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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大清初年-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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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离开正房,除了两名婢妾,其他格格便都找各种借口一窝蜂拥进庶福晋叶赫那拉氏房内开起了小会。
“姐姐,我实在想不通!就算福晋年轻时凭着她的容貌可以将爷晚晚都留在她那儿,可她难道就不担心将来年老色衰么?”颜扎氏皱着眉头疑惑地询问出声:“还有她每月天葵水至或是怀有身孕的那些时间,她就不怕爷借口不再留宿她的房中?”
叶赫那拉氏也拧着眉头,她也不明白苏浅兰此举的用意,莫非苏浅兰是对她自己的容貌太自信,忘记了她也有不便的日子,也会怀孕,也总有一天会衰老?她不像是这么愚蠢的人啊?
一时屋中各人议论纷纷,也没有谁能说出个令人信服的推论来。叶赫那拉氏目光一转,忽然发现有两个年轻的格格坐在角落里在窃窃私语,较年幼的一个不知对另一个稍年长生得妩媚的一个说了些什么,只见那年长的一个面泛桃红,眼底掠过兴奋期待的神色来。
叶赫那拉氏心中猛地一动,福晋废掉成规,莫非……是想挑起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孩儿争宠之心,先打击侧福晋哲哲和自己等几个已有地位的侧室,挤压掉她们的侍寝机会,再转而对付那些只有美貌、没有地位容易掌控的格格们?
等到凭资历年限儿女混得一定地位的侧室们都倒了,再收拾几个冒头的格格,恢复旧制……若真如此,那么这位新福晋心机之深、手段之险当真太可怕了!
想到这点,叶赫那拉氏身上不寒而栗,连忙强笑着以自己还要收拾账本为借口,把那几个年轻的格格全都打发离去,独留下了比较亲近的颜扎氏。颜扎氏见她神色有异,不由关心探问:“姐姐,您在担忧什么?是不是跟账本的事有关?”
“妹妹,账本的事还在其次,料想新福晋对女真文字尚未熟悉,这许多账本够她看上一两个月的,账目通不通顺、清不清楚,她不会这么快就知道,我忧虑的,还是她的侍寝新规矩啊!”叶赫那拉氏叹着气,把自己的猜想都对颜扎氏说了。
颜扎氏闻言大吃一惊,呆了半天,才吃吃地道:“不、不会吧?她就不怕有人抢在她前面,先生下了儿子?”
叶赫那拉氏目光一闪,嘴角慢慢绽开了微笑:“嗯!妹妹你倒提醒我了!趁现在爷和她新婚未满一月之期,咱们赶紧把身子调理好了,再算好日子,赶在那些年轻不懂事的格格们之前,争取多侍奉爷几回,若能怀上……”
两个女人脑袋凑到一处,压低声音商讨起来。
同一时间在私下里商讨的,还有两名汉籍格格,无独有偶,她们商量的也是相似的事,年幼那一个也在低声说:“姐姐,这可是老天赐予的大好机会!咱们终于可以根据咱们自己最容易受孕的时间来争取爷的临幸了,你的身子比我好,人又美!你可别错过了时机!一朝怀上爷的骨肉,立马就能升为小福晋,后福无穷啊!”
“可是,福晋能容许咱们如此胡来么?能容许咱们怀上爷的骨肉么?”年长的那一个仍有些许忧虑。
“我的笨姐姐啊!”年幼的那一个哀叹:“福晋撤销旧规矩,分明是给咱们一条路子走啊!她就算要对付谁,那也是咱们的机会啊!而且咱们是什么身份,生个儿子也不过是老了有份依靠而已,身份地位都越不过她儿子去,她凭什么要害怕咱们有孕啊?”
“嗯,让我好好想想!”给要好的姐妹一说,年长的一个也终于心动起来,儿子,儿子!这个诱惑可太大了!
“格格!格格!”阿娜日趁着四贝勒去书房处理外务之机,焦急地追在苏浅兰身后,极力劝谏:“您这样做,太危险了!您是正儿八经的大福晋,您该竖立无上的权威,拘住这府里的所有女人才对!您怎么反而放了她们的野马呢?这不是纵容着她们去闹腾吗?”
苏浅兰往暖炕上一坐,将女真文字与蒙古文对照的册子再度捧了起来,正打算认真学习,听见阿娜日劝得急切,再看看屋子里并无其他人在,不由对她微微一笑,淡然道:“阿娜日,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跟别的女人都不一样,你不必为我担心!”
“格格,您是有天命在身的人,贝勒爷自不会亏待了你,可是,您不想想,万一您有了身孕,想常常见着贝勒爷的时候,偏偏因为没有定下留宿贝勒爷的日子,贝勒爷不想来陪着您还不需要借口,您该是多么难受啊!”阿娜日苦口婆心地努力劝谏。
怀孕?阿娜日连这个都想到了!苏浅兰又感动又失笑,连摇头道:“阿娜日,你不懂!我想要的远比你能想到的要多得多!我只不过是在用我的方式去追求我想要的东西,放心吧!日后你就会明白的!”
“格格?”阿娜日又着急又疑惑,可她能听出苏浅兰胸有成竹的自信和骄傲,莫非格格此举另有深意?
可惜她却没有机会再问下去了,外头传来小丫头给贝勒爷见礼的声音,四贝勒没到晌午又回到了苏浅兰的屋子。
“爷您来的正好,我正有不明白的地方,想要您教我呢!”苏浅兰含笑给他见了礼,就去取炕桌上的书册。
四贝勒看着小丫头端来了热茶,便将她们全都赶了出去,转身上炕,却不是坐在苏浅兰对面,而是贴坐在她身后,从她白皙诱人的颈子旁边向炕桌上看去。
虽然新婚还没有一个月,他却早已养成了习惯,在苏浅兰身边必不允许屋里留下侍候之人,除非有事召唤,否则谁都不能留在屋里,免得影响他的情绪,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爷,就是这一句,它是什么意思?怎么蒙文翻译读着不通呢?”苏浅兰把自己疑惑的地方点了出来。
“这句?这句是萨满教的祈祷文,祭祖时候常常用到,那蒙文是音译,它的意思是……”四贝勒倒也很能尽到教习苏浅兰女真语言文字的责任,有问必答,绝不推诿拖欠,而且解析极为浅显精到。
“嗯!会了!”苏浅兰有点小兴奋,她在前世学外语就很有天份,想不到此刻学女真文,感觉还要更加容易,或许这是因为女真文字脱胎于蒙古文字的原因吧?
“还有……还有……”苏浅兰紧跟着就要找另一处不会的词句来问他,却被他一只大手忽然按住了桌上的书册。
“干什么?”苏浅兰疑惑不满的转头向四贝勒望去。
“学习的事等会再说!”四贝勒迎着她坦然清澈的目光,竟是生出了一丝尴尬,干咳两声才忍不住的问:“你那样安排是什么意思?”
苏浅兰望着他嫣然一笑:“没什么意思啊!今后你想睡哪就睡哪,随心所欲,无人拘着你,不好吗?你不喜欢吗?”
四贝勒难得的被她噎了一下,说好也不是,说喜欢也不是,想了想,疑疑惑惑地笑问:“你……舍得让爷去别的屋睡?你这怕冷的小狐狸,不是最喜欢抱着爷这头北极熊睡觉么?”
苏浅兰面上一红,似羞似嗔地避开了他目光,悠然道:“爷!我有自知之明,与其执着于渺茫的心愿,不如,一早放弃更来得干脆些。咱们就做一对平静的夫妻,挺好!”
四贝勒依旧茫然:“什么意思?”
“爷!您将来就会明白的。”苏浅兰笑着回答。
“不成!”四贝勒断然拒绝:“爷要现在就明白!不把话说明白了爷家法侍候!看你今夜能熬过几回?”
“好吧!”苏浅兰见他执意刨根问底,便收起了所有笑容,认真地望着他,缓缓道:“爷要知道,我就直说了!我只是想,我要的,爷只怕给不起,所以我也不必拘着爷,否则对爷没有好处!”
四贝勒差点放声大笑,摇头不已:“你说!这天下有什么东西是爷给不起的?你但说得出来,只要是爷有的,定然给你!”
他等着苏浅兰开口,说出某件惊天动地的物事来,哪怕大妃之位、皇后之位,只要苏浅兰说得出来,他也预备一口应承下来。却不想,苏浅兰一开口,便大出他的意料,将他愣在了当场。
“我要爷的一整颗心!”苏浅兰吐气如兰,声音轻柔如低语,却恍若春雷响彻四贝勒的心扉:“而且,我很贪心!我要的心,不是一泓潭水,而是广袤无垠的海洋之水,否则,我会窒息!”
绿野篇 第二百零九章 上者伐谋
我是一条很大的鱼儿,我需要比其他小鱼更多的空气、更多的养分,我要一片可供我肆意翻腾的天地,能包容我所有优缺点的海洋!
你是想做那一泓潭水,拘着我的身子,看着我慢慢沉寂、慢慢死于窒息,还是愿做那无边海洋,任由我倘佯,跟着我一齐快活?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外表虽老,生命力依然旺盛,决定这一切的是什么,知道么?一个字,心而已!有心与无心,有情与无情,不一样!大不一样!
不明白么?有些东西本就说不明白,要悟!用心的人,将来总会明白,不用心的人,始终不会明白四贝勒如往常一样坐在十王亭的正白旗亭殿阁中,处理各种公务,可不知不觉中,便发起呆来,苏浅兰那番似随口瞎掰,又似带笑调侃可又隐约透着认真的话在他耳边不断回响。
他听着似懂非懂的这一番话,好像跟她所立的新规矩有点风马牛不相及,但这就是她给出的答案,这令他好不郁闷!
她要自己的心,自己的心不是早就给她了么?心只有一颗,哪来的潭水海水之分?什么是潭水?怎样又是海水?海纳百川,有容乃大,难不成她的意思是让自己不必拘于规矩,喜欢谁就是谁,爱睡哪就哪?这也不像是她的本意呀?
“属下苏纳叩见四爷!”门外进来一人,打断了他的思绪。
“苏纳,你来了。”四贝勒回过神来,心中哑然失笑,自己何时也会在意起女人所说的话来了!当下不再纠结于苏浅兰那番让人疑惑难解的话,而将注意力都转到了公事上面。
四贝勒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苏浅兰也并不失望,她本就没有指望单凭几句话便能让这古代的男人明白什么叫专情,什么叫真爱。更何况这道理就连二十一世纪的优秀男人也不见得都明白。
攻心为上,攻城为下,上者不战而屈人之兵,虽然自古以来最高明的计谋往往不动兵戈,可是攻心往往也是最难的!
她是选了一条最难走的道路,别的女人走阴谋,她就走阳谋,她要堂堂正正地赢,即便输也光明磊落,她对皇太极有信心,可她更相信自己,一定能赢得皇太极的真心!
内室里的对话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阿娜日于是还在继续替苏浅兰担忧苦恼着,只不过没再努力的劝,对这位主子倔强的性子,她深有体会,只要是已经决定的事,九头牛也不能把她拉回来。
“阿娜日,你可记得,哲哲身边除了死去的宝音之外,最得力最信任的贴身侍女还有谁?”苏浅兰忽然出声动问。
“有一个,叫乌云。”阿娜日很快回答:“她现在还忠诚的守在哲哲侧福晋身旁,这次布木布泰格格跟夫人能放心回转科尔沁,就是因为她把所有事情都接手了,还能做得挺好!”
“乌云?”苏浅兰点点头:“走吧!我们过去看看哲哲!”
哲哲住在贝勒府的东跨院,自成一隅,内里有两个老嬷嬷,四个大丫头,杂役、小丫头加起来十几个,不过核心的,知道哲哲真实情况的,只有两个老嬷嬷和两个大丫头。
苏浅兰走进院子的时候,正好是乌云和一名老嬷嬷当值,没听到哲哲的咳声,苏浅兰还当她好多了,一问才知道她正在睡觉。
侍候一个孩子般的病人,是极累人的事,乌云一脸疲惫忐忑,沉静的站在苏浅兰面前。
她也曾经有过神采飞扬的时候,觉得自己的生活有滋有味,哲哲是很受四贝勒重视的侧福晋,身为哲哲手下数一数二的贴身大丫头,她在内府奴婢中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即使面对继福晋身边的人,她也不输了半分气势,可如今,天意弄人,她还有什么希望?唯盼新福晋能看在同为科尔沁人的面子上,不要太为难这一屋子的人而已!
苏浅兰本就是来找乌云的,走过形式探了哲哲一眼,便到了偏厅坐下喝茶,慢慢打量着乌云。
乌云年纪不大,约莫二十岁,生得很是齐整利索,说话做事也透着干练,让人见之心生赞赏,觉得她是个可信赖的人物。
“乌云,你识字么?蒙文和女真文,能识到什么程度?”苏浅兰和声动问,眼神锐利,不苟言笑,这是要让人不敢撒谎。
“回福晋,奴婢识得!只要不是太生僻的字儿,奴婢都能认。”乌云一脸纠结,挣扎在谦卑恭顺与不卑不亢的两种态度之间,最后忍不住轻轻咬住了下唇。
明知道侧福晋哲哲已经没有希望,若被新福晋看上说不定就可以脱离苦海,可要她就这般弃旧主而媚新主,她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就在这时,内室中哲哲又猛咳起来。乌云神色一变,着急的望向苏浅兰,苏浅兰淡然一笑:“侧福晋病着,离不得人,你赶紧去侍候着吧!正好我也得回去了!”
“是!”乌云答应着匆匆行礼退去,转身之际,眼底却迅速闪过了一抹惘然失落的神色。
“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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