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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久能感觉的道,那群匪徒最多不过是二三阶的武师,可是人太多了,她自己的状况也没好到哪里去,所以不敢托大。
有人!
安久远远的便能察觉有不少人往这边来,想必是那帮人没追到她,去而复返了!
“这帮人若是问一女子去处,你便指李家庄那边!”安久匕首出鞘,抵在他脖颈上,“不照做的话,后果自负。”
说罢,她拎起包袱和斗笠,借助廊柱,翻身上了梁。
书生还是木愣愣的手里抓这一把树叶,尚未从惊艳中找回魂来。
那群匪徒雨夜疾奔,到庙门前,瞧见书生失魂落魄的样子,匪头心中一转,“这位先生,可曾瞧见一个小娘子?”
书生吓了一跳,转身看见他们,想到安久刚才交代的话,忙指了李家庄的方向。
“哈!”匪头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一双眼睛却四处查看。
这书生在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神态无异,这会儿却显得有些慌张,实在是很可疑。他们把周围方圆二里都细细的搜查了一遍,没有见着蛛丝马迹,人肯定还在庙里!
“我们小姐私自跑出来,先生若是知道去向,还望实话告知。”匪头朝书生抱拳,紧接着又道,“可先生若是执意不肯说,莫怪我们兄弟得罪了。”
他说话的同时,有几个人已经走到廊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跟踪
第一百一十章
安久仔细思量一下,她精神力瞬间爆发的时候连楚定江那种化境高手都能镇住,区区二三阶的武师应该更没有问题。
她很清楚自己一旦开了杀,情绪就容易失控,虽然在梅氏遭袭时还是比较平静,但她毕竟有过精神方面的疾病,谁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发作?
纵使永远成不了梅久那种人,安久却也不想继续做杀人机器。
“别不知好歹!”安久说话之间,汹涌的精神力骤然席卷在场的每一个人,“我不想开杀戒,你们却一再逼迫,不想死的现在就给我滚!”
滔天的杀意仿佛一只巨手死死掐住全身,随时都能将他们捏碎。众人面无血色,禁不住浑身瘫软,从马上掉落下来,脑海中竟是连逃跑的念头都不敢有。
安久撤去精神力。
咬牙强撑的匪头双脚一软,噗通一声从马上坠落,跪伏在地,“多谢前辈饶命!”
结结实实的磕了几个响头之后,连滚带爬的逃离,有些落马的人几次没有爬上马背,便拔腿狂奔,连坐骑都丢在原处。
安久也没想到精神力威吓竟然这么管用,早知如此,何必还要玩捉迷藏的游戏!这精神力似乎无法对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唬一唬人足够用了。
她想着,忽然察觉一道视线,垂眼却看见书生正抬头望着她。
这书生的面色有些发白,但并不像那帮匪徒那样恐惧慌张。
“这位……”书生斟酌了一下用词,“娘子不知是何方高人?”
安久暗生警惕,悄悄握住了匕首,“你不是书生。”
“书生?”他神情痴痴,却未忘了礼数,拱手道,“在下魏予之。”
“魏予之……魏予之……”安久觉得有些耳熟。不禁在记忆中搜索这个人。
是了!莫思归曾经同她讲过缥缈山庄的事情,庄主叫魏储之,他还有个弟弟,就叫魏予之!
“缥缈山庄?”安久印象中,这种地方就像她以前呆的组织一样,都是干杀人的不法勾当,心中便很是抵触,声音亦冷了几分,“井水不犯河水河水,就此别过。”
安久借助残破的镂花窗跃下。从那批匪徒留下的马中择了一匹壮马。
“娘子贵姓?”魏予之追问道。
安久翻身上马,戴上斗笠,驱马离开,从始至终未曾瞧过他一眼。
魏予之忙返回庙内取了自己的行李,策马跟随。
茫茫雨夜,寒气逼人,呼出的气体都是一团团白雾。
“娘子,在下这件蓑衣赠予你吧。”魏予之解下身上的蓑衣递到安久面前。
安久神色冷然,心中对此人更加提高警惕。因为她为了在这种黑暗的密林里辨识路,精神力遍布四周,可是对他似乎没有什么影响。而她也丝毫感受不到这个人的实力。
难道魏予之也是化境高手,并且在精神力上高过她?
安久瞥了他一眼。是个清瘦的男子,目测只有二十三四岁,冰冷的雨里他单薄的身子瑟瑟发抖,嘴唇发紫。手里握着一件蓑衣。这样一个人,也能是化境?
“在下虽是缥缈山庄的人,但是并不会武功。”魏予之道。“在下根骨不好,一身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义父给我用药养了这么些年,性命无忧,只是再不能习武。”
缥缈山庄的名头,就算是平头百姓亦有耳闻,人人都知道二庄主不会武功,可是就算魏予之独身大摇大摆的出来晃荡也没有人敢动他一根汗毛,因为若是惹上一个杀手窝,就算有一百条命都不够他们报复。
曾经就有缥缈山庄的仇人想杀魏予之泄愤,然而报复不成,却被一夜之间灭了族,就连祖坟都被掘了暴尸,从此以后再无人敢招惹魏予之。
而缥缈山庄的狠毒也可见一斑。
“你跟着我到底想干什么!”安久勒住马缰,扭头盯着他。
魏予之苍白的面颊泛起两团怪异的红晕,“在下对娘子一见倾心……”
安久嗤之以鼻。
一见倾心这么玄妙的事情,就连正常人都难以参悟,何况像安久这种情商。
“别跟着我!”安久不愿惹上这种麻烦,而且就算魏予之不是缥缈山庄的人,她也不会考虑,因为在她心里根本对婚姻没有任何向往。
魏予之倒还真的没有纠缠,说了一句“后会有期”便默默落到安久后面。
安久行上官道,使劲揉了揉脑袋,心觉得还不如面对三十多个劫匪,至少能够一次痛快解决,惊险是惊险,可是没有后顾之忧。像缥缈山庄这种地方,必然有强大的消息网,否则若是接了活却连目标都找不到,如何动手?
魏予之只看过她的样子,说不定就能从茫茫人海中把她捞出来。
要不……趁着夜黑无人,索性杀人灭口?
念头闪过,安久便否定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以前也曾觉得自己的暗杀很完美,毫无破绽,可是最终还是被查出了身份。
罢了,那么多年的追捕、仇杀都让她躲过来了,如今一个杀手组织,还不能算是有恶意,她也不惧。
子夜过后,雨渐渐停了。
路面泥泞,安久放慢速度,待到破晓时,天边露出了曙光,预示着今日天气晴好。
汴京附近有许多村落、城镇,官道四通八达。
安久因淋雨一直在发高烧,她一路快马到了最近的镇子上,找了一家客栈泡了一回热水澡,灌下去两大碗姜汤,蒙着被子捂出一身汗,病情略有些减轻。
她怕病情反复会更影响行速,于是在镇上多住了三日,待身体无恙才再次上路。
这一次尚未出镇,她便发现身后多了一条“尾巴”。
安久凭着精神力感知,转身在人群中一眼找到了那个跟随之人,随之精神力锁定他。但她仅仅是威吓警告,并未动手。
这办法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至少那人不敢再如此近距离的跟踪,只是远远跟着,一路走来也没有异状,安久便不再管他。
第十日时,安久顺利到达汴京郊外。
正是开春,汴京已经有了些暖意,路上往来的行人比冬季多了起来。
快入城门时,安久总感觉又有另外一个人盯着自己看,心以为是缥缈山庄觉得一个人不够,又多派的人手。
苍蝇多的烦不胜烦,她当下抬头恶狠狠的瞪过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桃花泛滥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一华服锦袍的公子从车窗里探出,一手支在窗栏上,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隔了十来丈的距离,他便高声道,“欸,十四,想好了嫁给我没有呀?”
态度之亲昵,直教人以为他俩有点什么私情。
若不是他突然出现,安久都快忘记有这么一号人了!而她最奇怪的是,自己一身男装,低低的斗笠几乎遮住整个面庞,她就想不通这纨绔是怎样认出她来?莫非一直跟踪她的不是魏予之的手下,而是华容简派来的人?
往来的行人见是华二郎,纷纷驻足朝安久这边张望,瞬间形成了围观之势。
华容简下了马车在众目睽睽之下朝她走来。他比几个月前黑了点,着了件深蓝色暗纹锦袍,外罩着件黑狐裘,沉稳的颜色使得他看起来成熟不少,可是那副人见人厌的风骚模样不减反增。
安久看着便胖揍一顿。
“啧啧,你怎么弄的一身狼狈呀?”华容简笑容满面,一副幸灾乐祸样子,顿了一下,好像又想到什么,惋惜道,“听说你们家遭难了。”
“是,遭难了!”安久面无表情的朝他头上扣了一个屎盆子,“莫非是你求婚不成,恼羞成怒,所以暗地里报复!”
华容简干过的混账事数不胜数,听到这话的人无不心生怀疑。
“就为了这点事我至于吗?我凡是问梅氏要你,梅氏敢不给?”他说着竟是走过来亲自给安久牵马,信誓旦旦的保证,“惹美人生气的事,我是绝不会做的。”
“是吗?是哪个混蛋一言不合就与我动手?”安久冷笑道。
不过,安久显然低估了华容简不要脸的程度,只见他抬头,一脸惊讶的望着她。义愤填膺的道,“哎呀呀,真是够混蛋!快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华二亲自给一名女子做马夫的消息飞一般的传遍了整条大街,一会儿工夫,已经有不少好事者围观。
安久何曾被这么多人注目过,她精神紧绷,忽然感觉不到那个跟踪者。
“滚!”安久扯回马缰,加快速度,把华容简抛在身后。
“喂!”华容简转身同身边的小厮道。“解马解马!”
“郎君,不去瑞云楼了啊?”小厮道。
华容简没好气的道,“野女人重要还是媳妇重要!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小厮见他发火,忙跑过去解开马车上的马匹,华容简不等装上鞍便翻身上去,驭马跟了上去。
安久寻了一家客栈,付了钱,让小厮把马牵走,自己进了房后把门反锁。从后窗翻了出去。
华容简跟到客栈,敲了半晌的门,见无人应门,便一脚将门踹开。
屋内行李还在。华容简解开包袱胡乱翻了翻,“就这种破烂还值当背着!”
安久离开时只带了楚定江给的令牌和银子,还有随时贴身放的匕首,她身上也只有这三样值钱的东西。其余一些衣服、大氅、斗笠都搁在客栈。
华容简在屋里转了一圈,发现所有窗子没有打开,但唯有一扇未上拴。“竟然从我眼皮底下跑了!”
说着,推开窗户翻出去。
外面白晃晃的日光照耀,华容简在屋顶上嘭嘭嘭的踩着瓦片招摇过市。
若是世家子弟瞧上哪个门当户对的娘子,定然是低调行事,悄悄派人过去议亲,待有了结果再正式公诸于众,但是华容简不仅不低调,还有本事闹的满城风雨。
两个时辰过去,小半个汴京城都知道华家二郎君终于起了成家的心思,并传言他看上的女子是个母老虎。
华老夫人听说此事之后喜极而泣。
时下狎妓之风在文人墨客中十分盛行,大都看做是风流韵事,并不以为耻,华容简喜欢流连花丛倒是小事,可是他还在小倌楼养了个男人,以至于外边传言十分不堪。汴京也有过世家子弟与男子相恋,因家中阻止,竟然双双殉情,华老夫人一直为此事战战兢兢,如今儿子想开了,她哪能不兴奋,莫说是母老虎,就是母夜叉她也欢欢喜喜的迎进门。
安久却对这一切浑然不知。
她寻到府衙,拿着楚定江的令牌准备进去,忽然听见嘭嘭的声音。
“哈,这满汴京就没有我华二找不到的人。”华容简远远的大喊,“梅十四,你别跑,我们好生谈谈!”
街上的人闻声驻足。
从前安久精神力感觉不出华容简的内力,现在能辨别他只有四阶。
实际上,这在世家子弟中已经算是高手了,而安久看惯了八九阶、化境,心以为他果然是不学无术。
华容简从屋顶上跃下来,“我有事同你说。”
安久习惯隐藏在黑暗之中,习惯做一个透明人,华容简却不知是有意无意,总是把她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她无法招架。
“跟我走。”华容简难得认真的说了一句话。
“走。”安久把令牌揣进怀里,干脆的答应。
安久本打算跟他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直接将其打晕,可是走了一段路之后,她发现自己错了,跟着这种高调的人,根本没有什么僻静可言,于是只好压低斗笠遮住自己的样貌。
跟着华容简上了马车,安久强大的精神力依旧能感觉到四周无数道目光。
华容简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压压惊。”
安久垂眼,他修长干净的手捏着一只钧瓷茶杯,从车窗透过的一线光,落在他手背上,随着马车的行驶微微换晃动,落在茶水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