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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学期开学的第一次摸底考试全年级大排榜上,二班三班垄断前十毫无悬念,而向来不可能跻身前一百的六班居然让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司徒云的名字大刺刺的出现在二十三的位置。
高三年级组的老师集体乱了套。
当初进校时候对司徒云做的那套分班试卷,他的表现就像是个典型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从头到尾选的A。这也是他被分去六班的直接原因。何况整个晃荡的高三上学期,他一直不折不扣的体现出无可救药的六班风范,成绩渣到惨不忍睹。不过好在他为人缄默从不闹事,倒也算让老师们比较欣慰。
就这么个不声不响的人物,过了个寒假居然脱胎换骨扬眉吐气,不得不说令人跌了一地的眼镜碎片。
高三年级组全体老师破天荒的为他专门开了一次会议,紧急拿出一套五科试卷单独监考的安排他重新测试。结果——
虽然承认无能很丧气,但是不可否认的,一个十八岁的司徒云把全年级的老师都给耍了。
他原来表现出的那些不学无术不过是种掩饰,即使不明白出于什么心理,眼前这个数理化全优、文史稍弱却依旧好到让人无语的大男生,才是真实的司徒云。
满分750的五科,司徒云考了587,这样傲人的成绩不啻于当面给教研组长一记响亮的大耳光。
只是令人意外的是,当高三教研组长屈尊降贵的提出要代司徒云转班去三班的时候,却遭到了毫不犹豫的拒绝。那个心高气傲的男生宁愿留在六班。
同桌拖椅子的声音拉回了沛锦的神思,只是那个戴着厚酒瓶底的男生竟然越过她看着窗外,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沛锦顺着他的目光转头,于是看见了站在窗前挺拔如杨的那个清瘦男生司徒云,手里微举着露出一半的,正是她那条浅蓝色格子的素净手帕。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一 司徒云和苏沛锦
周五晚自习,当值的是二班的班主任王老师。
眼看着到了八点半再有半个小时就下课,家里一个电话过来,匆匆招走了她。
王老师这一走可就乱了套。
二班三班尚还说得过去,那些尖子生自有岿然不动的认真态度,顶多有疲沓的伏在桌子上休息一会儿。
可是其他几个班可就掀了马蜂窝,尤其是六班。
那些憋了一晚上极度烦躁的男生十几个窜到走廊里,靠在墙上痞气的抄手在裤袋里抽烟唱歌吹口哨。
敞开的窗子不时传进来女生的尖叫和男生的脏话,沛锦听的心浮气躁,啪的一下子就扔下了手中的水笔。
她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六班不是向来如此吗?
只是想到那个司徒云可能也在其中同流合污,那种气冲脑门的感觉就顶的她极为不舒服。沛锦拒绝深思自己这是犯的哪门子邪,其实就算司徒云甘愿堕落的与流氓地痞为伍,又关她什么事?
坐在后面的四眼妹张小青伸手捅捅她:“一起去厕所?”顿了顿怕她拒绝一样又补充了一句:“我自己不敢去。”
沛锦本来涌到嘴边的拒绝此刻说不出来了。
去卫生间要横穿整个走廊,这就意味着,张小青必需要穿过六班男生们组成的人墙才行。这种勇气,作为一个循规蹈矩的好孩子,张小青真没有。
出了班级门,张小青就一直死死的拽着她的胳膊,像是悲壮的要去就义的□□。
沛锦虽然也有点紧张,可是却被张小青的如临大敌抵消了,情不自禁的想笑。
六班的门口黑压压的,一片乌泱泱深蓝的校服之中,闪烁着明灭的红光和袅袅的青烟,一派乌烟瘴气的颓废。
“这不是二班的美女团支书苏沛锦嘛~”不知道是谁流里流气的开了头,一发不可收拾。
“听说傲气的很呢,左手接情书,右手丢垃圾桶。”
“有什么了不起啊,装清高。成绩好了不起?”
“上次排榜好像才二十九吧,我们六班云哥还排二十一呢。”
哄笑声起,沛锦的脸颊一下子火辣辣的,血冲头顶。
上次的模拟考她考砸了,是她最失水准引以为耻的一次。此刻被提出来,简直就是摧心挖肝的难受。
偏生人家也没说什么添油加醋的话,都是事实。
张小青瑟缩的更加靠近沛锦,恨不得直接缩小成芝麻那么大一粒,跳到她的口袋里才安心。
“行了,都进去看书做题。”正中一个清越的男声响起,压下了那些躁动。
混不吝魔王般的众男生居然连个屁都不放,一个个掐了烟头,乖乖回教室。
一直到从洗手间回来,惊魂未定的张小青才松开沛锦饱受□□的胳膊,小声的嘀咕:“那个司徒云好厉害,居然一句话就驯服了一群魔兽……”
这个晚上真是注定成为一个多事之秋。
重新开始看书还没五分钟,教室门口就传来故意走调的唱腔和怪叫。
“幸福在哪里,朋友我告诉你,它不在柳荫下,也不在温室里。它在幸福的高三二,它在团支书的怀抱里……”
坐在前排靠近门口的同学齐刷刷的回头,看着满脸涨到通红的苏沛锦,鸦雀无声。
沛锦咬着下唇,霍的一下子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砰的关死教室门,转手锁咔哒一声,噪音被隔在门外。
沛锦深吸口气,不躲不闪的平静看着那些望着自己的同学。渐渐的,一个又一个的受不住她的目光,重新埋首到题海之中。
改编歌曲唱了两遍,大概这种冷处理让他们也觉得无趣,那些精力旺盛的家伙重新嘀咕着开始琢磨新主意。
“老大,咱把苏沛锦请出来说明白呗。”
“就是,团支书怎么了,咱老大还是班长呢。”
“就他们二班三班的人眼睛长在头顶上,过个二十年还指不定谁更厉害呢。”这位不知名的仁兄真相了,只不过他再也猜不到自己今日富有哲理且高瞻远瞩的伟大预言性。
刚刚安静几分钟的门口陡然响起重物撞击的闷声,伴随着嘻嘻哈哈的笑声:“老大,咱们兄弟帮你把门撞开,你来勇敢表白。”
沛锦气的脑门青筋直跳,握紧的双拳冰凉。太过分了!
有同学待不下去了,眼看也就剩十几分钟,纷纷开始收拾书本和资料准备提前回家。
不过几分钟的功夫,教室里已经走了大半,只剩下沛锦在内的十二三个同学。
敞开的大门口,那几个一班的男生抱着双臂笑嘻嘻的疲怠样,怂恿的推着赵怀宇让他进来。
转眼又走了七八个,教室里除了沛锦,只有张小青、班长顾大全和另外两个男生。
张小青是不敢走,顾大全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另外两个书包都拎在手上了,尴尬的看了看沛锦,踌躇着要不要离开。
沛锦突然就笑了。这群社会的栋梁之才,未来的明日之星。原来如此。
沉默的收拾好书本,昂首挺胸的走出教室房门。
赵怀宇堵在她面前,几个哥们的撺掇让他热血沸腾:“苏沛锦,做我女朋友,行不行给个痛快话。”
“让开。”沛锦寒着脸向左,赵怀宇也跟着向左,她转了脚尖向右,赵怀宇也死乞白赖的横跨向右。
攥着书包的手指绞到发白,沛锦明亮无畏的迎视上赵怀宇的眼睛,清晰的吐出两个字:“不行。”
赵怀宇愣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这是毫无转圜余地的拒绝。
一时间自幼养尊处优的那种优越感受挫,赵怀宇脑袋一热,恼羞成怒的伸手抓住面前瘦削女孩的胳膊:“为什么不行?”
“放手。”赵怀宇身后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我让你放手。”
一班的几个男生看到来人都蔫了,闭紧嘴巴噤若寒蝉。
赵怀宇一回头,恰好撞进一双寒星般没有温度的眸子。竟是六班的司徒云。
喏喏的弱了气势,赵怀宇松手,输人不输阵的梗着脖子:“关你什么事,司徒云?这是我和苏沛锦之间——”
司徒云优雅的越过他,一把揽过沛锦纤细的肩头,面色如常的挑眉看向赵怀宇:“明白了?”
沛锦的心跳跟疯子一样狂歌乱舞起来,又像是醉了酒的人,手舞足蹈的只会傻笑。身边传来的淡淡烟草味道混着少年身上清冽的味道,好闻到眩晕。
赵怀宇的脸色灰败到死,嘴唇翕动着谁说不出个囫囵话:“你……苏沛锦……你原来……司徒云……”
“走了,送你回家。”司徒云不理会发了癔症的赵怀宇,转为握住沛锦的手,脊背挺直的向楼梯间走去。
握在一起的手发了烧,可是烧的更厉害的却是沛锦的头脑和心,昏昏沉沉的,明知道这样不对,应该挣脱他的手,可是汗湿的手掌却依旧没出息的蜷缩在他手中,动都不动。
一直下到一楼,踏入操场的那一刻,司徒云松开牵着她的手,表情自然诚恳:“事急从权,希望别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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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救他一命,他帮她解困一次,扯平了,两不相欠。
沛锦抿着唇,跟谁置气一样的戳着模拟试卷,上面很快就布满了黑芝麻一样的小点,密密麻麻,是密集恐惧症患者看都不敢看的存在。
这样不是很好吗?她为什么心里那么难受,想哭。
完蛋了,苏沛锦你在想什么呢,马上就要高考了,这样胡思乱想是打算落榜进七班复读吗?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早恋。那个令所有家长老师如临大敌的词汇,向来被她苏沛锦呲之以鼻。
可是怎么就这样打过两次交道而已,她的心又慌又乱,焦虑的不成样子。
昏黄的台灯拉长她纤瘦的影子,投在地面动也不动。
“苏沛锦,妈妈煮了汤圆,要不要吃点再去做题?”门外传来妈妈的大嗓门。爸爸不在家,今晚难得宁静祥和。
“不了。”沛锦用手捂住脸,很快又放下。将握在手心微微犯潮的手帕丢在黑暗的角落,看也不看:“我做完这套试卷就睡,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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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年级很快风一样的传开一个惊天消息,二班的苏沛锦和六班的司徒云恋爱了。
谣言也好,恶意抹黑也罢,总之这个越传越厉害的□□终于在一周后传进了二班班主任王老师的耳朵里。
轩然大波在高三年纪教研组拉开。
一个是前途无量的尖子生,一个是深不可测的潜力股。这要是换在上学期,没的说,绝对所有老师都是一面倒,一巴掌拍死司徒云,绝对不许六班的渣学生扯二班优等生的后腿。可是眼下情况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个俨然成了六班所有学生眼中旗帜一样存在的司徒云成绩好到没话说,众目睽睽之下没人敢于有所偏倚,丝毫大意不得。
针对这种情况,老师们自有其驾轻就熟的三部曲。和颜悦色找当事人谈心,然后找家长配合,最后再使出铁腕断了两人任何的牵绊念想。
少年的爱慕本就脆弱不堪理想化,被扼杀在摇篮里的几率高达90%以上。只是那些老师这次错误的判断了形式,不仅没取到满意的效果,而且还变成了火上浇油。
两个当事人异口同声的否认。性子倔强的苏沛锦更是反应激烈,几乎是梗着脖子跟老师针锋相对吵起来,这在王老师的眼里简直就是不可思议到爆的UFO事件。乖顺听话沉默寡言的团支书苏沛锦,居然公然顶撞老师的权威?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一 司徒云和苏沛锦
事情爆发的导火索在于王老师一个电话把沛锦的妈妈找来了学校。
那天的晚自习,沛锦完全不知道看了些什么,整个脑海被愤怒委屈羞耻种种情绪所充斥。出门前妈妈的话语一遍遍回放,每一次都丝毫不能减轻少许激烈的煎熬,少女敏感又清高的感情被严重挫伤,一时间觉得都不如死了的好。
“苏沛锦你出息了啊,居然给我早恋?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为这种事被老师叫到学校,苏家的面子都被你丢尽了。”
“你要是不想好趁早别上了,考什么大学!出去找个小工厂上班结婚生孩子,一辈子就那么窝囊的过下去行了!”
“那个男生有什么好?分在六班的都是社会的渣子,毕业出去也注定都是挣扎在社会底层,没钱没权,要么去偷去抢去杀人,被政府抓进监狱关到死!”
“说,你跟那个男生发展到哪一步了?亲嘴还是更进一步了?你要是怀孕看我不打死你!权当我没生过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丫头!”
盯着教科书的双眼刺痛,那些排列工整的字迹慢慢扭曲模糊,直到啪的一声轻响,泪渍打湿了书本,晕染开来一大片。
手心紧紧攥着那块淡蓝色的手帕,沛锦三下五除二的收拾好书本,脊背挺直目不斜视的拎着书包走出教室。班长看着她,嘴唇嚅嚅了半晌,震慑于她的气势,愣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校园里很安静,还没到晚自习结束的时间。路灯下,只有她瘦高的投影,形影单只。
被一股气顶着,沛锦只觉得在教室再也待不下去。可是出了门,一时间又茫然的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她不想回家,也无处可去。这样站在微凉的春风里,一刹那感觉竟是天大地大已无她苏沛锦的容身之地。
漫无目的的走着,潜意识里选择了背离家的方向。
等到站定脚步抬头的时候,沛锦才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河西的江边。
夜色中的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