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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秋将顾瑾萱带到井边,道:“自己打水梳洗吧。”
顾瑾萱叹了叹,伸手去拿放在井边的水桶,拉着井绳将桶丢入井中,万分费力的一把一把往上拽,桶有时磕在井壁上,良久之后桶水被提上来,里面却只剩下小半桶,婉秋叹道:“往后会慢慢好的,你先梳洗一番,换件衣裳,你此时与乞儿差不了多少。”
顾瑾萱并没有听清婉秋说了什么,急急忙忙的去掬水清洗脸上的污垢。梳洗完后又在乱七八糟的衣物中找了一件没有弄的太脏的衣服换上了,将长长的发丝用锦缎绾了起来,少了浓妆淡抹的妖艳,样子清清爽爽的,宛若秋菊般高雅。又搬去殿中与婉秋和玉娘一起居住。而那酸臭的食物竟是一口也吞咽不下,如此饿了十来日也竟能吃下了。
那疯癫了的玉娘也时常缠着顾瑾萱吵闹着要孩子,有时也免不了去撕扯顾瑾萱的衣衫头发,顾瑾萱原本是个高傲的女子,在这冷宫之中无人搭理,往日的棱角被一点一点磨平,对那玉娘也只有怜爱,玉娘吵闹之时也只是闷不吭声的受着。对那婉秋的冷漠相待也不再耿耿于怀。如今的顾瑾萱只想活着,无论遭受怎样的折磨都会承受,只为了能活着。
婉秋好心提醒顾瑾萱,不过是念着那是一条人命,再也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悄然陨落。只不过是不忍心,心软罢了,心软的女子终究不能再**之中存活,被贬如冷宫悄然等死也许是最好的归宿。
第三十九章 深陷阴谋的漩涡 难以自拔
自此,淑妃顾瑾萱被打入冷宫,皇后顾水瑶逐渐失宠,德妃莫若夕深得皇上君昊焱的宠爱。
下了早朝君昊焱就来到了落尘殿,今日的若夕与往日不太一样,今日的若夕对待君昊焱很是殷勤,若夕参拜过后,君昊焱抚着若夕,若夕双颊酡红仰着头看着君昊焱痴痴的道:“春风似旧花仍笑,人生那得常年少。自进了这皇宫,若夕却只想常年少,伴君侧。”
君昊焱心中一动,看着迷人心智的若夕喃喃的唤道:“夕儿……。”情不自禁拥她入怀,却错过了怀中的女子脸上不屑的神情。
若夕轻轻推开拥着自己的人笑道:“皇上,若夕今日又做了几样点心,若夕泡壶碧螺春,皇上陪若夕吃些可好?”
君昊焱痴迷着看着面前魅惑人心的女子道:“好,朕最爱喝夕儿泡的茶,夕儿做的点心也甚合朕的胃口。”若夕巧笑着转首对着身边的宫女道:“落尘去准备茶具,清韵去将今日本宫做的点心端上来罢。”
“是,娘娘。”话毕,二人一一退下。
若夕笑着看着面前痴痴看着自己的君昊焱娇嗔道:“皇上,若夕脸上有什么嘛?为何皇上总是盯着若夕看?”
君昊焱一把将面前的女子拉入怀中笑道:“只因夕儿太美,朕已是不舍得将目光从夕儿的脸上移下。你说,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怀中的人儿笑的无害,半晌扬起脑袋看着君昊焱笑道:“皇上,若夕曾跟在鬼医身边学习医术,无意间曾听闻三十多年前有一个门派叫什么黯刹门的,最爱使用暗器,有名的暗器是一种剧毒似乎是叫五色梅的,若夕曾听闻本朝似乎抓过黯刹门的教众,有过黯刹门的记录,是么?”
君昊焱心中苦笑,原来她对他温言软语是有所求啊,长叹一声笑道:“夕儿怎么对这些江湖之事感兴趣起来了?”
若夕低垂着脸,浅笑着道:“皇上,若夕习了一些医术,对毒药也是有些研究,这五色梅也只是听闻过却从未见过,若夕想要了解一二。”半晌落寞的道:“既然皇上不愿将黯刹门的事情给若夕知道,皇上就当若夕什么都没有说过。”
君昊焱拥着倾城长叹一声道:“朕明日就将当年处理黯刹门的朱大人传唤过来,夕儿若有什么疑问尽管问他,黯刹门的所有案卷也都是由朱大人保管的,明日也一齐让他拿了来。”
若夕抬起脸歪着头看着君昊焱道:“皇上此话当真。”
君昊焱笑道:“君无戏言。”
若夕展颜笑道:“多谢皇上。”此时清韵与落尘将电信与茶水都端了上来,若夕又陪着君昊焱吃了些点心等物,上午时孙喜来报说是皇后身体不适,君昊焱由晃晃茫茫的赶去看望皇后,而若夕只是长长舒了一口气,进了寝宫睡去了,没有午膳和晚膳直睡到第二日。
第二日,姓朱的官员拿了厚厚的案卷呈给若夕,若夕只是问了几句就留下了案卷遣走了朱大人,细细的翻看起黯刹门的案卷。
十来日后,若夕用温言软语求了君昊焱,总算是出了宫,来到了镇国将军顾潇的府上。遣下所有的侍从,独自一人来到了府中后院的小柴房之中,将破败的门推开之时,芸娘因光线的透进,本能的将手挡在眼前,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进来的人儿,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欣喜还是愧疚。
若夕看着蜷缩在墙角的芸娘,笑道:“芸娘果真没有疯。”
芸娘一阵心酸,心中叹道:城儿,城儿……我的城儿还活着啊。口中却道:“我还没有看到顾潇的报应,怎会这样就疯掉?”
若夕冷冷的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可怜女子,问道:“芸娘当初为何没有对我狠下毒手?”
芸娘冷笑一声道:“枉你读了那么多的医药典籍,竟不知每日送给你的膳食中是有剧毒的么?”
若夕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妇人,四肢打着战栗,就连心也不寒而栗起来,脚步不稳的朝身后退了退,颤着声问道:“那么多的……剧毒,都是芸娘你所为么?”
芸娘凄楚的笑道:“是,是我所为,我装疯卖傻苟活至今,只想看着顾潇的结局,看着你们父女怎样的相互伤害。”
若夕踉踉跄跄的退后几步,问道:“为何,为何芸娘……要如此的狠毒?”
芸娘狠声笑道:“是顾箫辜负了我,是顾箫毁了我一生,我亲手杀了他挚爱之人,也要让他尝尝这种苦痛。”
若夕凄楚的看着芸娘,泪划过眼角,颤着声道:“我的娘亲……我无辜的哥哥……究竟做错了什么?你恨顾潇,为何要伤害我的娘亲与哥哥,我的哥哥才十三岁,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芸娘如何下得了手?”
芸娘叹道:“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你要杀便杀,在这里啰嗦个什么?”继而冷笑道:“你与你母亲一样,都是个狐媚子,注定没有好的结局。”
若夕从袖中扔出一把匕首,匕首落在芸娘面前,若夕转过身子背对着芸娘冷冷的道:“只此一条路,你选或者不选都是同样的结局。”说着就推门出去了。
芸娘看着地上的匕首,悲怆的笑了笑,心中既悲痛又怜惜的叹道:城儿……城儿,芸娘多么希望我的城儿有个好的归宿,多么希望与你短命的娘不要那么相像,为何你竟走到今天这一步呢?伸手捡起地上的匕首,楞楞的看了好久,拿起匕首深深地插进了胸口之中。缓缓的趴在了地上,泪顺着眼角滑落滴到了地上:城儿……但愿日后,你不会后悔……如今所做的一切。话毕就断了气。
若夕出了柴房就去了顾潇所在的书房,顾潇见若夕进来,忙起身跪拜,若夕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本应是自己爹爹的人笑道:“顾将军,若夕今日想向将军大人请教一些事,还请顾将军言之必尽呐。”
顾潇低首道:“娘娘只管问便是。”
“亲手杀了自己的结发妻子,你于心何忍?”眼中一闪而逝的伤痛继而隐藏下自己的情绪狠下心冷声道。
顾箫终是抬起头惊愕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悲声道:“你……你究竟……知晓多少?”
“呵,知晓多少?知晓多少?”若夕踉踉跄跄的向身后退去喃喃的重复着,继而讥讽的道:“若夕知晓的不多,只知晓自己的娘亲是死在何人的手里。仅此而已。而今,若夕只是想知晓,当年你为何要对若夕的娘亲痛下杀手。”
那人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子,似疯狂的歇斯底里的吼道:“我没有,我没有杀夕梦……没有,没有。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若夕讥笑道:“不是你?是,娘亲虽不是你亲手所杀,但那蚀心散却是你亲手所下。正因那蚀心散使娘亲体内的剧毒发作,以至于失了性命。你明明知晓夕城哥哥是被人下毒害死却是不追究,明明知晓每日厨房送给顾倾城的膳食中都是有毒的,你却从来不阻止。若夕真的是不明白……你究竟居心何在?”
顾箫突然安静下来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老泪纵横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若夕嘲笑的问道:“娘亲与夕城哥哥的墓穴早已是空的了,你竟是不知道。”顾箫愕然的看着自己的幼女,摇着首满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不可能,夕梦,还在那里,谁也抢不走……谁也抢不走。说着便疯了似地跑了出去。
若夕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顾箫的背影,自是知晓他定会去挖开母亲的坟墓看看她说的是否属实。当年得知自己要被替做顾瑾萱和亲之时便将母亲莫夕梦与哥哥顾夕城的骸骨挖了出来,才知晓哥哥与娘亲都是中毒而亡,顾夕城与莫夕梦的骸骨都成了黑色,顾夕城与她所中的毒是一样的,皆是五色梅。只是顾夕城是自己吃下去的,她是在娘胎中带来的罢了,莫夕梦的骸骨中也有五色梅的毒,只是在骸骨中她又发现了母亲曾又服食过蚀心散,两种剧毒折磨之下终是离开了她。
若夕心中翻江倒海的疼痛,忙唤人回了宫中,就睡下了,这一睡竟睡了三日,君昊焱慌忙的唤来太医诊治,无论怎样唤都没有将她唤醒,倒是急坏了君昊焱,第三日清晨,若夕才悠悠醒来,身子上倒没有什么不适。
顾潇跑到了莫夕梦的墓前,徒手挖着坟墓,当坟墓挖开之时,鲜血淋淋的双手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发髻散乱,满脸的尘土,棺木掀开,里面果真是空无一物。疯子一般用同样的方法徒手扒开儿子的坟墓。里面同样是空的。此时的顾潇真的疯了,漫山遍野的找着妻儿的尸骨。最后还是三子顾弈城到了山中找到了疯疯痴痴的顾潇,将顾潇带到了府中。过了几日后顾潇渐渐平静下来了,平日里就呆在舒怡园中,回想着与妻子的种种。
顾弈城站在舒怡园中看着远处的夕阳对着父亲顾潇道:“其实,城儿一直在说服她自己,一直在找一个可以放过我们这些人的理由。是我们将她一步一步逼上了悬崖,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
顾潇颤抖着手,叹道:“是我错了,是我错了,错了。”
顾弈城犹豫了一会儿终是问道:“父亲不喜爱城儿,父亲每次见到城儿……神色之中,甚至有些厌恶。孩儿很是好奇,父亲为何要如此待城儿。”
顾潇颤抖着声音道:“厌恶,厌恶。弈城可知当初你并非唤弈城?”
顾弈城有瞬间的痴愣,愕然的看着自己的父亲。顾潇长叹一声道:“我与夕梦有个孩子,名唤夕城。”有些哽咽的道:“可惜啊……可惜,在那孩子十三岁之时便死了,只因你长得俊秀可人,便将你改名为顾弈城,弈城便是怀念夕城之意。”
顾弈城失魂落魄的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弈城不过是父亲怀念他人之物。”
顾潇痛苦的道:“我与夕梦的孩子,竟是葬送在自己的手中。倾城……倾城这个孩子是夕梦对我死了心后的……一个意外。她得到了夕梦所有的情感,我……我……我是妒忌啊,妒忌啊。竟是妒忌自己的亲生……骨肉。将那孩子扔在府中不闻不问,让其自生自灭。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将她替了瑾萱,都是我的过错,是我的过错。”
“一切都太晚了,如今什么都无法挽回了。城儿所遭遇的一切不幸,都是因为有我们这些人的存在。大娘与大哥的死……都是娘与众姨娘以及父亲您所造成的,城儿从未想过要为自己讨回什么,城儿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大娘与大哥,为了无辜惨遭不幸的亲人讨回公道。”顾弈城说到此处泪潸然而下,哽咽的道:“是我们……对不起她。”
顾潇黯然道:“也许只有我死了,才能弥补我对夕梦母子三人的亏欠。”
安然的过了一个多月,这一日君昊焱心情仿佛特别的好,见了若夕便笑道:“夕儿,今日朕要给你一个惊喜,夕儿就来猜猜朕要给夕儿的是什么?”
若夕懒懒的看了一眼君昊焱,道:“若夕心思愚钝,猜不透皇上您的心思。”
君昊焱见状也不恼,只是上前拥着若夕的肩在若夕耳边魅惑的道:“顾潇通敌卖国,凌迟处死,株连九族。夕儿开心么?”
若夕盯着君晟轩看着,好似从未认识过他。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推开了君晟轩。面色煞白,连眼神都变得空洞起来。跌跌撞撞的朝门外走过去,还未至门前便跌坐在地上。君昊焱上前小心将若夕扶起笑问道:“夕儿这是做什么,如今的结局不正是夕儿所想要的?”
若夕苦笑一声,眼神空洞洞的看着面前的君昊焱喃喃的道:“若夕是个蠢钝之人,只是皇上的心思太过明显。众人都道‘皇上太过于宠爱若夕,由着若夕为所欲为。’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