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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聆抚着小腹,咬咬牙坚持着站起来,不理会绥缇和顾丞相紧张的询问,腾空一跃,竟已掠过虎贲近卫的头顶,冲进了包围圈中。
绥缇见状也是纵身一跃,抽出长剑,跳进其中,想保护兰聆,顾丞相在一旁急得直跺脚。
虎贲近卫见绥缇也加入了打斗,也不要命般的前仆后继冲上去,倒下又上前,青绝更如发疯的困兽般,不顾他人的袭击,纵使身上已是被刺的伤痕累累,仍是纠缠着楚忧离,发狠的硬是要至他于死地。
楚忧离半边的衣襟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却还在顽强地抵抗着。
耳边传来楚忧离粗重的喘息声,兰聆手中没有兵器,腹中的扯痛又使她无法运气施展武功,无法只得死死地从后面勒住青绝的脖子,想让他停止疯狂的举动。
青绝大臂一挥,猛得把兰聆甩在地上,混乱中,绥缇的手臂也中了一剑,见兰聆摔在地上,挑剑刺向青绝,正中腰腹。
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脚踹开绥缇,左手牵制住楚忧离的剑,右手大力锢住他的脖子。楚忧离双手扣住他的右手,想把他的手撬开,脸上的伤口不住得淌出血来,面孔因为窒息而变得涨紫扭曲。
兰聆趴过去,抓起一旁的刀,向青绝的小腿上猛刺,大吼着:“放开离姐姐,你放开他!放开他!”
青绝终于有了反应,却是面目狰狞地转身提起剑,高高举起,剑尖冲下,刺向兰聆。
一瞬之际,仿佛所有事物都静止了,青绝豁然倒下,双手捂住胸前的伤口,痛苦的在草地上翻滚着,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原来是楚忧离在最后一刻,掏出毒粉拍在他胸前的伤口上,绥缇也在最后一刻,扑过去空手抓住青绝刺下的剑。
楚忧离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几步跨到兰聆身边,手扶上她的手腕为她号脉。兰聆胸口剧烈起伏着,左手扶上自己的小腹,惊魂未定的用眼睛询问着他。
“放心,他没事的。”楚忧离忍着身上的痛,微笑的安慰她。
可在兰聆眼中,看到的却是浑身是血的楚姐姐,知道此刻他心中还记挂着自己肚子里孩子的安危,如此情深后意,兰聆感动的无以复加。
“你的脸……”兰聆从袖中掏出手帕,泪眼婆娑的为楚忧离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没事!”楚忧离接过手帕自己擦拭伤口,又将她扶起来:“只是一点小伤而已。”
绥缇和顾丞相和仅剩的几个虎贲近卫围过来,绥缇更是插在两人中间,将他们分开一段距离,说道:“娘娘快跟我们走吧,王上还在等您呢!”
“好!”想起还在生死边缘徘徊的覃陌央,兰聆心中又一阵沉痛,转身对楚忧离说:“快走吧,你的伤也要包扎啊!”再看趴伏在地上昏过去的青绝,兰聆没有犹豫的提起剑,上前想把他解决了,为师叔报仇,可才迈出一步,却被楚忧离拦住。
“放了他吧。”
“为何?”兰聆不解,甚至有些愤怒:“他杀了师叔,得不到你,还要杀了你,放过他岂不是放虎归山!”
“他中的是天浮散,已武功尽失,就放他一命吧,毕竟也是同门一场。”楚忧离将剑从她的手中抽出。
兰聆叹了口气,点点了头,心中已是明了,其实楚忧离早就可以施毒的,但还是等到了最后一刻才下手,原来内心中还是有更多的不忍,毕竟当年是青绝将奄奄一息的他,救回云梦山的。
在之后朝夕相处的日子中,青绝却对楚忧离渐渐产生了背离道德人伦的感情,一开始楚忧离虽然有所察觉,但是仍然对青绝心存感激,敬爱着这位大哥,直到兰聆的出现,青绝发觉只要有兰聆在,楚忧离的目光就会跟随着她,一刻不离开,他被自己内心中惊涛骇浪般的嫉妒之情所震撼,一开始会慌乱,不可置信,但随着几人的逐渐长大,对男女情事有了更深的了解,楚忧离开始刻意回避青绝,常常和兰聆在一起看书,研学。青绝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内心的妒意和对楚忧离汹涌澎湃的感情,竟然有一次将楚忧离骗入困室,幽禁起来,强迫他与自己交好,但楚忧离仍是抵死不愿。
兰聆早就把青绝的心思看了个通透,大半天不见楚忧离,便去婺(wu三声)宿阁要人,没想到青绝却以剑相向,还好兰聆多了个心眼,提前通知了青绝的师傅玄明子,待玄明子赶到时,正好看到青绝一掌将兰聆推入寒潭,玄明子大怒,迅速破解机关,将楚忧离从困室中救出,看到楚忧离浑身是伤,愤怒之下抽剑打算了结了这个畜生,青绝见事情败露,慌乱之中挥剑抵挡,没想到最后竟错手杀了玄明子。
闻讯赶到的玄天子和众人,只看到楚忧离抱着浑身湿透冒着寒气昏迷不醒的兰聆和倒在血泊中的玄明子,却已是不见青绝踪影。
也是从那以后,兰聆每年寒冬必定会发一次高烧。
从那天起,云梦山就向门下三百弟子下达一条杀无赦的指令,‘遇青绝,必杀之!’
48夜会齐顷
几人相互掺扶着,快速离开了英华殿。
绥缇说王上有命,不想见顾丞相,所以先将顾丞相安顿在偏殿,楚忧离便带着绥缇去药房包扎伤口。
当兰聆踏上未央殿第一个台阶的时候,她却有些踌躇了,这些时日来,所有的误会,自己与武安君的,他和睿妃的,虽然都可轻易解释清楚,但刻印在心中的伤痕又如何能抹去,不该发生的事终是发生了,他终究是和别人在一起过,自己也终究是害他陷入如此危险之中。
可是转念又一想,也许不过多日城就破了,等待他的无非就是一死,而自己也绝对不会独活,这或许会是最好的结局,现下还计较这么多,做什么?
收了收眼眶中的泪水,强挤出笑容,抬步走进殿中。
兰聆走直床榻跟前,看到薄单下覃陌央,原本年轻柔韧修长的身躯,竟清减得好似只剩一副空架子,他的脸更是消瘦憔悴的没了血色。呼吸是那样的微弱,微弱得好似随时都会消失。他的手紧紧抓着床沿,骨节尖锐的像是要冲出皮肉,惨白的手腕上,筋脉鼓着,青色的血脉拉扯着他的痛苦。
兰聆跪在床榻边,费了好大的力,才将他的手从床沿边掰开,握在自己的掌心里。凝视着他挺拔秀丽的眉梢,如月光的般的眸子如今已然合着,连浓密的睫毛都沉寂着,刻在他苍白如碎雪的脸上,手轻抚在他的唇上,是那样的冰冷。
“秦卷!我回来了!睁开眼睛看看我,好吗?”兰聆将脸埋在他的掌心里,泪水顺着他的指缝跌落。
细长的指尖动了几下,承接着她的泪水,碰触着她的脸颊。
“秦卷!”兰聆以为他醒了,欣喜的抬头看他,可他仍然静静躺在那,垂在枕边的发丝也没有一丝变化。
“他现在不会醒的。”轻轻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是楚忧离。
“会留疤吗?”兰聆站起身,抬手抚上他脸,轻触着,又怕碰疼了他,满眼心疼:“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怎么能有伤疤呢!”
楚忧离握住她的手,笑了笑:“不会,伤口不深。”
“咳!咳!……”一旁的绥缇实在看不下去,假意咳嗽几声。
楚忧离松开兰聆的手,两人分开一段距离。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
“再过一个时辰。”
兰聆看了看床榻上的覃陌央,露出一个甜涩的笑容,将楚忧离拉到一边,伏在他耳朵上说了几句。
楚忧离先是皱眉,又无奈的摇了摇头,最后点了点头。
“娘娘!”韩溪源走进来,对着兰聆一揖:“城外叛军,有人送信过来,说一定要交给娘娘。”
几人不解的对看几眼,兰聆接过信,拆开来看,眸子转动几下,便已浏览完。
声音有些压抑的吐出四个字“是齐太子。”
只要一提到他,兰聆就会想起被自己害死的玉柔,心口被烙铁焦灼着,让她难忍的微微曲起上身。
“兰聆。”楚忧离有些担忧的唤了她一声。
兰聆说:“他约我去城外。”
“他想做什么?”一句话,在场的三个人同时问出声。
兰聆看着他们紧张的神情,有些失笑:“去了,便知。”
“臣和绥缇送您去。”韩溪源上前建议。
“好。”兰聆点点头,瞥了眼床榻上的覃陌央,希望在覃陌央醒来之前,可以赶回来。随后对站
在床榻旁的楚忧离嘱咐道:“忧离,照顾好他。”
“放心吧。”楚忧离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吱呀……咯咯……吱……”安定门的吊桥在四个士兵齐力转动脚架的过程中,慢慢降落,最终砰的一声,搭在护城河的另一头。
城外广阔的郊原上,远处驻扎着叛军营帐,火光点点成燎原之状,展开在兰聆的眼前。
“娘娘,夜晚风大,穿上披风吧。”韩溪源微低着头,恭敬的双手呈上。
兰聆道了声谢,接过披上。
绥缇走近,双手抱拳一揖,面上严肃异常,甚至有些难以启口的难堪之色:“王后娘娘,臣知道臣说这些话是越矩,但是为了王上臣不得不说,臣虽然不清楚,您和楚太医,还有齐太子顷是什么关系,但是请您记住,您现在是大覃的王后,无论生死都该追随着覃王,您只能和覃王站在一起!”
兰聆久久的盯着他,没有回答他的话,带着几个虎贲侍卫一步步走出城门。
在不远处的高坡上也站着几个人,火把将那里照得通明,中间站着个披着斗篷的人,身影结实高挑。
离那里还有二十步的时候,兰聆停下脚步,示意侍卫留守原地,独身一人走上前去。
“既然来了,还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话语中透着坦然。
抬起带着玉扳指的右手将帽檐摘下,露出他的一张脸来,眉眼中的神色还是那样慵懒,唇边挂着一丝玩味,却相较之前有了很大的变化,似乎脸上的线条变得刚毅许多。
齐顷打量了她半响,轻轻说了句:“你瘦了。”话语当中没有一丝轻挑,却是满满的疼惜。
听到这话,兰聆不自然的晃了几下,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城墙箭楼上,绥缇接过士兵递上来的弓箭,朝着高坡的方向搭弓拉箭。
一旁的韩溪源急忙拦住,喊道:“你这是做什么?”
“如果王后娘娘敢背叛王上,我就一箭射死她。”目露寒凌,没有一丝动摇,紧拉满弓。
“不可!”韩溪源着急起来,挡在他面前:“王上一定不许!”
“就算搭上我这条命,都不能让这个女人再次伤害王上!”紧咬着每一个字,眼中却已是浮出不忍。
火把的亮光,绕得兰聆有些发晕,她眨了眨眼睛,强打起精神:“既然约我来此,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玉柔是你设计杀害的吗?”薄唇抿成一条线,目光闪烁着,期盼着兰聆能给他一个否定的答案。
兰聆咬了咬下唇,倔强的抬起头,目光坚决的看着他:“你希望我怎么回答?是否认,还是承认!”
两人就这样死死的盯着对方,最终齐顷露出受伤的神情,眉毛搅在一起,红着眼睛,双手紧紧锁住她的肩膀,猛烈的摇晃着她,质问道:“你居然下得了手!你怎会如此狠心!你居然……下得去手……”最后几个字竟变成了难忍的哽咽,头埋在兰聆的肩上,浑身激烈的颤抖着。
感到肩头一片潮湿,兰聆死死咬住下唇,不让眼泪流下来,默不作声的承受着,内心自责的煎熬。
齐顷感到怀中的人,渐渐脱力下滑,急忙将兰聆向上提了提,一张惨白的脸撞入他的眼脸,心中顿时慌了,手扶上她的额头。“你的额头好烫,你发烧了!”
兰聆奋力推开他,喊道:“不用你管!”身上的不适咬噬着她,浑身像沸腾的水一样滚烫。
“跟我走!”齐顷却不松手,拉着她向叛军营走,同时箭楼中的绥缇拉紧弓弦,瞄准。
兰聆猛地挣脱他的禁锢,大声喊道:“你清醒点好不好!我现在是覃王后!”
齐顷也对着她大吼起来:“武安君的八万大军,马上就会攻入雍城,你难道还要呆在他的身边等死吗?”
“死?呵呵,胜负未分,何来生死之定!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事,那我就先走了!”兰聆面色冷然,说完转身就走。
齐顷拉住兰聆的胳膊,眼睛在火把下闪着坚定和痛楚的火光:“兰聆!跟我走,我不在意你跟过谁!”
兰聆坚决地把他的手从胳膊上拉下,大声说道:“我在意!我只爱覃王一人”
说完再次转身,向雍城方向走。
“兰聆!你不要后悔!”
一声凄厉沉痛的喊声自背后响起,兰聆停下脚步,豁然转身,披风随着动作,起舞飘扬,雍城在她身后屹立绵长,灯火阑珊。
“我现在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兰聆或许会为自己做过的事,而感到难过,但我!绝不后悔!!”
一句话如鸣钟响磬般撞入每个人的耳朵。
齐顷愣在原地。
绥缇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覃王宫,未央宫
“已将兰聆救出。”楚忧离见覃陌央转醒,撑起床帘,对他说道。
“她人呢?”覃陌央转动眸子,看不到她,胳膊肘曲起,想起身。
“别乱动。”楚忧离将他摁回床上:“她马上就回来。”
“她去哪了?”覃陌央眼中闪过不安,急问道。
话音刚落,楚忧离还未来