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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翩跹捂着心脏,“血汗钱啊……看不下去了,夫君快扶我回去。”
盛长缨让隋云珠跟楚定江说一声,便一边扶着朱翩跹一边挡着放置有人冲撞过来,“他们一年到头就花这点钱,也不算多,要不夫人也买点尝尝?”
“哎!”朱翩跹痛心疾首的道,“我嫁给你之前怎么没看出你这么败家!”
盛长缨忙抚慰她,“我从小生活的地方用不着花钱,不太懂这些,以后钱都给夫人管,我都听夫人的。”
听他这么说,朱翩跹仰头又瞧见他眼下重重的黑眼圈,心疼的抱着他的胳膊,态度顿时软和下来,“夫君以后也不要那么拼命,花钱这些都是小事,不能为此苦了夫君。”
盛长缨微赧,小声道,“我从前觉得自己过得太苦了,现在看来恐怕前几世要吃更大的苦,这辈子才能修来这样大的福气娶到夫人。”
莫思归听着声音越来越远,不禁咋舌,“还以为长缨是呆头鹅,没想到居然是只狐狸。”
隋云珠笑道,“在控鹤院那种地方只凭烂好人可不能让所有人都喜欢。”
“咦,人呢?”莫思归翘首张望,发现居然跟丢了那个看见小食就走不动道的吃货。
隋云珠道,“不碍事,有大人跟着。”
“呿,我才不担心她。”莫思归咂了咂嘴,“她刚刚喝了那么多酒,我就是想跟着看看热闹。”
安久酒品可不怎么好,醉了之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场面特别有冲击力。
不过莫思归嘴上这么说,却并不是真的这么无聊,他只是很奇怪,安久这次明显也有了醉意,却丝毫没有发疯的迹象,他想研究一下是不是与魏予之的心血有关系。
楚定江与安久已经到了卖面的地方,将要坐下,便有一名黑衣人靠近,“大人。”
楚定江没有回头,冷声道,“走。”
那黑衣人是夙,曾经追随楚定江却又为了一个女人反目。
夙道,“我有要事,否则也不愿再相见。”
面还未煮好,安久起身道,“我去对面买栗子糕带回去吃。”
楚定江抬头就能看见前面百步处有一处卖栗子糕的地方,便点头,“去吧。”
安久拎着一袋银子过去。
夙看了安久一眼,在楚定江对面坐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放在桌上,低声道,“这是主上给大人的信。”
楚定江挑眉,未伸手去接。
现在能被夙称为主上的人就只有当今圣上了。
“我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但我想主上有心请大人回去。”夙心情复杂,自从拿了楚定江给的令牌回宫之后,圣上直接让他接手了新的控鹤军,如今也是身居高位,然而越是如此,那个女子的身影便越清晰。
楚定江没有看他,目光一直追随人群中一个身影。
安久抱着银袋脚步轻快的直奔栗子糕而去,闻到空气淡淡的香甜,心情都变得愉悦起来。
她冲到摊前,低头掏了一块银子。
“老板,栗子糕。”
“老板,栗子糕。”
另一个柔和的男声同时响起。
安久诧异的转头,见那人也回头。
四目相对,魏予之微微颌首。
安久胡乱点点头,把银子塞给那摊主,“要好多。”
“五两银子能买十斤,姑娘要这么多?”摊主问。
安久点头,指了魏予之,“分一半给他。”
“好嘞。”摊主飞快的将栗子糕包起来,放在篮子里,“姑娘买的多,这个篮子就送给姑娘了。”
魏予之本是想起小时候吃栗子糕的情形,便过来买几块,谁料此刻被塞了满怀。
栗子糕还温热,暖意透过厚厚的衣裳触到他的心。
安久正伸长脖子等摊主把包好的栗子糕往里篮子里放。
她未撑伞,鹅毛大雪落在她乌黑的发上,一会儿便落了薄薄一层,四周灯笼中散发的橘红光亮映红她的脸庞,令她整个人散发着暖意。
远处。
楚定江收起信,道,“回去吧,我已经决意隐居,不问俗事。”
夙道,“何采为你而死,我想我一生都不能释怀,有生之年也不再想看见你,但我还是想说,当今是明君。”
再想说什么时,眼前的人已经不在了。
街道上微风乍起,雪幕微乱,无人察觉任何异样。
安久发觉魏予之的目光,回身看他,“你盯着我作甚?”
魏予之想用精神力拂去她头上的落雪,然而察觉一股庞大的力量正在迅速逼近,眨眼之间,一个高大的身形在她身后,在她头顶撑开一把伞。
安久不用回头便知道是楚定江来了。
魏予之冲楚定江微微颌首,然后道,“多谢十四的栗子糕。”
安久有些心虚的摆了摆手,楚定江抬手拂掉她头上的雪,然后接过摊主递过来的篮子。
从始至终,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迫人的气势说明了一切。
两人往回走的时候,安久主动道,“我把栗子糕分给他一半。”
“嗯。”楚定江道。
“你生气了?”安久问。(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章 秘境
楚定江垂眸看她,“为什么会觉得我生气了?”
“直觉。”安久道。
方才在面对魏予之的某个瞬间楚定江确实动怒了,但也只不过是一瞬而已,他本身极擅长控制自己的情绪。
楚定江微微笑道,“就算是生气也不是对着你生气。”
“对魏予之?为什么?”安久困惑,思来想去魏予之也没干什么,“那些栗子糕是我主动给的……”
楚定江知道安久是个护食的家伙,对她来说,把喜欢吃的东西分给别人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是他道,“你给了他就得要?他不知道你是有了未婚夫的人吗?显见他的心思不正。”
他板着一张的严肃脸,分明满脸写着“错的都是别人,我老婆没错”。
两人都已经发生过夫妻之实了,安久不愿意结婚,楚定江便把自己定位为“未婚夫”。
安久仔细想想,嘀咕道,“好像也有点道理。”
“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这些道理你不懂不要紧,我慢慢教你。”楚定江腾出手拍拍她的脑袋,继续道,“以前你不愿意把食物分给别人是因为环境原因,现在我们不缺这些东西,学会分享没有错,一会儿回去把这些栗子糕也给梅姨和莫思归一些,以后我天天给你买栗子糕。”
安久抱着栗子糕的手收紧几分,眉头也皱起来了。
想了好一会儿才道,“他们两人对我来说也很重要,为什么我把栗子糕分给他们我会有一点心疼?刚才却不心疼?”
原因楚定江想也不用想,“那是因为刚才栗子糕还没有到你手里!”
“说的……好像是这么回事。”她刚才只是指挥老板包了栗子糕给魏予之,这会儿要亲手把栗子糕送出去……想想都好心疼呀!
楚定江认真的道,“安小久,你今天又吃不了这么多,明天又可以买新的了。”
“好。”安久想象把东西是给自己的母亲就一点都不心疼了。甚至觉得远远不够。
两人回到卖面的地方吃了一大碗面,浑身都有了点汗意。
安久捧着肚子,楚定江一手撑伞一手拎着栗子糕,还有各种各样的小食。
看着她心满意足的样子,楚定江眼里有了点点笑意。然而笑过之后却是无奈,原本安久有成亲恐惧症就已经是个大问题了,谁知半路还杀出一个魏予之来!若只是个寻常男人,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偏偏又是有心血联系,颇有种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觉。让他从一个“内人”一下子变成了“外人”。
安久与魏予之互相知晓心意,是一种自然而然感应,而他却只能靠熟悉和智慧猜测。
江山难得,美人心也难得。
“楚大叔。”安久停下脚步,仰头看着他。
楚定江回过神来,“嗯?”
三外落雪纷纷,人来人往,伞下却仿佛自成一个小小的天地,因为执伞的人是楚定江而变得温暖和安全。
“我们成亲吧。”安久道。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漫天风雪有一瞬的静止,紧接着便密密倾泻下来,仿佛谁的心崩塌了一般。
安久脸色微白,嘴里有一丝腥甜。被她咽了下去。
楚定江敏锐的发觉了异样,立即揽住她,两人身形在人海中之余一道残影。
灯墙之后,魏予之扶着柱子面前稳住身子。
刚才他与那两人正迎面。想想还是应该避开,于是走到了灯墙之后,就在错身而过的时候竟听见安久说了那句话。
他知道应该控制情绪。可是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了,让他猝不及防。
过大的情绪起伏诱使心伤复发,魏予之能感觉到自己的情形有些不妙,强大的精神力陡然散开,在喧嚣的人群中准确找到莫思归的位置,快步赶过去。
街上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寒意一闪而过,脑海中有刹那空白,有些自制力弱一些的人直接摔倒在雪中。
莫思归正在看漂亮小娘子,冷不丁的抖了一下,“有点奇怪。”
隋云珠也感觉到了,这股寒意直接侵入脑海,若是强行抵抗便会头疼欲裂。
莫思归四处张望,手臂被人猛的抓住,“神医!”
魏予之惨白如纸的脸闯入莫思归的视线,他见状立即想到安久,“怎么回事!阿久呢?”
“楚先生应该是带他回去了。”魏予之身子微晃。
楚定江看见安久的反应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既然她有这样的创伤,魏予之肯定伤的更重,他的精神力不能够分别不同人的区别,魏予之却能在人海之中很快搜寻到莫思归,所以他带着安久先回去等候好过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找。
莫思归反手抓住魏予之的脉搏,探了须臾,“背着他,走!”
李擎之立即背起魏予之,一行人不顾四周人的目光,轻身跃上屋顶飞快赶回住处。
楚定江果然已经带着安久等在莫思归屋里。
两张并排的塌,莫思归坐在中间,一并探脉。
旁观的人都屏住呼吸生怕打扰他。
“阿久无事,之前的药房捡一副煎服,好生休息。”莫思归道。
楚定江放下心来带着安久回屋修养。
梅嫣然从厨房出来,正碰到两人,见安久面色苍白,忙跟着进屋,待安久躺好之后才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楚定江简单说明了一下原因。
梅嫣然若有所思,“我先去熬药。”
她从屋里退出来,抓了药之后便去了厨房。
药在炉上熬着,梅嫣然手里握着蒲扇却陷入沉思。她一直在指导安久练习梅拳,大致也猜到了安久练习梅拳的原因,只是练了这么久效果不大。
梅拳是外家功夫,人人都以为外家功夫最重要的是淬炼身体,但是梅嫣然隐隐觉得不是。就拿她自己来说,身体固然强健,可是她与高手对战的时候主要用的并不是力量,而是精神力。
梅嫣然作为梅氏嫡系,可以说将梅拳都吃透了,可是并没有达到传说中那么恐怖的杀伤力,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精神力不够的原因,但是教授安久之后却发现,安久虽然有很强大的精神力,可是使用起来居然还不如她。
梅氏当初扣下的那一本梅拳密谱,梅嫣然也会,这不是安久功力停滞不前的原因。
“梅拳心经。”梅嫣然喃喃道。
她想起来许多年前自己还掌管梅氏一部分权力的时候听说过的一件事情。传说梅氏先祖原本也是练的内家功夫,甚至连梅拳原本都是属于内修武功,后来先祖即将破境之际被人暗算内力尽失,进一步登天,落一步地狱,先祖满心仇恨,十年卧薪尝胆自创梅拳,大仇得报,但是先祖也受到自己强大的精神力反噬,弥留之际灵光乍现,写了百字心经留给后人。
后来梅氏家族史上曾有人练成,自从那时起,梅氏才扬名。
而后来不知为何竟是不见心经踪迹,梅嫣然知道智长老是近几年才突破化境,而他之所以没事,是因为身体已经淬炼到可以承载强悍的精神力,并不是练了心经的缘故。
药熬好,梅嫣然端给了楚定江便去莫思归房中。
那边也已经诊疗完毕,莫思归让隋云珠去熬药,自己则靠在药堆旁休息。
他见正要起身,却被梅嫣然制止,“坐着吧,我来是想问你一件事情。”
“姨母请讲。”莫思归道。
梅嫣然坐下,“如果有一种磨合精神力与躯体的心经对阿久可有益处?”
莫思归倏然直身,“当然!现在不是她一个人的问题了,如果她能和魏予之一起练,彼此之间的联系很可能会缩小直至消失。”
“梅拳其实还有一个心经,但我没有见过,梅氏百年来也没有人练过心经。”梅嫣然方才一直在想去哪里找它,“我怀疑心经在秘境中。”
“秘境?”莫思归虽然在梅花里生活很多年,但毕竟不姓梅,自是不知梅氏还有什么心经和秘境。
梅嫣然点头,“是,我知道秘境的入口,但是其中道路错综复杂,若是贸然进去很可能在里面迷路一辈子,而且开启秘境的钥匙由历代家主保管,我也没有见过。”
莫思归道,“姨母意思是六叔知道?”
“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