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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扬失笑,摇一摇头,璃珞便摆摆手笑着离开了。
那纤白的身影消失在廊子的尽出,施隆立在远处,望见司慕扬的追逐的眼神,不禁叹息一声,退下去。
慕扬淡笑,握紧了拳却又松开。
那年水桥旁,粉影戏白双,怎奈半生短,不抵三日长。
山水无思量,我为伊怅望,唯盼梦久长,至死毋相忘。
“再见了,佟璃珞。”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大结局~争取本周内~可能番外另外加章
、【柒拾贰】春暖在眼前(下)'大结局'
晨间;雾霭还未消散,阿婉挽着璃珞便来到宫城外等候与骨爷相见。施隆比之更早就恭候在此,见了璃珞而来,上前迎道:“您来了,不想这样早。”
璃珞笑着点点头,问道:“慕扬他人呢?是在忙着早朝罢;这样耽搁你们实属歉疚。”
施隆顿一顿,未答话,只是稍稍侧身一摆手道:“请这边随我来。”
这囹圄之地阴寒之气弥重;施隆取来两间毛裘斗篷与她们;便径自在前面带路。骨爷被锁的囚室不算远;且慕扬仁慈地多给了几床过冬用的棉褥;站在牢房外,见着里面规整干净,这怕是他能给骨爷最大的宽限了。
施隆命人开了牢锁,道:“佟姑娘,这就是了,你当心他伤了你。还有,这是死牢,您还是早些出来,我就在门外候你。”
这是施隆第一次这样唤她,不再是“楚楚姑娘”、“娘娘”,以前的日子当真一去不还。璃珞的心微漾,弯弯身子,低应一声“多谢您了。”便抬步迈入门扉去。
今日骨爷似乎心情算得不错,入了牢房便见着他捧了部弈书捏着棋子正在研究。璃珞静静等了须臾,叩叩门,道:“骨爷……”
骨爷回头见着是她,道一声:“你怎地会来看我,喔,是他要你来看看我老头子死没死么?告诉他,我要跟他耗一辈子!”
璃珞抿唇,“骨爷……廉重死了,他在最后放过了廉夫人,如今廉夫人已经回到药王谷去等您了。”
骨爷指间捏着的棋子一滞,继而冷笑:“这是他要我屈服才让你使出的一招罢,倒真的能会戳中我的要害,他是越来越精明了。”
璃珞轻叹一声,沉默一会儿,道:“外公,您要与外婆后半生仍无法在一起么?她一直都在等您能原谅她,我想她有数不尽的话要跟您说。如今廉重已经谢世,外婆刚刚重获自由之身,她一人再奔波回去,年纪又大了,只怕是身上有伤……我现在心中是万分担忧,若您愿意,我会想方设法救您一起回去。”
“不可能,廉重他不会这么早就死!他得活到我亲手杀了他!”
骨爷似痴狂一般摔裂了手中的棋子:“他怎可先死!他夺我爱妻,逼我走上万劫不复之途,他怎可先死!是谁杀了他?”
“没有人杀他,是他吞了金珠自尽。”
“金珠……自尽……”骨爷呆在原地,“他自尽……他就这样自尽了,他可有半点人味!金珠……金珠……他到死还是要跟我争!”
“我也一直在想,他与外婆这几年日子过得贫苦,不见有什么值钱的物什,怎会吞金自尽?那颗金珠您可知是何物?”
骨爷扶着木凳坐下,摇着头道:“罢了,关儿与我的定情之物,他势必
会毁掉。你走罢,我与你之间根本毫无瓜葛,我不是什么外公,更莫要再与我提有关于她的一切……这个地方将埋下我毕生的罪孽,我再也没有心力同人相斗了。情爱也好,恩怨也好,我通通都不再需要,也根本就不想见她!劳烦你白跑这一遭,请回罢!”
“外公……”璃珞哽咽唤道:“娘亲十多年没有消息,怕是已经往生……我好不容易寻到了您们,请您们团圆罢!我如今迫不及待要赶回药王谷去,迫不及待请你们在一起。不是曾说,那桃花湖畔要开满桃花之时,心爱之人就要回来了么?我不知我还能不能活到那漫天飞扬桃花的时日,所以……不管您要不要与我相认,我都希望您能给外婆一个机会,莫要待花逝之日才会觉得后悔。”
骨爷浑浊的眼眸蓄满五味,瘦削的身躯微微颤动。
有狱监在门外唤道:“佟姑娘,时辰不早了。”
璃珞心知莫要为难施隆,她的确应速速离开,便喟叹一声,“外公,我怕能等您的日子不多,还请您一定要给我一个答复!”
骨爷不答,璃珞等了片刻,叹息一声旋身离开。
施隆手捧着一只锦盒立在天牢外静候,璃珞失落地与阿婉而出,见了他,浅笑行礼道:“多有麻烦了,我已经与外公相见,即使不能相认,也已经将外婆之事告知与他,现下我的确该走了。璃珞还有一事相求,如若到最后司慕扬依旧不肯绕过他,求您替我好生照料他,莫要让他走得太凄惨。”
施隆点头表示应允,璃珞便再行一礼:“这些年有劳您的相助,不知今生是否还有缘再会,请受我一拜。”
她拜完起身,踯躅道:“现在请您让我去与他告个别罢。”
施隆的喉咙哽了半晌,将手中的锦盒交付与她,道:“佟姑娘,西少他应当不会再见您了,这是他吩咐属下一定要交给你的东西,请您带上就离开罢。”
“他……不想见我了?”璃珞的心仿佛孤舟无法靠岸:“不想到了最后,我还是这样伤了他。可是我……还答应过他要为他再做些米浆来……”
“佟姑娘!”施隆开口拦下她的未说出口的话:“您若是当真可怜他,就快些走罢!不要再动摇他的心了。西少说的对,与您之间早就该断了。若不是为了您,他不会准您去探望那老贼,也不会登基称帝,更不会活到现在。他为您做过的事,不是一块半块脸面就可以抵过的,您既然不会选择他,就请您痛快地离开他,连友人之心都不要有,那才是对他最大的慰藉!”
许久,沉默。
璃珞的指尖儿微凉,莫名想念那昔日曾唤她“小桃花”的男子。
“是了,您说的是,是我疏忽了……
”璃珞退后一步行礼:“那么,请您转告与他多多保重,我若活着,一定会企盼他平安喜乐。璃珞就此告辞,多谢贵国厚礼。”
“娘娘,您还好罢?”阿婉见她落了泪,心疼地替她拭一拭。
“我们走罢阿婉,我们要回家了。”璃珞抹了泪笑道,拉过她绕开施隆定定地走出了翼国的王宫。也就此走出司慕扬的世界。
“他将所有都给了你了……楚楚姑娘……”
施隆目送她走出大殿的宫扉,替主子最后再叹一声。
几尺之遥的城门上,取下面皮的男人静静地送她离开。
当真放下来我们才会走得更远。
这一次,想要用最真实的面目送你走……我不必再遮掩什么了。
四个月后。药王谷。
“珞儿,珞儿……算朕求你,你这样不吃药不问医,你可知朕心里有多着急?珞儿!让朕看看你好不好,看看你再看看孩子,只看一眼就回去!珞儿,我来这一趟不容易的!珞儿!”
沈翊一大清早便立在璃珞房门外疯了一般叩门,不只是将芸桑小两口惊醒,也将外婆与蝶桑的清梦彻底惊扰了。
小北打着哈欠来给他开了院门,顺道替他求了几句情,道:“楚楚,你就出来见一见圣上罢,哪怕不跟他回去也好嘛!这天气早上多么冷的,我出来开门也难受的,哎呦真冷!”
“珞儿……就是就是……我不再逼你问诊,你也出来让我见一见可好?你怎地一回来就不理我,你让我如何安得下心去治理国家与百姓呐?珞……”
“吱嘎——”一声,门扉终于开了。
璃珞好气地轻抚着已经显怀的腹部与他道:“将这耽误国事的罪名又安在我头上,你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别的招数了?”
沈翊一见门开了还管其他,直接上去抱着日思夜想的佳人掩了门亲热一番,“妖精!你就是害我了,就是害我误国了!”
璃珞将他推开些,瞪着他指指肚子。沈翊便一副讨好的笑容来轻轻抱抱她,道:“我知晓了知晓了,我看着孩子呢,下回不这样用力了。”
他打量了一番虽然窄小却井井有条的屋舍,摇头,道:“你就不能答应我回宫去养胎么?害得我整日提心吊胆,你是不是连孩子出世都盼着不告诉我?”
璃珞躲开他的怀抱自顾坐到床头去绣着一双小鞋子,“我近来觉得身子好得很,头与腹部的痛楚都减轻了许多,所以我才不要与你入宫去,定是免不了你虚张声势地寻医问药,让我身为一个郎中情何以堪?”
沈翊正要坐到她身边去劝解,猛然见着司慕扬送她的锦盒还摆在床头,顿时醋意横生,蓄满心头之火,道:“这东西你不扔了竟然还当做宝贝似的
摆在床头?!我与你的东西也没见你这般疼惜啊?”
“嘘——”璃珞与他做噤声状:“你又嚷什么?我不疼惜你的东西,这腹中的孩子是哪里来的?”
“嗯?”沈翊一听气消了大半:“可那也不能如此宝贝他的东西!”
璃珞拉过气鼓鼓的沈翊取下那锦盒来,“实话说这锦盒我从未打开过,但是每到我害疼之时,躺在这盒子旁边竟能慢慢舒缓下来,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沈翊满不在乎地敲一敲这盒子,道:“什么东西竟会如此神通?”
璃珞诡谲一笑:“什么东西?你一定听闻过的,翼国的国宝,九龙。”
“什么?!”沈翊大骇地盯着她:“你怎知这是那九龙?”
“这天地间能转阴为阳,转阳为阴,化相克之气平息,化相生之物干戈,左右乾坤之物,除却那九龙外还能有什么?”璃珞拉着他的手:“你要感谢他救了我与孩子才是,他将国宝给了我,我不知该如何回报,唯有借助此物好好活着。你说呢?”
沈翊默默听着,依旧是皱着眉:“待你身子好了我就差人去送还给他,咱们才不稀罕呢!还有,这若让那司靖扬知晓了还不抢了回去做皇帝啊?”
璃珞摇摇头,笑道:“靖扬真的是个好男人。芸儿也有了孕了,比咱们还早。这九龙一事我当天就与他说了,可是你猜他说了什么?”
沈翊撇嘴:“什么?”
璃珞笑道:“他说呀,‘我早说过,他要他的江山,我要我的芸儿,我们不是各取所需了么?’”
“哼,难保他不会有异心!那司慕扬的江山铁定坐不稳!”
沈翊不屑地语道,又摸了摸那锦盒:“不过你当真要我这样来来回回奔波么?你也不可怜可怜我?”
璃珞叹一声,将锦盒摆回远处去:“前一阵子施总管路过药王谷,告诉我慕扬已经暗中将骨爷释放,安排人手送他回来,下月初五应当就会返回,上一代的恩怨便随之解开,外婆等了他三十年,骨爷也是如此。我要等待与他们相认的那一刻。”
“沈翊,”璃珞望着窗外盛放的桃花,缓缓与他道:“我们之间的路还有很长一段没有走完,我不知道结局会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我期待是美好的,幸福的。那个王宫不属于我,也不属于这个孩子。你好生将裕儿带大,让他变得比你还要优秀,成为能统一四海,英明的帝王。到那个时候,我会在此与孩子一同等候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夫君回来。”
那倚在窗前望着满世界缤纷落雨的女子,早已不再是初见时那般惊恐与鲁莽。沈翊静静望着已经有了孕的璃珞,依旧是那身白衣,依旧是一根素玉簪子松松挽就的发髻,依旧是亘
古不变的笑意,和她眉角那抹不去的月痕。腰间的坠子凑成一双,此刻正叮叮作响。似乎将那些前尘往事如过眼云烟般划过,引领他们携手走到最后。
“好……”过了许久,沈翊终于颔首,笑道:“我与你约定,就在这一山一水间,你们便是我的未来。”
远山寒,粉白正浓。我们都在期待下一次相见,永不失约。
【尾声】:
璃珞站在桃花湖畔,遥望着麓山山顶,今晨骨爷带着外婆去了山中,怕是要将一生欠下的话全部倾诉完毕。
孩子安稳的在腹中挨到了就要出世,这几日沈翊更是忙前忙后派了人手来照料她。
一群马队经过谷口,璃珞正捻了半朵桃花涂指甲,见着施隆身着一袭素服下了车,跪在地上宣读讣告:“翼国国主司慕扬,血脉缠心,肝肺染疾,久治不愈,已于昨夜不治驾崩,生前已禅位与司姓族叔之子,特此昭告天下。”
璃珞似被钉在了原处,待施隆起身,她依然木然地望着深深的车辙出愣。
“主子辞世前,特地命我将此物交给姑娘。”
施隆行过来,自袖摆中掏出那块白双佩环。“九龙一事,请姑娘为主子永远保密。属下还有多家未通报,就此告辞。”
他召唤了随从翻身上马行离,璃珞险些瘫倒,紧紧攥着那枚佩环簌簌落下泪来。
司慕扬,你还是就这样死了么?
我忽然开始疯狂想念,在故事里那永远温柔的人。
谷内的桃花随风阵阵吹拂而过,施隆骑在马上,望着另一匹白马上驾驭乘风的男子,道:“西少,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男子露着半抹笑容,一扯缰绳,飞速地伴着桃花行的远了。
(正文结束)
【番外】:沈裕篇
我始终记得那个女人。那个被母妃认定是狐狸精的女人。
那年王都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