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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两人在水里自由自在的模样,阿娜日羡慕得不行。苏浅兰便笑着将四爷告诉自己的那个石阶所在指给了她,最后三人就这么泡在水里聊天说笑,竟是舒服得乐不思蜀了。
林中的晨雾渐渐消散,日头初升,晒得周围的气温持续攀高。
四爷放着马在附近吃草,自己找到一块贴着树木的石头坐着,靠在树上歇了片刻,等得久了无聊,最后拿出苏浅兰的金刀,抛在手中把玩不休。
“金刀郡主,哈日珠拉!”四爷唇边掠过一丝笑意,对着金刀似在斗气般道:“林丹巴图尔给你这刀算个什么,爷且收了!他日爷能给你更好的刀……”
“谁?”一语未毕,背后突生警讯,这却是他出生入死多年养成的第六感应,立时喝问着闪身而起,成戒备之势扭头向后瞧去。
绿野篇 第七十四章 针锋相对
第七十四章 针锋相对
“呼”地一声,仿佛一只速度快到极点的黑豹从眼前掠过。四爷连看都没看清楚,眼前一花,便听到了脑后的风声。
“哼!”四爷冷哼出声,脑中未及反应,手里金刀已然向后反撩,不但守紧了身上要害,更是条件反射的攻出了一招。
有只手宛若潜伏已久的毒蛇般,闪电插入刀光之中,遽然搭上了四爷的右腕,一扣一折,顿令四爷虎口麻痹,手上力气尽消,再也握不住金刀!
四爷怒吼起来,上身虎撞过去,左肘撞向那黑影颈部,右腿也同时膝撞而出,攻向那人下盘!这是他侵润多年的摔跤之术,已化作他的本能,不需多想便能使出,多年来遇敌无数,还没有人能在他出其不意的这一招下安然逃脱。
再也想不到。眼前之敌仿佛不是人而是张薄纸般,也不知他怎样一侧一扭,四爷的膝撞便落了空,左肘同时落入几根手指中,跟着关节一痛,整条左臂便失去了控制。
四爷又惊又怒,收回右腿便要换左腿反击,却感到颈间一寒,那把金刀竟被对方拔出刀鞘,在这电光火石间架上了他的颈脉,而他却连对方的动作都没看清!
“别动!”那人拿住了四爷要害,冷然轻喝一声,从四爷右后侧缓缓转了出来。
那是个年纪跟他差不多的男人,一身黑衣,目敛神光,颀长的身形,清癯的面容,宛如黑豹一般,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多余的赘肉,行举间轻灵若猫,却蕴满了力量,仿佛只要他愿意,瞬间便可消失无踪。
四爷情绪转换,迅速镇定,唇边竟溢出了笑意,赞赏道:“阁下,好身手!”他是真的赞赏对方身手。能在三两招内就将自己制住的人,这普天下恐怕也就对方一个。
黑衣男子却鄙夷的瞥了他一眼,用不太流利的蒙语冷哼道:“蛮夷之辈!无耻之尤!杀你,我都嫌脏了我的手!若非你好歹还留了郡主的清白之躯,我绝饶不了你!”
四爷目光一闪:“你是汉人!”只有汉人,才会把其他民族的人都目为蛮夷,也只有汉人,才会把男女大防看得比什么都重,更是只有汉人之中,才隐藏着一些类似传说般,身手卓绝的人,寻常根本无法遇到一个。
短短几句话间,四爷更是猜到了许多东西,比如说,这黑衣人并不想取自己的性命,也不屑于背后偷袭,这才故意在攻击之前弄出了一点动静,让自己察觉!比如说,这黑衣人的来意,恐怕就是为了金刀郡主一个人!
“能否请教英雄的名号?”四爷无视对方态度,仍不卑不亢客气的问。
“某人李循方!”黑衣人淡淡回答。却是谁都能从他的神态中感受到他的傲骨。
“你跟金刀郡主之间,有何关系?”四爷语气平静的问,眼底却掠过一丝复杂的意味,心中也不知是醋意,还是敌意。
“这与你无关!”李循方轻蔑回答。
四爷目光下垂,望向颈部金刀,微微一笑道:“未知李英雄挟持本贝勒有何见教?”
“向你打听一个人!”李循方也不隐瞒。
四爷惊讶的望了他一眼:“你要打听何人?”
“沈阳卫!名儒范仲淹之后,东林党人,范文程!”李循方锐利的目光紧紧盯在四爷面上,冷冷一哂:“别以为我不知你是谁!大金国尊贵的四贝勒!这沈阳卫可是你亲领正白旗攻下的地盘!莫给我说,你会不知道范文程的消息!”
“范文程?”四爷心中翻起了浪涛,面上却茫然失笑:“沈阳卫城破,落在本贝勒手里的汉人俘虏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本贝勒哪能一个一个记住他们的名字!不过……”
四爷眼珠一转,满面诚恳的道:“李英雄既是有此要求,本贝勒回去一定派人替李英雄仔细查找此人下落,只要他人没死,本贝勒担保,一定能替李英雄将他找到!”
李循方眯起了眼睛瞪着四爷,似在揣测他有没有虚言应付。
“未知李英雄和那个范文程是什么关系?”四爷好奇的问,旋即又道:“关外苦寒,非一统之势不能集合各部族的力量,抵御关外严寒干旱,保丰抗贫!昆都伦汗与本贝勒,俱是有志于关外民生之人,但望能一统关外,隔长城而与天朝大明分治天下!”
“如此丰攻伟业,单凭我一族之力,实难建树!因而我大金敞开门户。广纳天下贤士,无论蒙汉,抑或他族之人,但有才者,均可破格为我所用!”
四爷顿了一顿,望着李循方,言语间充满诱惑的道:“沈阳卫之汉人,多已降服我大金国汗,说不定,这其中便有范文程!若他真是有才,一两年内必会崛起于朝!”
“李英雄,您武功卓绝天下,乃百世不遇的奇人!何不效法您的这些同族,改投我大金门下呢?本贝勒一言九鼎,可对李英雄郑重承诺,只要李英雄肯投效于本贝勒!金钱地位美女,一任英雄予取予求!绝不委屈了英雄!”四爷一副求贤若渴,信誉旦旦的模样。
李循方定定的瞪视着眼前这位四爷,见他这般镇定自若,刀剑加颈仍能侃侃而谈,甚至舌绽莲花,口若悬河,仿佛被挟持的不是他本人一般。内心竟也不由得暗暗佩服,鄙视之意去了许多。抛开女色上的弱点来说,此人倒也不失是号人物,难怪能在努尔哈赤十几个儿子当中稳坐四大贝勒之名,独自掌领一旗兵权。
“我对你们的志向,没有兴趣!”李循方淡淡回答,金刀划出一道弧光,还回了乌金鞘,却是轻松放开四爷,飘然退了几步。
四爷有点意外,微讶的回身望住他。拱手行了个江湖汉礼称谢道:“多谢英雄!”绷紧的神经略松下来,才发觉自己竟已是汗流侠背,性命捏于高人手中的滋味,真难承受!
“你可以走了!记着你的承诺,但有范文程的消息,便派人传往科尔沁,金刀郡主知道,我便能知道!”李循方顿了一顿,神态悠然自若,语气却不容置疑的道:“金刀郡主,我会带走!你无须再打她的主意!”
回头看看身后的密林,又对那四爷冷然一笑道:“你,或你的手下,若敢再接近此地半步,我必不再留手,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
四爷微微一凛,经与此人交手,他可是深深领教了此人的厉害,他说杀人,那绝不是玩笑话!虽然自己若是仔细筹谋,未尝没有可能将此人拿住,但手下三百精锐折损小半,却是可以预见的事!只为了夺回一个金刀郡主,而遭受这样的损失,他是不会做的!
“还望英雄考虑本贝勒的话,大金国的大门,永远都会向您这样的奇人义士敞开的!”四爷诚恳说完,目光怅然不舍的朝密林方向掠去,好一会儿,才深吸口气,转身招来自己的坐骑,翻身上马,冲着李循方抱了抱拳,策骑离去。
耳听得那李循方一声呼哨,营地方向竟是飞来一匹黑马,撒着欢儿向这边厢跑来。正是金刀郡主的坐骑,小黑马夜辰!
四爷微微一愕,怎么金刀郡主的坐骑,竟然会听那李循方的哨令?转念却是怒将起来:“哈日珠拉!你还真本事!有这等奇人相护!你们相识,有多久了?还有这次,你答应跟我同行的时候,恐怕早已让这李循方暗中跟着了罢……”
咬牙切齿的生了一阵子气,忆起苏浅兰娇憨可爱、慧黠美丽的种种好处,心中却是不知不觉温软下来,唇边溢出了一丝笑意。这丫头越是逃避装傻,俏皮滑溜,难以得到,就越是激起他强烈的占有欲望。
“哈日珠拉……爷今次便让你得逞一回!绝不会再有下次!”四爷暗暗发狠。
回到营地,早有亲卫迎上前来,牵走了马匹,偷眼往主子身后瞄了又瞄,奇怪的没看到金刀郡主身影,不由面面相觑。
见到一干手下脸上的诧异之色,四爷心中暗恼,若不是意外的冒出来个李循方,身手又那么卓绝,自己何至于带了人出去,却带不回来?
这丢脸的事情,他自是不会说出来,轻描淡写的道:“金刀郡主自请离去,爷已经答应了她!以后不必再备她主仆三人的粮草吃食了!”
“是!”这些兵士和亲卫们,自然不会怀疑自己主子撒谎,都深信不疑的做事去了。只是苏浅兰等三女在时,这些人总感到精神十足,哪怕不能和她们搭讪说话,但美色当前,哪怕只是偷偷欣赏几眼,也是好的!忽然间没了,做事便都不免懈怠起来。
四爷察觉到这点,不由皱了皱眉,但此刻却也管不了这么多!再过一天,就该接近大金国势力所及的范围了,在自己的势力地盘上,略松懈些,倒也不好苛责他们。
刚刚掀帘子进帐篷,准备休息,一名亲卫突然疾奔而来,语气焦虑的唤:“四爷!”
“何事?”四爷一面宽衣解带一面头也不回的问。
“科尔沁传来消息!”那名亲卫沉声报出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哲哲福晋溺水昏迷!怕是……醒不过来了!”
绿野篇 第七十五章 抉择
第七十五章 抉择
亲切地摸摸小黑马夜辰的鼻子。放了它去吃草,李循方这才回头望向小湖的方向,微微皱了皱眉头,那几个女孩子,洗澡恁太久了!
略一沉吟,飞身而起,在树的横枝上靠坐下来,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横笛,轻轻就口,一曲悠扬的笛声便穿入了林中。
“咦?”笛声传到湖边,引得三女齐齐侧耳细听。其实此刻她们都已穿好了衣服站在湖边,在互相搓揉对方湿漉漉的头发。
“是李大哥在吹曲子!”梅妍首先笑着说出了笛声来历。
“真是!走出去看看!”苏浅兰同意的点点头,第一个弄好头发系好发带的她,将发辫甩到脑后,便朝林子外面走去。
仙境般的林子中,忽然钻出那样一名美丽少女,饶是李循方早有思想准备,仍被眼前惊艳的一幕弄得呆了一呆,笛声忘曲而住。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从高高的树枝横桠上跃下,轻轻落在正四处寻觅他影踪的苏浅兰身边。
苏浅兰略吃一惊。认出了李循方,不觉嫣然一笑,先转头望望四周,不见那位四爷的影踪,惊讶笑问:“那个四爷,你赶走他了?”
李循方淡笑着直认不讳:“嗯!他知道我的厉害,不会再过这边来!”
听着李循方自信的语气,苏浅兰好奇中更流露出佩服的神色来。李循方的伸手究竟高到何种程度,她想象不出,却是更憧憬了,值此乱世,若自己也能有这般身手,行遍天下,又有何惧?
这时阿娜日和梅妍也从林中走了出来。“李大哥!”梅妍向李循方熟络的打了个招呼,便往另一个方向走去,那边藏着她和阿娜日带来的马匹和物资。
“你的金刀!”李循方将金刀递给了苏浅兰。
“谢谢你!”苏浅兰道谢接过,一想象那位四爷金刀被夺的时候,面上神情该是怎样的气恼吃瘪,心中便觉莞尔。
李循方看着心境愉快的苏浅兰,犹豫了好半晌,终于还是开口道:“格格,有些事,我想也许你该知道……”
苏浅兰凝眸一笑:“什么事?”
“你的哥哥乌克善,被林丹汗派遣的求亲使者齐赛,以谋杀副使为由拿下,被押往了察汉浩特,预备交由林丹汗处置。”
“你、你说清楚!我阿剌怎么回事?”苏浅兰的笑意僵在脸上。
“详情我也不很清楚。只听说你哥哥之所以杀了求亲副使,为的是救你姑姑哲哲的性命!”李循方当即便将自己所知的相关情报简略说了一遍。
“格格!大阿哥……不会有事吧?”阿娜日在一旁听呆了,脸色大变,紧张的望向自己主子,吃吃发问。
苏浅兰却还在为这消息震惊不已,对阿娜日的焦急恍若未觉,木然走了开去:“阿娜日!你让我好好想想。”
“格格……”阿娜日还想再说什么,被梅妍轻轻拉住。
其实,不用怎么想,苏浅兰也能明白,这一定是那求亲使弄出来的招式,乌克善被押往林丹汗的都城,简直就是变相的扣押人质,逼迫科尔沁把自己嫁过去!
如果没有自己,科尔沁怎会受此威胁?如果没有那十六字真言,自己又何至于变成林丹汗志在必得的猎物?一切都是那个活佛惹出来的祸事!
想到这些,苏浅兰便对那个活佛充满了恨意。可是,恨他,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一切就这么发生了,突然且事先根本无法预料,到如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