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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现下睡了。”
郁心兰点了点头,“先让夫人睡一下,晚些再来审这婆子。”
这一次,她一定要温氏亲耳听听审讯的过程,要让她学点点心眼儿。再则,现在府中还有客人,郁老爷和老太太都无法过来,她一个出嫁的女儿,也不好越俎代庖。
申时正,客人们终于散了,郁老爷和老太太、太太、王夫人兴冲冲地来到槐院,看望刚刚生产完的温氏和新出生的小宝宝。
郁心兰正抱着小弟弟看,小家伙胖胖的,不象别的小婴儿那样皱着脸,这会儿正睡得香甜。
郁老爷自女儿手中接过小儿子,高兴得不得了,拿手指戳了几下他的小脸,希望他能睁开眼睛看一看自己。
郁老太太嗔道:“你吵我的曾孙儿干什么?”
几人逗了一会子,才发觉厅上的气氛有点怪异:稳婆被绑在墙角,四婶子早就寻了个借口溜了,三房的丑事儿,她听了只会尴尬。
“她怎么了?”郁老太太指着稳婆问。
“回老祖宗,和稳婆想将这丸药塞到母亲体内。”郁心兰呈上药丸,回道。同时,她让人将温氏从内室抬出来,一定要娘亲旁听一下。
和稳婆忙辩解道:“回老祖宗,这药是有利产妇伤口愈合的,是老妇家的秘传方子,老妇是看贵府给的谢仪丰厚,才想着给二夫人用的。可怜老妇人怎么解释,这位姑奶奶都不肯听。”
王夫人闻言便责怪道:“兰儿你怎么能这么不讲道理。”
郁心兰欠了欠身,维持应有的礼仪,淡淡地回道:“女儿已经去请陆太医了,一会儿陆太医来后,便会知道这是什么药了。”
和稳婆一听会给太医验药,当即便吓得白了脸色。
郁老爷和郁老太太看在眼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郁老爷恨得一拍桌子,“说!是谁指使你的?”
和稳婆仍是强辩道:“老妇人说的,都是真的。”
不撞南墙心不死!
不多时,陆太医便被请来了,仔细验了许久,蹙眉道:“这是不让伤口愈合的药,若人受了伤,抹上这种药,就会一直血流不止。”
郁心兰听到这话后气得手指直抖,若岳如没及时发觉,娘亲的伤口就永不会愈合,总有一天会流光血而亡,可外表上看起来,却是产后血崩之症。
旁的人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郁老爷好声好气送走了陆太医,转回来后,指着和稳婆道:“给我打,打到她说实话为止。”
和稳婆早吓得鼻涕眼睛一起流,忙捉住郁老爷的袍摆道:“我说我说,是个男人给我的药,还给了我一百两银子,可那个男人我不认识,他还蒙了面,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呀。”
郁老爷自是不会相信的,当即让人将和稳婆拖出去打,可无论怎么打,和稳婆都是这句话,因为那男人说了,如何她不照办,就杀了她一家。
王夫人闻言轻叹,“不知道男人是谁?这可怎么抓?”
郁心兰看向秋容,轻声问,“秋容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这个稳婆可是你介绍的。”
秋容忙跪到地上分辫道:“四姑奶奶明鉴啊,和稳婆是妾婢生和哥儿时的接生婆婆,妾婢觉得她手运好,接生的多半是男孩儿,才推荐的。何况,当时也有几人入选,并非一定要选她。”
郁心兰轻笑,“倒是推得挺干净。”又转向和稳婆问,“那个男人有什么特征你一点也不记得吗?”
和稳婆被打怕了,当即道:“他的声音有点怪。”
郁心兰点了点头,向郁老爷和老太太道:“相公的手下巡城的时候,无意中抓了几个宵禁后夜行之人,兰儿让相公把他们带来了,给和稳婆听一听他们的声音,看有没有那人在里面?”
郁老爷深深看了女儿一眼,抚须点头。
片刻后,和稳婆便从那几个男人的声音中分辨了一人出来,尖叫道:“就是他!”
这人当即被贺尘带入了厅内。
因为几人收押之后,禁军已经审过他们,所以贺尘直接报上了这人的名字,“他叫司其贵,游手好闲,以收保护费为生。他有一房妻室,司何氏。”
郁老爷蹙眉看向郁心兰,郁心兰微微一笑,“司何氏是何人,得问一问秋容才知道。”
秋容心中大惊,本来岳如忽然从床顶跃下,就已经让她惊惶不已了,如今再听郁心兰这么一问,当即便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已经被四姑奶奶知晓了。
可她仍要强辩一下,毕竟没有人看到她跟司何氏交往,她们也的确是十几年没交往了。
“妾婢不明白四姑奶奶在说什么,妾婢在府中,从来没出去过,不可能认识这个司何氏。”她边说,边睃了一眼王夫人。
第92章
秋容看向王夫人的目光很快很随意,但郁心兰还是看了个一清二楚。
其实秋容有什么理由害温氏?就算温氏死了,嫡妻也还有一个王夫人,王家不可能再允许抬一个平妻上来,况且,秋容是歌姬出身,就是郁家也不会允许她成为平妻,那么,只有这种可能,她得了什么人的允诺,可以给自己的儿子谋一个好前程。
当母亲的人,做什么恶心的事情,必定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可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去害人性命,这是对母爱的污辱!
郁心兰的眉眼都是冷的,瞧着她冷笑道:“你不愿意承认也没关系,反正问司其贵或者司何氏也是一样。”
贺尘立即将司其贵带下去用刑。司其贵这会儿才吓傻了,他之前被抓,因为牢中有几个同样原因被关的人,以为只是宵禁夜行之事,这事儿可大可小,他又没偷东西,关几天自然会放的,却没想到是为了这事儿。
这也是郁心兰特意交待的,若是太早审问了,刚才要他们每人说一句话的时候,他肯定会想办法变声,和稳婆便认不出来了。
只不过,秋容办事虽然隐秘,但因郁心兰早早地防备了她,派了人跟踪她,自然有把握指认秋容,可是王夫人那里却很难收集到证据。
司何氏也很快被带了上来,不必用刑就吓得什么都招了。司何氏与秋容十几年前同为内阁侍读学士吴大人府中的歌姬,感情颇佳。当年吴大人将秋容赠给了郁老爷,吴夫人却把司何氏配给了自家的小厮,后来吴老太太大寿之时,两人得了恩典,除了奴藉,出了吴府自己谋生,自此,秋容与司何氏就再也没见过面。
秋容自以为没人知道她与司何氏的关系,却不曾想,司何氏也是个心眼多的,悄悄跟在秋容的丫头身后,将其从哪个门入府、何时入府都记载了下来,一是想日后敲诈,二是怕秋容杀人灭口。
郁老爷将司何氏的口供与郁府角门的记录一对,刚刚套上,秋容的脸当即就白得没半分血色,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怎么辩驳了,只能拼命地磕头
她磕得很用力,没几下,额头上就青肿一片,还渗出了血丝,但是席位
上坐着的几人,没有一个人同情她,只是冷眼看着她用力磕下去。
郁老太太年纪老迈,今日都陪了一天的客,精力有些不济,便喝问道:“说,为什么要害二夫人?”
秋容已经磕得头晕眼花,何况这个问题她无法回答,若被郁老爷和老太太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了儿子的前程,只怕日后郁老爷和老太太都会厌恶和哥儿。
她晕头涨脑地看向王夫人,期望看到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可惜,没有。顿时,一股无比的悲伤的情绪涌上了心头。王夫人并没有要她做什么,只是给了她一些暗示;若郁家只有王夫人一个嫡母的话,王夫人自然会为郁心和争取前程,王夫人自己是没儿子的,百年之后总要有个送终的人……
于是,她臆想着,温夫人是有儿子的,一定会压抑自己的儿子,日后郁心瑞当了官,更加可以随意处置她们母子两……所以她才会一门心思地要除去温氏。
她很后悔。
可惜后悔永远只能是后悔,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她无力地摇摇头,缓缓地道:“妾婢一念之差,以为自己能做平妻,所以才……妾婢知错了,求老爷和老祖宗责罚。”
郁心兰冷冷地看着秋容,正要问她为何会有这种想法,忽听软榻上的娘亲轻轻唤了自己一声。她忙走过去问道:“娘亲,怎么了,觉得不舒服吗?”
温氏柔柔一笑,抬手帮女儿将一缕头发顺到耳后,轻声道:“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郁心兰睁大眼睛看着娘亲,这种时候要我走?
温氏温柔地道:“娘知道怎么办了,为了你的两个弟弟,娘也不会再忍了,你不必担心,回去服侍你公婆和夫君吧。”
郁心兰低头想了想,我的确不可能永远代娘亲处理事情,这事儿已经明了了,让她自己处罚秋容也好,长长心性儿。于是,她便笑道:“如此,女儿便告辞了。”
又向郁老太太和郁老爷施了礼,告辞出府。
一连三日过去,郁心兰回门参加幼弟的洗三礼时,才从紫桂的口中得知,秋容“病”了,病得很重,没几日便去了,因只是个小妾,郁家只为她准备了一口薄皮棺材,郁心和自始至终不知生母死亡的真相;而王夫人,因为她发毒誓说她绝对没有指使秋容,郁老太太和郁老爷便相信了这年代的人相信鬼神,敢发毒誓自然是心中无愧的。
可是,郁心兰恨恨地想,也得看王夫人的誓言是什么吧?没指使算什么,若是暗中挑唆、诱导,难道就不算犯罪吗?
待客人走后,郁心兰坐到床边陪娘亲聊天,自然就说到了王夫人免责一事。
温氏柔柔地一笑,“我知道,可是秋容不指证,没有证据,咱们也奈何她不得,不如装作不知,让她愈发自大,日后总会露出马脚来。以前我事事相让,因为她是妻我是妾,如今既然身份不同了,我自不会再这般好欺。害人的事我不会做,但防人应当还是防得住的。”
迎着娘亲温柔中带着坚定的目光,郁心兰只得压下心头的担忧,笑了笑道:“您能想通自是最好……若有什么事,多问问老祖宗的意思,也好多个人帮忙拿主意。”
温氏轻笑着拍了拍女儿的手,“瞧你这话,好象你是当娘的人似的。”
郁心兰也噗嗤一笑,她跟温氏,的确好象是反过来的。
温氏忽然迟疑了一下,郁心兰轻嗔道:“娘亲,有什么话就直说嘛。”
温氏听后,这才笑道:“是这样的,你三姐的嫁妆,我自然是要出一份的,可你也知道,娘的手中现在哪有什么银钱?我想来想去,你的果庄正好不想经营了,不如先给了她做嫁妆,待日后娘有了银子,这赎庄子的银子,娘一定会还给你的。”说着脸露红晕,“若是向别人除欠,别人也不会愿意……娘只好厚着脸皮来求你了。”
若是别的东西,郁心兰二话不说就会双手奉上,她怎么可能不帮娘亲撑场面,可果庄却不行。
其实她有不少好的陪嫁品,可娘亲独独提到果庄,就真是古怪了。
“娘,你怎么会想到要果庄的,郁玫亲口找你要的么?”
温氏摇了摇头,指了指新提上来的大丫头紫罗道:“这丫头给娘出的主意。”
郁心兰淡淡地瞥向紫罗,平声问道:“你怎么会想到要我的果庄的?”
紫罗心中一跳,忙跪下回话,“婢子前两天去厨房交待饭食时,听三小、姐身边的丫头们谈论三小姐的嫁妆,三小姐似乎想多要几个庄子,毕竟庄子才能再生银子,可府里头在京郊只有两个庄子了,还得留一个给五小姐。婢子又听她们提到四姑奶奶的果庄都不想要了,这才回来给二夫人出了这个主意。”
郁心兰细细地查看紫罗的神色,掂量着她应该没有说谎。奴婢们私下议论主子的事再正常不过了,可是提到主子想要什么嫁妆……除非是郁玫自己透的口风。而后又谈及自己的果庄,这必然是事先安排好,故意让紫罗听到。
郁玫想要果庄?这应该是十二皇子的意思吧?
郁心兰心里轻笑,面上却是无奈的表情,歉意地朝温氏道:“娘亲,果庄女儿早就放话抛售了,如今已经有几个人来接洽,价钱谈得也差不多了,实在是无法给您。不如这样吧,女儿手中有一套汝窰出产的青花瓷器,汝窰的瓷器专供宫里,市面上极少有;另有一套极品蓝田玉的头面,这两样东西也少说也能值个三四千两银子,您拿给她添妆,决不会丢了您的脸面。银子您就别跟女儿提了,女儿手头活泛,不差这一点儿。”
温氏一听值这么多银子,吓了一跳,忙道:“不成不成,太贵重了。”
郁心兰轻笑,“娘,那您还要我的庄子?我的庄子对面抛售,可是一万
两起价的。”
温氏当即就惊呆了,她以为一个庄子只要一二千两左右呢。
郁心兰握着娘亲的手道:“您就别推了,这些是女儿给您撑场面的,无论如何您要收下。”心里却补充道,我当然不会白给郁玫,日后总要连本带利地收回来的。
温氏又推辞了几句,捱不过郁心兰的灵牙俐齿,只得答应了,郁心兰说回府就将东西装好箱,待娘亲坐满月子后,差人送到郁府来。
此时,紫槿抱了十三哥儿过来,郁心兰接过来,小家伙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黑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姐姐,好象真的看到眼里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