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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发蓝眼的医生皱着眉又重复了遍他的话:“骨折加软组织损伤,并不是什么粉碎性的。”他两手一摊,耸耸肩,“需要请位翻译吗?”
“不用,”安然缓慢地说,“你说得我能听懂。”
医生怀疑地看她一眼,收拾东西出了病房。
在一旁的路易斯俯身在南汐绝耳边小声解释道:“这是老爷安排的医生,不好拒绝。”
南靖已经为南汐绝预订了床位,连主治医生都配好了。这让安然很放心,却拆穿了南汐绝的谎言。
路易斯找了个借口溜出去了,南汐绝厚着脸皮打破他和安然之间的沉默,“好得挺快的。”
安然点点头,“是挺快的。”她手快,狠狠拧了一把他大腿内侧的肉,“你敢骗我!”她一直有些奇怪,当你邱少泽烫伤了背,还整天哎呦哎呦地叫疼,南汐绝骨头都断了不止一根,这样来回颠簸着,却没听他喊过痛。即便是夜里,他也睡得安稳。
看她知道了,南汐绝也不装了,下了床,一瘸一拐地在地上走了几步,老实承认:“我也没想到程度这么轻,只能说命大吧。”
安然忙扶住他,“还没好全呢,别乱动!”她把他按坐回床上,用手戳戳他那条受伤的手臂,“这里还疼吗?”
南汐绝皱着眉微微点头。安然狐疑地看他一眼,见他眉头逐渐舒展,恰是一副隐忍的模样,心又一下子吊了起来,急煎煎地冲出了病房,喊道:“医生,你再来看看。”
出院的时候,安然和那位医生都是气鼓鼓的。医生认为安然的怀疑侮辱了他的职业操守,藐视了他的专业水平;安然却认为轻视病人,强烈暗示会投诉他。
安然小心地扶着南汐绝上了车,仍旧坚持回头白了那医生一眼。虽然南汐绝这次受伤可能有水分,可毕竟是楼上三层摔下来的,哪像他说得那么轻飘飘的。
医生蓝色的眼眸里飙升的全是怒火,气哼哼地对路易斯道:“她方才还信服,怎么转眼就变了?那位先生的确只是小伤。”路易斯安慰地拍一把他的肩:“关心则乱。”
让南汐绝放心的是,安然没再在他的受伤程度上多做研究,转而把注意力放在了采购食材上。南汐绝这两天就得返回S市处理公司的事情,安然看到廿红无恙,也决定不在这里多做停留,她心心念念地要回美国一趟。
路易斯用轮椅推着南汐绝,在安然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路易斯看了眼正认真挑选蔬菜的安然,小声提醒道:“顾先生说他这几天压力很大,希望您赶快回去。”
“知道了。”南汐绝没好气地说。秦小曼他不是没见过,刚到S市那天,他去找顾朗,那女孩和他同乘电梯,鬼鬼祟祟地打量他。跟他说话的时候,战战兢兢的。南汐绝实在搞不明白,这种娇柔白兔样的女孩是怎么就扼住了顾朗的命脉?从和秦小曼同居后,顾朗办的傻事儿就一桩接一桩,还厚颜无耻地提前向他和陆若打招呼,不许透露一点他以前的事,不然兄弟也没得做!
“啊,对了!”安然小声的惊呼打断了南汐绝对顾朗的鄙视,他示意路易斯推他过去,“怎么了?”
“我们什么时候走?”安然捏着一颗洋葱问他。
“最迟后天。”
“我还没给小曼带礼物。明天要陪你做康复治疗,走不开。两天的时间哪够?”安然盘算着。
南汐绝心里有不太好的预感,果然,安然跟他商量起来:“要不然你先回去?我……过两天带着琳琳去找你。”
“你想给她带什么,可以订购了寄过去。”南汐绝拉住了她的手,指尖挠了两下她温软的手心,“据我看,秦小曼应该对吃的更感兴趣。”
南汐绝阴测测地想,带回去的好东西还不一定便宜了谁呢。
安然在超市里买了一大堆东西,告诉工作人员廿红的地址,让他们用货车送过去。
她扶着南汐绝在地上走了几步,发现他比她想象地恢复的还要好,自然顾不得追究他“虚报”的罪名。她望着地上歪歪扭扭的影子,笑道:“你说,等我们老了,是不是就像这样,走起来颤巍巍的?”
“不会,”南汐绝很自信,“我身体好得很,绝对站得直、走得稳。”
安然抬手戳戳他微翘的嘴角,“羞不羞啊,大叔。”南汐绝趁机抓住她的手,吻住。
她右手戴着南汐绝强行套上的婚戒,左手中指上却戴着枚光泽黯淡的银戒指,上面镶嵌着块椭圆形的月光石,随着时间的打磨,更显光圆玉润。
“这是……”
安然抽回手,低声道:“是邱少泽给我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懂的,我最讨厌他了。可是他死了以后,我还老是想着他。你说,人的感情怎么就那么复杂。”
此刻,在书房里陪着安琳琳玩了半天球的南靖心情也极为复杂。安琳琳个头矮,站起来头才刚到他的膝盖,她又总是蹲下来把球朝他这边丢过来,那只小球咕噜噜地滚到他脚边,他弯腰捡个几回就开始腰疼了。
南靖扶着腰握拳捶打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老了。”他索性坐在了地板上,把小球丢回给在他对面的孙女儿,“来,接着。”
小球在地板上蹦了几下,闪着彩光奔向安琳琳。
在南靖看来,这是个无聊透顶的游戏。可安琳琳却玩得满头大汗,坚持不懈地抛了一大上午。中午的时候安然打来电话,说不回家吃了,还没做完治疗。廿红做好了饭不见琳琳下来吃,问了刘妈,刘妈才支支吾吾地说出琳琳已经在南靖的书房呆了一上午了。
廿红实在是吓了一跳,南靖这人冷面冷心,他真不喜欢琳琳,万一真的伤害她可怎么办!
她急匆匆地上了楼,在书房外就听到琳琳的大笑声,进去一看,小姑娘正在看南靖变魔术,高兴地拍手大笑。听到声音,一回头,一脸的汗水,汗湿的头发里还别了朵红色的小纸花,“外婆,抱抱!”
“好,外婆抱。”廿红忙抱起她,掏出手帕给她擦汗,一擦,雪白的手帕立刻蹭了一层灰,安琳琳汗津津的额头上也出现了明显的一道白痕。
廿红仔细看看她,笑起来,抱着她掂了掂,“难怪看着黑了。你这一头一脸的灰是哪里蹭出来的,今晚上可得好好洗一洗。”
“好。”安琳琳扭着头看到南靖手中又凭空冒出了朵小红花,又伸着手要。
南靖面无表情地把那朵花交到廿红手上,起身拍拍衣服,“刘妈,把饭菜送到我书房里。”
家里两人主人一直分开吃饭,互不相扰,刘妈早就习惯了,听南靖这样说,就端着盛放着杯盘碟碗的托盘进来了。
61似曾相识
廿红抱着琳琳要出去,“乖乖,外婆给做了香喷喷的鸡蛋羹。”
安琳琳脑海中浮现出安然用她的小白碗蒸出的黄嫩嫩的鸡蛋,胃里立刻蠕动起来。可是,她眼巴巴地瞧着南靖的那些东西,闻起来好香。
“我想尝尝那个。”安琳琳的胖手指着托盘里的一只青花瓷纹样的小碟子,一条椭圆浑身带短刺的东西横躺在里面,浸泡在淡棕色的粘稠姜汁里。看起来怪怪的,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南靖从刘妈手里接过托盘,端着它绕到了书桌后面,将它放下,自己拉开椅子坐下来。将那小盘海参连着汤汁一同倒进了米饭里,搅拌了下,恍若无人地吃起来。
安琳琳眼馋地看着。
廿红气得脸通红,真没见过这么无耻的男人!小孩子嘴馋,虽说海参不适合琳琳吃,一声不应就开始吃……亏他吃得下!
廿红把琳琳抱下了楼,把她喂得抱抱的。安琳琳吃饱了又惦念起了她的小球,趁着廿红去睡午觉,刘妈收拾杂物的空儿又钻去了南靖的书房。
南靖正坐在书桌前,盯着笔记本的屏幕发呆,直到安琳琳开始扒着他的腿往他身上爬,他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又来了?”南靖皱起了眉。
安琳琳却一点也不怕他,在他腿上做好,捋一捋弄皱了的上衣,指指南靖脚下:“爷爷,我的球。”
南靖把球给她捡了起来,她双手捧着,一双大眼睛专注地看着屏幕,“啊,奶奶在这里。”
南靖身子一抖,“你认得她?”
屏幕上,是南靖和裴瑛的婚照。彼时伊人容颜娇嫩,神采飞扬,依偎在心爱的男人怀中,笑容明艳不可方物。
安琳琳不由往屏幕上又凑了凑,伸出根手指在裴瑛脸上点点,再在南靖脸上描了描:“爷爷,这个是你吧?”
南靖“嗯”了声,又问她:“你怎么认得?”
安琳琳一脸的理所当然:“妈妈教的。”她把球放到桌子上,一本正经地掰着手指头算,“妈妈说了,琳琳有爸爸,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舅舅。琳琳都看过他们的照片。嗯……”她啃了两口大拇指,最终拍板,“我觉得舅舅长得最好看。”
舅舅?南靖了然,知道她说得是安家那个早死的邱少泽。
安琳琳主动调出来后一张图片看。南靖这里有大量裴瑛带着小时候的南汐绝的照片和录像。一点点看过去,心里苦涩中也微透着些甜。真好,和瑛子的这些美好时刻,他还保留,可以拿出来回味。纵然是你爱的不是我,可我终究是你这一生唯一的男人,唯一的丈夫,你孩子的父亲!
安琳琳看着一张张年代久远的照片,唏嘘不已。不时地伸出手指描描画画,尤其是看到南汐绝小的时候,欣喜地表示:“看,爸爸那时候比我长得都要矮,都要胖。”遇到小南子偶尔光屁股的洗澡照的时候,她很羞涩地捂住眼睛。
她的这一举动惹得南靖忍俊不禁,转念一想,他那个不良早熟儿媳妇小时候比这个小姑娘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由又觉出些悲凉来……
南靖兴致很好,特意给安琳琳看了几张裴瑛小时候的照片。这还是他整理裴瑛的遗物时,向他的岳母要的,要过来后他扫描进了电脑里。“十年生死两茫茫”,他不想日后再想起她,爱人的面容都模糊不清。
安琳琳看了好久,郑重地下了结论:“大人们是小孩的时候,都是又圆又胖的,嗯,比我还要胖。”
南靖觉得好笑:“你还这么小,就在意胖瘦了?”
安琳琳忸怩了下:“王小川的女朋友整天就不吃肉,她盘子里的肉都是我帮她吃掉的。她说好身材要从小开始塑造。”
“王小川,女朋友?”纵然南靖从小长在美国,可也没开放到从小开始确立关系。早早订了娃娃亲的那是中国古代封建社会吧?
“是。王小川是我们班里最高个的男生,好多人都听他的话。……我才不听他的呢。”安琳琳说着,有些不高兴。她也挺想和王小川做好朋友,可是他总是带头欺负她,说她是外头转来的“后门崽”。上次他推她,抢她东西,还振振有词,说安琳琳凭什么总是抢他女朋友的肉吃,导致他的小女友这么瘦啊这么瘦。
见小姑娘不太开心,南靖想了下,打开抽屉,拿出一包格力高百醇注心饼干给她,撕开口,抽出一根纤细修长的饼干棒,“尝尝这个,提拉米苏味的。”
安琳琳接过来,嘎嘣嘎嘣地咬着,脆脆香。她又逐渐把王小川抛到了脑后。
南靖一张张看着裴瑛的照片,时不时又瞅瞅怀里吃得满嘴掉渣渣的小孙女,越快越觉得她长得像裴瑛。这种念头让他十分不舒服,应该是小孩子都长得差不多。这个丫头,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安琳琳叼着饼干棒呜噜了声,松开嘴巴指着一张裴瑛穿着肚兜兜的照片叫道:“这是什么,真好看。”
南靖解释道:“中国式小背心,护着小孩的肚子防止着凉的。”
“上面花真好看,”安琳琳羡慕道,“我也想要。”她指着照片上的裴瑛看,点在她颈下一个小红点点,“这是蚊子咬得吗?”
看到那一处,南靖仔细辨认了下,以前看得时候还真没注意。这是……她左侧锁骨上方的一颗小红痣。南靖一直认为,这是她最性感的地方。
“是痣吗?”安琳琳看了看,而后骄傲地拉开领子口,“我也有,红的。妈妈说这是幸运痣,琳琳走到哪里都很有福气。”
她实在是很胖,脖子上白嫩的肉堆起来。又因为坐着,身上的肉积了不少小褶。
南靖看了会儿,实在没看到她说的痣,感叹一句:“你真该减减肥了。”
安琳琳不乐意地翘起了嘴,伸手翻找,把脖子上的肥肉往上推了推,“看到没,真的有!”
“唔,看到了。”南靖说。
安琳琳长吁口气,指挥着她的爷爷,“看下一张。”
南汐绝和安然回来时已是傍晚。一天没见爸爸妈妈的安琳琳扑过去腻在他们怀里撒娇,安然眼尖地发现女儿脖子上多了条细细的链子,还挂着块黄水晶的吊坠。
“这是什么?”安然好奇地捏起来看。
“爷爷给的。”安琳琳高兴地说,一只手抚摸上安然的胸部。
“这是我妈妈的。”南汐绝说。
安然一愣。南汐绝拍拍她的肩,“很值钱。我妈贪财,黄水晶招财,这是聘礼。大约值……”他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