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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
安久点点头,在他对面坐下。
两虎一人,一动不动,表情都很严肃。
“喂!不是叫你来看热闹!”莫思归已经穿上罩褂,面上覆了巾布,指了指炉子上的药罐语气很不满的道,“看着它,别让溢出来。”
“哦。”安久点头,坐到药罐前。
里面咕嘟咕嘟响,向外面冒着白白的烟气。
闻着浓郁的药香,安久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当她觉得有点不对劲时,已经咕咚一声栽到地上,两只小老虎早就呼呼大睡,连摔到地上都只是条件反射的伸了伸爪子,丝毫未有苏醒迹象。
从安久坐下到晕倒,也不过就是短短几息。
这是莫思归为她特别配置的加强迷。药,若是在密闭的环境下,弄晕一个村都不是问题。
顾惊鸿也晕倒榻上。
只有莫思归的面罩上浸了解药,此刻还神清气爽的站在屋里。
他把顾惊鸿摆正在榻上,解开其上衣,瞧着眼前结实的胸膛以及块块分明的腹肌,扭了扭脖子,活动四肢之后,把事先准备好的药汁淋到顾惊鸿身上,用干净的棉布仔细擦拭。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取一把半寸宽的细长短匕在顾惊鸿白皙的心口比划,寒光映在面部,桃花眼里带着一股让人心惊胆战的兴奋。
“怎么办,真是太激动了。”莫思归自言自语,深呼吸了几次,稳住手,左手在他身上量着,找好位置之后,不带丝毫迟疑缓缓将尖锐的匕刃刺入。
鲜红的血珠瞬间从伤口周边溢出,绯色璎珞一般在白皙的皮肤上绽放出一种妖异的美丽。因常年服用各类奇药之故,那血中带着浓郁纯正的药香,莫思归嗅到这股药味,眸中更亮。
他松开匕首,用一只小瓶将这些血全部收集起来。
这些掺杂了表皮的血液,还不是纯净的心头血,但是亦具药效。
他一边收集血液,一边观察血的变化,待到发现血液变得更加艳红,在光线下的血愈发剔透时,立刻换了一只用黑石挖成的瓶子。
开始血涌的越来越急,莫思归估计差不多的时候,飞快的用塞子塞中瓶口放进装满冰的坛子里,而后把匕首向上提了一点,用真气把脉的方法辨别那个致命的伤口所在,紧接着探进去几支发丝细的带勾银针,勾住血脉上的裂口,而后拔出匕首,用一块浸了药汁的天蚕丝塞住伤处。
短短一瞬,莫思归额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起身,点燃一炷香。
随着药汁的渗透,伤口流出的血在慢慢减少。
直至一炷香烧完,莫思归小心翼翼的取出天蚕丝,又重新换了一块塞入。
安久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等到有意识的时候,耳畔只听见水声。
她轻哼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模糊的视线里看见莫思归已经换了一身月白宽袍,老神在在的靠在三围座上喝茶,而顾惊鸿是躺在旁边的榻上,身上盖了被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入控鹤军(二更)
屋里浓重的药味掩不住血腥。
安久看见顾惊鸿苍白如纸的脸,以及毫无呼吸起伏的胸膛,回头看向莫思归,“他……怎么了?”
“有老子在,死不了。”莫思归自信的有些狂妄,但他的狂妄,并非因为天生是医道奇才,也非因为得到神医真传,而是无数个苦心钻研废寝忘食的日日夜夜。
付出心血和汗水的骄傲令人钦佩,不劳而获的炫耀令人厌恶。
安久完全忽略其一身神医气概,耐心同他说明,“我问的是他怎么了,没问你能不能治好。”
“佛曰。”莫思归放下茶盏,轻轻道,“不可说。”
“呵。”安久面无表情的发出一声轻笑,其间全是赤/裸裸的蔑视。
“你这是什么态度!”莫思归抄手瞪着她,“梅十四,安大久,我敢肯定我这辈子最烦同你说话,以后没事咱们少聊天!”
安久道,“为何要加个‘大’。”
莫思归往后倚了倚,“俩字的名字喊着不顺口,叫安小久太恶心,你又不值得让老子费心取一个如诗如画的名字。”
如诗如画……安久不禁想到莫思归给他的药取名都叫什么“春风不解语”之类,实在对他取名不报什么期待。
“安小久,安小久。”安久反复的念叨了几遍,脑海里浮现楚定江唤这个名字时的情形,心底不知什么原因有点发颤,她思索了一会,难得赞同一回莫思归的说法,“的确。”
莫思归顿时很有成就感,桃花眼含笑难掩风/流色,掏出扇子,风度翩翩的甩开。
却听安久煞有介事的道,“以后我得让楚定江不要这么叫。”
“咳咳!”莫思归摇扇的动作一顿。半掩住僵硬的表情,“其实吧,我多念几遍发现安小久很有诗意,越听越顺耳,属于比较有内涵的一种,反而安大久比较俗。”
安久毫不留情的拆穿他,“你是怕他揍你吧!”
“胡扯!”莫思归恨恨合起折扇,“老子平生与阎王为敌,能怕谁!”
安久不理会他,走到榻边伸手探了探顾惊鸿的鼻息。“他没有呼吸了?”
“很快就有了!”莫思归屈指敲了敲桌面,“你是不是该回去了?一个黄花闺女大半夜呆在男人屋里像话吗?”
“我本想过来看看就走,但你把我迷晕,留在这里一夜。”安久扭头看他,“你是这种人,楼明月知道吗?”
“喂!”莫思归被人踩了尾巴似的跳起来,“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快快走吧。姑奶奶!”
“他怎么了?”安久又绕回之前的话题,但这一次明显是威胁。
莫思归一直觉得安久只会像狼一样凶猛追击猎物,但忘记了狼也是有智慧的,他这下总算知道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有人在他体内埋了极为重要的东西,他要远行之前找我取出来。”
他这么一说,安久大致就能猜到了,只是她并不知道是取心头血。
她回头垂眼看了看顾惊鸿雪一样的俊美容颜。沉默的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莫思归松了口气。
安久打开门,忽然又顿住。旋首看着他,“我没有看走眼,你的操守,果然可以忽略不计。”
莫思归愣一息,反应过来之后忍不住跳脚,斗鸡一样的盯着空荡荡敞开的房门,气的直喘粗气。他决定,等过两天给她重铸身体的时候定然要用更加猛烈的药!
之后,安久再未去打扰他。
三天后的傍晚,控鹤军有人前来接引新人,安久收拾了随身的东西到演武场上去集合。
去控鹤军一共只有十个人,分别是安久、楼明月、莫思归、盛长缨、朱翩跹、隋云珠、李擎之、邱云燑、孙娣娴,另外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还有那个娘娘腔地教头!
最近控鹤军不断折损,很需要年轻的高手,四位教头里面就数地教头最年轻,自然逃不掉,不过他与盛长缨一样,属于调职。地教头对此显然很有意见,方圆十丈都能感觉到他浑身弥漫的怨愤气息。
盛长缨是文官,进入控鹤军之后还是掌库,官升一级,但地教头就悲剧了。
他怨愤实在情有可原,因为,呆在控鹤院中虽然上边还有很多院士,但是他们几乎不会插手具体事务,作为教头俸禄高平时又不用出生如死,去了控鹤军之后那可是没日没夜、血雨腥风;更悲剧的是,控鹤军中向来靠执行任务获取升职机会,地教头刚刚调任过去显然不可能坐上比较高的职位,这给谁能高兴的起来?
“高什长!”前来接引的控鹤使者不悦的看向地教头,“为何这般作态,难道不愿为圣上效命?”
五人为伍,领头者谓之伍长,十日为什,领头者谓之什长。
众人暗想,怪不得怨气十足,这跟控鹤院教头实在没法比,这不是官降几级的问题了,简直是从山上跌倒尘埃里。
“回使者的话。”地教头看着这个原本比自己官职还低的接引使,尖细的嗓音阴测测的道,“为圣上效命是下官十辈子修来的福分,不过下官打娘胎里就这副作态,倒教使者误会了。”
控鹤使者被噎住,转而道,“此次入控鹤军共十人,莫神医有事暂缓几日。其余九位此次入控鹤军,除了盛掌库和莫神医之外,其余人全部归神武军,依旧属楚大人麾下,为一队,由高什长带领执行任务。诸位若无异议,便随本官走吧。”
已经上层决定好的事情,谁敢有什么异议?
众人只能带着吃饭家伙在暮夜中踏雪离开控鹤院。
他们一起作战过,彼此之前算是有了同生共死的经历,一同进入控鹤军,心中并无不安,左右也不过就是生死,好在还有人并肩。
今年的冬季显得格外漫长,天空中有稀落落的雪在飘,不知是又下了雪,还是被风吹起的积雪。
隋云珠呼出一口气,心道,这样漫长的冬季,辽国怕是又要进犯了,控鹤军中此时怕是特别繁忙。
这个时期温度普遍偏低,辽国在大宋以北,每到冬季便极为酷寒,属于吃储粮的时段,非但无法生产,还总有牛羊马匹被冻死,若是冬季格外漫长,等一开春那是举国山穷水尽,每每这时,大宋这片肥沃的土地、适宜的温度,特别让辽国百姓眼红。(未完待续……)
PS:抱歉,颈椎带的左手发麻,休息了一会,更的晚了。
第二百零四章 高大壮
第二百零四章
控鹤监在皇城之内,距离枢密院不远的地方,有一条细窄的胡同,仅能容两个人并肩通行。
从此处而入,约莫走上十来丈,路便分成了三道,接引使道,“这三条路都是通往控鹤监,只不过有时候能走有时候不能走。”
说着,他择了右边的路,却并未向众人解释原因。
道路四周都是屋舍,一路上压抑逼仄,然而到了一处拱形廊桥上,视野突然开阔起来。
这里的地形很奇特,没有高山低谷,却有一个微微隆起的坡,坡度很缓,若不是站在高处眺望很难发现。
隆起的这块,在风水上称为鱼脊骨,又称小龙脉。
廊桥似乎就在鱼脊骨的最高处,放眼望过去,夜色茫茫之中白雪覆盖之下屋角飞扬,雕檐斗拱,建筑高低错落,十分密集。而那些飞扬的屋角上有的挂了白灯笼,有的挂了红灯笼,还有一些是铃铛,风吹过时叮叮作响,许多铃铛汇聚成一曲独特的旋律。
“诸位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接引使掏出接引信函,从桥上飞身而下。
气氛顿时轻松许多,隋云珠疑惑道,“为何屋角上挂的东西不同?”
这并不是机密,盛长缨平素略有耳闻,于是道,“暗影拿到任务之后就会点上红色灯笼挂在屋角,若事成归来,便换上白色灯笼,若是暗影殉职,人死灯灭,则会取下灯笼挂上铃铛。”
“听这声音,铃铛成百上千呐!”李擎之叹道。
正说着,接引使返回,将手中的令牌一一分发给众人,“有了这些令牌。诸位便可以点灯。”
盛长缨和朱翩跹却没有。
接引使道,“稍后会有人来接盛大人前去换官印,大人不需点灯。”
也就是说,盛长缨不需要领任务。
“至于你。”接引使看向朱翩跹,“楚大人放你进来,只要能在八角楼里呆上一天,便可留在此地等候楚大人回来。”
“若不能呢?”朱翩跹可没打算呆在这种地方,她拼死拼活能赚几个钱啊!
“不能?”接引使淡淡道,“摆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通过。要么死。”
朱翩跹咬牙暗骂楚定江祖宗十八代,不过他本姓华,可怜楚姓不知哪家祖宗遭池鱼之殃。
走入那片建筑之中,众人愕然发现,这里就是一个小镇,酒馆、茶馆、饭馆一应俱全,甚至路边的茶摊还有说书人!
“这里比控鹤院惬意多了嘛!”孙娣娴嘀咕道。
一直处于沉默中的地教头阴阳怪气的冷哼了一声。
众人心中暗乐,若不是这次调动,都还不知道地教头有这么一个威武霸气的名字——高大壮!
虽然他进入控鹤院之后宣布改名叫高远心。但后来所有人都叫他地教头,高远心这个名字早已不知道被丢到那个边边角角,调职移交官文的时候,那上面赫然是“高大壮”三个大字。
命运。果然会落井下石,处境越是不堪,越容易被翻出更不堪的过去……
眼见气氛微妙,高远心便知道这些人都在想什么!顿时更加郁结。
“此处是控鹤榜。”接引使在一面巨大的石壁前停住脚步。“若能榜上有名,在控鹤军中最低也是六品官职。”
安久看过去,墙壁是由雪白的石头砌成。光可鉴人,四周雕刻祥云仙鹤,最顶上有一面目模糊的长须老者伸出一掌,掌心刻着八卦,中央空白的部分有一排排凸起,上面勾着写有姓名的玉牌。而排在首位的是一个陌生的名字,第二位亦不认识,顾惊鸿排在第三。
这时接引使道,“榜上前两位已经是控鹤院二品官员,无需再点灯,第三位的顾大人实际是控鹤榜现任榜首,顾大人冲上榜首也就是近几年的事,若是假以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