西门属于假冒伪劣产品,好像是为纪念冯玉祥而修的。那四个正宗原汁原味的城门该有传说中的闸楼、箭楼与正楼了吧?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那个李世民杀兄弒弟而声名远扬的“玄武门”,还有那个听说下面埋着“杨公宝藏”的跃马桥,待会好好查问一下,一定得见识一番,否则还不白来了?
历史的风风雨雨把长安古皇城内的建筑物改得面目全非,残存的点滴让我实在难以与大唐盛世的皇城联系起来。我还以为车子会停在西安城,可还没等我稍微仔细看几眼,车子又顺着莲湖路穿出古皇城,穿出西安市区驶上了西临高速公路。
看来师叔并不在西安市区了,他会在哪里?我看了看苏叔,可又不敢问,这或者也是极端的机密。我不开口,他却看了欲言又止的我一眼道:“你还不是一般的迟钝!”
“啊……”他这一出声彷佛是迎头一个晴天霹雳,我大张着嘴,全身僵硬,彻底傻掉了。这明明是师叔的声音啊!我诧异万分地缓缓转头道:“师……师……师叔?”
他还是苏叔,我顿时觉得全身寒毛直竖,这附近墓多,莫非……但我捕捉到他一个熟悉的眼神,马上确定了他的身份。师父虽说过师叔易容术的神奇,但我绝料想不到竟然神奇至斯的地步!那完完全全就是另外一个人,没有半丝我熟悉的师叔的痕迹。
他右手离开方向盘,一抚面部,如奇迹般恢复了我所见过的模样,除了头发。本来稀疏、浅浅的皱纹,就在这一抚间变成了沟沟壑壑,面部的肌肉、骨架、五官彷佛又重新安排了一遍。我看着他又发呆了,别说没见过的不相信,我亲眼所见也相信不了。这那是易容术,根本就是魔术!这还不学?那我这辈子睡觉都不会闭上眼睛的!不过,我好像不用睡觉。
“真是迟钝,我给你提示过两次,还说什么天才天才的嘞!”他一副轻视的样子。
给我提示?我大脑马上高速运转起来,把他说过的每一个字都回忆起来。看来一个是他电话中说会亲自来接我的事了,另一个是应该是他的姓名了:苏史泥——你师叔!可笑的是我听到的时候是在想:很的一个名字呀!虽然师叔早有暗示,但他自己编的身份、理由合理得没有任何破绽,还有那完完全全另外一个外形以及土得掉渣的本地方言。要这样都怀疑,那么任何一个人都值得怀疑了不是?还有,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天才了?师叔专门凭空乱扣帽子。
“随时都得保持高度警惕哪!”他叹了口气道:“我真怀疑叫你来做帮手是不是明智!”
做帮手?既然来了,帮得上的当然得帮一把!但这个机会绝不能失掉,单机票都近2000元了,那可是化了血本的,谁不让我去我就跟谁急!“师叔英明、师叔伟大、师叔眼光顶呱呱、师叔……”我连声拍马道。
“好了,好了!我一身老皮都起疙瘩了。”他不耐烦地一口打断我,严肃道:“现在你仔细听着,这里不防隔墙有耳,我把情况介绍一下,一切按我说的去做,否则我们都有牢狱之灾。我说完,你也可以问,但离开这个车以后就一切按我说的去做,离开西安后把这件事彻底忘掉。”
这事可含糊不得,我连忙点头应是。
“我现在叫鲁正南,是地地道道的西安农民,没有妻儿亲戚,唯一寄托的是我的事业。骊山北面的东林休闲农场就是我全部的精神寄托,算来我还是市里有名的劳动模范呢!”我正惊奇他的身份,突然见转首,还一副不耻下问的神色道:“小子,我们将要进入的是什么地方啊?”
他要进入哪个古墓我怎么知道,这个古都长安附近到处……我眼睛突然一亮,猛吸一口冷气,结结巴巴道:“秦……秦……”那秦始皇的陵墓不是就在骊山北麓吗?
“小子,看来你这块朽木还可以雕一雕!”他有点赞赏着道。
我只觉一阵的地旋天转,头脑直发晕。盗秦始皇的陵墓?这也太胆大了吧?秦陵陪葬的外围兵马俑都被称为“世界第八大奇迹”,那么他的寝宫……我马上又想到一个现实的问题,在盗墓嫌疑犯比游客还多的秦始皇陵墓上面搞很有些建筑物的休闲农场?哈哈~师叔也真会神吹,虽然他好像没有这个习惯。因为管理要真那么疏松随便,那么现在的始皇陵一定已经是千疮百孔的了。
我哈哈大笑着道:“秦陵上面挖鱼池、开酒吧、建宾馆?师叔你搞的不是休闲农场,怕是搞笑吧?”
他两眼一瞪教训道:“不懂就虚心向老师傅请教!小子,不懂装懂,可就永远饭桶着哪!”
又给我扣帽子了,我没装懂,只不过表示强烈的怀疑而已!但还是马上装出虚心受教的样子道:“那小子请教旁边那位司机老师傅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咳,咳!这个问题嘛!啊~”他拖起长音,带上官腔,好不容易等他摆足架子才接下去道:“小子,听好了……”
原来秦陵陵区范围以封土为中心,东至代王镇,西至临潼区东关,北至鱼池建筑遗址,南至骊山,总占地面积竟达56。25平方公里。但已经开发游览区的面积仅为2。13平方公里,而目前经过文物勘探的只占极小的一部分,仅秦陵外城以内就有130万平方米未经过文物勘探,其中还约有30万平方米的范围为村庄所覆盖。
我听得一阵发呆,56。25平方公里?这简直是一个没法想象的面积。秦始皇还真是秦始皇,建个摆尸骸的地方都有气吞山河的气魄!“小子,你说我的休闲农场就在上面有什么稀奇的?”师叔不屑的声音传来,我侧脸一瞄,他果然看到你懂什么的一副模样。
虽然我不得不低头示弱,但马上又有问题出来了:西安盗墓之猖獗,举世闻名,无论怎样秦陵附近也是敏感区域,怎么会相信一个外乡人去搞开发管理,甚至建造永久建筑物?我马上问了这问题。
“谁说我是外地人了?”他眼睛一横道:“十多年前我已经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了。”
这什么话?本地人就是本地人,外来的就是外来的,什么叫“十年前已经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了”?虽然我模模糊糊有些概念,但既然旁边有老师傅,估计还是谦虚着请教一番才能受益,不致招损。
“很早我就已经有这个想法了,直到十多年前找到一个身形与我差不多的本地绝症病人,当然还是没有什么妻儿亲人的,才正式展开计划。”他有些唏嘘着道:“要找这么一个人还真是难,我足足找了两年,幸亏他年龄与我相差不是太大……”原来师叔通过偷梁换柱的手法,化身成为地地道道的本地农民了。
获得本地人身份还只是开始,还得慢慢让“病”养好,然后再试着承包村里一小块果园,再慢慢做大,这样才不致引起任何的怀疑。师叔的发迹起源于一个“极偶然”的机会,一个“口渴”的北京“游客”经过师叔承包的果园,“淳朴憨厚”的他友好地接待了来客,料想不到的是那个“游客”正奇缺师叔种的果实而已。
他又经过不断的资本积累,成了村里的致富带头人。然后“目光超前”的他看中了骊山北麓那块山清水秀,适合种植与休闲的山林,凭着他小有的名气也顺利承包到户了。随着资本的不断积累,果林也一步步向秦陵地宫内城蚕食,很快就达到了林区延伸的战略目标。
然后就是申请把东林农场改为东林休闲农场了,也就是在农场内挖鱼池、盖建筑物。首先他很小心地申请在秦陵外围修建,很快得到了批准,接下来就努力经营休闲农场,毕竟只有真正的生意兴旺,扩展规模的才不会让人怀疑。
我好像听故事般,原来十多年前就已经做前期工作了,真是老谋深算之极!“那现在进行到什么程度了?”我看他拿过茶杯喝水的当儿就点了中心。
看来是打了师叔老人家的雅兴,他劈头盖脑就给我一顿教训:“我等了十多年都不急,你急什么急呀急的?”
我忙道:“不急,不急!师叔你老继续,继续!”
他看我态度还端正,就继续道:“五年前我就根据公布的资料大概推算出秦陵司马道的走向,并在两年前找到了那个通道的正确位置,可怜那帮老学究到现在还连司马道的影都没摸到。”他苦笑着摇摇头,接着道:“一找到司马道的具体位置,我马上向市府提交了扩建休闲农场的申请,同时又用大量的金钱去打通关节。
本来那个地段已经很难审批建筑物了,但我是这里地地道道的农民企业家,市劳动模范与致富带头人,市里一些领导关系也十分不错。尽管如此,批复还是压了半年多才下来,还让所有规划建筑物北移100米,让我不得不重新研究通道。”
说到这里,他停下呵呵笑着感叹道:“三个月前我才真正开始采取行动,现在可以说十分接近司马道了。”
十年磨一剑?师叔这种韧性、坚忍与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