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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一直对亡者更有悲悯心。”莫思归指了指她胸口,“长大了,可喜可贺。”
安久轻哼,“命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交代出去,长个胸有什么可喜。”
“刚与你能聊上两句,你又开始煞风景。”莫思归用竹篾恨恨往她身上抹药。
不多时安久便被裹成一个粽子,丢到热滚滚的汤药中。
痛,渐渐包围全身。
外面夜色寂寥,或清脆或沉钝的铃铛声音随风一阵一阵。
一片广阔无垠的雪原的上,一队人马冒雪前行,那深厚的雪已经没到大腿以上。队伍中四名壮汉高高扛着一顶轿子,里面不时传出的咳嗽声被风雪掩埋。
为首的一人被狐裘包裹,只露出两只冷邃的眼睛。
“主,鬼影快要到了。”一名大汉道。
“嗯。”裹着狐裘的领头却是个女人,她道,“暂停等候。”
大汉得了命令,转头扬声吼道,“休息片刻!”
全队人都停了下来。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这些人几乎变成雪人,终于看见一个人影急奔而来。
那人着一袭白衣,身上披着雪狐裘,面罩白色面具,几乎与雪融为一体。
站在女领头身旁的女子脸上有深深的青紫色,仿佛被冻伤一般,她眯着眼睛盯着那“鬼影”看了半晌,待到鬼影接近五丈以内,她突然惊叫一声,“杀了他!”
周围的人猝不及防,愣了一下,那鬼影的剑刃已经逼近女头领。
女头领美眸中一片冰冷,映着那冷彻骨的剑光。
剑尖距离她的额头已经只剩下三寸,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那轿子里突地甩出一支暗器,带着雷霆之势炸开雪幕,打在了剑尖上!
鬼影被这股力道反震,向后飘落,他在雪上急急后退,头上的狐裘帽被劲风拂掉,露出一头花白的发。
女领头眼睛微睁,终于有了惊骇之色,“你竟敢!竟然私自取掉心头血!”
轿子里的人不知是因为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因为方才用了内力之故,连着咳嗽了几声。
“不许杀他,我要让他生不如死!”女领头冷冷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绝杀
第二百一十一章
站在女领头身边那个丑陋女子直接将头上裹着皮裘扯掉,死死瞪着鬼影满头花白的头发,浑身颤抖。
“莫思归……”她压抑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是他……一定是他!”
当今世上,能取鬼影心头血的人或许很多,但是能取出心头血还保他性命的,她只能想到一个——莫思归!
“宁子,以你看,鬼影心头血被取净了吗?”女领头显然也觉得鬼影此刻的生命力有些奇怪。
这名面目丑陋的女子正是宁雁离,而女头领便是耶律凰吾。
宁雁离道,“击碎他的面具。心头血若是流尽,药人会迅速衰老。”
耶律凰吾传达命令。
数十名大汉如鬼魅一般包抄上去,将鬼影围在中央,纯正的罡气齐齐迸发,周遭风雪静止,瞬间融化消失,顾惊鸿的面具和身上皮裘悄然碎裂。
疾风激荡,白色狐狸毛如雪漫天飞舞。片片白玉掉落,露出一张如玉脸庞,那双本就清澈的凤眼映着白雪,愈发清透。
“他……”宁雁离惊诧的盯着他的脸,并非因为那张没有一丝衰老的容颜,而是那面容与某人太相似了!
耶律凰吾目光掠过轿子。
“还有心头血。”宁雁离回过神来。
耶律凰吾点头,紧接着周遭的大汉便猛的冲上去。
顾惊鸿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断裂的剑丢弃,顺手抽出藏于腰上的软剑迎了上去。
罡气激起地上的积雪,方圆十丈大雪密密压压几乎看不见人影,只能看见在雪中泼出的鲜红,也不知是谁的血。
耶律凰吾越看越是骇然,如果她没有记错,鬼影今年才二十岁左右。竟然就有这样的武功造诣!尽管那些大汉的武功等阶与他差不多,但他的实力分明力压所有人。
然而即使如此,以寡敌众,顾惊鸿战的也相当艰难,不多时,身上便多了一道道血痕,鲜红在白衣上殷开,触目惊心。
耶律凰吾秀眉微蹙,喃喃道,“那个……是耶律皇族的弃子吗?那个连名字都没有人?”
宁雁离情绪波动。导致脸上的青紫痕迹越来越深,最后变成一片漆黑,仿佛被大火烧焦一般,狰狞可怖,本就不算美丽的容貌因多了这么块东西更加难看。
莫思归施的毒没能取得她性命,但是在她身上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她恨,同时更加兴奋,在登峰造极的路上碰到这么一个强劲的对手。才不枉此生!
雪地里战况越来越激烈。
顾惊鸿似一把出鞘利剑,以一种不死不休的气势浴血奋战,他在一步步靠近,他要杀了耶律凰吾。要杀了那轿中之人!
“耶律皇族竟然还有这样的奇才!哈哈哈!”耶律凰吾笑声爽朗,仿佛这是一件极好笑的事情,“来自上苍的愚弄!”
耶律皇族百年来有一种遗传病,生下来的孩子不是痴傻就是特别聪慧。除此之外,全部恶疾缠身,即使再如何调养都活不过壮年。可是瞧着眼前鬼影被放了心头血还有这股精神劲。显然不是短命的样子!
可他居然是耶律皇族的弃子。
笑到眼泪都快要出来,耶律凰吾才缓缓敛住神情。
那边,顾惊鸿动若闪电,十来名大汉逼近,他不避不闪的扬剑迎上,发花白,目赤红,带着疯狂的杀戮,一剑挥出时凝聚着精纯的真气,若是平时,没有人能用肉眼看见真气的形状,但此刻空中密密的雪花被真气激荡开,有真气的位置没有一片雪,众人清楚的看见头顶出现一把巨大的剑刃!
随着顾惊鸿手中的剑落下,那虚幻的巨剑骤然爆发出杀气,仿若飓风轰然袭来,地上四五尺厚的积雪被生生切开,形成白色雪幕向两侧冲击而去。
而站在他对面的那十余名大汉均觉得血气翻涌,与剑刃正下方的两人已经七窍流血。
留守这边的护卫看见这一幕纷纷骇然。
顾惊鸿的身影消失。
耶律凰吾看着那些雪扑面而来的同时,一道带着血的白影再次逼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透雪幕,一剑刺在耶律凰吾的胸口。
然而剑尖才没入一寸便被一股劲力阻止。
宁雁离手中射出十几支银针,却被真气扫开。
耶律凰吾扬手指缝间夹着银针,一掌拍向他胸口。
顾惊鸿双手握剑,咬牙将全身真气施加于剑上,剑刃再次推进,可是耶律凰吾手中的银针已然没入他胸口。
宁雁离掏出一个玉瓶甩出一条半透明的东西,宛若一条绳索缠上顾惊鸿持剑的双手。
“绳索”沾到他的衣物顿时腐蚀开一片,紧接着腐蚀皮肉,滴滴血液混合着黑色的东西滴落在雪里,瞬间凝结成一个个黑红的血粒。
顾惊鸿的手腕已经可见森然白骨,可是他凭着那股誓死不屈的意志,死死握住长剑,血脉经络已断,真气无法流转,他便凭着蛮力把剑一点点推进耶律凰吾的身体。
他知道凭自己现在的实力,杀不死轿中之人,不如就杀了耶律凰吾,能拉一个垫背的算一个!
“你何必白费这力气。”耶律凰吾笑的云淡风轻,恍如那剑是插在别人身上,“即使你不杀我,我也活不过三十岁。”
周围的护卫冲上来,顾惊鸿仅剩的真气自杀式的爆开,死死盯着耶律凰吾。
那一瞬,耶律凰吾分明看见他目光中有了犹豫。
然而再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知道,耳畔响起一个女声轻轻哼唱辽国童谣,那声音似在大殿中回荡。
她看见小时候的自己躺在乳母怀中,睁着眼睛不肯睡觉,“父皇回来了吗?”
“皇上累了,要早些休息,公主明日再去见皇上可好?”乳娘耐心的哄着,“公主睡觉了。”
她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颤动,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溢出,“乳娘,我父皇永远不会回来了……”
乳娘轻拍的动作停住,紧紧搂住她,声音哽咽,“公主还有皇后疼,奴婢也会一辈子侍奉公主。”
耶律凰吾心知这是假象,遂垂眼,想从这虚幻中走出时,记忆突然如潮水涌来,一幕幕,有她手握重权的风光时刻,有她枯守皇陵的寂寥时光……
她年纪不大,人生也算是大起大落,然而在她心里,一切的不同,都起于辽国举国缟素的那天,她在乳娘怀里说:父皇不会回来了。(未完待续……)
PS:擦,折腾了一天,把两台原本有部分问题的电脑都弄瘫痪了,果然最后还是得找专业人士……我早去哪儿了!!!!我就说,最近的智商很让人捉急。
更新推迟
抱歉。各种事情折腾了一天,今天更新推迟一会儿,大家不要等,明早再看吧。再次抱歉~~~(未完待续……)
请求睡会
实在撑不住鸟,我先睡会……头疼眼睛疼(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哥
第二百一十二章
在耶律凰吾的记忆中,有那一丁点的亲情温暖,全部来自父亲,母亲是个权势欲望极重的女子,她一生都在为掌权而奋斗。
有人说,萧太后原本有青梅竹马,因被嫁与皇族才断了联系,后来为了与心爱的人在一起才要站在权利的巅峰。耶律凰吾不知道真假,只晓得她是一个自私的母亲。
惑心术!
耶律凰吾猛的抬眼,从顾惊鸿施加的幻术中挣脱出来。
顾惊鸿喷出一口鲜血,挣扎急急后退。他扑倒在雪地里,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全白,迅速衰老,一贯清澈的眼眸亦蒙上一层血色。
他呼出一口雾气,眼里流出血泪。到底是,功亏一篑!他连耶律凰吾都杀不死,更逞论那轿中之人!
灰蒙蒙的天空,大雪急急坠落,只片刻便将他衰老的面容掩埋。
耶律凰吾捂着心口伤处,大口大口喘息,方才从幻境里挣扎出来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此刻面色苍白如纸,美眸盯着顾惊鸿躺的那处,“去看看他死了没有。”
冷漠的声音穿透雪幕,其余人这才从残余的幻境里醒过来。
五名大汉心有余悸的持刃靠近,真气震开顾惊鸿身上浅浅的积雪,露出枯朽的脸。
一名大汉用剑鞘推了推他,见没有动静,便伸手探了探他的颈脉,“没有心跳了。”
宁雁离正在给耶律凰吾包扎,耶律凰吾推开她道,“别管我,先把心头血取了。”
宁雁离犹豫了一下,放下金疮药,“好。”
到了顾惊鸿那边,宁雁离蹲身探了探顾惊鸿的脉搏,小心翼翼的取掉刺在他心口的银针。仔细观察银针上面的颜色。药人被莫思归取过心头血,他很有可能在药人身上留下什么陷阱。
观察无异样,她撕开顾惊鸿的衣物,露出他的上半身。
众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具身体上全部都是疤痕,新伤累着旧伤,已经几乎看不见皮肤,一看就知道是多次死里逃生。
宁雁离想起方才那张俊俏的脸,在看这具身体,不禁叹息了一声。取出短匕,在他心口的伤痕上落下。
一下刺入皮肉,竟然没有流出血,再刺进几分,才有不多的血珠蹦出来。
就在宁雁离正要深入几分的时候,突觉得手腕一麻,雪地里倏然卷起一阵暴雪,待雪渐渐落下的时候,发觉近在眼前的顾惊鸿竟不见了!
耶律凰吾闭上眼睛。
那轿子微动。一只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挑开帘子,一个裹着黑色狐裘的高大男人走出来,棱角分明的脸半掩在皮毛里,苍白的脸上。目光深邃,修眉入鬓,十分冷峻的模样,就连风雪落在他肩上都显得小心翼翼。而在那威严眉目上竟是与顾惊鸿有六七分的相似,只不过更为深沉成熟。
狂风忽起,男子微微眯起眼睛。裹挟的雪花在他身前竟是缓了几分。
“哥。”耶律凰吾喊了一声,道,“不追吗?”
男子朝着顾惊鸿消失的方向看了一会儿,转身回到轿中,淡淡道,“走吧。”
耶律凰吾微微抿嘴,宁雁离过来给她包扎的时候,她一动不动。
“主,上马吧?”宁雁离轻声道。
耶律凰吾一言不发的翻身上马,在众人的开道中缓慢前行。
这就是耶律皇族的亲情,耶律凰吾面上浮起一抹惨笑,闭上眼睛,默默告诉自己,一定要无心,无心,就不会奢求什么,就不会因为失落而心痛。她生来不痴傻,所以短暂的一生注定谋算。曾经她也是有机会摆脱这宿命的,可是她没有相信那个人。
一边渴望,一边不能信任,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有结果。在疯子死的时候,宁雁离说“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对你这般好了”,后悔吗?是悔的啊!可是若非他用生命来证明那份感情的忠诚,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至少,她现在安心了,有一个人这么爱过自己,心里存放着这个人,就不会孤独……
“其实,疯子不是真的疯子。”耶律凰吾喃喃道,“我才是。”
声音被呼啸的大风吞噬,只有距离她最近的宁雁离听见了。
轿中坐的是辽国下一任皇帝,那个药人便是为他培养。耶律凰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