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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点睡吧!”他站起来拍拍身上,灰尘四散,落了安久满身。
安久没想到他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事情,一时竟然忘记闪躲。看他转身进屋,安久缓缓道,“降职对你打击太大了吧?”
“怎么说?”楚定江回首。
安久指了指脑袋,“智商都退化了。”
“智商?”楚定江直觉这句不是什么好话,索性不等她解释,“趁着能睡觉的时候就多睡,日后没有这么逍遥的日子了。”
“楚定江。”安久喊住他,“梅氏还剩下多少人?”
楚定江看她神色平静,便如实道,“加起来不到五十人。梅氏血脉只有梅政景、梅亭竹、梅亭瑗、梅亭春、梅如焰,两位老夫人亦无恙。”
梅花里近千人,只剩下了五十人,看似折损很大,可是梅氏嫡系本身就已经没有多少了,梅庄不过几百人,其中大多还是仆婢。谁也想不到敌方竟然有这么多九阶,梅氏在措手不及中能把年轻一代的主力军保存已经很不错了。
安久垂眼,犹豫了一下,道。“那……活下来的人中有没有叫莫思归的?”
楚定江隐约能感觉到她的紧张,“启长老和莫思归在控鹤军很有名,也是控鹤军重点保护之人,可惜派去的影卫被杀,我们暂时失去了这两人的消息,不过我们也没有找到疑似的尸体。我已经有三天没有收到关于梅氏的消息了,他或许还活着。”
作为官职略低的神武都虞候,楚定江只需要领任务,已经不能再事事过问了。
“他不会死的。”安久喃喃道。
楚定江心道她与莫思归感情应当很深厚。这厢想罢,正准备安慰几句,却听见那厢道,“祸害遗千年。贱人更长寿。”
“有你这样的表妹真是莫思归的福分!”楚定江啧道。
“你救了我便是我的恩人。”安久不知有没有听出他是讽刺挖苦,只道,“你若生死未卜,我也必然这样为你祈祷。”
楚定江扯了扯嘴角。“你费心了!”
“应该的。”安久道。
楚定江觉得和这姑娘谈心简直就是浪费时间浪费情绪,还不如睡觉有意义。
夜黑。
安久与楚定江一直住在同一间屋内,不过安久睡床。楚定江随便找两张板凳凑合。天气犹寒,但最近没有繁重任务,不需要时时刻刻警惕,已经是格外奢侈了。
“你睡床吧。”安久披了大氅,拨开帘子。
楚定江转头睁开一只眼睛,“睡不着?”
“嗯。”安久往外面走,察觉耳畔风骤急,猛然弯身,再起身时一拳便已经朝偷袭者挥了过去。
楚定江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飞快的点了她的穴道,拳头险险停在他鼻子前面半寸。
“把你匕首没收真是一个英明的决定。”楚定江把她抗到床上,用手沾了迷药捂住安久的口鼻,等她闭上眼睛,才解开穴道。
他转身,一阵疾风毫无预料的袭来。
“不讲理!”楚定江好心没好报,旋身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赫然发现那手里的匕首,顿时怒了,敢情他这些天养了一条毒蛇!于是下手也狠了几分。
安久一个飞腿,楚定江躲避之时身子前倾,索性就把她死死按在床上。
几乎面贴面,他清楚看清了那双清湛的眼中没有意思杀意,转瞬便明白了,安久出手不是想谋害他,只是发泄。
他倒是猜对了。
杀人,安久只会这一种发泄方式,无论是愤怒、仇恨抑或悲伤……
楚定江夺下她手中的匕首扔到一边,起身扯掉身上的斗篷,露出矫健的身姿,卸去了浑身护体内力,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起来!”
安久精神力瞬间爆发,一拳打上去。
楚定江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压力如山一般压得他不能动弹,意识挣扎的一瞬,安久一拳已经结结实实的砸到他胸口。
太轻敌了!
楚定江很快挣脱精神压力,与安久一样只用精神力,不带一点内力的与她对打。
他原以为刚才只是一时轻敌才会被安久的精神力压制,可是对打十招之后,他愕然意识到她的精神力竟然远远强于自己!
不用内力之后,他竟然落了下风。
打了片刻,楚定江发现安久虽然身上没有杀气,但是招招都是必杀。
在古刹试炼时他便觉得安久是个难缠的角色,当他卸去引以为傲的内力之后才真正发现——她何止是难缠,简直是没人性!动手的时候,那种凶猛就像是对猎物志在必得的野兽,且是极具战略性的野兽。
一时间楚定江的斗志被点燃。
两人你一拳我一脚,直到两刻以后,楚定江体力上的优势才显现出来,不过安久大伤之后还能达到如此水准,已经赢得了他的尊重。
眼看她脸色发白,楚定江放出内力,上前制住她,“够了,适可而止,伤口恐怕要裂开。”
感觉到她卸去劲力,楚定江扶着她坐到床沿上,转眼便看见一屋子的狼藉。
两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楚定江道,“你目下体弱,先歇会,我去烧水给你清洗一下。”
话一出口,他险些把自己舌头咬下来,就她刚才那德行真看不出哪里体弱。(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匪徒
第一百零九章
炉灶中升起火。
楚定江蹲在灶台前,从怀里摸出那瓶迷药,方才他为了让安久好好休息,所以用了不小的剂量,他是第一次用这种东西,居然失败了!
这迷药好像对安久一点作用的也没有,楚定江不由怀疑是不是放久失了药效?
他倒出一点在掌心,凑过去嗅了嗅。
只两下,便已觉得头晕眼花。他立即拂掉手上的东西,走出棚子,站在空旷处闭眸调息。
堂堂控鹤军神武都虞候,若是被自己药晕可就落下笑柄了!
幸好吸入量极少,只一会儿工夫便已经恢复如常。楚定江睁开眼,若有所思的看着安久所在的房间。
水烧热之后,他兑了一盆端进屋内,“只能随便擦擦,将就一下吧。”
“谢了。”安久道。
楚定江嗯了一声,退出屋外,顺手把门带上。
他轻轻一跃,上了屋顶,捡着屋脊平整的地方坐下,眺望远方浸在月光和雾霭中的起伏山峦。
这边的山都不甚高,亦不陡峭,远远看上去连绵起伏,像是水墨晕染成的波浪。
楚定江听着屋内哗啦哗啦的水声,望着远处的峰峦,脑海里不由浮现起那具已显了曲线的青涩身子,当时她身上染了鲜血,白的晶莹,红的妖娆……
想着想着,只觉得一股热流慢慢汇聚到下腹,楚定江回过神来,脸颊一热,连忙想些别的转移注意力。
他这次救安久的时候,并不知道她的经脉尽毁,原是存着将其收归己用的目的,后来发现她几乎成了废人时,也曾想过撒手不管。不过他向来认为。得人心者才能成大事,就算是一个普通人,只要真心效忠,有时候也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抱着这种心态,他才花费时间救她,反正最近他的任务都很轻松,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做点事情。
果然,安久没有让人失望,即便她没有内力。也不同于普通女子。
不愧是梅嫣然的女儿啊!楚定江知道她前不久才回梅庄,因此她不可能是梅氏调教出来的人,想来想去,这只有这一个解释。
一番思绪捋下来,楚定江对自己起了这种龌龊的心思十分懊恼。
静坐了半晌,他嘘出一口气,既然从一开始就存着利用的心思,就应该一直保持这种互利的关系,虽然为了救她不得已看了她的身体。但人家已经明确的表示了拒绝,就不应该再生旁的念想。
夜归于安静。
次日两人依旧保持着和平共处的关系,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只有一些淤青的痕迹还证明昨天打了酣畅淋漓的一仗。
隔天楚定江返回汴京述职。
他临走前留下一大包银子。即便安久不晓得这里金钱的计算方式和物价,也能猜到这是一笔巨款。
包袱里放了楚定江的留信,寥寥几个字:钱多无处花,帮个忙。
落款是一个威武霸气的“楚”字。
安久扯起嘴角。
她能理解钱多无处花的感觉。并不以为楚定江是在说笑。
安久从前也有很多很多钱,可是作为世界数得上名号的通缉犯,她的确是很少有消费的时候。
手上拿着这笔巨款。应该可以买很大一片地,可安久本身觉得了无生趣,现在她心里有了一丝丝的牵绊,找梅嫣然和莫思归,所以想也不想的便把它当做了盘缠。
不想死的人死了,不想活的人却活了。天意,真是没有顺人心的时候!
在小院里修养了五天,安久便启程往汴京方向去。
楚定江告诉她一直往东走,到达一个叫李家庄的地方,折道北上,别的什么都没有说。
他是存了再试探的心思,这种了无人烟的山区,不了解地形,没有任何路标,就算是控鹤军中相当有经验的人恐怕亦要费一番周折。
然而,安久的野外作战能力、生存能力极强,仅仅一天一夜的脚程便找到了李家庄。
安久在外围观察了一个时辰之后,才进入庄子,买了几件男装,找了一家客栈休息。
大宋对女子的管制比唐朝要严格,成衣店里的劲装没有一件是为女人缝制。安久的身量在女子中间算是比较修长,却也撑不起男人的衣物,她便在客栈里自己改造了一番,撕撕扎扎,弄得倒也很整齐。
次日,她买了一匹马,备了些许干粮,便开始北上。
买烙饼的时候,安久问了摊主,此处距离汴京还有两百余里路,快马三四天的路程,加上中间休息、补充干粮的时间,安久估计如果状况好的话,六天能到。
可是天不予人,刚刚出赵家庄半个时辰,她便发现有三十几人尾随。
这群人是从半道上跟来,不是庄子里的人。
空气中散发着的土腥味,吹过来的风带着淡淡的潮气,竟是要下雨的前兆。安久大伤初愈,淋雨容易染风寒,她急行七八里路发现路旁的林子里隐约有能见屋顶,便驱马赶了过去。
跟在她身后的一行人见状,勒马停在道旁,其中一人道,“大哥,这小娘子行事古怪,怎的往深林去了?”
另一个声音尖细的男人笑声猥琐,“嘿嘿,我就说她不是好人家的姑娘,谁家这样绝色的娘子独身一人出来转悠,肯定是哪家妓馆养的行首,你们瞧那脸蛋,那身段,她往树林里去说不定是想与咱们快活快活……”
为首那人道,“我手臂上的疤隐隐作痛,想必是快要下雨了,看这小娘子一举一动像是颇有在外游历的经验,说不定是什么武林门派的人,咱们跟上去看看,若情况一有不对便立刻撤退!”
“好!”众人齐齐答应。
那房顶看着近,其实颇有一段路。
天上黑云慢慢汇聚,这一群人跟到这边时,已经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雨。
这是一间废弃的土地庙,常常有官道上赶路的人过来休息或避雨,今日便有两人坐在庙内休息,一个是书生,另一个是村汉,竟是独独不见女子。
书生捧着一卷书,目不斜视,村汉战战兢兢,往后缩了缩。
“喂!那汉子,可曾看见一个小娘子进来?”匪头朝那村汉问道。
村汉见这一行人凶神恶煞,忙老实答道,“并未见着。”
“怪了!”一人绕着屋内转了一圈,见果真没有藏匿的地方,“大哥,点子跑了。”
啪!
匪头朝着他后脑勺抡了一巴掌,狠狠瞪了一眼。
时下读书人的地位很高,瞧着书生独身在破庙寄身,但一身袍服崭新整洁,布料也是上乘,一看就是出身,说不定就是个举人老爷,至于他为何会寄身破庙,这很难说。
反正匪头是不愿招惹这种人。
眼见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有人自告奋勇到周围去查探一番。
过了片刻,那人牵着一匹马进来,“大哥,马还在!”
一个姑娘,能有多快的脚程?弃了马肯定跑不远。
像那种姿色的女子,卖到汴京能值几千金呢!他们一直都干的小单“生意”,一辈子也抢不到这么多。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那匪头沉吟须臾,终究是没能抗住巨才诱惑,“追!”
众匪得了令,全部都奔了出去。
过了两个多时辰,天色擦黑,外面雨势未减,村汉门口急躁的转悠几圈,咬咬牙,冒着雨离开了。
庙内,书生把一捆干柴解开堆到一起,在庙前的屋檐下捡拾落叶生火,捡到屋角处,忽觉手指触到一点温热。
他愣一下,手腕静静被人紧紧攥住,他使劲挣扎,从枯叶堆竟是露出一张美人脸来。
“喂。”美人镇定的与问他,“距离这里最近的庄子或镇子有多远?”
书生呆呆的道,“十里。”
安久皱皱眉,十里不算远,但是万一与那些人碰上……
安久能感觉的道,那群匪徒最多不过是二三阶的武师,可是人太多了,她自己的状况也没好到哪里去,所以不敢托大。
有人!
安久远远的便能察觉有不少人往这边来,想必是那帮人没追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