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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没有忘……”
看着她心伤的模样,就想对她解释。
一清早陪伴容妃前往麓山,将她安顿在行宫便快马加鞭赶回来,为的就是能在今日安静地怀恋璃素,才将返回,看见从未在他面前有过这般模样的璃珞,跪坐在凄冷的长阶上,恸哭地声嘶力竭。伫立许久,凝望她梨花带雨的脸儿,写着满满委屈,痛楚。似被人遗弃的婴孩,淹没在人潮之间,哭声却震慑心房。
“是么……”璃珞抿唇略笑:“只记得这些么……您没有忘记今日是姐姐的祭日,特地丢下贵妃娘娘赶回来了?”
沈翊无言,此刻的她苍白无力,唯有哭红的双颊略带粉俏,让他格外心疼。
“那么,姐姐真是幸福,离开三年,她深爱的男人另结新欢却还能记得她。”璃珞转过头来看着他俊逸的面容,笑着伸手悄悄抚上腹部:“不比我,一生只将心给了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却还忘记了今日也是三年前我与他成婚的日子,这样的男人,我要如何才能与他携手人生呢?”
随你,从今起皆随你。
璃珞欠欠身子疾步离去,护着腹部生生地将夺眶的泪水又强压回去。
皇儿,你可看见了?你的父王,根本不会要我的……他宁愿新纳女人都不会爱我,母后是不是真的很没用呢?
又只是徒留一抹背影给他。
沈翊空叹一声,坐到她方才坐过的地方,见着青阶上的一滩酒迹。食指伸下浅浅碰触,抹入口中,啧,月稀宫的酒水也如泪一般咸涩么?
“我只是卑贱的奴婢,而您是高高在上的王,我终归只能是您命中的一叶芦蒿,所以又何必为了我,丧失您所应有的威仪。要我,只会是您命中的不幸。”
璃素之言,言犹在耳。爱上素儿开始了自己命中的不幸,那爱上他的女子,是不是比自己更加不幸?
“素儿,如果有天你能入梦来,可不可以再也不要离开……三年了,朕真的好想你。”
她今夜不开心么?
悠悠半躺在瓦檐上的男人也跟着蹙眉,他的小白小双围着她在院子里唱着歌,多么无上的荣耀!可她依然只是呆呆地看着院中的某一处荒草,不言不语。
从他偷偷落在这里望她,她始终都不曾动一下,被人使了定身术么?可惜那呆板肥硕的胖宫娥总是围着她转,让他不能突兀地落进院子里去逗一逗她。若是被她知晓,敌国的二世子为了她都踏破了这晔国的宫城,会不会吓得她花容失色变得比小白还要呆傻呢?
他险些笑出了声,只叹这晔国的皇帝有眼无珠,娶了那一脸凶相,还将他的影子当成鬼怪的胖女人为妃却看不上她。
不过,也幸好没有看上她。
正要使坏将她身边添乱的胖宫娥支开,房上的男人身子却顷刻冻结,惊异地看见那晔国的皇帝站在月稀宫外久久不离。
定是被那女子勾去了心魄他才没发现不知何时这皇帝已经站在门外,好险!若是被这皇帝察觉,他一定插翅难飞。
可是这皇帝如何会来到这偏远的殿门外面痴痴驻足呢?要看贡鹅也应当进去,难不成怕这两个看管白鹅的宫女不成!
夜色如水倾泻,房上趴着的男人都要瞌睡了,可那皇帝还是一动不动。男人苦不堪言,正欲离开,发现这皇帝转身离去。诧异一番,院中的佳人依然出神地坐在那里。
“司慕扬……”男人突然捏起脚边的碎瓦,猩红的眼眶透着烈火:“你竟然看不出她是他的女人,真是痴傻透顶!”
一抹黑影毫不拖泥带水地愤然远去,璃珞抬抬头,分明觉得对面的屋顶上有什么动静。阿婉来唤她用膳,顺道将两只白鹅赶进笼中,轻轻提一句:“娘娘,好像……圣上将贵妃娘娘送去了行宫,他自己并没有一起去,方才还下了旨,要各殿今明两日食素祭奠呢。”
“是么……”
璃珞弯唇应声,她与姐姐间,总算有一人圆满。
“娘娘,您今儿个一整天都不曾笑过,吃过晚膳,奴婢陪您去御花园走走好么?您今日那一个时辰还没用完呢,正好也带小皇子一起,奴婢也好几日不曾晚上出去散步,这体态是愈加肥硕,您如今都有身孕了,还没奴婢丰满呢!”
璃珞看看一心哄她的阿婉,笑一笑,“散步……好,我们不去御花园……去冷宫看看太后娘娘,好么?”
自黄昏祭拜了璃素回殿,沈翊便出现了发热的症状,急宣廉重进宫诊疗,果然是染了风寒。兴许是一天的来回奔波,又恰逢日子伤心,这才闹了症候。
廉重把过脉,又施了几针,吩咐下药方子给宫娥去煎来药喂他喝下,快到晚膳时总算退了热。
临走时,沈翊突然清醒些唤住他:“廉卿家,答应朕,等到太子出世再退隐辞官。”
廉重无声谢恩退下,沈翊敷着冰帕子,望着他离开,转了身闭目歇下。他也视为亲人的人,一个一个,都离去了么?
璃素温柔地坐在床边,细心地照料他。一遍遍地为他换着帕子,扶他起身饮水服药。梦中的沈翊喊不出声响,只能死死抓住她的手,一步也不舍得让她离开。
她依然是素雅动人,靠在他身上,轻轻唤着:“快些好起来,莫要再生病了……您答应过奴婢,要早日光复大业,稳坐江山,身子一定要养好才是……”
白衫若仙子一般与他倚在一处,沈翊不敢动,怕一动,梦就醒来,再也挽留不住。
梦中的璃素,余音袅袅,“圣上……请您……好生照料珞儿……她受的苦……远远多于奴婢……求您……好生待她……奴婢方可安心……”
午夜梦回,惊坐起,沈翊发了一身汗水,衣衫淋漓透尽。回望四周,那如今唯有在梦中相会的女子又丢下他隐去了。朕已经兑现了与你的承诺……蓦然回首,却总不见踪影。
即使他妄想逃避,还是会因为心腔窒息而痛得难受之极。
阿婉搀扶着璃珞,执着灯笼慢慢踏上去往冷宫的路途。再三劝阻,她还是要去,阿婉无奈只得紧紧陪伴,生怕夜色浓郁,一不小心出事伤了孩子。
可惜,小径的尽头多架了一排高大的篱墙挡住她们的去路。
“看来,圣上是铁了心不让别人进去了。”
阿婉踮着脚看几眼:“娘娘,咱们还是快些回去罢。”
璃珞却依然不死心,绕着殿阁寻了许久也找不到入口。几名宫人点着灯笼而来,见了璃珞,都大惊失色。
那领头走着的正是上一回见过的王公公,看清了她急忙迎上来:“皇后娘娘?哎呀您怎么又来了?让皇上知晓了又是一阵气,还是快离开罢!”
“王公公,太后娘娘她……还好么?”
璃珞问着,看一眼他身后几个宫娥们端着的膳食,知道又是来送膳了。
“娘娘……请恕小的直言,这地方,您以后千万莫要再来了!”王公公跪下行了大礼:“老奴侍奉了太后娘娘一辈子,如今,说句大逆不道的……怕太后娘娘也时日无多,求您开恩不要再为难老奴,让老奴送着太后娘娘到最后一程罢!”
“时日无多?这是何意?难道说……太后娘娘她……已经快要不行了么?”
“娘娘,宫内有妃子受孕,此乃‘生’事,万万不可让‘亡’事冲撞,所以,请您不要再过问了,权当老奴放肆,请您开恩!”
许久,璃珞静静让开,王公公叩了首,命人开了锁进去,再将篱墙反锁上。
“娘娘……”阿婉见她的神色不对,急忙扶着她,“您还好么?”
莫名的一阵心悸伴着眼泪而出,为姐姐,为太后娘娘,也为她自己……为在这冷血的宫闱间,身子残存却心已亡尽的各家孤魂。
作者有话要说:回答妹儿GD俺滴霸王MM滴话:楔子里预告,璃珞是中秋服毒,“月圆”夜将亡儿的胎发放入祠堂~月圆夜并不是中秋哈~初步定为某个月的十五~~~OMG ~下章左右就会交代了~~感谢疑问~在此解答~另~上卷即将结束~~璃珞悲苦滴前半段人生也要过去了哈!!~~霸王们呐~~~55555555~天晴了~雨停了~粗来换换气嘛!!!!
【老规矩0点修文哈】
、【贰拾肆章】此情成追忆(上)
“娘娘,睡不着么?”
阿婉起夜,见着璃珞的屋子里还燃着烛火,将要三更,她依然不成眠,这样怎么会对腹中的胎儿好呢?
璃珞欹着枕头,垂垂的眼眸瞅着那桌台上的烛火舞跃,“哦……那就替我吹熄了罢,每逢仲秋时日,我都睡不踏实的,总爱半途醒来。既然睡不下,索性就在给孩子想想名字。”
阿婉坐在一旁,看见她充盈着血丝的眼睛,又是无奈又是心疼:“娘娘,睡不下也要躺着啊,让小皇子跟着休息,您这样下去身子哪里受得住?”
有孕几月,因为身子瘦弱还显现不出,“您都不打算告诉圣上么?万一他知道您有了孕,指不定有多么高兴呢!没准儿一开心就愿意将您接回去了……”
“阿婉,我与他之间,唯一的纽带就是这个孩子了。不会再有其他的情愫。我盼望着有一天,不再记起他,与他走到今天,怕是再也无法弥补,莫要再讲与他欢好的话。”
璃珞及时打断她未出口的话,合上眼睛,回想起今日出去散步,听闻容妃有意入住中宫殿。那原本以为再也不会扰乱她心扉的话语还是入了耳。若真得要准容妃搬去中宫,她定会一头撞死在中宫殿阶前,绝对容不下别的女人占了姐姐的位子……也包括她自己。
暑气消散些,榈庭多落叶,慨然知已秋。昏黄的灯盏流着泪,怨念着审阅奏章的人为何还不就寝。
礼部吏部两位侍郎候在殿内,揣度着桌后紧紧皱着眉的皇帝有何心思。
“这是贵妃娘娘要你们向朕请示的么?”沈翊叹一声:“朕没有允诺她,她反而懂得召集你们二位商议。”
“回禀圣上,您既然已经有意下诏贵妃娘娘的腹中胎儿为我晔国未来的国主,佟皇后至今无诞子嗣,那么依照古礼,应当将佟皇后的凤玺废除,册立贵妃娘娘为新后。这样一来,贵妃娘娘就可以名正言顺搬入中宫殿了。”
半晌,沈翊揉着眉心道:“自圣祖皇帝立国迄今,中宫殿素来作为皇后寝宫,容妃现下还只是贵妃,朕一日未下诏册封她为后,她就一日不得换宫。至于是否废后,也是朕的决议,此议搁置,朕暂且不会批复,尔等退下罢。”
侍郎们不敢有异议,本就知道要碰一鼻子灰,怎奈临来时受了贵妃娘娘再三相求,一方是现在的主子,另一方又是未来的主子,委实都不好得罪。
中秋,八月十五。
宫里新进贡的果品花茶琳琅满目,且各殿都有准备,吩咐宫娥去取。阿婉临出门,搬着一只大竹篮子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是取的最多的!多拿些红枣蜜饯什么的给您补补身子。”
几日来不曾睡好的璃珞也不好说她,疲倦地点点头:“也不要拿得太多,我们如今的处境莫教人拿捏了话柄。”
这样的节日与她,根本不会是是要亲友团聚在一起热闹的日子,只求平安度过。
“是,阿婉知道了……”
“还有,这篮子大,小心些走路,不要再冲撞到什么人。”
阿婉一一应着,马不停蹄地拎着就跑出去。
难得的中秋佳节,她也想过得欢闹些罢。璃珞依着门扇歇着,怕也只有这节日才能得些欢乐,也难为阿婉跟着自己死气沉沉地生活数年。
若是在月族,今夕定然是最为隆重的日子。月族的人不食月饼而吃月糖,做出的月饼又圆又大,是要供奉起来的。月糖就不一样,由八味果子,八种谷物包裹在蜂蜜间,酸酸甜甜,里外酥脆,老少皆宜。
可惜来到了晔国,再也不曾尝过那香浓蜜甜的味道。家,对她而言太过遥远。有关于家的一切,还是早早忘记罢。
正要回屋子里躺会儿,听见阿婉急促欢喜的声响传来,才刚走就回来了么?璃珞步出屋子,却见着阿婉身后跟随着一位稀客。
“娘娘!廉太医求见呢!”
阿婉引着廉重进来,因为这突然的来客而显得局促。
廉重行个礼道:“老臣给皇后娘娘请安,恭贺佳节欢乐。”
“廉太医不必拘礼,佳节同喜,请您殿内坐罢。”
璃珞唤阿婉斟了两杯热茶来,自嘲道:“难得太医有心,还会来这种地方探望我这个废后。”
阿婉上了茶,便从速退下去领贡品,好能赶回来陪着璃珞过节。廉重见着阿婉离开,递上手中的礼盒道:“内子的手艺,月族月糖,给娘娘尝尝罢。”
“月糖么……”璃珞感动地接过来,“我方才还在想念,没想到,今日真得能吃上。”
“少了荔枝与桂圆,请娘娘安心用食。”
“荔枝与桂圆?”璃珞懵懂的看他:“记得这两样也是都要放的。”
廉重慢慢抿了口茶,道:“此两样果子,孕子多食不宜。”
此话一出,璃珞大惊,她扣紧檀木礼盒,唇角抽动着:“太医如何知晓……知晓我有了孕?那,那他……”
“娘娘放心,老臣只是前日在御膳房为贵妃娘娘准备补药,无意间看见了您的宫娥为您也取了不少贵妃娘娘食用的的酸枣与梅干儿,一问才知,已经连着拿了不少日子,故作此猜测。”
“我……”璃珞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