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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就喟然叹道:“当初你看到他的时候,先不要认亲,回来同我商量一下就好了。这么大的孩子,怎么也养不熟。”
“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将他认回来,并没有想那么多。”泰宁侯也感慨,“不过,再怎么也是我的骨血,认他回来我一点也没后悔。”
“我也不是不让你认,只是一些事情应当先说清楚,不能让他在家里无法无天的。”
“母亲,算了,梦生从小吃了不少苦,听说她是靠浆洗衣服将他养大,我们能补偿就多补偿他一些。”
“你这话是在怪我了?”老夫人的声音高了起来,“难道是我将她赶走的吗?梦生从小吃了苦也是因为我吗?”
“母亲息怒,”泰宁侯赶紧站起来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想,梦生这个年纪就靠自己当升了从三品的同知,比起家里的几个子侄都强多了。”
说到这里,老夫人也寂寥起来,“世子和三爷身子骨都不好,还不是随了你媳妇?我知道你心疼自己的儿子,不过,爵位无论如何也不能传给小三的,那样侯府没几年就会败了。”
“那梦生呢?”
“你想也不要想!”老夫人提高了声音,可她很快又降了下来,“倒底不是从小养大的,他的心并不在侯府这边。再者他娶了个寡妇,将来请封的时候,连夫人都不能封,大家指不定会怎么笑话呢,除非他愿意另娶。”
泰宁侯神色复杂地看了看老夫人,“我也不是没想过,不过看他们小夫妻的样子,肯定不能同意。”
“他们的意思倒不重要,关键是杨家,肯定会给儿媳妇撑腰。”老夫人早就想过要顾梦生休妻再娶的事了,但有杨家的关系,她只能放下这个心思,就又问道:“梦生媳妇倒底和杨阁老家里是怎么一回事?武成侯府的小媳妇说得那样肯定,说不准里面就有什么事。可是梦生媳妇就是咬准了不认,不如我们找人打听一下?”
“武成侯府一向上不了台面,他家人说的话哪里能信?”泰宁侯不以为然地说:“再说杨阁老家里哪里能发生那样的事?梦生媳妇又生过一个孩子,她原先夫家的人还在定辽前卫做官,决不可能错的。”
“虽然是这样,”老夫人自言自语道:“可我总觉得不大对。”
顾梦生和春花静静地走回了折柳院,两人梳洗上床后,春花抱着顾梦生的胳膊说:“梦生,祖母和父亲对你还是有感情的。”
做为枕边人,春花理解顾梦生,他原本对老夫人和侯爷有着很深的孺慕之情,尤其是对侯爷,他确实是梦生从小男孩起就想去寻找的父亲。而他们相认后,相处也很融洽,毕竟血缘的关系是最强大的纽带。
所以他们间发生矛盾时,梦生心里会很难过,她提醒梦生,为了让他心里好受些。
“我知道,可是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什么都能忍。”顾梦生在春花的大肚皮上轻抚着,“可我还有你,有留儿,很快还会有儿子。我不能为了侯府的人们满意而让你们一直受委屈。”
“我也能忍,”春花说:“我可以先把留儿送到杨府住一阵子,等风平浪静后再接回来。”
“不用,你是我的太太,留儿是我的女儿,我要让你们过好日子。”顾梦生说:“祖母和父亲对我不错,但他们应该对你们也一样,可我只看到了祖母在为难你们。你不好说话,我却要说清楚。”
顾梦生就是这样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嫁给了他,不管是什么样的情况,他都会护着自己的。
“这件事你想多久了?”春花问。她了解顾梦生,从百户到千户到同知,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过来,他做事养成了谋而后动的方式。很多事情他都反复思考后才决定,有些事还与春花商量。他要把折柳院的大门打开,开设小厨房,决不是一时冲动。
“住到了这里不久后就想了,但一直没想好,你这身子又这样,就没对你说起,”顾梦生叹息着说:“我想慢慢劝说祖母同意,但今天我实在忍不住了。”
春花抱着顾梦生的手又缠紧了一些,这样的事情中,顾梦生是是最为难的,既不想太太孩子受委屈,可顶撞了祖母心里也不舒服,她劝道:“你有空多陪祖母、父亲聊聊天,大家把话说开了,就不会计较这些小事了。”
“我会的,你有身子,不要想那么多,赶紧睡吧。”
春花相信亲情,她觉得梦生会和他的亲人们和睦相处,于是她就放了心,靠着他很快就睡了,睡得还很香甜。
没两天,顾梦生看了日子,找人过来,将折柳院对外的大门重新打开了,又将外院也整修一番,而对内院的门,虽然不锁,但是加了守门的人。
离正院最近的一个小院建成了厨房,修了正式的灶台。院子里几处不合心意的地方也改了改,春花觉得与自己单独过日子也差不多了。
当然要添的东西和人也都不少,忙了几天才弄得差不多。而侯府那边各处也得了吩咐,将他们夫妻的份例分出,木炭、食材、衣料等不错日子地送过来,春花也没有推让,一一收下了。
虽然放了从靖远堡过来的几个军士们看门,但那些孤儿们最终没有接过来,顾梦生担心春花太过操心,加上折柳院空闲的地方并不多。于是留儿小琴便每日坐车到那边上课,有了路上这么个放风的机会,又能与过去的小伙伴们在一起,倒高兴得什么似的。
冬青的亲事也在这时候办了,她在靖远堡时就与一个姓南的小旗定了亲,而南小旗正好也跟着顾梦生进了京。他们原来就定今年成亲,结果一件事接一件事拖了下来,总算现在稳定了,亲事也就顺理成章。成亲后,冬青继续在那边管事,有什么事到这边来请示一下比过去方便。
就这样,春花觉得自己的日子好多了,而她的肚子也更大了。
到了十二月十七日半夜时,春花突然觉得不对,她动了动,顾梦生马上醒来,问:“怎么了?是不是要生了?”
家里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琼花还特别送来了可靠的稳婆、奶娘,顾梦生更是草木皆兵,每天都要早些回来,然后一直跟在太太身边。
“我肚子痛得厉害了,让稳婆来看看吧。”
看过后,春花就被顾梦生抱到了产房,一阵阵的疼痛让她额上冒出了汗珠,梦生帮她擦着汗问:“还有多久才能生啊?”
稳婆笑笑说:“没那么快,明天能生就是好的了。顾同知赶紧回去睡一觉吧,明早过来就行。”
可梦生却不肯走,春花也拉着他的手不放,“你先陪我一会儿,等快生了,你再出去。”
“我一直陪着你,”顾梦生握着她的手给她鼓劲,“我是上过战场的,什么晦气都能镇得住。” 这时的人们认为生孩子是晦气的事,所以男人们都有不能在屋子里。
“我也不信那个,只不过不想生孩子时狼狈的样子被你看到,”春花笑着说:“所以等我生的时候你一定要走。”
顾梦生听了这话刮了刮她的鼻子,低声在她的耳边说:“刚认识时我把你推到地上,你衣服撕破了,脸上沾上了泥,我不是看见了;还有你那次学骑马时摔了,坐在地上站起不来,我也看见了,还有……”
还有很多的事,比如太太的脚他看过,太太到现在还不知道,每次洗脚不肯让自己帮忙,但顾梦生想了想还是没有戳穿。
春花拧了他一下,气道:“你那时更狼狈,穿着衣服鞋子跳水里游走,回头还说衣服丢了!还有你最初学骑马时一定摔得更惨,只不过我没看到!不行,哪一天,你一定摔一下给我看!”
“好,好,我一定摔一下给你看。”卢梦生笑着帮春花擦擦汗,太太的肚子又痛了,她虽然不说,但看她冒出了冷汗就知道。
“那你坐在床头陪着我,别处不许看。”春花想了想还是让步了,她真想梦生陪着她,因为她痛得厉害,心里又很怕。
见两人这样说说笑笑的,稳婆就放心地在一旁坐着歇了,夫妻俩个这时候还有心思说笑话,真是从没见过。原来看这个少奶奶娇弱的样子,还有些担心,现在倒是觉得一定会很顺地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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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到了第二天天亮;春花还没生出来。院门打开后,顾梦生让人禀报了老夫人。
老夫人带了侯府的女人们过来看;一进正院的门就很不高兴;谁家把产房放在正屋里?还不都是放在厢房或者另找个小院子,可是这小两口就把产房安排在正房的西屋。
折柳院另开了门,有什么事情都不通过侯府里;而老夫人也因为前些日子闹得不愉快没多管他们;如今;就发生这样大的纰漏。但孩子已经开始生了;也不能让人再搬出去。
然后;老夫人又想起来一件事情;问在前面带路的玉兰道:“怎么没看到绣婷呢?少奶奶生孩子;她不是应该过来伺侯吗?”
“这些天少奶奶都没让绣婷和小鹊出院子;说让她们在屋子里为少奶奶念佛祈福。”玉兰委委屈屈地说。
老夫人一眼就听懂了玉兰的潜台词,就是她这个侯府的大丫环;如今也不过做着跑脚的杂活;折柳院里用的都是少奶奶带来的人。难道侯府里的人还能害她不成!少奶奶真是太多心了;可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老夫人顿了一下,没说什么迈进了产房。
顾梦生竟然陪在里面,老夫人就更不快了,马上说:“女人生孩子,你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出去!”
恰好一阵巨痛袭来,春花的手痉挛地抓紧了梦生,看着春花的头发都被汗水浸湿了,顾梦生急切地说:“祖母,媳妇痛得很厉害,我陪陪她。”
老夫人听了这话,气得举起手中的木杖打向顾梦生,“哪个女人生孩子让男人陪着的!有骨气的男子汉这时候该做什么还要做什么,你今天不去衙里也就罢了,赶紧出去到外面等着!”
卢梦生没有回嘴,身子却不动,老夫人虽然身子好,但打几下他还是禁得住的。他劝道:“祖母,人们都说生孩子是鬼门关,我陪着媳妇,她就不怕了,自然生得快。”
这一阵疼痛过去,春花松开了手,虚弱地笑着,“梦生,别惹祖母生气,我可能马上就生了,你赶紧出去吧。”
顾梦生不听,他握着春花的手不放,“你放心,我会陪着你平安生下孩子的!”然后对祖母说:“我和媳妇刚认识时就面对瓦刺人的袭击,后来到荒无人烟的百户所,回京城前又有瓦刺人攻城,不管多危险又艰难,我们都一起闯过了,现在媳妇生孩子,我一定陪着她!”
老夫人看着孙子因为紧张,身上薄薄的衣服已经让汗水都打湿了,气得一转身回了正院。二太太、二奶奶、三奶奶见状也都跟着走了。
春花想再劝两句,可是阵痛越来越密集,她什么也说不出来,而且因为无法忍受的痛苦,大声地叫了起来。
顾梦生明白她的心思,一面帮她擦着汗,一面开解她说:“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听稳婆的话,赶紧把孩子生下来。祖母那里,我会去好好劝说。”
到了中午时分,孩子终于生了下来,与大家事先猜测的一样,是个男孩。看着春花脱力地睡了过去,顾梦生激动得流下了泪,他和太太有了自己的孩子了!
报信的人去了杨府、林府,于夫人高兴地念佛,林太太也赶紧让人上庙里还愿不提。
到了洗三的时候,春花已经能抱着孩子与大家一起说笑了。
杨阁老夫人和林太太亲自来了,老夫人虽然还是气难平,但孙子给她讲了一个晚上孙媳妇怎么对他好的事,又因为亲家姑母和表姐的身份高贵,只好出面相陪,侯夫人病了没来,二太太、二奶奶、三奶奶等人也笑着与女眷们说话。
常妈妈抱着孩子,从盆里沾了水在孩子身上点了几点示意洗儿,嘴里说着吉祥的话,老夫人第一个把一块沉重的金锁放进了盆里,于夫人放了一块古玉,然后大家依次添了东西。
过年正在春花坐月子期间,年礼已经在之前打点好,梦生只要派人按单子一一送到就行,广宁府和定辽前卫的亲人朋友们的礼品早就托了人送过去,所以春花只管在暖暖的屋子里带孩子。
产房放在了西屋是因为这个院子里有地龙,冬天屋里面非常暖和,又没有炭气。生孩子是大事,当然要挑最好的地方。
春花全然不知老夫人还会因此心里堵了好多天,她与梦生倒是满心欢喜,享受着初为人父母的快乐。
过了腊月二十,衙里的事情也少了,顾梦生时常提前从衙里出来,请安后他就急忙回折柳院。进门换衣服,在手炉上暖手,接着去看儿子,直到儿子的小床前,才停住匆匆的脚步。
可是儿子理也不理他,睡得正香,春花在一旁笑着,“刚吃过奶,已经睡了。”
“这小子,只知道吃和睡!”梦生的话里带着宠溺,在这里二十六岁才得了个儿子,就算是很晚的了,他的欢喜根本就藏不住。
对于生了儿子的大功臣,梦生也没忽视,他上前捏了捏春花的脸说:“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