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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一丝乞求的意味。
阿绯双眸微闭,有意无意地将头转开一边,傅清明只觉得不够,索性将她抱起来,贴在怀中,复她耳畔道:“阿绯,喜欢我好不好?”
阿绯被抱在他胸前,心怦怦乱跳,口干舌燥。
傅清明放慢了动作:“好吗,好吗?”
他的衣衫褪落下来,露出结实的胸口,阿绯的身子贴在上面,细嫩的手指无意中摸到一处。
阿绯竭力睁开眼睛,依稀看到是一道疤痕,紫红色地隆起,很长的一道,看得出昔日伤势很重。
阿绯摸着那道伤,含糊问:“你是谁?”
傅清明动作停了停,道:“你觉得我是谁?”
阿绯略微抬头,目光从他的胸前往上,在他的颈间略微停顿,目光缩紧,一个名字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傅清明。”
耳畔是男人欣慰的笑声,傅清明揽住她的细腰:“真乖……你这么乖,该怎么奖励你呢?我的殿下……”
阿绯的手在他肩头一掐,肌肉极硬,纹丝不动。
阿绯觉得累,眼睛有些模糊,心里乱乱地,只有一个念头最为清晰,她摇了摇头道:“饿。”
耳畔是他带着炽热气息的声音:“那就……让相公来喂饱你吧,我的……小公主。”
祯雪赶来公主府的时候,阿绯房间里的东西几乎都被摔得粉碎,而她的头也快要被她自己砸碎了。
祯雪急恼交加,握住阿绯抱着头的手:“阿绯,你做什么?”
阿绯的头发散乱,就宛如当初刚接回她来的那时候,两只眼睛哭得红红地,兔子似的望着祯雪,看清楚他的脸之后,便大哭着将他抱住。
祯雪眨了眨眼,轻轻叹了声,身后的侍卫便退了出去。
祯雪轻抚阿绯的背,柔声道:“怎么了?小阿绯又哭什么?”
目光垂落,爱溺地望着她,同时也看见她雪白的颈上那醒目的红痕。
眼睛有些发直:其实他早就该预料到会发生什么。
阿绯抱住祯雪,心里才觉得有点儿安稳,哽咽着道:“皇叔,他、他欺负我……”
祯雪定定地望着那块很明显的痕迹,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也自然知道阿绯嘴里的“欺负”是怎么回事。
其实早就知道,这样的哭诉,以前,不止一次。
那时候的阿绯才刚嫁,任性天真,不知世事。
头朝回宫,阿绯进宫之后,便在皇帝慕容霄的跟前哭诉傅清明“虐待”她。
她当场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淤痕,以及脖子上的痕迹,阿绯管那叫咬痕,——当时她说:“那个禽兽他咬我,欺负我,想杀掉我。”
慕容霄哭笑不得,最后只好板着脸喝令她老老实实地回去。
阿绯很震惊,并且失望,幸好祯雪及时赶到,把她拉了开去。
祯雪不知道该怎么教导阿绯,有种行为叫做“床笫之事”,但是看到阿绯手腕上的淤痕之后,他却又有些怀疑是不是真的该那么叫。
阿绯的颈间还真的有个牙印,也不怪她把那个叫做“咬痕”。
她从来都是娇生惯养着深宫里头,一身的肌肤欺霜赛雪,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
祯雪有心去跟傅清明说一说……可是人家夫妻间的事,就算是至交好友,似乎也是不该轻易置喙的。
当时阿绯抱着祯雪哭得抽噎不止,就如同此刻。
这一瞬间,真真地宛如昨日重现。
阿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皇叔,我、我不要留这里,你、你带走我好不好?”她可怜巴巴地望着祯雪。
祯雪掏出帕子,轻轻地擦拭她脸上的泪:“阿绯,听我说……”
“不行是不是?那么就让我自己走吧。”阿绯一眨眼,泪扑啦啦涌出来。
祯雪沉默,看了阿绯一会儿,便道:“乖乖坐着,不要动。”
阿绯也不想动,身子就像是被用力扔在地上,还扔了好几次,每根骨头都隐隐做疼,她摸摸腿,脑中回想到几个片段,又气又羞,眼泪便又掉下来。
祯雪走到门口,唤人打了干净的水来,他将帕子浸湿了,绞的半干,便来擦阿绯的脸。
阿绯看他一眼,便乖乖地闭了眼睛。
祯雪小心翼翼地将阿绯的脸擦干:“不许再掉泪了。”
阿绯忍着泪,点点头。
祯雪走到梳妆台前,捡了一把桃木梳,才回到床边上:“疼了就跟皇叔说一声。”
阿绯茫茫然看着他,望见那柄梳子,就又点点头。
祯雪握住阿绯的乱发,轻轻地替她梳开了,简简单单地挽了个发髻,发端上简单地别了一朵粉色的绢花。
阿绯一直静静地坐着,任凭他动作,祯雪做完了这些,抬起阿绯的下巴,端详了会儿,道:“小阿绯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没有任何的脂粉跟多余的装饰,虽然顶着红红的眼睛,却仍然美得让人怜惜。
阿绯望着他的眼睛:“皇叔……”
祯雪的手指在她柔软娇嫩的脸颊上慢慢滑过,轻声说道:“世间上有些事……是避免不了的,既然发生了,就要承受,要努力地熬过去,不管再苦再难都好。”
阿绯呆呆地,又想哭:“皇叔。”
祯雪微微一笑,在她眉心轻轻一吻:“但是,不管发生什么,皇叔都会在你身边的……所以,阿绯不要轻易地说离开好不好?”
阿绯仰望着他,眨了眨眼终于道:“好。”
祯雪摸摸她的头:“乖,那现在换换衣裳,随皇叔进宫好吗?”
傅清明从兵部赶回来的时候,祯雪已经带着阿绯进宫了。胡三道:“主子,您也要进宫吗?现去估计还赶得及。”
傅清明沉默片刻道:“不必了,他们是自家相聚。”
胡三道:“那主子现在要回府吗?”
傅清明道:“不,去侦缉司。”
胡三一怔,继而道:“难道是跟南溟遗民同虢北王族接触的事?”话一出口,自知有些失言,便急忙低头。
幸好傅清明也并未责怪:“北边大营传来的信息不甚全面,但绝不可轻视,所以要亲自走这一趟,借一借侦缉司的精锐。”
胡三垂手:“是,主子。”
傅清明迈步往外而行,心中却想:“难不成朱子真的去了虢北?可是……本以为他会追着她来到帝京的,难道他当真舍得?或许也有可能,朱子复仇之心极烈,又恨极了,若是真的让他跟虢北王族成功接洽,那后果当真……”
傅清明弃车骑马,极快地到了侦缉司,门前的禁卫入内禀报,一边迎着进门,刚过了那虎头的牌徽,就看到侦缉司的长官温翟急急迎出来。
而让傅清明意外的是,温翟的身边,赫然跟着一人,依旧是那副笑微微满不在乎的潇洒自在模样,居然正是步轻侯。
32、入,入宫
两人相见了,傅清明先同温翟寒暄数句,便看步轻侯,打量着他换了新的官服,黑色缎服,肩头以金红两色线绣着一团火焰,头顶的帽子戴的歪歪地,掩不住那骨子里的不羁。
步轻侯看傅清明扫视自己,便一挺胸,气宇轩昂地笑道:“傅将军不必太过惊讶,似我这般的英伟男儿,当然要加入侦缉司为国出力。”
傅清明用怀疑的眼神看他,步轻侯凑近了,低声道:“其实是我家老头子听说我在外头喝酒交友不务正业,所以勒令我来的。”
傅清明一笑,步轻侯把他拉住:“但是是谁告诉孙乔乔说我在醉八仙楼的?”
傅清明淡定道:“是我,不必客气,你们成亲的时候随便封个红包给我谢媒便可。”
步轻侯忍不住道:“你就这么嫉妒我啊?”
傅清明道:“我喜欢赶走苍蝇和蚊子,却不是因为我嫉妒它。”
步轻侯意味深长地笑:“你就嘴硬吧。”
温翟在旁边咳嗽了数声,道:“步检法,你速速去文书房里把那些送来的案宗再过目一遍吧!”
步轻侯这才一拱手:“那属下便先去了,傅将军,你忙着,改天我再去探望。”他笑眯眯,转身大摇大摆地离开。
傅清明望着他离开,便对温翟说道:“温大人,瞧着步检法极为清闲,他初来乍到正是历练的时候,该多多给他机会。”
温翟微微一笑:“将军请放心,步检法年少有为,侦缉司是不会放过这样好的人才的,必然会加紧督促、操练。”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心领神会。
且说阿绯随着祯雪进了宫,一路看不尽的宫阙殿宇。
阿绯觉得身子不适,便走得慢,也无心细看光景,只是轻描淡写扫了几眼,心想:“这儿可真大,有好几个妙村大吧,不过没多少人,这么冷清我可不喜欢。”
那些宫人们远远地看到阿绯靠近,均都低垂了头,仿佛泥胎木塑般,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阿绯同祯雪进了内殿,迎面拐过来一个宫女,不知做什么,跑得极快,差点撞上阿绯,一抬头看到阿绯的脸,顿时吓得大叫一声:“鬼呀!”后退一步竟跌在地上。
阿绯见她表情慌张地,又听她那么叫,就很是不喜,表情便更冷了。
旁边祯雪面色一沉,一改先前的温和,喝道:“你是哪个殿的宫女,为何在此乱跑,见了公主还敢如此无礼!”
那宫女爬起身来跪定了,忙道:“王爷!公、公主殿下……奴婢、奴婢是伺候六王爷的宫女花喜,因为六王爷又不见了,所以奴婢想来回禀管事嬷嬷,求人帮奴婢找找……”
“六王爷不见了?”祯雪一惊,“无缘无故怎会不见?”
花喜吞吞吐吐道:“王爷经常会在宫里四处跑,奴婢一个没留神……王爷就……”
阿绯听得无趣,更不记得“六王爷”是谁,就只歪头看向别处,祯雪正要细问,却听到有个声音道:“见过王爷。”
阿绯回头一看,却见是个面容有些苍老的中年女子,打扮的素净庄严,面无表情地,身后跟着四个宫女。
她见礼过后起身,猛地看到阿绯,脸上便也露出震惊的神情,只不过极快地便镇定下来,重新垂眸屈膝行礼道:“不知道公主殿下也回宫来了,殿下万福,未曾见礼,请殿下恕罪。”
阿绯不以为意地看她一眼,祯雪道:“宫嬷嬷,你来的正好,六王爷怎么会无缘无故消失了?”
宫嬷嬷波澜不惊地,回道:“王爷不常进宫,故而不知道,六王爷经常会躲起来自行玩耍,等他玩够了就会出现……先前奴婢也不知情,派了好些人去找,后来反复几次,惊动了皇上,皇上下令就不必约束他了。”
花喜跪在地上,急得想说话,看一眼宫嬷嬷,又不敢开口。
祯雪缓缓点了点头,他这次进宫是带阿绯面圣的,不想横生枝节,便欲告一段落,转头看向阿绯道:“我们走吧?”
祯雪迈步往前,阿绯跟着走了两步,忽然回头。
宫嬷嬷正在注视着她的背影,没提防阿绯猛然间回过头来,当下双眉一皱,又默默地低下头去。
阿绯盯着宫嬷嬷看了会儿,又看向她脚下的花喜,开口道:“既然他经常乱跑,那么你为什么还这么着急地跑来找人?”
宫女花喜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对自己说话,当下转过身来,磕了个头,颤声道:“殿下……因为,因为王爷从昨晚上开始就不见了。”
宫嬷嬷垂着头,静静地看不清是何表情。
祯雪倒是吃了一惊:“你说什么?”
花喜哭道:“昨晚上吃过晚饭,王爷就不见了,奴婢也以为王爷又起了顽心,就没去理会,然后将要亥时了,王爷还没回来,奴婢怕了,就去央求人前来通报,但当时太晚了,没有人愿意出去找……”
祯雪恼道:“六王爷不见了,居然没有人去找?”
宫嬷嬷这才说道:“王爷恕罪,宫内的规矩,过了亥时,任何宫人不得在宫内游荡,违者重罚,六王爷素来爱玩,恐怕也是明白这个才选在晚间离宫的,王爷勿惊,奴婢立刻派人去寻找便是了。”
祯雪见她说的头头是道,双眉深锁。
阿绯打了个哈欠,道:“分明是在偷懒。”
宫嬷嬷转头看她,阿绯道:“要是皇帝不见了,你们难道也不找吗?”
宫嬷嬷道:“殿下说笑了。”
阿绯斜睨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淡淡道:“我可没有说笑,六王爷是皇上的兄弟,他不见了你们都推辞不去找,下一次皇帝若不见了,你们不找也是情理之中的。”
宫嬷嬷脸色有些难看,阿绯却又转头看祯雪:“皇叔,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祯雪笑了笑,看在宫嬷嬷也是老嬷嬷的份上,便不欲再为难她,只道:“行了,快些派人去找六王爷吧,以后要警醒些,吩咐那些宫人不得大意,万一六王爷真出了事,谁也承担不起。”
宫嬷嬷垂头答应了声:“奴婢遵命,多谢王爷。”退后两步,才转过身,带着宫女们徐步离开了。
地上花喜意外惊喜,磕头道:“多谢王爷,多谢公主殿下。”
阿绯斜视她几眼,道:“你先前说我是鬼,是什么意思?”
花喜顿时变了脸色:“殿下,奴婢是一时失言,是无心的……”
阿绯道:“你怕什么,我又不是要打你,你以前认识我吗?”
花喜迟疑地看了祯雪一眼,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