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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然聪明绝顶,又十分用心,很快便将朝廷上下的事务了解得清清楚楚,并常给萧潼提出好的意见、建议,萧潼对弟弟的表现非常满意。所以,虽然仅是侍卫的身份,萧然在萧潼心目中的地位已与朝廷重臣无异。
越是器重自己的弟弟,萧潼对弟弟的要求越是严格。这段时间萧然没少受罚,可每一次都是在曜月宫中,都是由萧潼亲自动手。即使是职务上的差错,萧潼也没有用侍卫的规矩来惩罚他,除了上月与泽国王子泽悦之间那场闹剧……
庆幸的是,那场闹剧的结果是萧然与泽悦成了莫逆之交,从此肝胆相照、情同手足、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为他们一生的友谊揭开了美好的序幕。
宫中侍卫统领方峤已于去年外放到地方任武将,新任的侍卫统领名叫宇文方,比萧潼年长一岁,温厚端方、忠诚耿直,知进退、懂人情,极得萧潼赏识。萧然十分喜欢宇文方,内心里悄悄将他当成兄长一样敬重与亲近。而宇文方也借着职务之便百般维护萧然,不着痕迹地为他挡掉一些萧潼的责罚。
夜,萧潼寝宫,忙碌了一天的年轻皇帝仍然在批阅奏折。烛光照出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一面侧影显得沉稳、冷静、肃穆而刚毅。幽深的双瞳盯在奏折上,时而展眉、时而凝重,那种全身心的投入令站在一旁的萧然看得出神。敬重的同时有着满满的心痛,大哥真是好辛苦。别的皇帝恐怕已招了嫔妃侍寝,陶醉在温柔乡中,而他却仍然在操心国事,不肯稍作懈怠。
轻轻唤了声:“皇上。”萧潼侧了侧头,递过来一道温和的目光:“有事?”
“皇上累了吧?属下为皇上疏通筋脉,让皇上放松一下好么?”萧然用恭敬的口吻道。
萧潼微微一笑:“还是三弟体贴朕,好吧,朕可能老了,一天下来,真的觉得浑身酸痛。”
萧然被他这声“三弟”叫得心头一热,本来自从当上萧潼的侍卫,在公共场合他总是叫“皇上”,而萧潼总是叫他名字的,此刻身旁还有太监苏伦在,可大哥却似乎忘记了。
“皇上年轻英俊、气宇轩昂,天下百姓皆要仰视皇上的风采,皇上哪里老了?只是整日为国事操劳,难免心力交瘁。”萧然唇边露出温润的笑容,漆黑的眸子中饱含着敬仰、孺慕之情,如玉的面庞映着烛光,于英俊中又透出柔和的光彩,美得令人眩目。
“臭小子,就会甜言蜜语哄骗朕!”萧潼笑骂了一声,继续注目在奏折上,却感觉一双温暖的手掌抵到自己背上,一股暖流沿着背上的筋脉流进来,十分舒坦。
萧潼回手拍拍萧然的手臂:“三弟,委屈你了,绝世武功用来伺候朕,你师父若是知道,恐怕要怪朕暴殄天物。”
萧然轻轻一笑:“怎么会?小弟学武,本来就是为了保护大哥和大哥的江山。”也许是被此时此刻的温馨氛围所迷惑,萧然情不自禁地改了称呼。
片刻之后,萧潼感觉浑身舒畅,站起来动了动手脚,含笑赞道:“好,好,真舒服,朕觉得神清气爽,一点也不累了。”
萧然欣慰地道:“若是大哥喜欢,小弟以后每天为大哥疏通筋络。”
萧潼点头:“好,朕正有此意。”顿了顿,忽然想到什么,一拉萧然的手,“朕怎么忘记了?有你在,朕干嘛还这么辛苦?”
萧然有些错愕,呆呆地看着萧潼:“大哥?”
萧潼命苏伦端来一把椅子,放在自己身边,对萧然道:“来,坐下来,帮朕批阅奏折。”
苏伦明显吃了一惊,不由自主地看了萧潼一眼,萧潼向他挥手:“朕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退下吧。”苏伦躬身退出。
萧然一时反应不过来,仍然傻傻地站着,直到萧潼瞪他一眼,轻声喝道:“怎么?没听懂朕的话?”他才如梦方醒,连忙躬身道:“属下不敢。”
萧潼听他自称“属下”,当然明白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又好气又好笑道:“这里没有外人,别拿规矩约束自己。来,坐下,这是命令!”
萧然自然知道抗旨不遵的后果,苦着脸,乖乖应道:“是,属下遵命。”刚刚坐下,见萧潼丢了枝朱笔过来,他自己往椅子里一靠,随手拿起一杯茶,慢慢品起来。
萧然暗暗咋舌,看这样子,大哥是想将剩下的奏折丢给自己去批?现在的他不过是一名小小侍卫,哪里有胆去批阅奏折?可是大哥那双明亮的眼睛盯着他,又令他无可逃避。没奈何,只好硬着头皮奉命行事。
萧潼见萧然低眉敛目,安安静静地批阅奏折。刚开始还有些拘谨,慢慢便沉浸在其中,仿佛忘了身外之物。那双黑水晶般的眸子里闪动着明朗、睿智的光芒,握笔、凝腕、侧首沉思,每一个动作都是绝世的风姿。
萧潼唇边微露笑容,好整以暇地在旁边检查。萧然批一本,他就拿过去看一本。越看心里越欢喜,越看心里越得意。这小子真是太聪明了,只不过跟在自己身边耳濡目染,就能在短短的八个月内了解这么多,处理起政务来简直游刃有余。
萧然过于专心致志,连手边递过来一杯茶都没有意识到怎么回事,随手拿起来喝了,又继续埋头苦干。直到将奏折全部批阅完,他抬起头,正对上萧潼漆黑闪亮的双眸,再看到自己手边多出一杯茶,顿时明白大哥在倒过来伺候自己。一下子红了脸,讷讷地道:“属下失礼了,请皇上恕罪。”
“死小子,朕说了现在没有外人,不必拘礼。”萧潼斜睨他一眼,又蔼然问道,“今晚你值夜?”
“是。”
“朕今晚放你假,你不必值夜了,就睡在朕寝宫中,朕要与你商讨国事。”
“啊?”萧然愣住,“此事不可,小弟负有保护大哥的责任。”
“与朕同榻而眠还不够近身保护?”萧潼皱眉,有些生气,“只要朕不怪你失职便好。”
“是,小弟遵命。”萧然心中雀跃,唇边悄悄溜出笑容。在金陵学武整整五年,与大哥一年里只有两三个月相处的时间,而且随着自己渐渐长大,再也不能象小时候那样粘着大哥了,兄弟之间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
而自己当上侍卫后,整日在大哥身边,却又碍于身份关系,总觉得两人之间无形地隔着什么。
能够与大哥这样亲近,正是他求之不得的。
兄弟俩躺到床上,各自心中浮想联翩。萧然想起以前自己与大哥同榻而眠的情形,岁月荏苒,一眨眼自己已经长成了十四岁的挺拔少年,而大哥已经是个成熟男子,连儿子萧丹都已经两岁了。经常追着自己,用软软的、脆脆的童音喊着“三叔,抱抱”……想到这些,萧然心中感慨万千,又暗笑自己: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萧潼也默默地陷入自己的情绪中。小时候那个会向自己撒娇的粉嘟嘟的男孩已经不见了,现在在自己身边的是位英姿飒爽的美少年。身怀绝世武功、惊才艳艳、满怀报国之志,为了当上大将军甚至不惜屈身做自己的侍卫。
萧潼为这样的弟弟感到心疼,可又觉得无比骄傲。放着荣华富贵不要,对身份、地位都不屑一顾,满心眼里只有忠君爱国,朕的三弟,真是好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大家喜欢的温馨,就是温馨情节~~
第五十二章 当值夜惊鸿一瞥
熄了灯,萧然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黑暗中听到大哥均匀而绵长的呼吸,他知道大哥睡熟了。可是他不能睡,就算闭上眼睛,也是一种假寐的状态。因为他负有保卫皇帝的责任,他是他的侍卫。
尽管他知道还有别的影卫隐藏在黑暗中,但他不能放松自己。
月华如练,扶疏的花影印上窗棱,静夜中听来一切都那样分明。萧然的身子是静止的,可全身每个毛孔、每个细胞都处于异常灵敏的状态,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出他的耳朵。
“沙沙”,什么声音飘过屋檐,轻得如同风语,可萧然听出来了,那是夜行人的衣袂拂空之声!他的身子象游鱼般弹起,双眸在黑暗中闪动着寒星般凛洌的光芒,无声无息地飞落床下,手指准确地握上挂在床头的剑。
屏息凝神,感觉到那名夜行人已经上了屋顶,好轻盈的身手,竟然没有惊动宫外的侍卫。萧然慢慢拔剑出鞘,月光照上剑身,一泓秋水。黑影一闪,一名影卫从天而降,无声地落在萧然身边:“王爷,是属下。”
耳语般的声音,可萧然听出那是墨阳。自从回到皇宫,他恢复了影卫的身份,对萧然也改了称呼。
萧然示意他保卫皇上,一个动作刚刚做完,人瞬间消失了踪影。墨阳呆立在原地,就算明知道萧然轻功盖世,可每次见到这种鬼魅般的身形,他还是会忍不住吃惊。
“有刺客!”一声低喝伴着秋水寒光划破黑夜,惊动宫外另外守着的几名侍卫。唰唰唰,几道人影向萧然这边扑来。
萧然唯恐惊醒大哥的好梦,向那些侍卫低声吩咐:“交给我,你们守在宫外,且莫擅离。”他已听出来人只有一个,凭他一人对付绰绰有余。
剑光一闪,映出伏在屋脊背后的人影,蒙面的脸上露出一道清亮的目光。感受到迎面而来的杀气,刺客腾身掠起,象一缕轻烟般朝西面逃遁而去。“嗤”的一声轻笑掠过萧然耳际,萧然微怔,这声音听来象是女子,而看此人的身形也颇窈窕,难道竟是女刺客?
好大胆的刺客,竟敢孤身一人闯进皇宫!萧然如影随形地扑过去,发现前面那名刺客轻功绝佳,身形快如闪电,几下起落,竟向萧然的灵犀宫飞去。
萧然大吃一惊,此人看来对皇宫的地形颇为了解,想是来前做了详尽的调查。可是她意欲何为?刚才那声笑听着好奇怪,仿佛带着戏弄的味道。
萧然紧追不舍,眨眼到了刺客身后,那刺客忽然回身撒出一把梅花针之类的细小暗器。萧然听到风声锐利,抬手挥剑,将那蓬暗器击开。皇帝寝宫与萧然的灵犀宫相距极近,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刺客已到达灵犀宫门外。
今日由于萧然在皇帝寝宫值夜,灵犀宫并无侍卫保护。那刺客闪身钻进假山,萧然不禁一愣,她为何不逃向宫外,反而要跑到这里来?
他紧跟进假山,愕然发现那刺客已停下身来,手中多了个火折子,安安静静地等着他进来,轻轻道:“你是靖王萧然?”
即使看不到她的面容,但见她眉眼弯弯,分明是笑得极妩媚的样子。目光如水,在灯光中看来楚楚动人。
萧然的手下意识地握上剑柄,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闯进皇宫意欲何为?”
这时外面传来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刺客有些慌乱,明眸中光影闪烁,急声对萧然道:“我只为见你一面,别无他意。有人来了,没时间多说,请放我离开。”
“你说什么?”萧然完全怔住。那刺客扯下蒙面的纱巾,迅速说了声:“看清我的样子。”举起火折,让萧然看到她的面容,然后转身钻进山洞,迅速隐入黑暗中。
萧然呆了足有五秒,回忆起刚才那张脸,一张灿若烟花的脸。从这张脸上竟然分辨不出她的年龄,十四五岁?亦或十七八岁?也看不出她究竟属于什么气质,只是惊鸿一瞥的感觉,仿佛在黑暗中见到一朵冉冉盛开的蔓珠沙华,蚀骨的艳丽。
他竟然象受了蛊惑一般,没有去追赶那名刺客,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如蛛丝般缠绕,挥之不去。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来找他?他确信自己从未见过此人,可为什么她认识自己?她不是来行刺的,只为见自己一面,可为什么不是通过正大光明的途径,而要半夜三更闯进皇宫来?
好奇怪的女子。
他转身出来,侍卫们蜂拥而上:“王爷,王爷?”
“我无事。”萧然平静地道。
“王爷可曾见到刺客?”
“没有追上,被她逃脱了。”
侍卫们面面相觑:“王爷,皇上怪罪下来……?”
“由我担着。”
回到寝宫,却见灯光已亮起,萧潼已披衣坐在床上,墨阳低眉敛目,恭立一旁。
萧然连忙上前道:“大哥,还是惊动你了?对不起。”
萧潼摆手:“你没事就好,刺客抓住没?”
萧然一滞:“……小弟无能,被刺客逃脱了。”
“哦?”萧潼眉心一动,仔细看了萧然两眼,“先休息吧,明日再说。”
“是。”
第二日早朝后,萧潼回凤清宫,萧然如往常一样,为他斟上茶来,将一大堆奏折摆到萧潼面前,然后默默垂手退开。
本来今天他仍是值夜,可萧潼却特意命他在宫中等候。萧然心中忐忑,暗暗想着是否要将昨晚那女刺客说的话如实相告,可又隐隐觉得不妥。
此时宇文方进来,单膝跪下:“属下宇文方拜见皇上。”
萧潼摆手,宇文方站起来,躬身道:“皇上,昨晚有刺客进宫?皇上受惊了,是属下保护不力,请皇上责罚。”
萧潼抬了抬眼帘:“你昨夜没有当值,与你无关。”然后不动声色地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