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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因为紧张大力起伏着,夜晨喘着粗气,扭头看见跌在崖底惨不忍睹的马尸,她抱紧了景扬,脸贴在冰冷的胸甲上,半晌都不敢放开。
“景扬,我们不打了,回去好不好?我们回去……”夜晨声音已带了哽咽,在死亡面前,她终是选择了退缩。
只是还未等景扬回答,斜地里便有长矛刺了过来。
见皇帝落到战场,敌方的、己方的士兵们能空出身的都往这边聚拢,于是以景扬为中心,混乱地厮杀再起。
“秦大人,我们得赶快下去护驾。”陶慕侃一剑逼开逼近的越景羽,唤回失神的秦邵谊。
秦邵谊闻声,几步上前,夺了一匹马,与陶慕侃一前一后走斜坡往崖下奔去。
越景羽竟也不追,只是奔到崖边,看到夜晨安然无恙,这次松了口气,看着相拥的两人,微微有些失神。
“恢复阵型,快护皇上离开!”有将领喊,本来受了重挫,又杀的散了,这一喊之下,半晌,才有士兵前前后后地过来将景扬和夜晨团团围住,杂乱无章地往东边树林退去。
景扬刚夺了一副弓箭,一边后退,一边拿箭射向敌兵,例无虚发,而夜晨则凝神注意四周的动静,好为他挡掉随时可能飞来的流矢。
四周朝廷的士兵已经没了多少,越来越多的敌人聚拢来,景扬一群被迫着后退,夜晨紧紧跟在经验身侧,只是在听到身后的淙淙的水声之后,陷入了绝望之中。
历来打仗——尤其是重要的战役,必定是在地势险要的地方,此时,他们便身在这么一个地方:刚从悬崖上落下的他们,此刻又被逼到了一个更为险峻的悬崖边。
邵谊和陶慕侃已经赶来,却被敌军重重围住,难以脱身,这边,不断有忠心护主的人倒下,景扬的箭已经射完了,手垂下,紧绷,夜晨悄悄握住他的手,握紧。
已经不能再退,士兵们都红了眼,上前开始肉搏,直杀的满天彤云都染成了血红。
越景羽站在咫尺天涯的地方,默默看着他们。
左边一个敌兵杀上前来,夜晨扬剑狠狠刺过去,带出一道血箭,直冲到自己脸上,迷了她的眼,便只是那么一瞬间,一只利箭笔直飞向景扬,刺穿了他的金甲,力道之大让他连退几步,已到了悬崖边,还未站稳,另一只箭再度刺来,当胸没入……
“景扬!”夜晨大喊,想要握紧他的手,跟他共进退,可是那一瞬他居然用力一甩,将夜晨甩开,自己则如断了线的风筝,坠向万丈悬崖。
最后的一眼,是他嘴角挂着血丝,满脸柔情与眷恋地笑,却又含着淡淡的伤感。
“好好活着……”他惨白地唇开合着,然后上面的人却已听不见她的声音。
“景扬!”撕心裂肺的声音,在天地间响起,夜晨想也不想地往悬崖扑去,可有一个白色的身影更快地飞身过来,将她拉住。
“景扬!你放开我!放开我!”夜晨用力挣扎,脚不断地想要向前,手则用力掰着那双修长却冰冷的手,全然不顾后果,长长的指甲划破皮肤,于是那双漂亮的手很快鲜血淋漓。
夜晨手脚并用地挣扎,眼泪流了满脸,又灌进脖子里,越景羽死死拖着她,阻止她赴那甘之如饴的死亡之约。
失去了力气,她跪在地上,却依旧努力往前爬着,越景羽跟着跪下,拖着她,声音已然哽咽,“夜晨,不要这样……”
夜晨完全听不到,只是不懈地往前爬着,膝盖磨破了,沁出血丝,在地上划出一条条抓痕的手指更是鲜血淋漓。
痛到发不出声音,她在心里一遍遍哭喊着。
景扬,景扬,不是说好再不分开吗,为什么你要松开我的手?不是说好白头偕老吗,你为什么要抛下我?不是许下了同生共死的诺吗,你为什么不守住?你这个骗子,骗子……
明明被血光染红,那样的层云下居然飘出了纯白的雪,一片片,飘满夜晨的秀发。
慢慢的无力,夜晨终于陷入了黑暗。
正文 怀孕
再醒来,时间变成了毫无意义的东西,夜晨整日整日呆坐,喃喃念叨着“景扬”二字,眼神涣散,看不见任何东西,或者人。
景扬逝去,她也将从这个世界离开,于是一遍遍地自杀,又一遍遍地被阻止。
“晨儿,喝点汤啊,多少喝一点……”越景羽轻声说着,就怕声音大一点,就惊得眼前脆弱的人儿碎成一片。
形销骨立的夜晨根本听不见,只是细细碎碎地念叨着,断断续续,“景扬,下雪了呢……下雪了,我的生日很快就到了……可是到现在还没送呢,你是太子,不能言而无信,今年一定要送啊……”
他抿紧了唇,半晌,终于无奈地放下碗,出门。
不仅夜晨,连宫宁悦都因为自己要立烈慕欣为后的约定而精神崩溃,这辈子,商场官场战场都得意的越景羽,情场上,却是一笔剪不断理还乱。
是不是,他真的太卑劣,应了所谓的自作孽不可活?
耳畔一阵碎裂声,他心一惊,猛地旋转脚步,冲进夜晨的房间,却正见她坐在一片碎裂的瓷器中,手拿一片锋利的碎片,对着自己的手腕用力。
“夜晨!”他心痛到无法呼吸,冲上前,狠狠握住她的手,夺过碎片,扔远,然后狠狠地将她拥进怀里,“夜晨,夜晨……”他惊恐,他惶恐,他无计可施,他一声一声心痛地唤着她的名字,极压抑地,依旧有一滴液体从他闭着的眼角滑落。
而夜晨依旧听不到这样的深情,只是苍白的,安静的,执著的,一遍遍地够着另一块瓷片。
“好好活着,为了你和景扬的孩子……”越景羽的声音太迷蒙太苦涩,带着哽咽。
夜晨依旧安静而努力够着瓷片。
“景扬唯有你腹中的血脉,你不是该为他留住吗?”半睁开满是伤痛的眼,他拥紧她,低低说着,
夜晨忽然顿住,半晌,哑声问,“你说……什么?”
“你有了景扬的孩子……所以好好活着……”他亦哑声重复。
“景扬……的孩子?”她低声喃喃。
“是,景扬的孩子……”优秀俊美的男人苦涩回应。
夜晨不说话了,只是在他怀中长久沉默,最后看了一眼门外银装素裹的的世界,不带感情地说,“我要喝汤。”
越景羽心一痛,却又松了口气,缓缓松开她,抱她到床上,用被子盖好腿,回头端了碗,侧脸温柔又伤感地笑了笑,“汤冷了,你等一下,我去给你热一热。”
夜晨微微点头。
越景羽于是离开,很快又回来,坐到床边,一匙一匙地喂着她。
夜晨低眼看着碗,不哭不闹,静静地配合。
喂她喝完,越景羽扶她躺下,盖好被子,端着碗出了门。
又下起雪来,纯白的花瓣静静飞舞,他一寸一寸地抬头,目光迷蒙。
中箭坠崖,而且是胸口要害中箭,寒冬腊月的天气,又掉进水里,景扬,没有可能会活吧?随着这个消息的传播,朝廷控制的不到三分之一的土地,大部分都投了诚,等雪一化就要向华阳进发了,他又离目标进了一步,只是,为什么没有一丝丝喜悦的感觉呢?
“晨儿,今天你想吃点什么?”因了夜晨的振作,越景羽的表情微微有了喜色。
夜晨平静地思索——自从她醒来,她就没再看过越景羽。
“越景羽,你跟我滚出来!”一个声嘶力竭的带着哭音的女声传来,接着门被大力踢开。红了眼的女人一见越景羽,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前,狠狠地捶打他,“你这个混蛋,你这个凶手,你还我的景哥哥……”
赫然是烈慕欣。
越景羽皱起了眉头,却仍克制地推开她。
“慕欣!”随后赶来的是烈洪,外粗内细的武将,脸色微微地尴尬,对越景羽略一行礼,他上前,想要将自己的女儿拖回去。
“走开,别碰我!”烈慕欣激烈地甩开他,“你抛弃了娘,背叛了皇上,害了我,你跟他狼狈为奸,蛇鼠一窝,你不是我爹,我恨你!我恨你!”
“慕欣,别胡闹!”烈洪的脸色更加尴尬,看了看越景羽,更加大力地去拉她。
“景哥哥死了,我也不会活,不会当什么皇后,你别想利用我得到一丁点好处!”慕欣更加激烈,眼泪也流的更凶。
“别胡说!“烈洪一把封住她的睡穴,尴尬地向越景羽行礼,“殿下,小女不懂事,请您别往心里去,我这就带她走。”
“我自然不会当真,将军也不必介怀,带她回去好生歇息吧。”越景羽客气地回答。烈洪的投靠是他取胜的重要筹码,自然卖他几个面子。
烈洪面无表情地看了夜晨一眼,带着慕欣离开了。
而一脸事不关己的夜晨静静吐出一句话,“我要见谢晴风。”
越景羽目光沉寂下来,“姑父已经……不在了。”最初因为不甘平凡而背叛景扬的谢和琦,谢晴风才答应带兵,只是两个月之后便不带了,只留在后方,发发呆,写写字,练练剑,不太跟妻子清涟说话,也不太见人,在听说景扬出事之后,便一剑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还是自己害的。
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两人长久地沉默,半晌,还是夜晨开了口,“我要见见师兄和邵谊。”
越景羽回身,默默看着她,“好。”
当初景扬坠崖,夜晨昏迷,秦邵谊本打算鱼死网破的,却被陶慕侃拉住,这几日更是努力压制自己的*,好好地呆在房间里。
许是沾亲带故的原因,越景羽并没有关押他们,只是封了他们的内力,吃住都不错。
夜晨先去了陶慕侃处,却听说他被宫宁悦叫去了。
到底是念旧的人,夜晨叹了口气便由他去了。见了邵谊,知道他还好,放了心,夜晨叮嘱了几句,便沉寂地离开了,原本想休息,临睡前却又去了慕欣的卧室,坐在床边,一直等她醒。
慕欣缓缓睁开眼,便看见坐在床头默默看着自己的,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姐、情敌,张了张嘴,却发现找不到任何合适的称呼。
“不想见见你可怜的母亲吗?”夜晨只是静静问。
慕欣身子一震,没有回答。
“想见的话,就好好活着。”简单留下一句话,夜晨起身离开。
正文 求婚
接下来的路,比越景羽想象的更容易,秦风派了使者前来谈判,说愿意投诚,并亲手交出传国玉玺,条件是不能伤害华阳城里任何一条生命,包括景扬的亲眷,另外,承认扶岚和景扬的帝位,灵位归于越氏祖庙。
越景羽看了看远天,沉默半晌,答应了。
于是秦风大开城门,两排黑甲羽林卫规规整整地站着,从城门一直延伸到宫门,而秦风便双手捧着玉玺,站在皇宫的正门,迎接华阳的新主人。
越景羽长身玉立,白衣翻卷,从容地走在宽广庄严地大道上,俊朗的面容上是皇家的威仪。
不少百姓出门,来看这个神话般的新皇帝,却没人参拜,显示了人心的不稳。
登上高高的宫门,受玺仪式将在这里,带着华阳城的百姓,当着天下人的眼睛,进行。
只是当秦风递过玉玺,而越景羽正准备接的时候,旁边一直都不做声的宫宁悦突然冲了过来,一首打掉玉玺,接着跃上女墙,回头看着越景羽。
越景羽脸色一紧,伸出手,声音有些急迫,“悦儿,你干什么,快下来。”
城墙上美艳却憔悴的女子,当风而立,长发飘扬,满脸决绝,声音里满是刻骨的怨恨,“宫靖羽,不,或许我该叫你越景羽,你明媒正娶让我进门,却先是跟别的有夫之妇生下儿子,后又许诺另一个有夫之妇为正妻,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负我,怎么对得起我,怎么对得起养育你的爹?今天,当着全天下人的面,我要让他们看看,看看你是怎样一个负心薄幸忘恩负义不折手段的人,你得了天下,你如愿以偿,你高兴,我偏偏不让你好过,我要用我的血,让你一辈子活在愧疚中!”毫不停歇地说完这段话,宫宁悦转身,毫不犹豫地从高楼上跳下。
“悦儿!”越景羽冲上前,却只来得及抓住她的一片衣袂,而那一瞬间,又一个素色的人影毫不犹豫地跳下,追随宫宁悦而去。
“小姐!”声音赫然是陶慕侃的,内力尽失的陶慕侃!
“师兄!”夜晨脸色惨白,奔到城楼前,却只看到下坠的背影,她偏头,从另一张同样苍白的脸上看到了疑惑和震惊。
陶慕侃跳下时借了大力,很快便追上宫宁悦,伸手搂住了她的腰。
宫宁悦艰难转头,待看清陶慕侃的脸时,整个呆住。
再多的怨恨也比不上此刻内心的巨大震动,她迷惑地喃喃,“你……为什么跳下来?”
陶慕侃没有回答,只是认命的笑了笑,那笑温柔又深情。
为什么?谁叫这个骄纵刁蛮的娇小姐是他命里的克星呢?所以拒绝了春英惹她伤心,所以这么些年来一直不曾与女子亲近。
她是别人的未婚妻、正妻,他只有沉默,可既然越景羽待她不好,既然此刻是生死关头,就让他,*一次吧。
“你现在……没有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