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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妹是谁?我欠了她什么?”
我绞尽脑汁,都想不起这人究竟是谁,“要真是欠了你家小妹的,我一定还。”我想,我现下虽然还没有例银,但架不住赵小七有啊,我要是当初真欠了人,那大不了,只能先问赵小七借些银两还债了。
岂知我这一句问话,却招来了一阵哼笑。
那六七骑中,当下便有一人高声道,“王妃殿下大约已不记得了,你欠了我家小妹艳无双的,正是那一条人命……”
他话音未落,整个人竟如一只大鹏鸟,自马上疾掠而来!
而我则已被“艳无双”这三个字给惊到了。
只因我朦朦胧胧之间,已隐约记起了这个名字正是当时我因之毁容的那个女疯子的!
我这惊诧不过一瞬,下一刻,那人已飞掠至车前。
车前的几名护卫此刻也早已拔出了兵刃。这几人的刀法都颇为实用,一人拔刀当先封其上三路,而另两人,则专攻他左右两侧。
原本这么严密的刀光之下,这人即便是武艺高强,要全身而退,恐怕都不是易事。
但这人竟半分没有要“退”的意思!
他直直迎上了正对面这护卫刀锋。抬脚便是一踢。他的这一踢,平平无奇得很。可就是这平平无奇的一踢,竟一下踢断了对方的刀刃!
下一刻,他竟又踢出了一脚,这一脚,将那犹自震惊的护卫给踢下了马去。
我瞧见他的身子直直滚落到地上,脑袋边流了许多血,立时便无半点生息了。
他一踢之下,竟……竟把一个王府的好手给踢死了!
场面一时之间便混乱不堪,我听见有人大喊“保护王妃!”,而后护卫们便蜂拥而至。
只是这人的武功简直骇人,到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又有十几护卫被他踢倒在地。
这仿佛是有神通一般。
下一刻,我已跃下了马车——我怎么能看着赵小七的人死在我面前呢?
“闪开!”我吼道。
我随手自旁里抽出了一柄刀,上前便是一刀。
那人照旧朝着我的刀身踢来。
但我竟丝毫也不害怕。这是我自失忆之后第一回与人真正动手,我却,我却一点也不害怕?!我被自己给震惊了。
下一刻,他果然踢到了刀身上,那刀身一震,我虎口都禁不住一阵发麻,险些便要握不住刀刃了。
不过这一刀我原本便不指望能砍上他,不过是虚虚一刀,下一刻,便是趁他抬脚的一刹,反手一掌拍上了他的胸口。
骨骼咔咔断裂的声响在我耳中回荡。我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
这怪人应声跌飞了出去,立时便有两人疾掠而至,一左一右,护住了他。
“王妃果然好身手。”景不留竟拍手道,“不愧是宋沅的好徒弟。”他哼笑一声,“我家小妹,就是死在殿下这一路神煞手之下的么。”
“我想这位兄台可能是弄错了,我不记得何曾与一位艳无双姑娘结过怨,又如何伤她?”
他竟然不知道那女疯子是被师父剁成肉泥的,我料想他大约也对当年的事知之不详,此时此刻,我唯有死不认账。我先前能伤了这腿功厉害的怪人,多半还是因为他轻敌所致,此刻若要我一个人与他们这几个人斗上一斗,恐怕不死也去了半条命。我的头皮立时已有些发麻了。
“王妃千金之躯,自然不可能与我家小妹结怨伤人,可是,艳七娘呢?”景无留笑了。
他提到艳七娘这三个字,在场众人具是一震。
我觉得这事要糟了。
果然,下一刻,这景无留复道,“诸位好汉,你们要保护的这位殿下,当初便是那艳名满天下的艳七娘,当年她作恶多端,杀了我家小妹,而今我们讨还公道,怎么,你们还愿为她去死么?”
他的这两句话,简直就是毒药。
护卫们立时都沉默了。一时之间,竟只余了几个丫鬟仆妇的啜泣声。
我料想他们大约对于我是否是艳七娘的事多是半信半疑的。
当初赵小七也曾漏出过一两句“七娘”来,他们那时若是没有猜想,此刻被这人一提,难免便要动摇了!
“退一步讲,诸位,你们此次若是拼死救了王妃,她回去了之后,难道竟会对你们这些知道她身份的人大行封赏么?”
我的头皮阵阵发麻。
这人简直对人心看得太透,用心太险恶了,只因我瞧见当即便有几人握刀的手禁不住松了一松。
“不错。”我缓缓道,“我便是艳七娘。”
我听见了抽气声,听见了一阵惊讶的呼声。
“我的名声不好,不过是因为我出身不佳,可我从来也没做过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此时此地,我艳七娘自然也做不出让人为我生,为我死的事来……”我觉得自己的冷汗已要滴下来了,但是一个声音却陡然窜进我脑袋里。
——“七娘,善战者因其势而利导之,所以若是处于劣势,千万不可强逆对方的势,而应顺势而为,方能绝处逢生。”
——“师父,你是不是寂寞了(无聊了),怎么这几天净跟我说兵法,我又不打仗。”
——“你这是不想学了?很好,你被逐出师门了。”
——“别……别啊。我想学,我很想学……”
——“那你说说看,我方才教了你个什么道理?”
——“呃……是不是打蛇随棍上?”
——“……七娘,其实你挺有悟性的。”师父一脸的不知欣慰还是吐血的表情,点了点头,“我以后,便多教教你这些罢……”
“……所以江湖事,江湖了,这几位既然说与我有旧怨,即便我自个儿记不得,却也与你们无关了,你们要走要留,便都凭自个儿心意,我不会强命你们半分……”
习武之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江湖义气的。
其实我说这话的时候,泰半还是发自真心的,只因我已瞧见了那怪人的功法,即便是十多个护卫联手,都不一定能胜得过他,更何况,他显然不是这群人中武功最高强的。
与其我留了那么多人陪我一起死,倒不如让他们走了算了,“只是你们要记得,须得好好保护潘小姐回京去……”
我料想我这样一说,表妹的安全应是无碍了。这些人必然要觉得对我不起,少不得,更要拼命保护表妹了。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这个愧疚之心,好像浓烈了些。
只因下一刻,我便听得一个护卫高声道,“王妃殿下嫁入王府之前是何人,关我等何事?!食君之禄,只愿忠君之事,我等今日若不能护得王妃周全,枉自为人!”
“正是!”
“对!”
“……”
于是一时之间,人群中响起阵阵高声附和,竟士气大振。
我……这真是让我欲哭无泪。
我很想对他们说,你们这些功夫,说不定就是送死。但我先前已那般说了,现下再打击他们,当真很不好。
“嘻嘻。”我正自苦恼,竟有一个声音自表妹的车上传了出来。
我瞧见那门帘一掀,表妹竟被一个人打横抱了出来。
那人半边脸上具是青灰色的刺字,身形高大,言语之间,嗓子却极尖极细,“看来王妃很着紧这位潘小姐嘛。”
“对了对了,大哥,我刚问出来,这是宋沅的表妹呢。”这刺面人一边狞笑着,一边又在表妹的脸上捏了一把。
幸而表妹此际已昏睡过去,我料想她若是醒着,不知竟会做何感想。
“潘小姐还病着,不可这样对她……”那朱老大夫竟也是个讲义气的,奈何他自个儿都如风中残烛,才不过嚷嚷着靠近了两步,便被那人掌风一扫,跌到了一旁,再无声息了。
我此刻简直目眦欲裂。
他们竟对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和弱女都能逞凶,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呵呵。”那人又在表妹的脸上摸了两把,“王妃你看,你们即便是同心一气,也是对付不了我们的。老六方才着了你的道,也不过是因为了一时轻敌罢了,其实光凭我一人,你的这些狗屁手下们,便都不足为惧了。”
“所以你乖乖的,这位潘小姐,才可能平安无恙啊。”
“你想干什么?”
“这对你可真是小事一桩了。不过是你的脸虽毁了,但艳七娘的身子,却是我老三梦寐以求的,但求现下一观罢了。”
于是我确认了,那女疯子真的是他们小妹。
只因他们威逼起人的手段,竟都是一样的。
“那可当真抱歉了。”我想了想,只能闭起了眼,执起刀,“诸位,我们只有拼死一战,力求为潘小姐报仇了!”
我会为了阿花自毁容貌,那是因为我知道师父会来,我有个盼头。
而今既然师父死了,我哪有什么盼头?他竟然要威胁我,真是打错算盘了。
、江湖恩怨篇
“嘻嘻。”那让人厌恶的刺面人竟又笑了,“王妃这是在逞一时之快么?”他话音刚落,袍袖便突然大大鼓起。
一阵黑风立时自那袍袖里钻出,向人袭来。
这……这简直如妖术一般,即便是我也有些愣住了。
伴随着那一阵黑风的是阵阵“嗡嗡”的振翅之声。片刻之间我便瞧清,那黑压压的竟是千百只黑色的毒蜂!一时之间,周遭便俱都围绕在这恐怖的黑风之中。
有人挥刀向这毒蜂砍去,却毕竟无法砍尽,那毒蜂只要扎到了一人的身上,那人立时便手脚抽搐,倒地不醒。
人群中有人呼喊,“快点火!”“散开!”
可那毒蜂一接近火光,竟如火药一般炸了开来,却是伤人更甚!
人群将我护在身后,我瞧见那刺面人微张着口,双唇翕动,不知是否暗自念叨着什么。我料想他必定是在施行某种秘法驱使这蜂群了。
当下不再犹豫,我返身折了车帘,往兜头一裹,便向那人所处纵去。
有两个护卫大约是瞧见了我的举动,也醒悟过来,擒贼先擒王,不过片刻,便围在我左右替我掠阵。
但这举动无疑是飞蛾扑火,杯水车薪。
那人大袖一振,又是一阵毒蜂向我们迎面而来。
我暗道一声不好,这不过是瞬间的事,在我周围的护卫们便立时倒下了。
即连我自己都觉得到自个儿的胳膊上竟是被好几十只毒蜂给刺到了,一片疼痛。
这种钻心的疼痛让人难忍,竟让我立时生出一种冲动,仿似斩下这条胳膊竟还好些。
可让人奇怪的是,除了疼痛难忍,我却并未与那些护卫们一样全身抽搐。
我还能动。
这事不止让我奇怪,即连那刺面人自个儿仿佛都是一惊,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我已掠至他面前。
他的臂弯里依旧还有昏迷过去的表妹潘大小姐。
他若是此刻要下杀手结果潘大小姐,必然挡不住我的刀刃。
他若是此刻硬要抵挡我的那一刀,必然也要左支右绌,落于下风。
所以他方才那么宝贝那么得意地搂着潘大小姐,此刻已成了他的弱点,他的致命伤!
我毫不犹豫,一刀斩下。
一条胳膊依旧痛得厉害。
他一犹豫间,果然做了一件错事。
他竟把潘大小姐朝我推了过来。
“七娘,往往猎物最后丢卒保车的时候,是最好对付的时候,往往到了这个时候,它们便离死期不远了。”
“师父,你又在骗我了,为什么上次你被表妹缠得不行了把我扔出去背黑锅之后一直都是我倒霉而你一点事都没有?”
“……你……你是这样看我的?”
“啊,我哪敢。”
“……那是不一样的,七娘,猎物若要丢卒保车,必然已被打乱了章法……当然是最有机可乘的时候了。”
师父的话陡然窜进我脑袋里。
我的刀便也如有神通一般,斜斜贴着表妹的鬓发穿了过去,一刀斩在了那刺面人丑恶的右脸上。
只是这一刀斩毕,鲜血喷薄而出,喷在我的面上,我平平伸出的左手,才刚好接到了表妹。
幸好表妹还昏睡着,我心想,暗自松了口气。
只是那人吃了我一刀,竟还未死,却是捂着右脸大呼了一声,竟匆匆向着景不留那几人所处逃去了。
他的嘴自然已被我那一刀划到,此刻一时说不得话,而那毒蜂,也终于渐渐静了下来,片刻之后,竟凭空消散了。
我瞧见有几个人正在为他处理伤势,景不留瞧着我的眼里,却半点波澜也无。
“王妃殿下,你还要作垂死挣扎么?”他问我。
此际我臂上依旧生疼生疼,料想那毒蜂虽不知什么缘故对我没有效果,但毒刺的疼痛却是实打实的,而我已是现下唯一还算完好的人了。侍卫们已被蜇到,此刻竟横七竖八,俱都倒地不起。
这些人前一刻还都是一心护我的好汉,这一刻却都着了道儿。我心中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只觉愧疚不已,却又愤怒难忍——那么多人,那么多人竟然只因了这小小的一场蜂袭,便全军覆没了!
“你们要杀我便动手罢,哪来那么多废话。”我怒喝道。我现下只能逼着他们出手,只因我已渐渐感到,自己的胳膊也开始慢慢发麻了。
“相信此刻若是以他们的性命相挟,王妃也是不会听老三的了。”那景不留瞧了瞧刺面人被伤的右脸,“啧啧,真是可惜。老三,你往后是不是就不能御蜂了?”
这一句状似平常的疑问,竟让那老三整个人震了一下。
“既然不能御蜂了,那你还会什么?”中年文士耐心地问他,却又像是在问自己。
下一刻,我震惊了。
只因我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