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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俗人,哪里懂得什么赏景。不过是觉得好奇罢了,出来走走。”冷溶微笑,笑得洒脱不羁。
“冷护法客气了,你若是俗人,天下便都是草莽之人了。”
“公主过奖,在下只是龙翼的一介武夫,自然只配称俗人。”冷溶依然浅浅含笑,负在身后的手甚至不曾松开,那样子就象王孙公子正要出去踏青一般,随意之极。
蔓萝觉得自己仿佛被无形的绳索牵着,莫名地想要靠近眼前之人。于是眼珠转了转,笑得更加明媚、娇俏:“龙翼?这名字听来极有气派,倒让我对它充满好奇。冷护法可否给我讲点龙翼的事?”
“哦,这个……”冷溶略略沉吟,“我稍后要去见我们门主,恐怕没时间与公主详谈。这样吧,公主不拘小节,应该不会象我们中原女子那样避讳。若不嫌弃,晚餐后可来我的住处,在下当与公主好好聊聊。对了,我住在西院的松峦居。”
蔓萝欣然:“如此甚好。”
冷溶眉梢轻轻扬起,唇角再次弯了弯:“公主且莫被梁王看到,若是被他误会了,在下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哦。”
蔓萝看着眼前之人轻扬袍袖,向前走去,不禁有些恍惚,久久回不过神来。这样潇洒的男子,这样诙谐风趣的男子,在中原恐怕不多见吧?可是,为什么看到他,她竟会有看到萧然的感觉。谜一样的男子……她决定走近他。
松峦居,冷溶刚刚回来,黑影一闪,潜渊出现在他面前。冷溶一把将他拉进去,含笑打量着他:“想不到你扮影卫也能这么象。”
潜渊伸手捏捏他的脸:“你扮冷溶更象,换作是我,可能会差一点。”
“没事,反正皇上不认识冷溶,也不认识你,他是什么样皇上都不会怀疑的。”冷溶的双眸中闪动着睿智的光芒,“我刚钓上蔓萝了,她果然是个敏感的人,一看到我就有特别的感受,今晚她答应来松峦居。来,我们易装,到时我潜伏在梁上,看你的。若事情成功,我就一直扮潜渊,而你一直扮冷溶。”
潜渊揉揉太阳穴,表示不满:“你把我搞得晕头转向,可知道今天一天让我扮潜渊,要象个木头人似的,简直比杀了我还难受。”
冷溶失笑:“你好像第一次易容似的,说得这么可怜。好了,等事情完结,我好好向你赔罪。”
“好,好,我什么都听你的。”潜渊挥挥手,“来,来,赶紧跟我换装束。”
夜幕将临,府中处处张起灯来。蔓萝没有带任何侍女,独自走进松峦居。冷溶的临时卧房里灯火灿烂,蔓萝一走进来就有眼前一亮的感觉。冷溶喝了酒,微眯着眼睛,脸上带着些许醉意,摆手请蔓萝坐下:“公主请坐。”
蔓萝毫不避讳地看着他,心里隐隐掠过一丝异样的感觉,此刻的冷溶,好像与白天见到的不太一样,是因为喝了酒么?
就在这时,冷溶慢慢睁大眼睛,有一抹奇异的光,缓缓从他眸底升起,象海上的一个漩涡,旋转着,旋转着,吞纳一切东西。闪闪烁烁的光,深深浅浅、明明灭灭,渐渐似乎有些变成诡异的蓝色。
“蔓萝公主果然是豪爽女子……”叹息一般的声音,听来好像与白天听到的不同,可是一样的充满魅惑,好像就在耳边低语,痒痒地拂动人心。
蔓萝看着那双眼睛,灵魂好像渐渐脱离了躯壳,化作一缕轻烟,被吸进那双眼睛里。她微张着双唇,脸上露出迷茫的样子,喃喃唤道:“冷护法。”
“公主,你还好么?”冷溶的声音更柔,“我知道你很累,这阵子,你真的心力交瘁了。为了萧然,你付出了真心,可他却辜负了你,你是不是心里很痛?很难过?”
“是的,我心里很痛……”蔓萝眼里渐渐充满水雾,泫然欲泣。
“可是,你也在报复他,你成功了?”
“是,我成功了,他被萧潼赶走了。”
“你高兴么?”
“我高兴,我当然高兴。”蔓萝兴奋起来,“因为我,不,我们走出了第一步。”
“那么第二步是什么?”
“就是把萧潼骗到我们乌桓去。”
“去干什么?你们打算囚禁他么?”
“后面都是我父王与义父在谋划,我还不清楚。”
第七十一章 寸寸心结终难解
“章台里十八号住着谁?”冷溶还在问,这时蔓萝脸上微微显出纠结、痛苦之色,仿佛在跟自己的意识做斗争:“那里……是我义父……”额头冒出几点冷汗,在明亮的灯光下闪动着晶莹的光。
冷溶稍稍凑上些,双眸中那种神秘的光芒更甚,声音更轻、更幽远:“你义父是谁?”
“我不知道……他是穆国人,三年前来我们乌桓,为我父王出谋划策……当了国师,教我穆国文化……他跟我提到萧然……萧然……。”讲到萧然这个名字,蔓萝的双眼骤然发光,仿佛极度清醒,又仿佛入了魔障,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嫣红。
冷溶一见不好,立刻追问:“他叫什么名字?”
“长孙澜。”蔓萝皱起眉头,目光迷乱,呼吸局促起来。
“长孙澜?”冷溶喃喃低语,却显然并未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看到蔓萝这种样子,他不禁心头一凛。立刻收起催眠术,双眸瞬间恢复清亮、澄澈。
蔓萝浑身一震,好像突然从梦中惊醒过来,怔怔地看着冷溶:“冷护法?”俨然已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
“公主是不是特别累?在下看你脸色不好,想是一路车马劳顿,公主身子娇弱,有些吃不消了?”冷溶的眼睛又开始做微眯状,带着三分酒意,笑吟吟地看蔓萝。
蔓萝真的觉得浑身疲惫,几近于脱力,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经历了一场意志的考验,伸手摸一把额头,额头湿漉漉的。略略觉得有些尴尬,道:“是啊,我也没想到自己怎么会变得这么没出息了,真的好累。”
“既然如此,公主还是早些回去安歇了吧。若是想知道龙翼的事,在下一路上有的是机会讲给公主听。”冷溶依然彬彬有礼的样子,可是眼角眉梢却带着几分白天所没有的冷傲。蔓萝看得有些发愣,心里那种“不一样”的感觉越发鲜明了。
站起来道:“那蔓萝就不打扰冷护法了,蔓萝告辞。”
“走好,不送。”冷溶理所应当地轻拂袖子,那样子说不出的潇洒,却又好像在驱逐什么蚊蝇之类的东西。
直到蔓萝的身影消失,冷溶掩上门,黑影一闪,潜渊出现在他面前。
“这个蔓萝公主到底是学过武功的人,要控制她的心神真不容易。”冷溶轻轻舒口气,“还好知道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是啊。”潜渊漆黑的眼眸中光芒流转:“太好了,我们已经确定乌桓王怀有异心,这蔓萝公主是他的一颗棋子,只是……”忽然想到什么,目光又黯下去,“只是我二哥用错了心,岂非会被伤得很深?”
冷溶噗地一声冷笑:“你家二哥会用真心?他无非是喜新厌旧而已。前面一个顾大小姐,后来一个蔓萝公主。若是现在再出现第三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他说不定又会喜欢上她。就你这傻小子总是用自己的心去揣度别人,天下人要是都象你这样,我看人间离天堂就不远了。”
“不是的,唐大哥,我二哥不是这样的人,你根本不了解他。”潜渊,不,萧然急急为萧翔辩解,真切的表情令他看起来完全不象潜渊。
而扮成冷溶的唐大公子唐玦抱起双臂,说不出是怜惜还是感慨地看着他:“你啊,他那样排斥你,而你却对他这样真心。我有时候真怀疑你这个人是什么做的,你的心里到底能够容纳多少东西?”
萧然淡淡一笑:“不能怪他,他是被蔓萝利用的。”
“是么?”唐玦凑上一点,仔细盯着他的眼睛,“那么,你大哥也是上了这女人的当,你为什么要避着他,不肯现身呢?你心里还是在乎的,是不是?”
“唐大哥……”好像被一样钝器砸中胸口,萧然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身子,痛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唐玦理解地拍拍他的肩:“好了,傻小子,我虚长你十二岁,看人还是比较准的。尤其是你,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五年前就知道了。如果觉得委屈了,就找你大哥,痛痛快快质问他,别憋在心里,憋坏自己不算,还让我看着难受。”
“我……”萧然低下头,黯然无语。
唐玦瞪他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当然了,我是支持你拂袖而去,从此了无牵挂,独自去闯天涯的。可你本性难移,满脑子忠君爱国,孝顺兄长,我也无奈,只好被你拖下水了。”
唐玦说着苦笑:“怎么就那么巧,要是我下月到京,就不会遇到这事了。偏偏我提前来,又偏偏你被赶出宫后撞到我府上来,合该我为你跑腿,还要陪着你变这个变那个……”
“对不起,唐大哥。”萧然歉然,“我知道你生性不羁,受不得这等拘束……。”
唐玦安慰地谢谢:“没事,谁叫我把你当成小兄弟呢,兄弟之间就不必说这种客气话了。”
萧然温润地一笑:“不讲我了,我们现在要先解决乌桓的事。”
“乌桓的事?自然是你去提醒你大哥了。”唐玦轻描淡写地道,“我是局外人,只充当你的帮手,绝不介入政事。”
“我知道,唐大哥,我不会勉强你的。”萧然调皮地一笑,“谁敢让我们眼高于顶的唐大公子介入这种朝廷俗事?”
“知道就好,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
“我知道。”
“你刚想说什么?”
“我想说,真后悔,早知道章台里十八号那个人是乌桓国师,而且是这次阴谋的操纵者,我跟踪蔓萝时就应该不顾一切地冲进去抓他!”
唐玦皱眉道:“那厮跑得太快,后来我与龙翼的人过去时,已经是人去楼空了。想必他已先一步赶回乌桓,在那儿撒下罗网,等皇上去钻。”
萧然猛地握紧拳头,眸子中泛起凛洌的寒光:“我绝不会让他们阴谋得逞的!我一定要阻止大哥到乌桓去!”
“你愿意去面对他了?”唐玦问,用一种“看你怎么办”的表情看着萧然。
萧然无语。
正在这时,两人同时感觉到外面有人靠近,萧然一步跨到门后,听到外面有人低声道:“潜渊,你在么?皇上在找你。”
萧然拉开房门,见龙朔站在门口,屋内的灯光透出去,照着他一身灰衣,配上那副苍白冷漠的面容,看起来好像完全融入了黑暗,带着种孤独而缥缈的味道。
“龙大哥。”萧然轻轻唤了一声。
龙朔看他一眼,再看唐玦,不悦地皱眉:“你们在干什么?”
唐玦脸上出现很奇怪的表情,支吾道:“大哥……你进来说好么?”
龙朔抬脚进来,把门关上,却依然冷着脸:“谁是你大哥?我早已不是唐家人,你现在才是唐家大公子!”
“大哥,我……”唐玦苦着脸,欲言又止。而萧然看着他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倒不禁微笑。什么时候能见到唐大哥这副样子,当真是奇迹了。
龙朔不管他,回头对萧然道:“快去皇上那儿!你现在是影卫,怎能擅离职守?皇上刚才叫你,你没出现,他的脸已经黑了。”
萧然一怔,心里有些忐忑,看了看龙朔:“是不是皇上又怀疑了?若是这样,不如我还扮冷溶吧。”
唐玦一嗓子吼回去:“别想让我再扮潜渊,我不想再当木头人了!”
萧然无奈地耸耸肩:“好吧,我去皇上那儿。唐大哥,不妨将刚才我们的收获告诉龙大哥,请龙大哥设法劝阻皇上。”
唐玦赶紧赶他走:“去吧,去吧,我会说的。”
见他出去,龙朔瞟了唐玦一眼,唇边竟然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怎么我们唐大公子眼里也容下了别人?而且还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为了他不惜易容成影卫,看来我们唐家人真的转性了。”
唐玦哈地一声笑出来:“唐家有你这样的逆子,自然有我这样的怪物。你都帮朝廷做事这么多年了,我帮一位出身皇室的朋友有何不可?何况萧然可不是俗人,他值得我倾心相交。”
龙朔点头:“他是个不寻常的男子,连我都十分敬重他。在他九岁时,我就已见他锋芒初露。假以时日,他将光芒万丈,天下无双。”
唐玦欣然笑道:“所以大哥才愿帮我们嘛。”
龙朔微愣,这种口气,竟仿佛回到了自己年少时,唐玦还是七八岁的孩童,略带了撒娇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不禁怔忡起来,冰山般的面容有些松动。半晌凝了脸色,对唐玦道:“帮他可以,但绝不能介入朝廷。我若不是当年受了先皇的恩惠,也绝不愿走上这条路。”
“是,小弟明白的,请大哥放心。”唐玦轻松地笑,“我只是江湖浪子,怎么可能受朝廷的羁绊?只是大哥……”
“不要提我,我们各自命运不同。”龙朔摆手,面容又冷下来。
萧潼房间,扮成潜渊的萧然敲门进去,恭敬地跪下:“属下潜渊拜见皇上,皇上有何吩咐?”
萧潼的面容在灯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