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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的云越积越多,傍晚开始下起了雨,随着夜幕的降临,雨中夹杂了许多冰粒。
大宋已经入冬,不知多少人期待开春之后能有另一番气象。
辽国上京。
皇宫里已经连续十余日处于高度紧张之中,直到昨夜一骑急急入城,这种紧张才稍有缓解。
侧殿里,耶律凰吾坐在榻上盯着跪在下面的红衣少女,冷哼,“魏予之这个废物。”
梅如焰心中为魏予之不平,辩驳的话几乎脱口而出,然而话到嘴边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最终也只是把身子更低了一点。
“梅如焰。”耶律凰吾看见她的动作,皱起了眉头,“卑微的蝼蚁,竟敢肖想苍穹,可笑。”
梅如焰闻言,缓缓抬起头来,直视座上锦服紫衣的女子,“殿下日理万机,还能抽空关心一介民女,倍感荣幸。”
耶律凰吾一手支着下颚,轻蔑的笑了笑,“你今日有资格同我说话,是因为魏予之,我不杀你,也是因为魏予之,与你耍不耍小聪明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好好抱紧他的大腿才是当务之急。”
梅如焰见她起身,心中不禁焦急起来。
眼见那紫色身影下了阶梯,穿过珠帘,马上就要进入后殿,梅如焰咬了咬嘴唇,“我想见他。”
耶律凰吾脚步一顿,旋首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扯。
这是个很细微的表情,但是嘲讽意味十足。
随着耶律凰吾的离开,侍女宦官跟随而去,只余下几个值守,如柱子一般站在两侧,宛如殿中只剩下梅如焰一人。
“梅姑娘。”一名宦官进殿。
梅如焰起身。
宦官似有若无的看了她一眼,迅速垂下眼帘,“圣上召见。”
梅如焰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仿佛一片灰烬之中焕发出勃勃生机。
随着宦官来到辽国皇帝的寝殿前,梅如焰紧攥着的手中已经布满汗水。
那宦官在门口止步,“姑娘,进去吧。”
梅如焰抬起手,心中生出一种近乡情怯之感,顿了须臾,才鼓起勇气推开殿门。
一股扑鼻的药香袭面而来,青铜香炉里烟雾袅袅,散发出好闻的清香。
梅如焰走过垂垂帐幔,待看见床榻,眼泪早已不知何时流了满面。
耶律权苍一袭黑色宽袖长袍,端着一盏茶,立于她身后的不远处,静静看着久违的女孩。
梅如焰哭的开始轻微抽搐,花了好一会才渐渐平复情绪,轻声唤道,“先生。”
耶律权苍将杯盖轻轻搁在盏上,发出清脆而细微的声响。
梅如焰猛的回过头,那一张威严而俊美的面容便毫无预兆的撞入眼帘。(未完待续……)
PS:忘记说了,以后尽量早更。身体不好,得调整作息。
第三百五十二章 情之一字(1)
第三百五十二章
梅如焰想说话,可是半晌竟无语凝噎。
她跟着魏予之做着叛国之事,朝思暮想,无非就是想再见他一面。
陌先生,江湖人称“音杀”,还有一个众所周知的名字,叫魏储之,除此之外,只有极少几个人知道他是辽国耶律皇族的嫡系血脉,他真正的名字叫耶律权苍。
天下知道缥缈山庄有大庄主魏储之和二庄主魏予之,可是只见魏予之主事,从来没有人见过魏储之是什么模样。
此时的他,不是那个神秘的杀手组织的头目,不是人人惧怕的音杀,亦并非梅如焰记忆中那个仙气缥缈又孤僻怪异的陌先生,而是坐拥江山的一代帝王。
梅如焰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那年的梅花里入口山谷烧焦一片,她从衣着和武器辨出陌先生的尸体,那一刻真是哀莫大于心死,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样一个蝇营狗苟求生存的人竟然会有这么一天,为了爱情这种奢侈的东西心灰意冷。
梅如焰把“陌先生”的尸体掩埋在梅庄的竹林里,他最喜欢静坐抚琴的地方……她在坟前枯坐数日之后,遇上前来寻故人的魏予之。
魏予之的出现并非巧合,而是专程过去接应耶律权苍。
“你瘦了。”梅如焰瞧着那张瘦削却威严日盛的面容,心中百味具杂。
“坐吧。”耶律权苍再临窗的位置坐下来。
梅如焰迟疑一下,寻了一个距离他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分开这么久,她依旧清晰的记得,他不喜欢别人靠的太近。
“你说,如果你死了要我报仇,这是接受我的心意了吗?”如果是从前的梅如焰,或许会刻意逢迎,以便得到这近在眼前的辽国皇后之位,但此刻在她心里再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情更加重要。哪怕,他依旧是陌先生,依旧要东躲西藏浪迹天涯,她也愿意毫不犹豫的追随,无怨无悔。
耶律权苍认真的看着这个女孩,面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殿内异常寂静,梅如焰觉得自己心跳若擂鼓般震耳欲聋。
“朕赐予你万金。”耶律权苍一开口便让梅如焰变了脸色,但他恍若未见,“回到宋国,好好过活。”
梅如焰脸色苍白,目光却越发倔强,“不管有没有结果,我想知道答案!”
耶律权苍身为一国皇帝,并未因为梅如焰逼问的语气而动怒,语气清淡却认真的回答她,“我从来没有对你动心。”
“那你今日为何要见我,为何要赐我万金?”梅如焰不死心的道。
耶律权苍道,“你嫁给华容简,为辽国窃取诸多机密,立下大功,论理应当封赏,只不过我不再愿意看见你。”
“如果你所说属实,那当初为何又说那样的话!”梅如焰心中其实已经隐隐猜到答案,她害怕听耶律权苍亲口说出来,但如果不是亲耳所听,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死心。
耶律权苍垂眸缓缓道,“我若不那样说,你可会心甘情愿替辽国卖命?”
“你……”梅如焰眼泪在凤眸中打转,“你不是这样的人。”
梅如焰以为自己听见答案就会死心,可是听过之后,竟然依旧不愿任命,陌先生是何等的骄傲,绝对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的效命就做出这等低俗之事!
耶律权苍抬眼,威严的目光中夹杂着几分惊讶几分无奈,梅如焰远比他想象的更加聪明和固执。
经过一瞬的痛彻心扉,梅如焰头脑渐渐清明,记忆涌现,真真切切,她越发肯定耶律权苍对她并非毫无情意,“我听说你疾病缠身,你赶我走,是这个原因?”
耶律权苍没有回答,梅如焰继续道,“我只是不明白,你既是辽国皇帝,为何会从小长在大宋,为何会是音杀,为何又藏身在梅花里?”
耶律权苍歪了歪身子,一直手撑住下颚,看上去有几分慵懒,“皇权之争太过凶猛,只好避开锋芒。”
辽国上一任皇帝其实是出自耶律皇族的分支,当年辽太祖三十五岁“高龄”,膝下却无一子,于是只好从旁支当中挑选优秀的男孩培养,谁料过了三年,萧皇后竟然诞下嫡子!老来得子本应当十分欣慰,可是那些被当做继承人培养的旁支子弟该如何处置?
辽太祖若长寿,耶律权苍也许会很顺利的继承大统,但时不与人,耶律权苍八岁那年被封了太子,次年太祖在狩猎时受伤,伤势缠绵不愈,拖了一年之后终于撒手人寰。(未完待续……)
PS:在医院吊瓶有点晚,那个水吊进去很疼,又很困,纠结,已经努力了,起码战胜药力。
第三百五十三章 情之一字(2)
被太祖选中的旁支弟子中有一人发动政变,登上皇位。
萧皇后在政变之初便有所察觉,心知形势不可逆转,便令鬼影将耶律权苍秘密送往大宋境内,隐姓埋名,静待时机。
其后,萧皇后被尊为太后,与新帝分庭抗礼,霸权十余年,并培养出一个各方面能力都不错的女儿,便是耶律凰吾。
“至于潜藏在梅花里,则是因为我在大宋的身份已经暴露,辽国追捕更加凶猛,所以我需要一个机会。”耶律权苍道,“让辽国方面以为我不具备威胁性。”
所以,“陌先生”便在梅花里的战斗中“身亡”了。
“我此身不能由己,你且离去吧。”耶律权苍这一生中难得说了这么多发自肺腑的话,这也是他能够给梅如焰最多的关怀了。
“我得罪了华氏,幸得魏先生帮助才死里逃生,再回大宋找死吗?”梅如焰愤然道,“你身为一国皇帝,竟连个女人都护不住?”
耶律权苍忽而笑了,宛若冰雪初融。他站起身来,走到梅如焰面前伸手轻抚她的脸颊,神情中透出前所未有的温和,梅如焰不由怔住。
“我在宋国还有些旧部,护你足矣。你不明白,这辽国才真正没有你容僧处。”耶律权苍说的很直接,“我能够登上至尊之位,全靠萧氏鼎力相助,我不日便会娶萧氏女为后。”
“只要能留在你身边,哪怕为奴为婢也好。”梅如焰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没脸没皮,可她本来就不是一个高贵之人。
“听我的话,走。”耶律权苍的语气不容置疑。
把梅如焰放在宫里,他活着能够护她无虞,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天。
耶律权苍生下来身上就背负了江山之重,多少人多少家族把筹码压在他的身上,令他无从选择,病痛、谋算、争夺注定一生充满阴暗,潜藏在梅花里的日子犹如一场梦境,梅如焰是梦中一抹热烈的颜色,他情愿这场梦永远存在于记忆里,也不愿放在眼前被人摧毁。
梅如焰愣了许久,傻傻道,“不做这皇帝不行吗……”
说罢,她忽然回过神来,脸色涨红,估计这将是她一辈子说过最愚蠢最自不量力的话,就算耶律权苍对她真有那么几分感情,也不会因此放弃江山。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哪怕明知道在他身边危险重重,但只要看见他,梅如焰就觉得安心,觉得全世界没有比在他身边更加安全的地方。
“本非我所愿,宿命尔。”耶律权苍从腰间解下一块令牌递给梅如焰,“此令可以调动缥缈山庄本庄余部。”
梅如焰迟疑一下,接过令牌,“这东西随便我怎么用?”
耶律权苍点头。
“好!”梅如焰将令牌收好,伸手问他,“说好的一万金呢?”
耶律权苍猜到她心中打的什么主意,却也由她,令人拿了宋国通行的交子给她。
梅如焰跟随魏予之很久,知道他一直在寻一种药,而那种药在梅十四身上。这一次耶律权苍病危,魏予之把得来的几粒药交予她,快马送至辽国,也成全她见他一面的心愿。至此,梅如焰还有什么想不通?梅十四手里那些药是耶律权苍的救命药!
梅如焰决心回到大宋,助魏予之夺药!(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四章 包了一辈子(补)
初雪覆盖汴京。
天色朦胧,城门刚刚开启之时便有两骑两虎入城来,一路奔至华府。
梅嫣然早已撑伞在门口等待,见到来人,急向前迎了几步,“总算回来了。”
坐在后面的马上人一袭驼色的宽大袍子将身形裹得几不可辨,他跃下马背,撩开帽兜,露出一张瘦削的脸,“姨……”
“快跟我来吧。”不等他说完话,梅嫣然便拽着他进门,边走边道,“十四已经昏迷许多时日,你不在,只能用些于精神力有益的物件养着,可是身躯日渐消瘦。”
“我喘口气,喘口气。”莫思归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被拽进了屋里。
大久欢快的窜进来,蹭到安久床边,用大脑袋拱了拱她,见她没有丝毫反应,不由疑惑的看向莫思归。
“一路辛苦了。”楚定江起身给他让坐。
若是寻常时候,莫思归定然要挤兑他,但是看见躺在床上已经脱形的安久,便没再多说,坐在榻前平稳了呼吸之后开始把脉。
屋内安静,连大久尾巴轻扫地面的声音都清晰无比。
仿佛过了很久,莫思归缓缓吐出一口气。
楚定江每天盼着莫思归回来能给出一个结果,但是真到了眼跟前,却又有点不想知道。
“她情况如何?”梅嫣然问道。
莫思归道,“来时的路上,我想遍方法,精神力虚无缥缈,非寻常药石能及,不过心与诸窍相通,最是滋养精神力。”
“每日都有喂食那药丸,却是不见功效。”楚定江道。
莫思归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药,“功效是有的,只是微乎其微罢了!顾惊鸿血内尽是药物。原就不是为了安久而养,又怎能对症?”
隋云珠闻言惊讶道,“莫不是还要找个精神力高的人现养出一个药人?”
“药人最好从母体开始养起,我们没有那个时间,最好的办法是取血做药引。”莫思归一路上都在思考如何医治精神力创伤,想了许多方案,只待亲自看过病情之后再确定用哪种法子,“只是这血……”
“用我的。”楚定江毫不犹豫的道。
莫思归摇头,“你的精神力臻入化境,体魄又十分强健。看起来的确是不二人选,但你与阿久的精神力不同,可能起到的效果也不甚明显。”
“一时之间哪里去找这样的人,总不能坐以待毙。”梅嫣然瞧着安久的气息一天天微弱下去,心中焦急,“我精神力不算高,但不知是否与她类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