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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是个可以和男儿并肩的女人。
“而且,对于王爷之前的担心,无忧以为完全没有必要,魏宏既然入了大牢,就已经是没有了翻身的可能,你想想啊,这次百官弹劾这么严重,为什么呢,因为,凡是和他有牵连的人,都希望他快点死,毕竟,只有他死了,这件事情了解了,他们才可以高枕无忧,皇上已经列下了他的七大罪状,你放心,他死定了,毕竟,高位上的那个人也想他死呢。”
她揉着眉心,冷冷的说着,那个人还不是一样的怕他把他的秘密说出去,他现在在百姓心中,可是个睿智仁慈,英明宽厚的好皇帝呢,若是被揭穿了竟然为了一己之私,贪恋忠臣家的娇妻,竟然这出这等*人怨的事情,只怕,他也迟不了兜着走呢,她算是看清了,这些人表面上一个比一个会装,装出一副君臣同乐的样子,全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背地里,还不知怎样龌龊呢。
段云谨越往深里想,越觉得无忧这句话说的别有深意,越发对她感觉到佩服,只是,他想的倒是和无忧想的不一样,他想的是他的皇伯父平日里是最爱奢华的一个人了,只是,也是极其好面子的,他记得皇伯父五十岁寿辰的时候,其实是很想大办的,可是有碍于不能奢华加重百姓的负担,于是宣布说一律从简,那个时候,魏宏自告奋勇前去布置,把寿辰办的风风光光,而且,皇伯父最爱的一座价值不菲的琉璃编钟,也是魏宏献上的。
想来,这些年,魏宏可没有少献上一些好东西呢,是以一直圣眷不衰,只是,若是清查下去,只怕他的皇伯父也榜上有名吧,怪不得皇伯父要下这样的命令,他是一心陷入了魏宏竟然通敌*陷害染儿的父亲这里去了,倒是没有无忧这个圈外人看的清楚。
其实,如她所说,哪用得着他再去添砖添柴,魏宏都会死定了的。
“郡主,你……你胡说……”之前才燃烧起来的希望,一下子就被她的几乎话轻言细语地扑灭,琳琅此刻只觉得心里一阵喜一阵悲,只觉得人痛到了极致反而从那极致的疼痛里弥漫起了一丝悲愤的暗火,不知不觉,就化作了怒火冲天,她想也没想,就冲着无忧吼道。
“琳琅,大呼大叫的,你还有一点王妃的样子么?”段云锦的沉思被她打断,看着她悲伤欲绝化作泼妇的样子,眉头微微拧了拧,开口斥道。
“对了,我是王妃,既然我是你的王妃,王爷,可不可以求你救救我的父亲,求你了。”她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此刻一片红通通,
似乎刚刚哭过,长长的睫毛微微扑闪着,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哀声请求道,那纤细的身躯,就如被风雨摧残之后的藤萝一般,纤弱无依。
“琳琅,你爹爹坏事做尽,岂能不付出代价,你快起来,堂堂王妃这般,让人看了成何体统。”段云锦低声训斥道,微微的一阵风,掀开了琳琅面上的白纱,那一脸黑漆漆密密麻麻的疹子露在他眼前,让他微微哑然,倒是忘了说话。
无忧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当看到琳琅跪下的时候,那扑通的一声,让她的睫毛微微闪了闪,她似乎又看见,多年前,那个孤寂绝望的跪着的身影,当时,琳琅似乎是高高在上的看着的吧,时隔五年,如今,轮到她跪下,高处跌下来的感觉,一处云端,一处泥泞,个中滋味,她想必很清楚了吧,可见,人在做,天在看,做了坏事,终有一日会受到报应的。
“谨哥哥,算琳琅求你了,求你,求你救救我爹吧……”她见到他吃惊的神色,慌忙用帕子裹住了脸,一张脸上,泪水如雨般无声的落下,脸上的血色一点点的褪去,眼眸深处透出天地崩溃般的死寂和绝望,她不敢再看他的脸,怕一看,就对上他厌恶或者是快意的表情。
只是,眼泪却是止不住地往外飘,犹如雨后片片凋零的梨花。
“就算琳琅曾经做错了事情,谨哥哥五年来的不闻不问,也算是对琳琅最大的惩罚了,更何况,琳琅如今,已经容颜尽毁了,这都还不够平息,谨哥哥心中的怒气么?”她一面泪水止不住地流,一面哽哽咽咽地说。
她不再开口叫他王爷,叫他谨哥哥,一声声的哭诉,提醒着他,他们曾经的过往,就算后来他们相看两相厌,至少,在遥远的曾经,还是有过甜蜜的,一起游湖,一起对诗,她给他做了衣衫,他穿着带她去郊外遛马,这些,他或许忘记了,现在,她要提醒他。
其实,她何尝不知道,之前听她们的说话,她的父亲是眼看着活下去无望了,王妃当年和她一起设计了花音染,这些年,谨哥哥对她也有怨气,而王妃更是把怨气发泄到她身上,若是失去了她的父亲,她只怕,日子也不好过了,如此这般,至少,也要勾起他的愧疚,就算是他已经没了愧疚了,那么,她现在沉沦在暗无天日的日子里,他也要作陪,毕竟,那年那岁,是他,用一个温柔的眼神俘虏了她,是他说的,要让她做他的压寨夫人,是他把她拉入了他的世界,却放手不管的。。
“琳琅,你……”段云锦看她这样,也不禁长叹一声,当年命运的捉弄把他们纠缠在一起,然后染儿的丧身,他的成长,琳琅的隐痛……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暗伤啊,就算之前再恨再怨琳琅,如今看到她这般,所有的恨意也生不起来了:“你爹爹的事情,你想必也听得很清楚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怕……我不上书弹劾他,但也绝不会帮他的,一切,就看皇上的态度吧,你且放宽心,你既然在我府里,估计也殃及不到你的,你的脸,也别太担心,让太医多看看,总会好的。”
正文 再遇白禾
他知道琳琅和她父亲感情并没有多好,她这般惊慌失措,可能也是在担心以后的无所依靠。
“谨哥哥……”琳琅含了热泪盈盈望着他,有多久了,他没有这般和她说过话了,有多久了,她都记不得他温柔的语调是怎么样的了,她的手微微发抖起来。
“哼,既然王爷和王妃要互诉真情,那无忧就不打扰了,只是,外面太阳还在呢,大白青天的,无忧建议王爷,可以回去再两两相对,不然被你的属下看见王爷这般的脉脉温情儿女情长,只怕……”她冷哼一声,毫不掩饰地对他显露出厌恶,脚下不停,眼里却迸射出冰冷的火焰来,果然是琳琅,这样的逆境之下,都还能抓住段云谨,就算是她的父亲倒了,她也无所谓,已经有了新依靠,只是,这样不是更好玩么,猫捉老鼠也喜欢玩弄老鼠一番呢,她就要看看,她还能蹦跶好久。
段云谨抬头,就看见了无忧怒气离去的背影,之前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恨意,让他一阵心惊,那厌恶的眼神就像是毒蛇,撕咬着他的心,冰冷的感觉从身体蔓延开来,一直冷到了骨髓,为何,她的反应,会对他这么大的影响呢,他的眼中染上了一抹迷茫,看着琳琅还在一边殷殷期盼他,挥挥手,让她回去休息。
琳琅不甘心的离去,对无忧的恨意又上了一层,只是却也不敢留下来,现在可不是以前那般可以随意撒娇了,好不容易两人关系有了突破,她可要好好琢磨了。
魏宏终于被判了死刑,本来所有的死刑犯都要秋后问斩的,可魏宏这次实在是犯下了*人怨的罪责,也许,更是犯在了皇帝的猜忌下,竟然没能等到秋后,直接宣判了死刑就挑了个日子准备行刑。
魏家的家产全被抄家,女眷没入乐坊,直系的满十四岁的男丁全部一同处死,而旁支的还有些未满十四岁的男丁,就全部都流放到炙炎最苦寒的漠北地区,无忧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底木木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恨魏宏,恨他的艰险阴毒,阴谋害死她的爹爹,若是她选择,她只是想要杀了魏宏一个人的,没有想到其他的人,毕竟其他的人,虽然也是姓魏,但是他们也和魏宏不一样的,他们,都没有参与到杀害她爹爹的行列中啊,她捂住眼睛,半晌无语。
琳琅得知了他们全家的宣判之后,据说旨意都没有接,整个人就一头栽倒下去,晕了,整个魏家经此一次之后,可以说是被连根拔起,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唯一幸免的,除了她就是早年被他们逐出门去,跟着国师姓的莫秋白了,只是,莫秋白本就对她有敌意,当年爹爹见他入了国师门下,后悔了,让她去拉拢,可她知道的,虽说莫秋白总是冷冷淡淡的,看在段云谨的面子上并不为难她,可是,他却根本就不理她,或许,是无视吧,除了那点微弱的血脉,她和他还有什么联系呢,就算是拿点血脉,恐怕也是他最厌恶的东西吧,更何况,她知道,莫秋白对花音染好,她又是害了花音染……
想到自己以后孤苦无依,她就是一阵凄苦。
在她还在房间里哀叹自己命运多舛,时运不济的时候,午时三刻已经到了,无数的人都去法场看行刑,砍头虽然血腥,可是不常见,有的是喜欢凑热闹的人去看,更何况杀的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大贪官呢,更是看得人人叫好。
等到琳琅回过神来,想要去为亲人收殓的时候,法场已经被冲洗干净了,据说,那些尸首,已经被国师的弟子先行一步,收殓下葬了,她哭了一翻,也无奈,只能回府了,这一回府,又是大病了一场,不知是真的为亲人离去悲伤呢,还是为自己未来的无依无靠身世凄零担忧,毕竟,那天她眼看着突破了段云锦心中一个小小的心防,可随机就因为无忧郡主的话语给破坏了,这些天,她费尽心力,竟是一筹莫展,每次去见段云锦,他无非就是说,她现在身体不好,自己好好养着,还是不要乱走了,吹了风或者受了暑气更不好。
她感觉,似乎,那天才敲开的那个小小的裂缝,在她不知觉得情况下由补好了,他又恢复了那个冷冷淡淡的王爷,她心中的郁苦如同厚厚的茧子,捂得她密不透风,喘不过起来,当年,若是她没有抗拒父亲,进了皇宫,说不定现在已经是主子娘娘,备受恩宠了,现在也能庇佑他们一家;就算是不想进宫,当初那么多权贵公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就算是随便挑一个家世好的,嫁过去说不定也是被捧在手心里呵护,哪像现在这样……
她越想越伤心,却不知道,人,最不能做的,就是幻想后悔,也许不回头看不自知,一回头看,就全都是不如意,于是悔于怨恨就油然而生了。
在琳琅这般的时候,无忧倒也没有找茬,她现在也心情沉重,就好了背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壳,厚重的压得自己喘不过起来,她无法说服自己,那一条条血淋淋的人命和自己无关,一想到这里,就只觉得心里纠结,难受得紧。
就在这时,一个出乎意料的访客来了。
无忧看着那个白色的身影,只觉得一直混乱的心情仿若被净化了一般,恢复了平静。
“白禾,你怎么来了?”一直笼罩在她身上的愁云似乎不知飘到了什么地方,此刻的她,眉眼尽舒,笑容宛若泼墨在宣纸上弥漫开来一般,一瞬间渲染了周围所有的事物。
“一别数日,郡主可还好?”似乎是匆匆忙忙间赶过来的,白禾的面上还带了淡淡的倦色,只是,却依然显得出尘清朗,有阳光从树叶的间隙中洒落下来,在他清朗俊秀的脸上落下斑驳的阴影,可是他这么轻轻地一笑,她却忽然有了中见到生命中最灿烂的阳光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可真是怪异的很,她压下心头的怪异,笑着开口:“我很好,一切都安好,先进屋喝口水吧,大热的天气过来,一定累了吧。”
“那有没有今年新上的绿茶?”白禾眨眨眼,开口问道。
“没有茶,酸梅汤要不要。”她最近可是喜欢喝酸梅汤的紧,毕竟,喝这和个,解暑。
“冰镇过的我就喝。”白禾眼中笑意如潺潺流水,清澈透明,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禾给她的感觉一直是这样的,让人放松,相处起来也很愉快,不会刻意绞尽脑汁去想什么,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他似乎很博学,天南海北都有涉猎,也有一颗极为聪明的头脑,什么问题,到了他的手上,都可以迎刃而解。
如今,他在她最迷茫的时候出现,让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忽然又觉得,似乎他是她的大救星,总在她遇见困难的时候就到,这么一想起来,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了,她啧啧嘴,真是太巧了。
“无忧似乎有什么烦忧事?”两人静静地喝着酸梅汤,听着外面的风穿堂过室后留下的轻微呼呼声,别有一种宁静在心头,就在这样的宁静中,她听见他开口问道。
“我……白禾,我曾经可能告诉过你,我和一个女人有仇,如今,我就告诉你吧,那个女人,就是这王府的女主人,琳琅王妃。”这一刻的气氛太宁静,在白禾的身边,她只觉得身心都可以放松,而他轻柔的问语,又让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