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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微笑着听,频频点头,从早上开始,她就听出了舅母话中的意思,现在就更直白了,她接着舅母的话说:“舅母的话是极有理,正与我的想法一样呢。卢总旗这门亲极好,四角俱全的,一定要相看成功。”
“我过些天就去千户见鲁千户,亲戚们相认了后,我也不想靠鲁千户生活,听说他家里也不富裕。我倒想自己做点小生意,自已养自己。至于别的,我一个寡妇,还没出孝呢,眼下什么都不想。”
“我给卢总旗买的布就算是答谢他一路上的照应,我还给勇子买了两块,就是深青色和墨绿色那两块,也一样配了做裤子的棉绫。舅母你在边城久了,见识也广,一定知道,我们这样一起经历生死的人,就像亲生的兄弟姐妹一样,以后也一定会互相照应的。”
舅母的话说得明白,春花这番话说得更明白,舅母听懂了,她本来就是爽快的人,马上就放下了担忧,再也不提还钱的事了。
春花从卢总旗把金子还给自己开始,就想交下这个朋友,与这样正派有能力的人建立良好的关系,是非常有用的,但再多的想法就没有了。
就是卢总旗的舅母,也是极好的人,春花也打算结交,她要做生意,有好人缘是非常重要的。
春花笑着与舅母商量怎么裁衣,还有配套的饰物。舅母借着衣服的事情试探自己,但同时也真有询问的意思。
春花不大会针线活,但她有见识,画了一张在京城和路上常看人穿的一种箭袖圆领袍,下面有四个开叉,让舅母和金花她们做出来。
两天后,卢总旗就穿上了那件银色团花箭袖圆领袍,团花在又肩、胸前等处对称分布,腰间系上牛皮腰带,下面露出大红的棉绫裤子,一双皂靴,
黑色的皮肤在亮白色的衬托下显得健康而有生机,腰带束起来后,突出了卢总旗宽肩、细腰、长腿的优点,整个人英气勃发、气度不俗。
舅母满意地点头说:“于娘子的眼光真是没说的。就是脸上这痂,还没落呢,也不知能怎么样。”又说:“梦生,你这几天不不要刮胡子了!”
春花也很满意,她围着卢总旗转了一圈,说舅母说:“舅母手真巧,做得真好。那块烟色水波纹的料子也可以照这个样子做起来,红色裤子、皂靴不变。腰带用这条也好,换一条黑色的也成,虽然是两种气质,但一样会好看。”
看卢总旗又红了脸,春花只做看不见,又细看了看他脸上的伤疤,说:“我有一盒玉容膏,等你脸上的疤掉了再涂上,多用些日子,能减轻疤痕。明天我过来时就带给你。”
又笑着让舅母看她额上的伤疤,“我这里不小心伤了,后来就天天用这玉容膏,现在伤痕就不太显眼了。”
春花不只是展现玉容膏的效用,也是在解释她为什么会带着一盒玉容膏。这种玉容膏非常昂贵,也不是是寻常的人能买到的。可她有些多余了,舅母和卢总旗他们都不懂这些,并没有怀疑。
卢总旗想反对,舅母却在他说话前瞪了他一眼,又转过来对春花笑着说:“那就得多谢于娘子了。”
等卢总旗的第二件衣服做好时,穿上的效果不比第一套差,喜得舅母给春花她们做了不少好吃的,她又郑重地把玉容膏收了起来,等着卢总旗脸上的痂掉了好让他用。
这时,春花买的那些布料也大都数做成了衣服,她们一大堆女人在卢总旗的房子里住,天天做针线,并且说好了,在做好之前瞒着舅母他们,就连最小的锡花也守口如瓶。
于是春花送给三舅、舅母和五朵花的礼物拿了出来,每人两套细布的睡衣,这种细布,极其柔软,价格与绸缎不相上下,做睡衣特别舒服。而给三舅家所有的人都做两套睡衣的想法,是因为金花她们看到春花晚上穿的睡衣很羡慕,春花才想到的。
五朵花是早就知道了,三舅和舅母惊喜万分,又有些可惜,这样的衣服只在家里睡觉时穿是不是太浪费了!
不待春花说,银花就出面讲道理,“春花姐姐说了,一天十二个时辰,睡觉的时间要占四个时辰,所以睡觉时穿的衣服一定要最舒服的!”
几天的工夫,春花与金花姐妹们相处得特别好,因为她的名字□□花,与她们有一个字相同,大家就姐妹相称。
回想在武成侯府时,世子夫人曾说过她小时候在辽东镇的自由生活,现在春花也感受到了。五朵花就是这样幸福的孩子,虽然可能她们的家世比不上世子夫人,但从小无拘无束,自由地成长。
她们都是天足,还跟着父兄们练了几天的功夫,家里也没有人严格约束,平时出门玩耍都很随便。
春花最喜欢她们每人都是大方直爽的脾气,有什么就说什么。而这五个妹妹也喜欢春花,她长得那么好看,说话时总是笑呵呵的,还懂得很多的事,表哥说她还会背诗,又很有见识。
春花姐姐还一点也没有看不起她们,无论谁问了好笑的问题,她都不笑话大家,她还说她非常羡慕大家没缠过足。
至于卢总旗,春花没给他做睡衣,这些内衣什么的,在这里,容易引起误会,舅母对她的误会刚刚熄灭,她可不想再挑起来。
再有就是给勇子做的两件衣服,也已经完工。春花请金花陪着她给勇子送去,论起来,她与勇子比卢总旗关系还要亲密一些。
去勇子家的时候,又是一大群人,春花、范娘子母女、留儿还有五朵花,大家带着衣服,提了几包点心和糖,浩浩荡荡地进了勇子家的小院。
勇子家里本来与卢总旗和舅母家应该是一样的房子,现在春花知道了,这都是建定辽前卫时一同盖的房子,都是一样的规制。但勇子家看起来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院子里不似舅母家里又养猪养鸡又养狗,有一种活泼的生机,也不似卢总旗家里什么都没有的干净利落,而是一切都又脏又破又空旷。
进院子后并没有人迎出来,春花便与金花她们进了屋子,东屋里的炕上坐着一个男人,能看出他的右臂不能动,只是垂在身边,用左手端着酒盅,就着两样简单的咸菜喝着酒,他眼里的混浊让人觉得他好似一直就坐在这里喝着酒,喝了不知多久了。
屋子里只有一个大炕,炕上铺着破旧不堪的席子,上面只有一个人,酒菜就直接摆在席子上,剩下到处是是空空荡荡的。一春花看不出这人的年龄和身上衣服的颜色,只感到他身上有一种显而易见的颓废。
在来的路上,春花已经知道勇子家的情况了,勇子的父亲也是军户,勇子的母亲在三年前与卢总旗的父母他们一样,出城遇到了瓦刺人,没活着回来。
那一天,勇子的爹也与他们在一起,但他却逃了回来,只是回来后天天喝酒,最后就变成了这样的酒鬼。有一次他喝多了,从城墙上摔了下去,很幸运地没摔死,只是右臂折了。
于是勇子袭了正军,他家里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是双胞胎,今年九岁。原本还有一个小妹妹,在勇子娘死时还不到半岁,只是没养活。
春花也明白勇子为什么那么喜欢留儿了,当年,只有十一岁的勇子带着更小的弟弟妹妹抱着小小的妹妹一家一家的讨奶吃,可最终还是没留下那个没娘的孩子。
眼下勇子家的情况非常的糟,全家只勇子那点军饷俸米生活,钱都变成了酒,进了酒鬼的肚子,就是俸米也有时被勇子爹拿去换酒。勇子才这么大,还要想办法藏点钱或吃的给弟弟和妹妹们,以免他们饿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中肯的评价!
作者是少年时喜欢写作的人,但之后好久不动笔了,看网文中突然冲动地开始了《万里随波行》的写作。然后又有了这一篇。宣传什么的一点也没做,如果大家愿意就帮帮忙!
今天周末双更!
☆、第九十三章
春花已经凭着前些天的接触感到勇子的家庭一定会有问题,但糟成这样,还是超过她的想像的,真不知勇子是怎么总还是笑嘻嘻的。一时间,她见了勇子爹,就不知道说什好。
金花则爽快得很,见勇子不在,理也不理炕上的那个男人,拉着春花说:“于娘子,我们走吧。”
那人这时才清醒些了似地问:“你们找勇子?”
春花也没回答,因为她已经被金花拉到了屋外,“不要理他,他会找你要钱的。也不要给他任何钱,只要他手里有钱,就去买酒喝,喝多了就打孩子。”
她们出了勇子家的小院,没走多远,就看见勇子正与两个同样瘦弱的孩子一同走过来,看到春花笑逐颜开地说:“小婶,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春花鼻子发酸,只好忍住,勉强笑着说:“我本想去你家看看你,既然在这里遇到了,就不过去了,这衣服是我和姐妹们给你做的,点心和糖是买给你们吃的。”
说着把东西递了过去,勇子接了过去,有些踌躇地说:“小婶,都到了家门口了,进去坐坐吧。”
到底还是孩子,没想到春花已经从他家出来了,怕他听了伤心才没说破。春花赶紧拉了一把银花,抢在大家前面说:“我们的衣服还没做完呢,得回去做衣服了。你要是没事,就带着弟弟妹妹到我们那里去,我们那里人多,可热闹了。”
勇子点头答应。
春花不想立即回去,做了几天针钱,她在屋子里坐烦了。她请金花姐妹们带着她把定辽前卫走了一遍。
各处卫城布局都很相似,这里也是在卫城中心有一座钟鼓楼,东西和南北两条马路被分成了四条大街,这四条大街也是卫城最繁华的地方,指挥府就在离钟鼓楼不远处。
在南大街上,春花忽然看到几个兵士围在一起调戏一个长相清秀的姑娘,那姑娘竭力躲着,想跑进南大街的一店面里去,可这几个人却一直拦着。
春花紧张地拉了拉金花,她到定辽前卫也有了好几天,还从没看到这样的事,在她的印象里,定辽前卫这所新兴的边城气氛活泼,但治安却很好。
“不要怕,也不要管,”金花感觉出春花的不平,“那是个下贱的女子,活该的!”
“春花姐姐放心,他们只是对那样的贱女子那样。”银花也说着,并要拉春花走开。
春花不肯,她正打算上前劝说一下,那姑娘想进的店面门开了,出来一个描眉画目,光彩耀人的妇人,上前扶着闹得最凶的兵士说:“大爷是想姑娘了吧,进倚红院坐坐吧,消消火气。”说着还在那人胸前摸了一把。
那几个兵士叫着“倚红老板”,与那妇人当街调笑了几句,接着进了那间店里,而那姑娘在最初被放开时,就先钻进了店里。
“那是?”春花问。
银花嘴快地说:“那是倚红院,就是,就是……”
“快闭嘴,你再说我告诉娘打你!”金花低声喝住了她。
春花明白了是怎么了一回事,因为与几个姑娘同行,她虽然还有些不解的地方,但也不方便再问。她倒是发现与刚才那间铺子仅隔一间的店面关着,清冷萧索的样子。
那里是离指挥使府最近的一处铺子,也是南大街上离钟鼓楼最近的地方,关着门有些不合常理。
问到这个,却没什么顾忌,银花马上就告诉了她,原来这个铺子已经向外出兑很久了,只是没人肯买。这样好的位置卖不出去?春花非常奇怪。
“这间铺子不太吉利呢。”银花告诉她,“听说从卫城修好到现在,在这里做生意的,没有一家不亏本的。”
“为什么呀?”春花不理解。
“谁也不知道,说是风水不好,谁也不敢买这里了。”银花说:“三年前一家大酒楼买了这里,又花了好些银子收拾了,可是开了两年多,就实在开不下去了,想兑出去又没人买。”
“以前是开茶庄的,再以前好像是卖杂货的。”金花说。
“那现在这铺子是谁的?”
“东家早就走了,托给了旁边南北杂货铺子的孙掌柜。”
“那你们知道这铺子卖多少钱吗?”
大家都不知道,金花也不过十五岁,剩下的就更小了,她们哪里能知道这样的事呢?
第二天一早,春花就带着大丫去了孙掌柜的铺子,孙掌柜也客气地把她请到了后面的住宅里。
因为孙掌柜的这间铺子很大,后面的住宅也宽敞。挨着铺子后门的一个院落应该是给伙计们住的,北边墙上一个月亮门,进去后才是孙掌柜住的院子。
这间院子比外面的要小一些,但非常精致,院子里搭着一个葡萄架,熟透了的紫葡萄一串串垂下来,让春花眼睛一亮。到了辽东,还第一次看到这样雅致的东西。孙掌柜看出春花很喜欢这里,便让人拿来了垫子,请春花坐在葡萄架下的石凳上。
“定辽前卫这里实在荒凉,我把铺子的事安排妥了后,就让人搭了这个葡萄架,从别处移些葡萄过来。没想到,去年冬天没冻死,今年又结了葡萄,一会儿拿竹剪剪两串请于娘子尝尝。”
春花笑着摸了摸一串葡萄说:“那我可要自己挑两串大的。”
“悉听尊便。”孙掌柜潇洒地挥了一下手。
“请喝茶。”柔美的女声响了起来,和氏过来送茶,但她一看清是春花就变以脸,态度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