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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说是他即将还俗能送就送我了,我想不拿白不拿于是就拿了。等到了吃完了素斋,与华应言站在南山上俯瞰长安城,华应言突然问道:“许兄刚刚长生池边许了什么愿?”
当然是许了等他知道我是女儿身便来娶我这样简单明了的愿望呀,只是话到嘴边变成了:“希望我俩金榜题名。”
“真是简单明了。”华应言赞叹道。
“华兄殿试结束,可有什么想干的?”
华应言合上扇子道:“今日赶着回去再看一遍书,等不了这南山落日,等到殿试完了,再与许兄一同来看看这夕阳下的长安全景,还有那三月湖中的月亮。”
南山寺的夕阳,三月湖的月亮,那时候的华应言与我……
殿试之后,易平生与许一默如出笼猛兽,一默约了我几次被我婉拒,他曾问我理由被我用“我不想跟你玩不需要理由”顶了回去。
想起那时候约定出去玩,都是华应言先说好一个地方,次日去会面,我便将当时与华应言去的地方都通通走了一遭,连洛阳王进京这样万人空巷的热闹,我也顾不上去瞧,可始终不见华应言的踪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番。曾经听过有些学子寒窗苦读数十载才能殿试,殿试考的不理想便自杀,想到这里冷不丁一惊,不过随即安慰自己华应言看起来承受能力颇好,况且也不像个缺钱的主儿,应该不会走上那么极端的道路。
殿试放榜那天我破例没有出门,想着若是在榜上看不见华应言的名字,我的担心恐怕就成了事实。许一默一大早跟爹爹要了银子去等发榜,真不知道看榜也要银子是什么道理,总是那样辛苦的攒着私房钱,倒头来还不是被我翻出来随便花了?日上三竿他乐颠颠地回来了,见着娘亲就竖起来两根手指头,娘亲一看眼泪掉下来:“我儿头悬梁锥刺股这些日子苦了你了,考两个第二名,真是光宗耀祖。”我听了也差点掉眼泪心想真是老天不长眼,他临时抱佛脚也能考个第二?一默挠了挠耳根不好意思地说道:“娘亲,是二十二名。”我一听松了一口气,饶是老天眼睛好得很,娘亲随即吩咐下人道:“那晚参鸡汤端给大小姐去喝吧,记得两只鸡腿都给大小姐。”
许一默爱喝鸡汤,一般我与他喝鸡汤,鸡腿都是一人一个,他听见娘亲这样吩咐,有些委屈道:“刚刚考完大伤元气,娘亲不用给我补一补吗?”
娘亲冷笑道:“这鸡爪子鸡脖子不是鸡的吗?都给你盛了去。”
后来晓得易平生得了第二名,心里想着他一定会请我吃一顿好的,而一默的二十二名丝毫没有影响到我的心情。果然,当天下午就接到了易平生的帖子,说是请我与一默去繁苍楼一聚,来人说易平生包下了整个二层楼,真是大手笔,考好了地位果然就不一样了。
当晚同聚的还有长安书院的其他几位弟子,在等待易平生的时候,大家谈起了今年殿试的状元,一字不差正是叫作“华应言”,我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这华应言并非长安书院的弟子,所以大家对他一无所知十分好奇,不知道是谁说今日易平生前来还要带上洛阳王的儿子一起来,于是大家释然了为何他要包下整个二楼。正说着易平生便带了人进来,这人一进包厢内,我脑子便嗡的一空,真是进退维谷十分尴尬,此人正是之前他们谈论的,这些日子和我厮混于长安大街小巷的华应言!他竟然和易平生一同出现,莫非不是……宁王?!可他怎的姓华不姓越?!后来才晓得当年洛阳王离开后,恳请皇上恩赐了一个华姓,做君臣之分,可见洛阳王是个大智若愚的主,不过那些是后话。
当时易平生热络的将他介绍给众人,我恨不得变作椅子、桌子被忽略了才好,一默冲上前去又要与人结识攀谈,我连忙拉了他一下,不想他因为中午的鸡腿事件怀恨在心,恶狠狠地瞪着我道:“干什么你,干涉我的交友吗?你有良心吗?”若不是华应言在此,恐怕我一脚已经踹了过去,只是这时候不想惹人注意,尽管华应言带笑的目光已经落在了我的身上,但我还是故作正经劝一默坐下来吃饭,真不知道大家为何对此十分紧张。结果华应言还是问了许一默的名号,这家伙字正腔圆地报了自己的大名,我只能在角落扶了扶额。
这一顿饭我食不下咽,想到他竟然是小王爷,也难怪行踪不定了,若是那日我并不急着找他,反而去看洛阳王进城的热闹,就不至于闹这么大个乌龙了。想到这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若他只是普通官员家的儿子,我向父亲表明心意或者以死相逼,定能与他喜结良缘,如今他是高高在上的小王爷,这姻缘已经是不是我想结就能结的了。如今天下虽然看似太平,但太子位一直悬而未决,从根本上造成了不稳定因素,洛阳王无论是否情愿也都已经被卷入了这场斗争,我与华应言的缘分,说不定在南山寺上已经结束了。抬眼一看许一默正啃着鸡腿冲我得意笑,一时间热泪盈眶。
宴会结束后,众人说是要去万花楼,许一默便说要让易平生先送我回去,我赶紧找了个理由自己回去,走到家门前的便看见了华应言,披着月光像是画里来的。“许兄弟今日怎么闷闷不乐?”
我扯了扯嘴角,屈了个膝又作了个揖连忙道:“小王爷安,我……我挺乐的,呵呵呵呵……”说罢便要往家里去。
华应言伸手轻轻一挡道:“怎么突然与我生分起来?”
我冲他笑了笑道:“哪里,王爷你千里迢迢前来长安,小女并不晓得……”
话音未落他便哈哈大笑起来,随即吹了个口哨,那坐骑驶到了面前,他翻身上马,俯身将手伸到我眼前道:“来。”
我有些犹豫地看了他一眼,他目光中带着笃定的笑意,叫我无法拒绝,于是刚一抬手,他便将我带到了马上,一路行至三月湖畔。
下了马气氛也缓和了许多,我俩并肩行至湖心亭,那夜天上一个月亮,湖里也有一个月亮。
“得了二十二名,还不高兴?”华应言的声音里压抑着笑意。
我咬着下唇想踩他一脚才好,却也不忍心下脚,抬头瞪了他一眼道:“事到如今你还这样说!”
他俯身下来,两片冰凉覆盖在了我的唇上,只觉得猝不及防天旋地转,华应言……原来他是喜欢我的,真叫人欢喜。
那夜我与他坐在亭内,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他与我讲了一些宫廷的繁文缛节以及他的应对之术,我与他讲了一些许一默的趣事,实在是太晚了他才送我回去,临别之际他突然问道:“诺儿,洛阳牡丹虽不能当饭吃,但也有其他美食,你以后可愿意随我去洛阳?”
那时候我觉得天上的月亮都在笑,连家门口的石狮子都是那么慈祥讨喜,我咬了咬嘴唇道:“那……我们还能回长安吗?”
“当然可以,每年至少回来一次。”华应言笑吟吟地说道。
我嗯了一声几乎是飘进了家门,到了我的院落却见着了坐在葡萄藤下吃着葡萄的许一默,晚宴的衣服都没有换似乎一直在等我,见着我回来,一把丢掉了葡萄皮阴阳怪气地说道:“你看看你,嘴巴笑得都合不拢了,明明说自己先回来,莫不是和那小白脸偷偷去玩了吧?”
我上前便是一脚:“人家没有你白,你才是小白脸。”
“我不是小白脸!”许一默愤恨地说道,他就是这样,被人一激就分不清重点。我瞅了他一眼心想不久我就要嫁到洛阳去了,以后眼不见心不烦咯,于是便往屋里走去,他上前一把扣住我的手腕道,“姐,你不知道吗?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一脸无辜道:“我知道什么呀?”
他大声叹了一口气道:“易平生的生辰就快到了!”
原来是这档子事儿,怎么能难住我,我毫不犹豫地对许一默道:“你把你那些私房钱借给我一些,最近我手头有点紧。”
一默言语一下子激烈起来:“你出去跟他玩,还要你花钱?!”
我连忙捂住他的嘴,心想华应言不久就要成为我许家一分子了,哪里经得住他这样抹黑,赶紧道:“你不是不知道,爹爹不喜欢我女扮男装出去玩,总是克扣我银子,以前大手大脚惯了,哪里有闲钱准备给易平生的礼物啊。”
许一默十分不满:“那我可不管,易平生对你……对咱们格外亲近,于情于理不能敷衍,你自己看着办吧,别伤着了……兄弟感情才好。”
许一默这话如耳旁风,一啸而过,我便放在一旁,每天想着的是怎么与华应言游玩,因为明白了彼此心意,这些日子都能流出蜜来。
如果硬要找一个转折,我许家的运势便是在那一晚走向了另一端。
父亲连夜被宣召入宫,那夜不少同僚们干脆住在了许府等我父亲,一时间觉得人间自有真情在着实温暖,直到第二日中午,朝中大小官员几乎都来了,父亲一进门我便觉得大事不对,他不但瘦了一圈,连眼神都变得空洞起来,同朝官员纷纷拥上前去慰问,我与一默都靠近不了父亲,父亲在众人的热切慰问中昏了过去,大夫说是劳损过度,娘亲这才有正当理由闭门谢客。
当晚我与一默被叫到父亲床榻前,父亲的身子一下子枯槁了起来,虽然能与我们说话,但是大不如从前,原来人老只在一瞬。
“你们姐弟俩出生时,星象有异,那星象中显示,一人会劫后余生,一人有皇室之命却十分短暂。我这些年来研究星象,实在痛苦,预知了未来,活在当下有何乐趣?星象更是心象,只要心中无愧,何必寄希望于星象。我们许家这一劫快要到了,你们姐弟俩一定要挺过去。”那夜父亲与我和一默说了许多话,我这才知道,原来昨夜皇帝命他入宫,为的是太子之位。
当年的皇位本应该属于那位早死的皇上的弟弟,但是那位早死的太过于残暴,因洛阳王与当今皇帝当时都有兵权,早已经是他的眼中钉,只要他登上皇位,这两人难逃厄运,于是两人联手杀害了他。洛阳王并无当皇帝之心,也早就知道当今皇帝的野心,只是野心之余还有些仁慈,所以愿意辅佐他。起初天下刚定,彼此相处十分和睦,后来洛阳王偏安一方,这样的和睦也延续至今了。只是皇帝越年迈,反而越愧疚之前的事情,他的太子位悬而未决,一来是因为膝下两子都十分优秀不分伯仲,二来他深知皇位虽好却更需要一个能对天下负责的人来继承,而这个人也许并不一定要出自自己血脉,这样的想法他也和洛阳王说了,却得到了意料之中的推辞,于是他宣召我父亲入宫,想通过星象来分析出谁才是天意之中的皇位继承者。
父亲分析了一夜后告之,这人只在大皇子和二皇子之中产生,并无其他人的迹象,皇上放了心,但是我父亲却在那晚告诉我和许一默,星象分析出的皇位继承人,正是华应言。
不久便迎来了易平生的生辰,父亲强打起精神,吩咐我和许一默盛装出席,不得怠慢。那是一件白底黑纹粉色中衣的礼服,我带着前几日华应言送我的玉簪,随父母一同出席。
马车内的我一边想着父亲那夜的话,如果星象里的显示是华应言,那等待他的是将是一场不可避免的腥风血雨。可我还未来得及告诉父亲华应言的事情,眼下要面对的可真是一团糟。
“姐,恐怕大皇子那边要动手了。”许一默在马车中低声对我说。
我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他听说了什么吗?”
许一默摇了摇头:“不知道宫中谁传言说皇上要将皇位传给易平生,也不知道易平生那里准备的如何了,是否有应对之策,再不济我们三就一起逃跑吧。”
听见这样没出息的话,我给了许一默后脑勺一下道:“遇到事就要逃跑,可是大丈夫所为?你可给我记着,命数是天定的,事情是人做的,易平生出生帝王家,就会有他的坚守,而我们作为他的朋友,在他遇到困难的时候,怎么能用逃跑这样的下下策?”说实话,我不希望华应言做皇帝,我可以和他去洛阳看牡丹,然后每年回一次长安,那才是真正的逍遥的日子,比起不认识的大皇子,易平生做皇帝自然好。
易平生穿得人模人样在我和一默的几案前寒暄,我便掏出了临时准备好的红包递了过去,我想等我出嫁之际父亲也不会再克扣我零花钱了,到时候可以请易平生吃一顿繁苍楼不是什么难事。谁知道许一默非要拆穿我,当众嘲笑我的“手头紧”,要不是我穿的如此正式不方便,一定一脚踹过去了。易平生似乎已经习惯,也不计较,真是好兄弟。宴席之中,最让我忐忑的便是华应言,自父亲被宣召入宫后,我们已经没有再见面了,我与他相距甚远,时不时地眼神交汇一番,惹得我心中小鹿乱撞,连一默在边上啰唆了什么都可以完全不计较。
歌舞结束后,华应言看了我一眼,我又笑了笑,想今夜宴会后,倒是可以见一见了,上回分别时候,还说要去南山寺吃一碗素面,看一看夕阳,正沉浸于我的甜蜜计划中,皇帝发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